第15章 受傷
第15章 受傷
陸以承:“……………”
吃瓜的張北函直接人傻了,手上的文件全部掉在地上。
時祐一愣,猛然發現自己的話極其有歧義,潮紅一下就泛上了臉。
“啊啊啊我說的是一起睡覺一起睡覺。”時祐慌慌張張解釋,小臉紅了一片,越解釋越炸裂,“我看我後頸有阻隔貼,我就想我們是不是一起睡了。不不,我說的只是睡覺,沒有那個的意思,就是睡覺,蓋棉被的那種。”
蘑菇臉上顯眼的紅像是被揉散的胭脂,将整個鼓鼓臉頰染得粉融融的。
“我只是想确認一下。”時祐簡直純良無辜,“我們是睡了嘛?”
陸以承扶額,聽着這些話,耳尖已經紅到可以滴血了。
“………………還是等會再說吧。”
時祐扒在門上,悄悄打開門往外看了眼,韓潇好像已經走了。
陸以承好像挺頭疼,時祐覺得自己再提一句“睡覺”他都要上來堵他的嘴了,到時候惹了負責人,直接卡他面試表現怎麽辦。
即使時祐覺得以承公平公正不會幹這樣的事,但以防萬一,他出門時還是喊了一嘴:“請麻煩多考慮考慮下我!我踏實能幹,吃苦耐勞,積極向上,我真的很想進這個項目組!”
陸以承都有點沒緩過來,這Beta滿身帶着別人的味道本來就讓他有點不爽,再加上上來一口一句“睡了沒”,昨天還真粘在他懷裏,陸以承整個人都酸澀澀的。
“……我知道了。”陸以承強忍着沒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上,和時祐說。
算是得到了一個答案,時祐鞠躬謝過,又打開了下門,然後偷摸着探頭小心地走了出去。
D-5A3空氣凝固又上了一層,張北函覺得自己活在這裏有點多餘,真怕陸以承會上來扒他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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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承揉了一把額前的頭發,摘下眼鏡,眼神飄到張北函那時吓得人家一個激靈。
張北函閉嘴,抿嘴在嘴前來了一條拉鏈,示意自己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到。
“但陸哥,小Beta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張北函還是不怕死地提了嘴,“怎麽感覺他在躲什麽,不會又被人堵了吧。”
陸以承斂眸,臉色稍沉。
他微微轉了下手腕,骨節彎動,摁下訂書機卡槽。
而剛剛出門的時祐,在猶豫0.1秒後,選擇向剛剛看到韓潇的另一個方向下樓。
不是他怕,就是韓潇這個人人模狗樣,真猜不出他會怎麽報複他。
時祐快步走在走廊上,正以為沒事了,一擡頭,就看見韓潇的臉和那只要來抓他的手。
“時祐!”韓潇一把就掐住了時祐的胳膊,低着聲音惡狠狠地威脅,“你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你……”
“啊啊啊!”
時祐吓得一把舉起他手裏的文件夾,反手就往韓潇臉上甩。
被砸懵了的韓潇:“……”
時祐扔下文件夾,轉身就往反方向跑去,不帶一絲停留。
“時祐!你給我站住!”韓潇真的被惹急了,都不顧自己以前的人設,上前追了過去。
媽呀,陰魂不散!
“救命啊救命!”時祐邊跑邊喊。
真的,打不過他還不會躲嘛。
時祐跑着回頭看了眼,簡直了這玩意居然這麽锲而不舍。
他都想再躲進一間教室,結果一不留神,沒注意到迎面上來搬箱子的同學,一頭撞了上去。
“哐——”
時祐摔了個結實,重重落在地上。
“同學你沒事吧!”搬東西的同學吓了一跳,都顧不得收拾撞掉的箱子。
時祐摔得屁股疼:“沒事沒事,是我自己沒看路。”
這小意外的發生讓後面的韓潇趕了上來,他見還有別人,便立刻又演起戲來,和搬東西的人笑着說:“抱歉抱歉,他和我鬧脾氣,不小心撞到了你,不好意思啊。”
時祐一整個大無語,生氣道:“誰和你鬧脾氣啊,綠茶A!”
