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的失蹤
新的失蹤
尤蘿走出天使的饋贈後，先回了貓尾酒館。
她如今的思緒随着天亮逐漸清明，她想起昨天迪奧娜叮囑讓她早點回去，懊悔地拍了下腦袋。
以後的圓月夜，再也不出門了。
尤蘿急匆匆趕回酒館，但出乎意料的是，酒館的門緊閉，她在口袋裏翻找着鑰匙，側耳聽到路過的行人正聊着天。
“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城裏好像進了不幹淨的東西，這圓月夜真可怕，我長這麽大還是不敢在這一天晚上出門。”
“我也不敢，聽說被吓着的是個孩子呢，一回到家就發燒了，現在正在接受治療，唉，希望人沒事。”
“那孩子說是看見女人的手，慘白的，還有狂風怪叫，聽着又像是胡話又像是真的，畢竟昨天晚上風那麽大。”
“……”
尤蘿抓着鑰匙正歪頭開門的動作一頓，她眨眨眼，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随着門打開，她一腳踏進去。
“咔。”腳下是一塊玻璃碎片，尤蘿恰好把碎片踩在腳下，她愣住了。
曦光透過窗戶灑在酒館的地面上，地上摔碎了幾個酒杯，不遠處孤零零躺着一個托盤，骰子紙牌散開在地，毛茸茸的地毯上有難看的酒漬。
貓咪們在窩裏睡着，有幾只聽見門開的聲音擡起了腦袋，看見是尤蘿後又懶懶地躺回去。
酒館裏……發生了什麽？
行人聚在了路外，嘈雜的一旁就是貓尾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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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總之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到這個，最近暗夜英雄似乎也沒怎麽出現。”
“這段時間蒙德倒是太平，英雄也要休息的。”
“哈哈是啊，誰都要休息的，又不是機器人。”
……
門外的交談聲一停，有人湊近貓尾酒館，探了半個腦袋朝裏頭看。
“這是……？”行人好奇發問。
尤蘿怔愣地搖了搖頭。
她把懷裏的書往桌上一擱，跑上樓梯想去叫迪奧娜，把二樓的房間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迪奧娜的蹤影。
臉上猛地冒起一股熱，尤蘿喘着氣跑下樓，有些說不出的心急。
“大家，有沒有見過迪奧娜？”她站在貓尾酒館的門口，詢問圍在外頭的人們。
沒有人回答，大家昨天早早就回了家。
尤蘿原本還惆悵，現在卻什麽也顧不得了，酒館裏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淩亂，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敲響了隔壁鄰居的門，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知道，她去哪裏了，我知道。”
尤蘿回頭看到了一張生面孔。
說話的人是個個頭不高的男孩子，他站在酒館門外的樓梯扶手旁，看起來是很不自信的模樣。
尤蘿擡步走向他。
“請麻煩告訴我。”
“清泉鎮。”男孩皺起眉頭，“你要去嗎？那裏現在估計亂成一團了。”
……
——
清泉鎮。
正如男孩所說，尤蘿趕到時，鎮上亂成了一團。
這裏原本是生活作息規律的獵戶居住地，迪奧娜的父親杜拉夫是清泉鎮中的獵人首領。
杜拉夫養的鴿子的體型和蒙德城外橋上的鴿子們有得一拼，它們都肥得飛不起來了。
然而鎮上的人們還指望着讓它們到遠方去送信。
尤蘿站在池塘邊，看到前方石階上跪倒的女人正在掩面哭泣，風車慢悠悠地轉着圈，陽光落在在她身上，忽明忽滅。
鎮上的人們都在四處尋找着什麽，兩個婦女蹲在哭泣的女人身邊，說着安慰的話。
“你先別哭，大家都在找呢，一定能找到的。”
“是啊，捷克這孩子身體不好，哪怕是醒了出去走走，也走不了多遠的。”
不知是哪句話哪個詞突然戳中了女人的心，她原本低下去的哭泣聲猛地又擡高了。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尤蘿眉頭微蹙，在奔跑的人群裏發現了迪奧娜。
與此同時，迪奧娜恰好轉頭，也看到了她。
“尤蘿？”迪奧娜背着弓箭，似乎有些疑惑，“你怎麽跑來這裏了？”
“我回到酒館發現你不在，發生了什麽事？”尤蘿跟着迪奧娜往前走，路過哭泣的女人時稍稍側目，注意到了女人的腿。
她的雙腿......好像是癱瘓的。
迪奧娜回頭，語氣帶上些許不高興：“我還想問你呢，昨天晚上去了哪裏！”
要不是清泉鎮有人來通知她回去幫忙，她現在還在蒙德城裏到處找尤蘿呢！
