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季
春季
“哥，媽給你安排相親對象沒有？”顧婳撩撥着碗裏面的粉，見着自家高冷哥哥不情不願的送自己去學校，一路上連個笑容都沒有。
要不是今日拿的東西太多，還有個密碼箱，她情願自己擠公交車去學校。
顧煜關上手機屏幕，微微擡眼，視線輕輕略過江姜舒，最後落到顧婳身上，“你什麽時候聽說媽要給我安排相親對象。”
江姜舒吸進嘴裏的粉下意識放慢了速度，眼睛還是不離手機兩分鐘，心中騰的升起一股八卦的火源。
“哥，媽雖然是催婚，但離相親也差不多。”
“怎麽，你那麽閑，想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顧婳輕哼一聲，面上露出嫌棄之意，“算了吧，你冷冰冰的，對女朋友暖不起來的。”她忽而轉頭，朝着江姜舒詢問，“姐姐，你覺得我哥第一眼看起來是不是冷冰冰的？”
吃瓜突然吃到自己頭上，“咳...咳咳咳.....！”江姜舒忍不住小聲咳嗽，輕拍胸口。微微擡頭，一杯水遞到了眼前，她愣了一會，但是那面條自己可是加了很多辣椒，眼下喉嚨抵一直在不斷的冒辣，嗆得生理眼淚硬生生逼了出來。
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快速将那杯水給接了過來，一下子倒灌進口腔，流過喉嚨，辣意随着這股溫水緩慢散開。
“謝謝！”
這杯水是一直在他旁邊放着的，一口也未喝。
顧婳也覺得是自己的原因，趕忙又去接了一杯溫開水，“姐姐，對不起。”
她擺手，扯過紙巾抹了抹嘴，“沒事沒事，是我玩手機太認真了，才不小心嗆到了。”
見着她滿懷愧疚，江姜舒眼神落在顧煜身上，恰好與他對視，又迅速轉到女孩身上，故意撇開了話題，想到剛才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溫和又平靜的說道，“你哥看上去是有些冷冰冰的，一副別人欠了他百十萬的樣子。”察覺到他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暗嘆了一會兒，又繼續說，“但是心腸還是很熱乎的，很樂于助人的，剛才我嗆到了，她還給我倒了杯水呢。”
顧婳也被岔開話題，忙接上，“看吧，哥，我就說你冷冰冰的。”還略微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Advertisement
兄妹兩的矛盾似乎和自己的半斤八兩，她也不好意思插話，就默默低頭吃粉。
顧煜“哦”了一聲，從口袋掏出了一百塊，直接遞給她，“去付錢，剩下的歸你。”
顧婳順勢看了一眼那長隊，知道自家哥哥不愛排隊，所以才有了這一筆誘惑了，她接過，碗中的粉早已經被吃完，她喝了一口湯，便起身離開。
顧煜：“江姜舒。”很特別，很拗口的名字。
富有磁性又帶着蠱惑力的溫和語氣，音色低沉悅耳，落在別人眼裏有一種疏離感，但江姜舒卻覺得這層聲音之下帶着一種禁锢，她擡眼，沒有回。
“怎麽說也是高中同學，第二次見面了，怎麽還裝作不熟的樣子。”
“哦，顧煜同學，那天在咖啡店，我們是不是拿錯東西了？”
“我還以為你在躲我，也不想提起那天的事情。”
江姜舒挑眉，內心坦蕩的眨了眨眼，直視着他，唇角一勾，“我為什麽要躲你，顧煜，就因為我曾經和你表白，你拒絕了我，我就該見到你繞路而走嘛！”
他似是沒有想到江姜舒會直接提起這件事，直言回：“我不是這個意思。”
思慮幾瞬後，他啓唇轉開話題，“那天你拿的東西較多，會比我的貴一些，我将錢補給你吧！”
江姜舒點頭，覺得他會不會也如剛才般拿出一百塊錢，讓自己不用找了。
看着手機屏幕上微信的二維碼時，她稍稍頓住，打開掃碼功能，是好友添加！
擡眼看着他篤定的眼神，江姜舒不好意思詢問，硬着頭皮加了他好友，“我的那些甜品一共30元。”
他嗯了一聲，又擡眼，語氣冷淡，“我的貴一些，80塊錢。”
江姜舒點頭，回了句好，直接轉了50塊錢過去。
氣氛又安靜了兩秒，他忽而道，“你那些甜品挺好吃的，抱歉詢問下，是在哪賣的？”
