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春季
春季
陳秋，命運般的名字。
兩人終于再次見面了。
沒有什麽過往，只是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了兩人，圍繞着兩人。
“沒想到，你那麽堅持的想要見到我，見我這個老同學。”
江姜舒抿了口茶，“我沒想到，時隔多年，你竟然會對我做出這種事。”
栽贓陷害，讓劉偉去陷害她，讓她身敗名裂。
“你知道原因的。”
江姜舒很想說，她不知道，啓唇也象征性猜測兩句，“為了顧煜嗎？當年高中，我們倆唯一的交集只是喜歡顧煜，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她哼了一聲，一副看傻子的神情，“你還不知道嘛？”
“我們接觸不多，不是嘛。”
是接觸不多，可是在外人眼中，兩人無形接觸了很多，她喜歡顧煜，江姜舒喜歡顧煜，兩人的喜歡是衆所周知的，她不是沒有追過顧煜，只是她的追求成為了衆人眼中的笑話，甚至于，江姜舒都看不到，衆人的眼神都在長得好看，膚色和顧煜搭配極了的兩人身上，仿佛他們就是天生的一對。
暗戳戳的，兩人的比較也開始了，只是江姜舒從來都是她的假想敵，她這個情敵從未就被她放在心中。
但江姜舒的忽略不在乎，活在她自己世界中的性子不是人人都有，她不關注周身的八卦事情，她從來就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自信散漫，熱烈張揚。
顧煜拒絕了自己，卻又和江姜舒玩起了暧昧，自己是出局的人。
那時候，羅雯成為了大家眼中的笑話，輿論是會傳播的，是會被擴大而被加工了的，一點一滴滲透着青春期少女的心靈，慢慢發芽長出了自卑、嫉妒、敏感一切不美好的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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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姜舒便成為了她憤恨的對象，所以他要讓江姜舒得到的結果和自己的一樣，要麽表白被拒絕，要麽就表白不了。
江姜舒輕抿一口茶，她沒有想到理由會是這個，一種雌競的感覺，可她從來都是把陳秋當作是普通的高中同學，除此之外，別無其它。
“某種意義上，我贏了不是嗎？當年那場表白，你可知，為什麽顧煜不同意嗎？”
“他不想早戀。”
“江姜舒，你最後一次表白，不就是在高考過後嗎？什麽不想早戀的借口未免太爛。”
“為什麽，是你從中作梗呗。”她覺得這些理由，真相不重要了，她和顧煜在一起了，往事她可以大大方方不在乎了。
她大大方方承認，“對呀，是我，我得不到，也不想讓你得到罷了，你要表白的那晚，是我想盡辦法拖延住顧煜，是我約的顧煜去包廂，我跟他說，你喝醉酒了，我們找不到你了。”
那晚顧煜找遍了所有的包廂，都沒有見到你，而顧煜的手機也被陳秋給偷偷拿走了，等到你離開時，我們才告知顧煜你已經平安回家了。
“你或許不知道，我讀的是哪所大學吧，我和顧煜在同一所大學，他應該心裏面一直有你，所以經常去你的學校，但那時候你的追求者出現了，很優秀的一個男生。”
江姜舒知道，她說的追求者是李至。
同樣的，羅雯也激發了顧煜內心的自卑，擊碎了他的驕傲。
追溯源頭，那晚江姜舒表白時，他沒有出現，也沒有回應，打他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就這樣，她帶着遺憾離去，帶着他的拒絕離去，江姜舒以為，他心狠到連回應都不給，一氣之下，删掉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将整個高中時期的記憶封存，她想，最後的不回應便是拒絕吧。
江姜舒死纏爛打了兩年，她的自尊心讓她結束了這場暗戀。
“所以我老公報仇了，你遭到報應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你們倆還是在一起了，我老公出軌了，江姜舒，你暗裏便偷着樂吧！”她說這話時，有些自暴自棄。
江姜舒沒有同情的好脾氣，還是出言嘲諷了兩句，“陳秋，你這算是做壞事遭受報應嗎？你讓你老公為難我，意外讓羅雯乘虛而入。”
“是呀，我的孩子還小，我們九年的時間，從戀愛到結婚，如今被一個外人乘虛而入，他要為了外面那些小妖精與我離婚。”陳秋是心死了，當年的婚姻她的付出也不都是單純的，羅雯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姜舒，我本來不想來見你的，可是顧煜找到了我，他說，他可以幫我找到律師，讓劉偉淨身出戶，所以，我答應他來見你了。”
