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虹中仙
042 虹中仙
老頭笑笑，粗糙的臉上布滿了褐色皺紋，他沉吟好一會，才說道：“可不眼熟嗎，天下老頭兒多得去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沈成蹊說道。
老頭故裝聽不懂，岔開了話題問沈成蹊：“小夥，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沈成蹊。”沈成蹊說道。
“嗯，小成子”老頭說道，“我是棵香樟，你就叫我樟大爺吧。”
聽了這話，沈成蹊想了想，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又一下子說不出來。
“樟大爺，您年紀多大了呀？”沈成蹊随口問道。
“四百多了，具體的記不得了。”樟大爺說道。
“那可能還沒我蕭哥大。”沈成蹊說道。
“你蕭哥？蕭肅？”樟大爺問。
沈成蹊點點頭：“您認識？”
“豈止是認識……”樟大爺說到這兒，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像是腦海中裝着好多事。
“怎麽啦樟大爺，你倆有過節嗎？”沈成蹊不解地問樟大爺。
“沒有沒有，”樟大爺連連搖頭，“只是有些事情，我不便同你說。”
“不便說那就不說吧。”沈成蹊也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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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聊了一陣，雨停了，太陽出來了。
樟大爺擡頭看看天空，對沈成蹊說道：“小成子，想不想跟我一起去見識一下彩虹使者啊？”
聽樟大爺再次叫自己“小成子”，沈成蹊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蕭肅好像也這麽叫過他幾次。
“你不想嗎？”一旁樟大爺催促道。
“彩虹使者？”沈成蹊不明所以。
“是啊，看來你沒看過那個關于我與彩虹使者的民間故事呀。那我也不說了，咱走吧，等去了，換你成了故事主角，也就了解了。”樟大爺說罷，拉起沈成蹊就走。
前方明明沒有路，可樟大爺一出現，那些灌木叢和樹木都讓開來，形成一條羊腸小道。兩人沿羊腸小道往東，就這麽一直走。
走了一會，沈成蹊看了看四周，只見雲遮霧罩，擡頭是懸崖峭壁直插雲霄，于是問道：“樟大爺，這什麽地方啊？”
“不可說。”樟大爺說道。
“那我現在還能回去嗎？我突然想起還有重要事情沒有做呢。”沈成蹊有點兒擔心吳憾和蘇拉的中餐。
“別着急，等見了彩虹使者，咱們回去的時候再讓他幫忙把時間倒回來就好了。”樟大爺說道。
沈成蹊自己也有些饑渴，山溝溝裏流淌的山泉水倒也純淨，他過去捧了兩捧喝下，又随樟大爺一路往前走。
低頭走了一陣，再次擡眼時，沈成蹊竟傻眼了，眼前霧氣籠罩，三米開外完全看不清楚。
“這不會是鬼打牆吧？”沈成蹊問樟大爺。
“小成子你開什麽玩笑，哪個鬼這麽有膽魄？敢在天人面前鬧！”樟大爺說道。
在濃霧中走了十來步，驚飛了幾只肥碩的山鳥之後，沈成蹊見面前出現一面陡峭而光滑如鏡的懸崖，崖中有個山洞，前邊結着一些瓜。
“總算有吃的了。”沈成蹊二話不說，跑過去摘了兩個瓜，在溝裏洗洗，一個給樟大爺，一個自己吃了。
這瓜裏邊中空，無籽，味道跟甜瓜差不多，但有股西瓜的氣味。沈成蹊剛吃了一個瓜，還沒舒口氣，就聽背後一個聲音說道：“你倆吃飽了嗎？吃飽了快來陪我主人下棋！”
沈成蹊雖驚訝，但還不至于掉下巴，連天狗都見識過了，畢竟膽子也肥了不少。他回頭看去，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扮相像古時的書童，正朝着他和樟大爺微笑，并作了個有請的手勢，指向洞內。
沈成蹊既驚詫又好奇，就與樟大爺一起，随那男孩走進洞中。
洞裏另有乾坤，像是個地下宮殿。一長發披肩的男子正背對着自己，坐在一張八仙桌前擺弄圍棋，聽到腳步聲，男子并未回頭，只說道：“新老朋友，請坐！”
樟大爺沒說話，只悄然坐到男子對面。沈成蹊見樟大爺後邊有把椅子，便也拖了這椅子坐下。
樟大爺坐下之後，什麽也不說，只看棋局。
男子又說道：“初墨，上茶！”
一旁那男孩答應一聲，轉身不知從哪端來一壺茶，又從袖內掏出三個茶杯，給三人沏了茶。
沈成蹊呷了一口茶，即便不怎麽懂茶，也覺清香爽口，沁人心脾，綿長的香味兒一直鑽入心裏。
趁喝茶的間隙，沈成蹊偷瞄了一眼對面之人，發現他臉上有道白光籠罩，竟看不真切。也懶得再看。