他真的受不了了,剛想起身,踝關節卻傳來一陣刺痛。
“嘶。”時祐試着動了動,發現自己好像扭到腳踝了。
韓潇注意到了時祐的微表情,還繼續演着他的好人:“是不是扭到了,給我看看。”
“別碰我。”時祐臉色慘白,嘴巴緊閉着,紅嫩的唇瓣吃痛地抿起,但一臉倔強,“我不疼。”
“怎麽就不疼了,你臉都白了。”韓潇,“祐兒,真的,別鬧了,我們好好談談,我帶你去醫務室。”
韓潇略微低下眼,目光又停在時祐的後頸。
Omega的阻隔貼藏在衣服後面,若隐若現地帶着那一大塊白。
為什麽會有阻隔貼,是誰給他弄的,難道時祐其實是Omega?
韓潇有些狐疑,因為他感受不到時祐身上有Omega的痕跡,倒是Alph息素的味道很足,而且透着明顯的安撫氣息,類似于愛人的愛撫。
韓潇看了眼一邊收拾箱子一邊問時祐還好不好的Beta同學,勾起了嘴角。
随即,他摟上時祐的肩膀,指尖點出信息素,靠近低聲道:“祐兒,別讓你撞到的同學幹等着,和我耗着也只是兩難,還不如乖乖聽話,耽誤人家去送材料可怎麽辦。”
同學一臉懵:“啊?我沒關系的沒關系。”
時祐真的想罵句有病,可韓潇摟上他肩的那一刻,他瞬間不能動了。
很陌生的感覺,一股意味不明的信息素向他襲來,胸口像是被刀劃過,上湧的熱流逼着他雙腿發軟。
身體好像是熱了起來,體溫攀升,身體處某種渴望被迫催生。
這是什麽......
韓潇看着時祐的反應,其實有些驚喜。
撞着的Beta同學明明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時祐這個Beta卻緊繃着身體。
時祐腦子出現了抹空白,他下意識捂住了胸口,渾身上下疼的厲害。
這絕對不是溫養的症狀。
身體幹燥焦渴,荷爾蒙洶湧,緋紅在他臉上出奇明顯,他現在特別渴望信息素。
他渴望那深秋的味道。
韓潇見時祐一言不發,便笑着和Beta同學說:“那我先帶他走了。”
時祐一聽,身體顫抖,伸手便去推韓潇,可手竟軟綿的沒有絲毫力氣,想開口,卻又被信息素猛然壓制。
好害怕。
該怎麽辦。
然而一秒,時祐驟然騰空。
就見着韓潇被一只手攥起衣領拎起甩倒,而他則落入一個懷抱,裹着秋日薄霧的清冽,參雜着一夜暴雪的凜然。
韓潇被拽起,都還沒來及的反應,接着就說不出話了。
他面前的人帶着鋒利的寒意,一手圈住時祐,眉眼暗沉,目光淩厲冰冷,像一把能刺穿骨頭的刀。
陸以承不語,橫抱起住在地上眼尾通紅的小Beta,居高臨下看向韓潇,帶着看蝼蟻一般漫不經心的淡漠。
“陸師兄?”同學看見突然出現的陸以承都驚了一下,更別提韓潇了。
時祐全身熱流亂竄,骨子裏透出酸軟酥麻感讓他在貼近陸以承的剎那底盤全揭,委屈勁一下子就上了來。
他軟塌塌的胳膊環住陸以承,臉埋在他的頸肩裏,可能是因為在忍疼,聲音透出些薄嫩的鼻音:“以承……”
“嗯。”陸以承聞到時祐身上明顯的信息素,神情更深,和男生說道:“羅皓,你先走吧,我來處理。”
“啊,哦,好。”羅皓趕緊點頭。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
這仨不就是前幾天傳的沸沸揚揚的“兩A一B”三角關系組嘛!
