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陳應軒提着餐盒走在最前面,隋瑤跟在陳應軒身後,隋昭慢吞吞地走在樓梯上,身形有些不穩。

“王爺沒事吧?”柳沁聞到了隋昭身上的酒氣,手虛扶在半空,生怕他一個不留心摔下來。

要是堂堂攝政王在她這出了什麽事,她這小命……

書坊通向小隔間的樓梯修得又窄又抖,隋昭似乎沒聽見柳沁說話,自顧自往上走。

“子玉兄,你不來扶一下嗎!”柳沁無奈喊道,陳應軒從樓梯口探了個頭,“柳小姐扶一下嘛。”

柳沁只好跟在隋昭身後緩緩上了樓梯,陳應軒早就開了餐盒,把從酒樓打包來的菜肴放在小桌子上,招呼着門口別扭的二人趕緊來吃。

柳沁甩甩酸痛的手正打算走過去,卻一不小心甩在了隋昭身上。最尴尬的是,隋昭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兩人眼神對視了幾秒,隋昭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又像突然意識到什麽忽的放開柳沁的手。

柳老板:......

攝政王:......

“王爺是不是喝多了?”柳沁夾起一筷青菜,她早已餓過了頭,此刻聞到飯菜香才覺饑腸辘辘。

要不是他們幾個在這兒,柳沁才懶得顧及形象,早就狼吞虎咽了。

陳應軒找柳沁要了幾個杯子,又不知從哪拿出瓶梅子酒。梅子的酸甜混着酒的醇香四散開來,“噢,王爺說心情煩悶,所以多飲了幾杯。”

“來來來,柳小姐嘗嘗,這酒可香了。”

陳應軒把杯子遞給柳沁,柳沁連連擺手,“不勝酒力,不勝酒力。”

“好吧,那就給王爺喝。”陳應軒的手轉向隋昭,隋昭看起來有些迷糊,接過酒杯就要往嘴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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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看他都喝傻了,你還給他喝呀。”柳沁看不下去了,伸手把隋昭放到唇邊的酒杯攔下來。

“我哥平日裏可滴酒不沾,今日不知怎麽了......”隋瑤撇撇嘴,“不管她了,柳姐姐,我今日陪沈姐姐出游,回來才曉得,你就是那作者醬香烤豬蹄。”

柳沁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被米飯嗆到,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她尴尬地笑笑,“我說怎麽下午沒見到妹妹呢......”

“那是自然!若非今日有事,我定是第一個來支持柳姐姐的人!”

柳沁笑笑,往隋瑤碗裏夾了一塊白斬雞,卻沒曾想衣袖被坐在一旁的隋昭拉了一下。

“我也要。”

隋昭面色有些潮紅,眸子裏似含了一望清水,正可憐巴巴地看着柳沁。

陳應軒在一旁憋笑憋得快瘋了,柳沁舔了舔下嘴唇,“這菜就在你面前,你自己夾。”

“就是就是。”隋瑤饒有興趣地看着隋昭,隋昭在衆人目光中靜止了幾秒,然後又拉了下柳沁的衣袖。

“你給我夾。”

這下陳應軒是忍不住了,放下筷子笑起來,隋昭對此似乎有些不悅,一個眼刀飛向陳應軒,陳應軒立馬作出投降的手勢,憋笑憋得難受。

“這是喝了多少......”柳沁也笑起來,哄着隋昭把菜夾到他碗裏,“給你夾給你夾。”

隋昭看看柳沁,又看看碗裏的菜,綻開一個微笑,滿足地吃起來。

除了隋昭,其他三人都快笑瘋了。

“我哥喝多了就這樣,大家給個面子。”隋瑤端着酒杯抿了口酒,“這幾年才好了點,之前我哥初至軍營的時候,軍中備下的都是烈酒。”

“然後大家就發現,攝政王大人不勝酒力,半夜被發現抱着個酒壇子坐在軍帳角落自說自話。”

“王爺酒量很差嗎?”柳沁好奇道,“可我記得花燈節晚宴上王爺也喝了好幾杯。”

陳應軒輕笑,“王爺那壇是清水,他很少在外喝酒的。”

“可是王爺平常應該有許多應酬吧......”柳沁看着隋昭,“我倒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瞎,不用管他,我們吃菜。”陳應軒無所謂地擺擺手,隋昭吃完碗裏的菜,又看向柳沁。

柳沁被盯得不好意思,只好不斷夾菜給隋昭,隋昭倒好,夾什麽吃什麽,連隋瑤都驚了。

隋瑤看着隋昭夾起一筷子四季豆,沒有任何猶豫地放入口中,連忙一個手刀讓隋昭吐出來。

“我哥一吃四季豆就會發熱。”隋瑤簡單解釋了一下,啧啧幾聲,“看起來是真喝醉了。”

酒足飯飽後,幾人來到樓下,柳沁開始給陳應軒那摞書簽名。

“子玉兄,你怎麽買這麽多”

“送人呀,柳老板名氣這麽大,簽名書絕對是一個很好的送禮選項。”陳應軒在書坊裏走動,隋瑤白了陳應軒一眼,“你能有多少人要送,為官以來可得罪了不少人......”

