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季
春季
周末，江姜舒在房間将工作趕完，以及一篇講座會的任務，她終于得以有空出房間去接水喝。
夜色籠罩，客廳是安裝着落地窗，可以眺望樓下的車水馬龍。
屋內很安靜，顧煜房門是關着的。
将杯中的水喝完，她又去飲水機那重新接了一杯，昏暗的客廳，全靠窗外的燈紅酒綠将客廳微微照亮。
坐在沙發上回神，此時此刻，她身上還穿着淡淺色系的青色睡衣睡褲，腳踩着棉拖，頭發披散着，眼神呆滞放空。
加上那白得發亮的冷白皮，一股凄涼的美景，猶如被丈夫抛棄的癡怨女。
寫了一天的論文，她腦袋有些沉，整個人意識還未回籠，以至于門口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她并未注意到。
啪一聲，客廳燈亮起。
顧煜提着兩袋東西站在門口，饒是沒有意識到客廳坐着人，他眼神中快速閃過一絲驚訝。“你在客廳怎麽不開燈？”換好拖鞋，他将東西放到流理臺上。
“省電。”她愣愣的吐出兩個字。
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顧煜朝着她走近，眼底下隐隐約約有淡淡的黑眼圈痕跡，“你沒事吧？身體有那不舒服。”
他此時單膝蹲在自己面前，江姜舒懶懶的掀起眼皮，兩人視線交彙，“我沒事，剛剛在房間工作完。”
“我就說，怎麽發信息你沒有回。”
她低頭，從睡衣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了按，屏幕無任何反應，拿到他面前，“手機沒有電了。”
“餓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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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舒還沒有回答，肚子不合時宜響了起來，替她回答了這個答案。“你去超市了？”
“嗯，家裏面冰箱沒有食材了，想着去買一些。”
“多少錢，我們應該AA的。”
“AA？”他起身，“今晚上煮面吃吧，我今晚上加班，想着回來煮個宵夜吃的。從超市的袋裏面翻出了面條和一些青菜。
江姜舒跟在他身後，最終隔着一個桌子，站在他面前，“是需要AA，我們雖說是夫妻，但也是合作關系，兩年之後就去民政局離婚，這些東西我不能占你便宜，我們該分清還是要分清的。”
他傾身壓過去，帶有壓迫感氣息環繞在江姜舒周圍，“江姜舒，我在追你，你這話是給我答案了，都已經判上了死刑。”
“顧煜，你追我，我們就一定在兩年之內結婚嘛？萬一談了戀愛，你不合格，我也是會分手的。”
“好，那我努力，這些零零碎碎的小賬，總是轉來轉去我嫌領錢有些麻煩，你記賬好了，一個月連同房租一起給吧！”
領錢麻煩？果然是老板，只收大錢，看不上這些小錢，江姜舒讪讪回了句，“好。”
“香菜你還是喜歡吃的。”
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陳述句，江姜舒順嘴回了一句，“喜歡，要不我幫你切菜吧！”
“行啊，交給你了。”他将洗好的香菜和蔥花遞給她。
轉身又從衣架上拿過一件圍裙，“你身上穿的是睡衣，沾染了廚房的煙味不好。”
江姜舒手上切菜的動作被他的靠近稍微放慢了一些，身體也有些僵直，呼吸漸漸放慢，皮膚每一處感到他的靠近，全身被他籠罩，周身都是他的氣味。
感官在此放大，他在綁着繩子，手指尖無意間劃過她的背部，很快，圍裙系好了。
“我要不要幫你系。”
顧煜低頭的目光看到了她耳朵上的紅暈，此刻像是紅血滴，啓唇，“不用了，我從外面回來，晚上還是要洗澡的。”
水燒開，顧煜将面條下到沸騰的熱水中，随後手中的筷子不斷攪拌以免它們粘在一塊。
“顧煜，以後我們倆輪流做飯吧一人一周。”想着兩人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兩年，有些東西還是不要占便宜的好。
“嗯，我沒有意見。”
将肉絲，雞蛋，青菜一一放入鍋中，不一會兒，兩碗面條便端到了桌面上。
“好吃，這湯很鮮，顧煜，你為什麽做菜那麽拿手？”
“創業時，吃外賣膩了，并且也不健康，想着自己做省錢又健康。”
“哦，确實不錯，不像我，天生就與廚房無緣。”
“很好啊！那我的廚藝要更加進步了，免得你婚後也老跑回家，岳母會以為我虧待了你。”
她嗯了一聲，拿起旁邊的空杯子，遞給他嘴前，“請問顧先生，你是怎麽做到入戲那麽深的？”
他極其配合的接受采訪，“我演技不好，害怕有一天露餡，平日裏可不得好好琢磨演技。”
“嗯，那祝賀顧先生有一天能拿下奧斯卡獎。”
兩人相視一笑，邊閑聊邊吃面。
“你的講座會聽得還輕松吧！”
“不輕松，我今天的論文才剛剛寫完，但我感覺我的知識又加深了一些。你呢，你的軟件設計如何了？”