“在春艾堂，我們是一家中醫館，提供多種服務，針灸，養生，推拿等等。”說着，從包包翻出了自己的一張名片，雙手遞給他，“對于很多上班族，我們也有針對性的設置一些養生食譜。”江姜舒動作流暢，這是職業性的習慣，她給完之後便後悔了。
他接過去，看了眼上面的照片和電話。“謝謝！我會去看看的。”
顧婳回來之後，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是很尴尬，反而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和江姜舒道別，她跟在哥哥腳步離開。
車上平緩着向學校行駛。
顧婳坐在副駕駛上，手裏面抱着一大包薯片，自顧自有滋有味的嚼着，眼神放空目視前方。
手機裏面群信息響個不停，她看不下去，無非都是吐槽不想去學校之類的。
不過眼前她還是更加想八卦自家哥哥的婚姻大事。
“哥，剛才在粉店的那個姐姐，很漂亮，皮膚很白，和你的一樣耶。”
“嗯。”
“哥，你對那個姐姐的第一印象如何？有沒有一見鐘情？”
顧煜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面，目光始終停留在前方，答非所問，“你現在高二下了，學習壓力對你而言大嗎？”
眼神嚴肅帶着戒備的看着自家哥哥，口中的薯片被含在嘴裏，“哥，你想幹嘛？給我請家教？”
“你不是最近在申請不住校嗎？”
“老媽同意了？”
“嗯，不過說是高三那一年，順着你在家，給你請一個醫師給你設定食譜，減輕壓力，如何？”
顧婳眼中的懷疑瞬間化為三分驚喜，七分驚訝。“哥，你是終于把對工作的熱愛轉到了對你妹妹身上了？還是你良心發現了，這麽多年虧待你妹妹了。”
沒有搭理他的廢話，他只回了一句，不，是一個字。“嗯。”
“你去了學校好好享受校園生活，該玩時就玩，該學習時就學習。”老媽的語音發過來，顧婳對于這個叮囑是感到悅耳的，她不會向其他家長一樣，只要求自己的孩子學習。
江姜舒逛了一圈，大包小包拎着回家。
客廳沒有人，江之姜的房門口關着，她走過去輕敲，沒有回應，又重新敲了一遍。
時隔兩秒，門口被打開，他探出頭，“怎麽了？”
“媽呢？今晚她還回來吃飯嗎？”
“若是不回來你就不打算吃了，姐，這周末要不你帶我去下館子，吃火鍋，我都行。”
“哦，我買了泡面。”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等她洗完澡出來，便見到老媽在廚房整理食材，今天她打算做三道菜，江之姜愛吃的可樂雞翅，自己愛吃的排骨炖玉米以及一道肉炒青瓜。
将排骨炖上，她轉而去處理雞翅，回頭之際，江姜舒忽然出現，她眼色微眯，吓得她一哆嗦，差點拿不住碗。
“媽！”她甜甜的喊了一聲。
“猜猜我今天打麻将贏了多少？”
“我不猜，除非你全部給我。”
她忽而蹭到一旁，挨着江姜舒，“今天在麻将桌上認識了一位新朋友，她兒子也單身，是開公司的，本地人，挺符合我要求的，你要不去見見。一千塊錢。”
一千塊錢，江姜舒偏頭看着老媽一臉期待的神情，這次可真舍得下血本，“沒空，這周末要加班。”
“那就下周末，反正他也是本地人，工作也是在本地，不急，來日方長。”
“媽，你這次是必須讓我去是吧！”
“對，她給我看了照片，長得帥氣，和你一看就很般配。”
鍋裏面傳來滋啦的油炸聲，她将雞腿一個個丢入鍋內。右手拿着筷子不斷翻轉，以免糊了，“媽，你怎麽就必須逼我相親呢？你就那麽希望你女兒嫁人呀？”
“結婚，多好呀，你看我和你爸，就一直是說着下輩子也要在一起。”
平日裏如此嚴肅的老爸還能說出這種話？江姜舒頗有些懷疑，不過也是因為老媽在婚姻裏感到了幸福，所以才逼着自己結婚。
江姜舒忍不住這幾天的軟磨硬泡，可是自己要去相親，在老爸面前的謊言不就露餡了嘛！
一千塊錢對于她還是有誘惑力的，到時候再用另一個謊言圓回來不就行了。
遂而果斷扔下了兩個字，“轉錢，同時，記得對老爸保密。”
“我知道，你老爸本就讨厭你去相親。”
江姜舒松一口氣，幸而兩人還沒有時間通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