“那又沒辦法。”陳應軒無奈地攤了攤手,“我這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隋瑤嗤笑一聲,“得了吧,全靠你家老頭子罩着你。”

幾人又聊了會兒,柳沁終于把陳應軒買的書全部簽完,這下她的手是真的酸得沒知覺了。翠微拿來繩子幫陳應軒捆好,幫着擡到馬車上,柳沁也打算去幫忙,可衣角又被牽了下。

隋昭吸了下鼻子,眼角發紅,指了指桌上被柳沁遺漏的話本。

“我的,也要。”

柳沁一時心軟,答應下來,翻開扉頁,卻發現是冰山王爺系列。

好死不死,還是香豔的第三冊。

柳沁握着毛筆遲遲不落筆,她送給隋瑤那一套是簽好名的,可隋昭這本......并不是簽名的那版。

難道是隋昭自己買的?柳沁連連否認自己的想法,許是陳應軒買了送給隋昭的吧。

這樣想着柳沁猶豫着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畫朵小花。”隋昭忽然伸手指了指豬蹄邊上的位置,“你給陳應軒的有小花,我也要。”

柳沁失笑,只得依言給隋昭畫上朵花。

隋昭滿意地看着簽名,随手一翻便一本正經地讀起來,“春光無限好,帷幔帳中香,公主羞紅了臉......”

柳沁情急之下捂住了隋昭的嘴,後者卻無辜地看着她。

不是,怎麽還有人當衆念出來的!

兩人僵持了幾秒,隋昭捧着書,柳沁微微踮腳捂住隋昭的嘴,搬完書冊的陳應軒站在門口,好奇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告別時隋瑤陳應軒先後上了馬車,唯獨隋昭磨磨蹭蹭走在最後。

夜色撩人,隋昭的喘息有些重,語出驚人。

“我們是在吵架嗎?”

柳沁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隋昭說的是昨日,他倆的争執。

柳沁心大,今晚隋昭又這麽一鬧,她本來都快忘記這事了。

“算是吧......”柳沁摸摸自己的頭,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是那個意思。”隋昭眼神黯淡下去,他微微低着頭,聲音悶悶的,“我只是擔心你......”

隋昭同柳沁站的很近,身上的氣息被晚風沖淡了些,柳沁仰頭看他。

隋昭此時就像做錯了事的金毛,柳沁很想摸摸他的頭。

柳沁這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那日其實算是争吵,其實後來她細細想來,隋昭對她的擔心其實大于對她的苛責,人總是詞不達意,言不由衷,也許哪怕他貴為攝政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柳沁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原諒你了。”

“真的?”隋昭擡眸,伸出小拇指,“那你同我拉鈎。”

“拉鈎,騙人是小狗。”柳沁苦哭笑不得,不知道攝政王清醒之後會是怎樣的情形,她只得哄着隋昭上了馬車。

“王爺,我也要拉鈎。”陳應軒笑嘻嘻地伸出小拇指到隋昭面前,隋昭睨了他一眼,揮手拍掉陳應軒的手。

隋瑤無聊地看着兩個男人,撐着頭直嘆氣。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啊......”

*

今日柳沁需要先去一趟造紙廠,下午則要去拜訪國公府。

身子酸痛不已,仿佛被人用車輪滾過,尤其是右手,簡直是重災區,柳沁根本使不上力。

用過早膳,柳沁便把造紙廠的鑰匙往懷裏一揣,招呼唐忠一起去。

七拐八拐柳沁終于尋到了造紙廠的大門,鑰匙插進鎖孔,鎖咔擦一聲開了,柳沁期待地推門進去。

造紙廠果真沒有一個員工,只有系統提供的場地和簡易的機器。

“小姐,你何時買下了這塊空地?”唐忠兩眼放光,在造紙廠裏來回走動,看着那些機器興奮不已。

“前幾日我做主買下的,這不就派上用場了。”柳沁把鑰匙環套在指尖繞圈玩,“只是這廠子是個空殼,我們得找人來做工,這樣自産自銷,我們也能繼續保證書坊的低價優勢。”

柳沁對系統給的這座造紙廠非常滿意,造紙機器算是融合了現代造紙和古法造紙,柳沁跟着機器上的說明,很快便上手。

“走吧唐叔,我們去如意村裏看看,能不能招到些員工。”

造紙廠這個地理位置倒很好招人,目标員工便是村民,這樣柳沁不必考慮到他們三餐還有住宿問題。柳沁同唐忠在棚裏支了個簡易的招工攤位,忙了一上午,總算招到了十五名員工和一名有經驗的主管。

晚些時候,造紙廠便運作起來。柳沁讓唐忠這幾日留在造紙廠監工,自己先行趕回書坊梳洗一番。

國公府是貴客,柳沁從衣櫃裏翻找出一身鎏金玉白裙,穿上後又讓翠微給自己梳了個垂雲髻,首飾還是那一套原主母親留下的珍珠飾品。

柳沁剛剛收拾妥當,樓下便傳來朱霞的聲音。

“小姐,國公府的馬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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