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伏淵言跟着父母回到家，只想趕緊去床上躺着，他依然有些腿軟。
“她給你打了抑制劑？”伏祁沒有碰他，而是讓妻子扶着他進門。
伏淵言垂着眸，睫羽上不知挂着汗還是淚，濕漉漉的，在門口昏黃的燈光下格外誘人。
他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撐着牆踉跄地回到房間。
伏祁看着他略顯狼狽的背影，指了指，語氣裏帶着不滿：“和她爸一個德行！”
安妍月自然知道伏祁口中的“她”指的是誰，也清楚當初丈夫和棠溪朗、文淑之間的事情，明白伏祁口中多是氣話，她搖了搖頭：“淺淺沒在阿言意識不清的時候趁人之危，說明人還不錯。”
“她還敢趁人之危？”伏祁語調高了幾度，“當我是死的嗎？真不知道她給阿言灌了什麽迷魂藥……”
“行了行了，我去給阿言拿抑制劑。和棠溪家的婚事也早點定下來，這樣阿言也好安心，你那兒也可以輕松些。”安妍月沒再理會還在生悶氣的伏祁，去藥箱裏拿了幾支抑制劑後，走進伏淵言房間送藥。
伏淵言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臉埋在自己的外套中，上面還殘留着棠溪淺信息素的味道，他現在迫切地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撫。
安妍月進門時就問道濃郁的薄荷味，她走到床邊，把兒子從床上拽起來，将一支抑制劑注入後頸腺體旁邊。
“發熱期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怎麽突然發熱了？”她眉頭微蹙，一手拍着伏淵言的背，希望他能有所緩解。
伏淵言靠在母親肩上，身體發燙，聲音有些無力：“她放了信息素，我懷疑我們的契合度很高。”
安妍月聞言，沉默許久，嘆氣道：“那也很好，至少我家阿言以後不用那麽累。”
“嗯。”
熱浪再一次襲來，伏淵言癱倒在床上，手用力抓着床單，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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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妍月見狀，躊躇良久，建議：“阿言，其實你可以适當疏解。”說完就出了門，獨留一室黑暗。
後頸的腺體脹得難受，渴望有Alpha給予标記，抑制劑好像在這次發熱中失效了，一次次的情動讓他渾身濕透，神志不清的他只記得把臉埋入柑橘味的外套中，好欺騙自己正處于Alpha信息素的包圍。
那些事要留給棠溪淺。
對于安妍月的建議，伏淵言在難得清醒的空檔時想的只有這句話。
第二日上午，伏淵言就恢複了正常，畢竟這不是正常的發熱期，所以和上回一樣，基本只有一晚上的時間。
他去浴室清洗了一番才出門。
餐廳，伏家夫婦正在吃早飯，見伏淵言出來才略微松了口氣。
伏祁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今天下課後，和棠溪家的那誰去醫院檢查一下，醫生已經給你們約好了。”
伏淵言剛拿起勺子，聞言一愣，點頭：“好的。”
喝了口粥後，又補充問道：“我要開車嗎？”
伏祁看他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咬牙道：“當然是讓棠溪家的開車帶你過去！”
“知道了。”
為了防止意外，伏淵言頸後還是貼了防溢貼，帶上了幾支抑制劑才去學校上課。
“你和大二的那位真成了？”一大早溫玉就好奇地湊到棠溪淺身邊八卦，引得周圍人也高豎耳朵企圖偷聽一二。
棠溪淺疑惑：“才一個晚上，你就知道這麽多？”
“昨天晚上那樣子，誰不知道啊！”溫玉白了她一眼，說完又略帶興奮地壓低聲音，“你是不知道，溫諾昨天晚上有多生氣，砸了不少東西呢。”
溫諾是溫玉的Omega妹妹，兩人關系從小就不好，見到溫諾生氣，溫玉大清早的飯都多吃了不少。
“她生什麽氣？”
“這就不知道了吧，我那好妹妹可是把你當成囊中之物，誰知道突然竄出來一個伏淵言。”溫玉一臉幸災樂禍，“伏淵言真是一條幸運錦鯉啊！他一來，我們都舒心不少。”
聽到溫玉誇獎伏淵言的話，棠溪淺無端有些不爽，總覺得溫玉誇的話怪怪的。
“別整天伏淵言長伏淵言短的，他是能借你抄作業，還是能帶你過實戰考試？”棠溪淺拿筆敲了敲她們眼前的桌子，語氣中帶有警告。
溫玉一臉稀奇地看着她，笑道：“吃醋了？Alpha的占有欲可真強。”
說完，見時間不多，突然着急起來：“趕緊借我抄抄作業，老師快來了，就幾道選擇題！”