樟大爺和那人很少說話，棋下過十來回，樟大爺贏了三次。贏最後那次的時候，對面之人忽然站起身來，看看外頭天色，說道：“主人留客，光陰卻不留客，你們請回吧！”
樟大爺點點頭，起身拉了沈成蹊便準備往外走。
身後那人又說道：“待我招幾位好友來，送你們下山。”
那人說着，走到窗前，似是揮袖掐了個什麽訣。不一會，山洞外響起了嬉笑談話聲，一群男女着各色彩衣，湧入洞府中來。
“今日請各位來，是想讓你們幫個忙，将這二位客人送下山去。”
來人中為首穿紫衣的男子回答：“好說好說，不過二位客人得答應我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沈成蹊顧不上禮儀，插嘴道。
“喝我們每人一杯酒。”
沈成蹊數了數對方人數，是7人。每人一杯酒，那也只有7杯，況且瞅着那杯子還小得可憐，比拇指大不了多少。
沈成蹊看看樟大爺，樟大爺好似還挺為難。
沈成蹊不知其中奧妙，便答應了：“喝就喝呗。”
“爽快！”紫衣男子說着，隔空取來一杯酒，端到沈成蹊面前。
沈成蹊一飲而盡。
緊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之前不覺得那些酒有多烈，可第七杯酒剛下肚，沈成蹊就醉得東倒西歪了。滿臉通紅，分不清東西南北。
醉眼朦胧中，沈成蹊只看到七個彩衣人勾肩搭背站成一排，身子一拱，面前突然出現一道彩虹橋。
沈成蹊和樟大爺被書童模樣的男孩領着，踏上了彩虹橋。沈成蹊喝了酒走不利索，樟大爺便扶着他走。
走了一陣，背後那個同樟大爺下棋的男子說道：“你們在這耽擱了一年，我待會兒給你們把時間倒回去。”
也不知迷迷糊糊又走了多久，沈成蹊總算是回到了當初那棵大樟樹下。轉身再看，什麽彩虹橋，什麽書童，根本啥也沒有。
沈成蹊在大樟樹下休息了一會，樟大爺又弄了些蜂蜜水給他喝下，這才解了酒。他同樟大爺告了別，便急匆匆趕回家去。
回到家裏，沈成蹊看一下時間，還好，才剛剛十二點。
他走進廚房，蘇拉已經煮了飯放在那兒，也切了些肉和芹菜，還有土豆絲，分開來裝在三個碗裏面，只是沒有炒菜。
這時候，吳憾從外面進來，說道：“今天也真是奇怪，彩虹離地這麽近，像是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是啊，太神奇了。”蘇拉附和道。
“彩虹，在哪？”沈成蹊故意問道。
“剛才有，還持續了挺久時間，不過現在消失了。”吳憾說道。
“怎麽你沒看到嗎？”蘇拉問沈成蹊。
“沒看到。”沈成蹊說道。
“可惜了，下次如果再有，我會喊你們看。”蘇拉說道。
“好。”沈成蹊邊炒菜邊說道。
一會，飯菜上了桌，三人吃了飯，沈成蹊便燒了茶給吳憾和蘇拉泡茶喝，自己也一杯接着一杯喝茶。
興許是喝多了茶，沈成蹊很快就要上廁所。他跑去廁所一看，拉出來的尿竟是五顏六色，吓得上到一半都不敢上廁所了。
後來他坐在沙發上琢磨老半天，這才想到那七個人給他喝的酒，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蕭肅回來之後，一進屋，就四處看，看阿穎是不是走了。
吳憾瞧出了蕭肅的心思，便說道：“阿穎剛才說要四處走走，便開着車去了，但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蕭肅搖搖頭，默認不語。
這時候，于豪風塵仆仆地跑了過來。
一進屋，于豪便對大夥說道：“今天的彩虹真是太神奇了，離地那麽近，持續時間還那麽長，連市裏的電視臺都來拍了，晚上的新聞準有報導。”
“就一道彩虹而已，居然驚動了電視臺？”蕭肅說道。
“主要這彩虹難得一見啊，”于豪說着，把手機丢了過來，“我也拍了幾個視頻，兄弟你先過把瘾。”
蕭肅打開視頻看了起來，沈成蹊也湊上去看，看着看着，突然一臉疑惑：彩虹上怎麽似有若無有兩個黑點？難道這真的是自己和樟大爺？
“這彩虹不僅持續時間長，離地近，還有黑子，真是平生未見。”蕭肅難得地感嘆道。
沈成蹊不語，只神秘一笑。
“哦對了，你來不會就是為了給我們看這視頻的吧？”蕭肅道。
“不不不，我是替道人捎帶東西來的。”說罷，于豪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木盒，交到了沈成蹊的手上。
“什麽玩意兒，道人給小成子的嗎？”蕭肅道。
“嗯。”于豪點頭。
道聲“謝謝”，沈成蹊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邊躺着12顆紅色藥丸，每顆都像西瓜泡泡糖一樣大小，呈球形。
沈成蹊拿起一顆紅色藥丸看了看，又捏了捏，藥丸很快變成橢圓，但沒有塌下去。
“這麽硬，真的能吃嗎？”沈成蹊表示懷疑，這不會重金屬超标吧。
“能吃，我試過了。”于豪說罷，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