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林夏最近發現一件事,淩冬這人有點奇怪,跟被人奪舍了似的。以前跟她說話恨不得十句怼十一句,最近這段時間不僅不反駁,經常順着她的話說,甚至偶爾還替她着想。

比如許熙的事,分明可以不管,不僅耐心解釋,還出謀劃策給她指路。又比如拍攝專題片,這人明明可以不來,卻一路跟着她和陸鳴扛設備擺道具。美其名曰“監工”,可到頭來監了個毛線,還不是任兩人瞎鬧騰。還有上周,林夏想借用錄音室錄歌,也是淩冬以學生會的名義直接協調的廣播站。

不僅工作上這人不跟他唱反調了,生活上也是如此。點菜時會主動點林夏喜歡的辣菜;知道林夏每半個月都會去圖書館還書借書,主動請纓幫忙當苦力;甚至這周五red velvet要來C城錄節目的消息,也是淩冬發給她的。

林夏看着微信裏淩冬的消息,鏈接後跟着一句話:“貌似上次聽你唱過她們的歌?”

這個“上次”如果林夏沒記錯的話,應該可以追溯到去年十一月,大家順利加入C大電視臺,一起去唱KTV慶祝。當時有個戲劇影視美術專業的女生點了首《Feel My Rhythm》,一群人不明所以,問這是首英文歌嗎?女生害羞地解釋道:“是首韓文歌,一個五人女子組合的,組合的名字叫red velvet。不是很出名,不過歌還挺好聽的。”女生的聲音越來越小,林夏為了給她鼓勁,拿起另一個話筒站起來說:“我也是red velvet的粉絲。你唱吧,我給你和聲。”雖然語言不通,但音樂的感染力和歌聲的表現力足夠,兩人的合唱驚豔衆人。

堂堂學生會會長,日理萬機,至于将這種事放腦子裏占內存嗎?

林夏越想越不舒服,決定去陸鳴那旁敲側擊一下。

語音電話很快接通,林夏開門見山:“我有件事想不通,咨詢下你。淩冬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惡霸從良、閻王轉性,讓人瘆的慌。”

林夏不知道的是,陸鳴當時正好跟淩冬一起吃飯。知道是林夏的來電,居心不良的某人早把耳朵貼了過來,将聽筒裏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陸鳴無奈嘆氣,順着說:“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你說之前跟我們這麽不對付的一人,怎麽現在突然良心發現、好好做人了呢?會不會是跟咱倆呆的時間長了,被我們的善良感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林夏在電話那頭斬釘截鐵:“不可能!他那麽鬼精鬼精的一人,在權力場混跡多年,字典裏早沒了‘回頭是岸’四個字。我覺得他肯定有所圖謀、有求于人,還是事兒特別難辦的那種,要不也不至于讓他一連兩個月伏低做小的。”

陸鳴瞥了淩冬一眼,這人依舊保持偷聽的猥瑣姿勢,哪裏還有平時那個自信從容、走路帶風的學生會會長的半點風采。陸鳴在心裏回應林夏:他當然有所圖謀,圖的就是你。

“那你打算怎麽辦?等他來找你嗎?”陸鳴說着說着就開始夾帶私貨,“他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嘛,連我也能跟着沾光……”比如現在這頓飯,就是淩冬請的。

“不行,他這樣弄得我渾身不自在。我直接去問他,究竟是什麽事,讓他這麽迂回。”說完就挂了電話。

林夏說問就問絕不含糊。淩冬立即回位、拿手機,腦子飛轉,從學生會衆多事項中搜尋到一件符合林夏預想的。果不其然,短短五秒鐘後,林夏的電話就來了。

淩冬沒有立即接起,而是在心裏把想好的臺詞好生醞釀一番。

陸鳴在對面發出嘲諷:“看到沒,給我打語音,給你打電話,說明她不想跟你多說話,哈哈哈哈哈。”

淩冬連表情都懶得給他,直接把綠色按鈕往上一劃。

陸鳴乖乖閉嘴,可不能暴露了他跟淩冬合謀一事,林夏得撕了他。

林夏問:“淩冬,你現在沒在開會,沒有急事吧?”

淩冬:“沒有,你說。”

林夏開門見山:“你最近老在我面前獻殷勤,是不是有事要我幫忙?其實你直說就可以,我雖然不待見你,但對人不對事,工作該咋幹咋幹。”

神TM對人不對事。

離譜的是這人說的是事實。無論是文藝部與學生會的下對上,還是電視臺的平級,林夏在工作上從不含糊。當然淩冬也是如此,沒有因為跟林夏不對付就打壓文藝部,也沒有因為喜歡副部長就偏袒文藝部;沒有因為跟林夏理念不和就一味與她唱反調,也不會因為心悅對方就一葉障目,該提意見還是會提意見。從這個層面來說,林夏跟他是一種人。

淩冬裝作為難的樣子:“确實有這麽一件事……”

“說吧,能幫我一定幫。”林夏在正事上一向很好說話。這也是她至今能跟淩冬在電視臺合作拍片的原因,兩人吵歸吵,吵完繼續工作。而且她發現他們的争吵後得到的結果往往是正向的,本來就是各有道理,找到兼得之法或是達成二者平衡往往是最優解。久而久之,兩人便都習慣了這種合作模式。

淩冬說:“H大的學生會副會長是我高中同學,五一他回C城,想了解一下C大學會生是怎麽管理各個部門的。電視臺和宣傳部我都協調好了,但我同學說這倆都是傳媒大學的強勢部門,過于特殊,想看一下普通部門。”

話都說到這份上,林夏自然明白:“你想讓他來看文藝部是吧,好說,正好我們五一在北城公園有義演,讓他一起來吧。”

淩冬繼續裝模作樣:“那就麻煩你了,這是我個人私事,回頭請你吃飯。”

陸鳴大開眼界,短短幾分鐘,這人非但轉危為安,還為自己創造了兩個獻殷勤的良機。北城公園的義演能跟了,請客吃飯也水到渠成。

“你真陰險。”陸鳴給出評價。

淩冬:“不,我這叫運籌帷幄、足智多謀。”

同樣是點評淩冬,林可瑤肚裏的墨水就比陸鳴多:“你這叫什麽,守株待兔?請君入甕?溫水煮青蛙?”

淩冬回:“或者你也可以說是‘追求愛情的策略’。”

當時林夏坑了淩冬的飯卡,和陸鳴在超市瘋狂購入,給文藝部和宣傳部每人拿了一瓶飲料,還打電話叫來了學生會的陳明和劉奇。四個人在超市服務員無比驚喜的目光中擡走了四大箱飲料,搬上陸鳴的車,然後一腳油門絕塵而去,留下淩冬和林可瑤在後面被噴了一臉尾氣。

林可瑤搖頭:“你這麽大個學生會會長,就讓林夏這麽算計你?”

淩冬說:“她開心就好。”

林可瑤問:“拿你的錢送她的人情也沒關系?”

淩冬笑着說:“她不是叫上陳明和劉奇了嗎?這還看不出來,這些飲料是以學生會的名義送的。坑我不假,幫我慰問兩個部門也是真的。撇開這些不談,哪怕她真的拿我借花獻佛,也沒關系。”

看他桃花滿面、心花怒放的,林可瑤好言勸道:“你這還沒追到手就把人寵成這樣,以後可還了得。收斂點吧,寵壞了,你将來就更沒好日子過了。”

“就是要把她寵壞。寵壞了,她就離不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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