溫玉邊抄邊感嘆：“你一個剛過易感期的，竟然還能寫完作業，簡直不是人啊！”
“你一個沒有易感期的beta竟然連作業都內寫完，是不是該反省一下？”棠溪淺手托着腦袋，看溫玉抄作業。
其實這種練習理論課老師也不會收，但架不住老師喜歡在課堂上随機抽查。
總的來說就是，可以不認真，但一定要有寫過的痕跡。
“下午沒課，你有什麽打算？”溫玉如釋重負地把作業還給棠溪淺，“衛寥家剛開了餐館，說是亞維帝國的特色，有沒有興趣？”
“今天有事，要去醫院檢查。”
“身體不好？”
棠溪淺搖頭：“婚前檢查。”
溫玉：“……”她就多餘問這句！
理論課下課，溫玉伸了懶腰，打了個哈欠，邊吐槽老師的講課催眠水平，邊和棠溪淺一起出教室。
“棠溪淺。”不遠處，徐梧見到棠溪淺出來就喊道，看樣子是專門來找她的。
“什麽事？”
徐梧走到她面前說：“下午沒課吧？去我的格鬥課指導一下大二的。”
“行。”
伏淵言好像也上格鬥課，反正她下午的安排就是等人下課一起去醫院，現在上完課能一起離開，正好。
“伏淵言一個機械專業的，為什麽會選你的格鬥課？”在路上，棠溪淺突然問道。
徐梧聳肩：“誰知道，或許為了響應校長全方面發展的號召。”
校長前幾年痛心于機械專業體力不行，單兵專業理論不行的現實，號召學生全面發展。
這一號召結果并不樂觀，大家依然在各自的道路上狂奔，只有少數學有餘力的人才會因為興趣去看看其他方面的發展。
“這年頭能聽校長鬼話的小孩不多了。”棠溪淺調侃道，然後下一秒就遇上了校長，成功受到了校長不滿的瞪視。
棠溪淺跟着到格鬥教室時還沒上課，準确的說是中午吃飯時間還沒過。
她從包裏拿出一條抑制帶系在脖子上，剛好遮住腺體。
抑制帶比防溢貼效果更好，但因為舒适程度，一直不被Alpha和Omega喜愛，除了一些占有欲強的Alpha會給自己Omega帶之外，很少有人會主動使用。
徐梧也是沒想到棠溪淺竟然會有這玩意，想到他今天早上剛聽到的傳言，一時之間看棠溪淺的眼神都奇怪了起來。
“什麽眼神？”棠溪淺戴好抑制帶後，就看到徐梧端着外賣盒，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脖子。
徐梧同情地問道：“你……不會懼內吧？”
“哈？”
“那你帶什麽抑制帶？”徐梧指着她脖子上的抑制帶問道。
棠溪淺：“上次易感期發現防溢貼沒用，前段時間專門去買的。我先帶上，免得等會兒打起來我控制不住，把信息素散出去。”
“高等級的煩惱我不懂。”徐梧笑着遞給她一盒面包，“午飯還沒吃吧？吃點吧。”
“不用了，剛喝了一支營養劑。”
徐梧撇撇嘴，營養劑有什麽好喝的，不懂美食的家夥，沒品！
下午上課，伏淵言是第一個趕到教室的，他走進教室就看到棠溪淺的身影，頓了頓腳步，站在門口敲了門。
“報告。”
“進來吧，還沒上課，喊什麽報告。”徐梧招了招手，讓人進來，又指了指棠溪淺，“你倆應該認識，趁還沒上課，不如先練練？”
話說的正經，但臉色卻是看熱鬧的神色。棠溪淺也不管他，走上擂臺，彎腰向臺下的伏淵言伸手：“上來吧。”
伏淵言看着她脖子上黑色的綁帶有些愣神，想了好久才想起來那是抑制帶，估計是棠溪淺怕中途信息素洩露才戴上的。
“聽說你打贏了校隊？”棠溪淺把人拽上擂臺，笑道，“正好，我也想和你切磋一下。”
“嗯。”
伏淵言臉色微紅，下手卻快，棠溪淺剛說完，他就揮拳上去。
棠溪淺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身法，只微微側身就躲過了伏淵言的攻擊，就勢抓着他的手腕往前一帶，讓伏淵言差點出了擂臺。
“你這不行啊，徐梧教的吧？他的招式死板地要命，別和他學。”
在把伏淵言過肩摔後，棠溪淺居高臨下地說道，這時的伏淵言已經因為運動微微喘氣，額上布了細密的汗水，而棠溪淺卻幹爽惬意，仿佛只是過來散了個步。
徐梧聞言有些不高興，沖臺上喊道：“我的招式怎麽了？不學我的，難道去學你那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野路子？”
“別生氣嘛老徐，招式有用就行，管它是從哪學來的呢？”說着，棠溪淺再次把伏淵言摔下。
伏淵言很強，一個Omega獨挑校隊，但是畢竟是機械師出身，沒有從小訓練，加之實戰經驗過少，輸給棠溪淺這個怪物也很正常。
在兩人比鬥的時候，上課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到場，都圍在擂臺旁看他們。
“這也太狠了吧，不是說他倆要訂婚了嗎？還打成這樣？”
“早聽說大三的棠溪學姐很強，還是3s級的Alpha，但這也太離譜了吧？伏淵言簡直毫無還手之力啊！”