“進度百分之60，舊的問題被解決，但在前進中又總是會冒出新問題。”
“那你之前說的穴位記憶，如何了？”
“很多重要穴位做了動畫講解，看了一遍，确實加深了記憶，連我也記得了不少，我知道一點便是男人灸關元最好了，但有一些不重要不常用的穴位也都做了簡單的文字講解。”
顧煜說完，江姜舒秒懂，她跟着笑了笑，“你也想灸？”
“我不會，你幫我灸。”
“顧先生，以我們的合作關系，你目前應該不需要。”除非他真的遇見了他的心上人。
“是不需要，但這也是養生的一種，不是嗎？”
“是。”她将手搭在他的脈象上，兩秒鐘之後，“顧煜，你真不需要養生你身體真的不錯，若是不放心，你平日裏注意一些生活飲食習慣便是了，這是對你最有幫助的養生了。”
“聽從江醫師的醫囑。”
周末過去，周一是痛苦的上班日。
鬧鐘響起的那一刻，江姜舒從心裏面到身體上散發着不舒服的感覺。收拾東西也是不情願的模樣。
坐在他車上，隔着窗外看着路人的同款表情，她有絲絲被安慰到。
顧煜将她送到培訓醫院樓下。
撞見了提着早餐的呂靜。
“江醫師，早啊！”
“早啊，呂醫師。”
“你老公送你上班啊！”
想到醫院的談論，她點頭，“對，是我先生。”
“醫院那些同事總是亂傳八卦，姜舒，你這是被她們嫉妒吧！”
“不知道，沒了解過。”
呂靜知道她的性子，有些孤芳自傲，是不屑于談論也從不會将這些放在心上的。
“倪老師布置的論文，你寫完了嗎？”
“寫了，但感覺寫出來的質量不高。”
“我也是，這太難了，我光是查資料就找了很久。是這節課彙報嗎？”
“不是，是下節課。”
呂靜肉眼可見的放松了。
這節課依舊是倪钲上課，講述的內容卻是另外一個部分了。
“講完了骨折，今天我們來講講下一個環節，說到這個，許多人就會感到羞恥了，但這卻是現在大多數人的一個通病，俗話說，十個男人九個痔，女人也是一樣，痔瘡，一個及其痛苦惱人的病症。”
“咱們這裏有肝門科的醫師吧！”
底下少部分人附和。”
倪钲微微一笑，“不管是不是，都略有耳聞吧，給痔瘡患者做手術時，路過那科室，一片慘叫，對吧！”
一席話，引起共鳴。
呂靜托腮看着臺上的男人談笑風生。又轉頭，看着奮筆疾書的江姜舒，正記着PPT上的內容。
“姜舒，你不覺得倪钲老師好帥氣嗎？”
“嗯，他的講話內容句句是精華。”偏頭，看着她一雙星星眼，快要将臺上給盯出一個洞了。她伸手輕拍了她，“呂醫師，你這不記筆記嘛？”
“我錄着音呢。姜舒，你都錄音了，怎麽還記。”
“我不記我幹嘛，錄音是方便我查缺補漏。”
一堂課下來，江姜舒都不曉得聽見她誇獎過多少次倪钲師兄了。
再離開時，下到電梯時，江姜舒發現水杯忘記拿了。
沒辦法，此時電梯人多，她踩着樓梯上六樓去拿。
教室裏，倪钲正關着PPT，收拾東西。
“倪钲師兄！”她走近教室，朝着臺上打了聲招呼。
“怎麽又回來，是不是想到忘記和師兄打招呼了？”
“不能太明目張膽，這不是害怕萬一我課題拿了第一，別人說我走後門嗎？”
“會說話，還和以前一樣會哄人，正巧你來了，我就不用發消息問你了，免得你先生吃醋，下周末有空嘛？張導約了幾位老中醫聚會交流，你和段穎有空也一道來吧！”
“來，我肯定去，我想念張導呢，時間地點你發給我。”
與他一同下了樓，也拒絕了他的專車送人。
江姜舒穿過了兩個紅綠燈，來到了顧煜公司樓下，不一會兒，他的車子停在了自己旁邊。
車子往顧婳學校開去，今天是顧婳放月假時間，兩家母親跟了旅游團去游泳，兩天，顧婳要在他們家住兩天。
幸而這個消息是提早說的，江姜舒将顧煜的東西才得以拿到了主卧裏。
顧煜家房間有三個，但有一個拿來做書房了，所以只剩下了兩個。
将顧婳的東西拿回家，三人這才商量今晚要吃些什麽。
“火鍋，我在學校好這口很久了。”顧婳堅定自己的想法。
顧煜冷聲拒絕，“你如今能吃嗎？你嫂子給你吃的藥應該還沒有吃完吧！”
顧婳将視線轉向江姜舒，“嫂子，偶爾吃一次可以吧！”
按照她醫師的專業建議，自然是不可能。“嗯，婳婳，你除了吃火鍋，還想吃別的嗎？”
顧婳想了想，“嫂子，我除了想吃火鍋還是想吃火鍋。”
“那就吃不辣的鍋底。”顧煜道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不辣的鍋底對于火鍋而言，是沒有靈魂的。”
江姜舒：“行，那我們就吃火鍋，吃完火鍋後，我給你熬一個養生湯。”
“嫂子，我愛死你了！”
顧婳興高采烈回房間換衣服。
客廳只剩兩人，江姜舒伸手攥了攥他的袖子，“其實我也很久沒有吃火鍋了，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你若是不想吃，我和婳婳去就行了。”
顧煜心裏面一梗，他總不能一人孤單的在家裏面吃泡面吧！“沒有，我和你們一起去，只是在她心中，你更有話語權了。”
江姜舒輕笑，“那下次聽你的，把你的威嚴再次豎立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