“還有當年他不回應你表白那件事，他不希望我告訴你，但我想了想，你還是應該知道，畢竟，如果那時候他出現了，你們可能真的會在一起。”
但現在說這些，早已經沒有了意義，往事随風過去，埋在塵埃裏。
将顧婳接回家中，彼時，是五一假期，也是顧婳的生日。
她将東西放回房間，左顧右盼，問道，“嫂子，怎麽不見我哥，他人呢？”
“你哥最近工作忙，在公司加班呢。”
“哦。”
傍晚，顧煜準時下班回來煮飯。
江姜舒在旁邊幫着打下手，然而氣氛卻是有些尴尬，飯桌上，顧婳依舊大大咧咧聊着天，兩人明顯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着他的話語。
聽她說得多了，顧煜吃完後，放下碗筷，“顧婳，等會記得洗碗。”
冰冰涼涼的态度又回來了，顧婳努嘴點頭，等他離開後，才慢慢悠悠小心翼翼詢問江姜舒，“嫂子，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是我哥惹你生氣了？”
“沒有，他工作忙，這些天心情是有些不好。”江姜舒只得慢慢回應，因為那天是事情，兩人不肯讓步，可是他還是出手了，陳秋的話也讓江姜舒反思了，确實是她的問題，可是顧煜單方面的冷戰因為自己表現不佳，還在冷戰着。
雖說他哥剛才也一直往她碗裏面加菜，可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還是有些奇怪。
“別胡思亂想，等後天你生日白天的時間或者晚上的時間總要留給我們幫你一塊慶祝，這次生日是你的成人禮，很重要。”
“行，嫂子，白天我和同學玩，晚上吧，晚上回來和你們一起切蛋糕。”
江姜舒本想幫着顧婳洗碗，可想了想她手腫上還有傷口，吃完飯便回房間了。
彼時，顧煜正從裏面洗完澡出來。
“洗澡時不要碰到傷口。”他冷冷提醒。
“好。”
又恢複安靜的氛圍。
這是江姜舒最讨厭的，她父母從小吵架也是如此，無休止的冷戰，最糟糕的處理方式。
“顧煜，我們就不能談一談嗎？”
“先去洗澡。”他盯着江姜舒的眼眸，保持住臉上的冷淡，冷聲回應。
洗澡出來，她穿着浴巾出來。
旁邊放着處理傷口的藥，“坐在沙發上，我幫你處理傷口。”
她聽話的将手處的傷口顯露出來，他的動作輕柔，一點一點慢慢的将藥敷在傷口上，傷口處傳來冰涼感，傷口還沒有拆線。
“顧煜，昨天我的傷口也是你幫塗的嘛？”
“嗯。不然呢，江姜舒，你連傷口都不塗就直接睡覺了，是想留下疤痕嗎？”
“我，你等會還要去公司加班？”
“嗯，公司的短視頻軟件快要上線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時間較為緊迫。”
江姜舒望下去，他眉頭始終微皺，慢慢的幫着她擦藥，視線認真，額前碎發還有些微濕。
那麽遠，又那麽近，她确實不應該太過于逞強，也不應該把他放在後面一位，莫名的，她好像體會到了何初聿的心情。
但嚴重的是，她找陳默桉詢問一些事情，害得顧煜被陳默桉嘲笑了很久，可是依着劉偉的關系，她只不過詢問了一些關于陳秋和劉偉的事情。
塗好藥，将東西收拾好，江姜舒依舊坐在沙發上，看着顧煜忙來忙去。
看着他換好了衣裳，江姜舒才下了沙發。
他走近江姜舒，視線緊緊盯住她，忽而低頭，在額頭上輕吻，“姜舒，我工作忙，可是與你比起來，你最重要，有什麽事要幫忙的盡管找你老公。”
“我知道。”她視線下移，拉住他身上的襯衫，“那你還冷戰嘛？”
他垂眸，手伸進衣擺下方，慢慢往上，停在腰間摩挲，又氣又無奈，“你就不能學一下好好哄人嘛，我感覺我冷戰了個寂寞，受苦的還是我。”
她沉默半響，踮起腳尖，吻落在他的下巴，唇角，好一會兒，她柔聲道，“你回公司加班吧！”
顧煜低頭，加深了剛才的那個吻，氣息呼灑在她耳畔，暧昧調侃，“撩了火就把我趕走？”手重重捏了捏她的豐盈處。
她仰頭，腫起的紅唇勾人，顫音低柔，“我手還受傷着。”
日子一晃，到了顧婳的生日，江姜舒下了班就将訂好的蛋糕取回來，此時夜色已然降臨，顧母下午便來做飯了。
小區的路燈一盞一盞燈亮起，發出微黃色的光芒。
停在一個地方，她注目良久，使勁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确實沒有看錯對面那女孩的身影，女孩背影背對着自己，可是那男生的相貌一清二楚落在自己眼中，男孩充滿少年感，眉眼間倒是有一種睥睨衆生的感覺，身高比顧婳高出了一個頭，此時正輕輕擁着她，時不時整理她的碎發，然後又狠狠的揉了揉，顧婳直接錘了他胸口，這動作，惹得江姜舒差點笑出聲。
高中生的年紀，男生的少年氣十足，轟轟烈烈實在是惹人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