“不是，她這樣不會憐香惜玉的Alpha都能有Omega？我為什麽沒有！”
衆人朝喊出最後一句的人看去，一臉嫌棄：“像棠溪學姐這樣又強又美的Alpha，不要太多人喜歡好吧！”
伏淵言躺在地上，沒有力氣起來，已經不想再說什麽。棠溪淺把人拉起來送回臺下，随手指了一名學生：“你，上來。”
整堂課在棠溪淺對學生單方面的血虐中落下帷幕，下課後學生們相互攙扶一瘸一拐地出門，引得路上其他同學好奇張望。
這究竟是在上課，還是在打架啊？
伏淵言的狀态相對良好，在格鬥教室的淋浴房裏簡單沖洗後，兩人一路穿行，走到停車場。
棠溪淺的車都經過改裝，這輛車可能是她近段時間的最愛，車內滿是柑橘的香味。
伏淵言打開車門猶豫了一會兒，不清楚這裏面信息素的味道會不會對他産生影響。
棠溪淺坐上車後見到他的樣子，也意識到了這點，皺眉道：“你先等等，我把車內氣味散一下。”說着打開了車內的排氣，又下車将放在車前的兩個柑橘味香薰給扔了。
等氣味散得差不多後，伏淵言才上車。
醫院裏的醫生早早就空好了時間等他們，人一到就拿起檢查單子，帶着他們去檢查。
“你們父母把情況都和我說過了。”醫生拿着報告單說道，“契合度很高，有98％，幾乎接近百分百了。這種情況下，Alpha的信息素對Omega而言是極為誘惑的，你平時也收着點信息素，超過一定濃度就會誘使Omega進入短暫的發熱期，在這期間抑制劑幾乎沒用，不過持續時間也很短，大概八個小時左右。”
醫生說着，又看向伏淵言的報告單：“Omega發育得很好，S級Omega的最佳受孕時間是18歲到35歲，2S級只會更長，大概是從分化開始到45歲左右，不過具體也不清楚，畢竟2S級Omega樣本比較少。”
棠溪淺聞言不解道：“聯邦登記在冊的2S級Omega有接近二十個，加上帝國那邊，怎麽着也有幾十個了，樣本還少？”
“你也知道，高等級的Omega本來就少，登記在冊的2S級Omega有不少是幾十年前的，半截身子入土的，時間這麽久了，樣本數據還有用嗎？而且那個時候，可不管Omega的最佳生育年齡。”醫生敲着紙張科普，“剩下的除了一兩個适齡的，基本都是剛分化的，都看不出什麽來。”
幾十年前，Omega的地位還沒有像現在這樣高，社會對于Omega的認知也只是花瓶和生育機器，Omega在正式衰老前幾乎時刻處于備孕懷孕的狀态，确實沒什麽參考價值。
棠溪淺又問道：“他分化期來得晚，對身體會有影響嗎？”
一般而言，分化時間多集中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等級越高，分化時間越早，比如棠溪淺在十歲那年就分化了，而伏淵言作為2S級，卻一直到十九歲生日之後才分化。
醫生思索片刻後說道：“常理而言，2S級一般會在15歲之前分化，現在聯邦登記在冊的2S級Omega裏面也只有你是到接近二十歲的時候才分化的，之前沒有任何樣本參考。不過，按照S級的情況來看，其實也沒有多大影響，加上你腺體發育得也不錯，即便是有影響也微乎其微。最多就是發熱期和終身标記的時候受點罪，這點問題不大。”
“那就好。”
“對了，下次到了發熱期可以試着臨時标記。”醫生補充道，“看檢查數據，前幾次發熱期都是自己扛過去的，抑制劑的效果越來越差，你估計撐不過下一次發熱期。”
“行，我會注意的。”棠溪淺看了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伏淵言一眼，點頭回應道。
醫生：“還有你，既然已經找到了Omega，調整易感期周期的藥也可以停了，慢慢恢複到正常的三個月一次。還有你那個抑制劑……”
“藥先停了，但抑制劑繼續吧。”棠溪淺決定道，她懷疑伏淵言受不住。
伏淵言聞言擡頭，問道：“什麽抑制劑？”
醫生對此無所謂，回答：“3S級Alpha易感期格外暴躁，理論上只能靠Omega調節，但當初她又不肯随便找一個，為了防止誤傷周圍人，她的抑制劑裏面添加了特殊元素，可以壓制情緒。”
“對身體有傷害嗎？”
“最多就是易感期情緒低落，副作用什麽的……怎麽說也是壓着情緒無法完全發洩，有肯定有點，但影響不大。”
伏淵言轉頭看向棠溪淺，商量道：“把抑制劑停了吧，我可以……”
“這事再說。”棠溪淺站起身，拉起伏淵言，不願再談這個話題。
見沒什麽問題，醫生就開始趕人了：“你們的檢查報告會發給你們父母看，等上傳系統後，估計聯邦那邊會聯系你們，建議你們盡早登記領證，這些日子他們在敢業績，抓着一對契合度高于80％的就催，幸好現在不允許強制分配，不然我看他們瘋魔的樣子，不知道要湊成多少對怨偶。”
醫生牢騷了幾句，語氣裏透露出對聯邦婚姻局的不滿，但也沒多說什麽，被業績追趕的滋味每個打工人都能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