但這個時候提起昨夜的話題有些不合時宜，尤蘿現在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于是迪奧娜決定先翻過這頁，等眼前的事情解決再好好制裁一下尤蘿。
于是她直接忽略了自己艱苦尋找尤蘿的過程，開口說道：“鎮上又有人失蹤了。”
又。
迪奧娜用了“又”字。
“和之前那個失蹤案一樣嗎？”
“沒錯。”
尤蘿沉默了。
這次失蹤的是個16歲的少年，名字叫捷克。
據鎮上的人們所說，圓月夜他們都早早回家，加上昨天夜裏外面的風很大，他們都沒有聽到什麽異動。
沒有人知道捷克是怎麽失蹤的，大家都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
因為捷克是個昏迷不醒了整整三年的人，除非他突然醒過來，否則怎麽會憑空消失。
不遠處哭泣的女人正是捷克的母親雅納，她是個早年喪夫的寡婦，巨大的痛苦已經将她壓垮，她此時正靠在他人的肩頭無力地喘着氣。
她臉上的淚水不停地落下，落在她那雙走不了路的殘腿上。
“雅納阿姨說清晨她在廚房裏熬湯，關火後回房間就發現捷克不見了，她的腿走不了路，從輪椅上摔下來後沒有人發現，父親出門的時候才注意到有求救聲。”
迪奧娜仔細翻找着周圍的草堆，嘴裏念叨着“總不可能是被什麽人帶走了吧”。
總不可能，是被什麽人帶走了吧？
尤蘿感覺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在念頭出現的瞬間就想到了斯範。
但是，斯範......他并沒有動機。
斯範的目标一直都是尤蘿，還有那些貴族。
“這裏有件外套，快來看看，是不是捷克留下的。”有人在一幢房屋後面驚呼，衆人匆匆趕過去。
雅納被架着來到了房屋後方的草地。
那是一件藍色的外套，被扔在髒兮兮的草地上，清晨的霜遇到陽光變成了露珠，衣服表面看起來濕漉漉的。
雅納捂着臉，無聲地哭了。
那的确是捷克的外套，盡管長時間昏迷不醒，雅納依舊會每日給捷克梳洗打扮一番，希望他在睡夢中也能過好每一天。
清泉鎮的人們尋找的步伐逐漸減緩了，除了那件藍色外套，他們一無所獲。
有人已經跑出清泉鎮去郊外尋找，杜拉夫驅趕了圍在腳邊的鴿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
“西風騎士團的人來了！”
尤蘿轉眼朝路口看去。
為首的正是凱亞。
凱亞沒想到會在清泉鎮遇到尤蘿，他們接到消息後就急着趕過來，前幾天的幾件善後工作還沒有做完，最近的騎士團很是忙碌。
此時并不是寒暄交談的好時候，凱亞點頭和尤蘿打過招呼，長腿邁開就走進了人群中。
……
這場風波直到西風騎士團離開才恢複表面的平靜。
杜拉夫作為首領和騎士團一同來到了蒙德城，雅納因為行動不便加上情緒失控完全沒有辦法參與到調查當中，于是他們把她留在了清泉鎮。
正值中午，陽光暖融融的，落在人身上，尤蘿突然覺得有點困。
她和迪奧娜并肩而行，在貓尾酒館外和騎士團衆人分別，凱亞帶着幾位配合調查的人繼續往前，她們則回到了酒館裏。
尤蘿前腳剛進門，就聽見身後的門被猛地關上了。
“你聽我說！”尤蘿回頭看到迪奧娜朝她步步緊逼而來，趕忙擺手叫她冷靜。
“你最好是！”迪奧娜呲了呲牙。
……
尤蘿找了個陽光能曬到的座位，把昨晚發生過的事和迪奧娜交代了個清楚。
期間迪奧娜似乎想開口打斷她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下去，只朝尤蘿擺擺手，讓她繼續。
“就這些，然後我回來發現你不在酒館，看裏面這樣子我還以為進了賊。”尤蘿起身去吧臺後面到了兩杯水，她喝了一口，将另外一個杯子遞給迪奧娜。
迪奧娜伸手接過去了。
“沒有，貓弄的。”她搖搖頭，“我出門太急了，吓到它們了。”
“所以你是以為杜拉夫叔叔出事了？”尤蘿挑眉問迪奧娜，果然見她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尤蘿笑了笑。
但答案顯而易見。
迪奧娜只是個嘴上叛逆的小女孩。
“你最近幾次的發病都挺突然的。”迪奧娜兩手放在膝蓋上，心想之前也挺突然，但怎麽就沒次次讓迪盧克撞見呢。
尤蘿聞言點頭，若有所思般咬了咬唇。
“我覺得昨晚也許是因為圓月夜影響。”她猜測道。
“之前沒見你在圓月夜被影響過呢。”迪奧娜被陽光曬得舒服，于是伸了個懶腰，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說，“這幾次倒是每回都能遇到迪盧克，他，哼，明明和你從小就認識……”
她還是說出來了。
“啊。”尤蘿眨眨眼。
“這跟他沒什麽關系，他，嗯……”
尤蘿坐着發了會兒愣，突然想起那包蒲公英籽。
她一拍腦袋，猛地站起來。
“我忘記……！”
身後的酒館大門被人用力推開，正犯懶的可憐小貓們又被吓了一跳，尤蘿伴随着一聲尖銳的貓叫回過頭。
凱亞有些氣急，他一掌拍在門上，看着尤蘿說：“快走。”
“什麽？”
“盧布尼叔叔受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