這個Beta原來就是那個陸師兄的緋聞小男友啊。
吃瓜第一線,但陸以承現在實在是太可怕了,羅皓之後還得去找他做pre,所以沒敢多留一秒:“拜托你了師兄,如果這位同學之後還有什麽不舒服,醫藥費我會全付的。”
韓潇現在也處于一個不敢置信的狀态,看着羅皓走後,他想開口解釋,卻驟然跪到了地上。
雪後的冷杉味,威脅意味的壓迫級別信息素,清冽的氣息席卷過韓潇,把他信息素壓制得微不可聞。
汗水從頭上滲出,韓潇強撐着,但依舊被壓得起不了身。
畢竟他沒辦法克服這一點,這是Alpha與Alpha之間寫進骨頭裏的弱肉強食,是無法分說的碾壓。
韓潇勉強扯出抹笑,說:“陸以承,你可能不太清楚情況,祐兒扭到腳了,我也是好心。”
陸以承神色不改,語氣如常,輕哂道:“好心是不會在別人身上留下誘導性信息素的。”
韓潇一怔。
腦袋迅速回溯,他終于在這強大的壓力感下回憶起時祐身上的味道。
那溫柔缱绻的信息素,滞塞在那阻隔貼上的輕顫體息——
分明就是這不近人情的蔥郁冷杉。
韓潇覺得荒缪,誰能想到時祐真的釣到了陸以承。
“你們做了?”難以置信,他抽搐着嘴角問。
這就是一句直白龌龊的話。
氣氛降到了零點,韓潇也不再顧忌他的人設,愛面子而自負的Alpha企圖找回最後的一點自我安慰的臉面。
迎面上來的确實暴擊。
“做了又怎樣。”
半明半昧的連廊,男人神情懶散,眸瞳烏沉,青筋明顯的手覆在Beta後頸的衣物上,輕輕籠着他親手貼上的阻隔貼。
雪白肌膚泛着淺淡透紅的光澤,被骨節凸出的手掌包住,陸以承目光輕輕掃過韓潇,帶着極致的疏離和漫不經心:“和你有關嗎。”
韓潇最後的自尊被沉重擊垮,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別以為誘導Beta不用負法律責任,我想讓你進警局坐坐還是很輕松的。”陸以承聲音冷得不像話,“要是你還有腦子,就不要再來招惹時祐了。”
陸以承身上的人抖得厲害,明顯是被誘導性的信息素吓到了。
陸以承拍了拍時祐的背,将他的頭壓到自己肩上,手掌包裹住他的後腦勺,指腹緩緩揉着他的頭皮。
他沒再給韓潇眼神,抱着時祐,離開了這混雜氣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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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祐趴在陸以承肩上,雙手抓着他的胸襟。
他還沒有從剛剛的環境中緩過神來,加上扭了腳,時祐更加難受,眼睛周圍濕漉漉的,睫毛都被浸染得濕潤明亮,他用着極其微弱的聲音哼着:“以承,疼……”
蘑菇本能地蹭着陸以承,想盡可能得到一點信息素的緩解,而氣味的主人摟着他慷慨釋放出了信息素。
“不疼了。”陸以承說。
他現在可以借着安撫的理由,理所當然地改變他身上的味道。
也算挺好。
蘑菇貓在他身上感受着信息素,終于逐漸地回過神,舒展開眉眼,本來死死拽着不放的手也松來了點。
指尖的溫度燙了陸以承一下,他心裏一糾,在那手落下的時候,反過來拉住了時祐的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以及微涼的掌心,把那軟下的手包裹了起來。
“被欺負了也不說。”陸以承哄孩子一般嘆了口氣,說,“我要是不來,你說不定被賣了。”
時祐:“誰知道他這麽不要臉,也鬼知道會碰到他。”
“小嘴還挺會說。”陸以承,“腳現在疼不疼。”
時祐眼睛看上去水叽叽的:“還好啦。”
“你沒有不疼嗎?”
“……有。”
“醫務室周六不開,我送你回家,先簡單處理一下。”殘留在時祐身上的韓潇的信息素讓陸以承蹙了下眉,“澡也洗一個。”
時祐點頭。
不過他現在沒辦法走,不知道為什麽,一直讓陸以承抱着他他又不太好意思:“那個,以承。”
陸以承垂眸看他。
“對不起,我昨天溫養發作了,有點不太清醒,麻煩了你這麽久,還霸占了你的床。今天你又幫了我。”時祐說,“你要是忙的話,我叫我朋友來接我就好。”
陸以承皺眉:“你那Omega朋友抱得動你?”
時祐搓手:“我也有Alpha朋友啊。”
“……”
陸以承真的要被氣笑了,他想起那時候看見時祐被別的Alpha抱在懷裏,沾染了別人的信息素,就像是屬于他的東西被玷污了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心裏的嫉妒和氣憤是因為什麽,也不知道現在的無奈和柔軟是因為什麽。
時祐見陸以承不說話,還以為他嫌他麻煩了:“其實我還有……”
“安靜。”陸以承打斷他,“你要是再想叫哪個Alpha來,進項目組的事就別想了。”
時祐:“!”
很有效,蘑菇立馬不提了:“好好好!負責人大人,麻煩您送我回去可以嘛,還有您一定要考慮考慮我!我做牛做馬都要把項目做強做大!”
陸以承算是滿意了點,把人扶起來後,又對上蘑菇亮亮的眼,于是問:“還有什麽想說。”
“啊,也沒什麽,就是,你剛剛說我們做了。”時祐,“我們做了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