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紙條
紙條
臨近期末考，整個高一年級都變得比平時安靜許多。即便是平日裏調皮搗蛋的學生，也安分下來，留在教室裏看看書。
而沈棠作為高一九班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自然也吸引了不少成績差一些的同學來問問題。
因着沈棠好說話，又不急性子，多數成績很不理想的同學有了不會的基礎題，大都是來問她的。
而這個課間，也有兩名學生來找她問基礎題，正當她講到一半時，班主任卻來了。
只見班主任臉色難看地走進來，站在前門處，神色複雜地看着沈棠。
她說：“沈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沈棠愣愣地站起來，心裏頭以第一個反應，就是她犯什麽錯了。
她一頭霧水地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室，表情懵逼得不行，怎麽都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
“老師……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沈棠跟在班主任身後，看着她的背影，害怕中帶着猶豫。
“你自己犯了什麽事，心裏頭不清楚嗎？”班主任瞪了沈棠一眼，隐約看得出帶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這話之後，班主任繼續往前走，沒再搭理沈棠。
而沈棠在聽見這話之後，心中疑惑更甚，表情寫滿了疑惑。她腳步微頓，又連忙跟了上去。
犯了什麽事？
沈棠一邊走一邊把她從小到大所有稱得上犯錯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可愣是沒想出有什麽學校裏的事兒，是值得班主任這樣氣勢洶洶找上她的。
班主任把沈棠帶到辦公室，想是剛剛路上已經消了氣，這會兒已經沒那麽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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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辦公室之後，班主任還給沈棠拉了把椅子，指了指椅子，說：“坐下說吧。”
沈棠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坐下來，眼睛一直觀察着班主任的反應，心中仍是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而班主任坐下來之後，也不立刻說明白。
她先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才說：“沈棠，你一直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從來不打架鬥毆，也不遲到早退，更不會投機取巧作弊，不會在校外鬼混。你是我們都喜歡、放心的學生。”
班主任這一番話，說得沈棠有些臉紅。
她确實不做那些事，但也不覺得自己會是老師們都喜歡、放心的學生。
相反，成績好的學生，老師要更不放心，生怕他們成績波動，時刻都會緊盯着。
但這些，明顯和今天班主任要說的沒關系。
這番話，也不過是班主任為後面的話做一個鋪墊罷了。
“學校三令五申，不許早戀，不許早戀。”班主任說話間，眼睛一直觀察着沈棠的反應，見她還是那副懵逼的樣子，嘆了口氣，“沈棠，你身為咱們九班為數不多的，成績好又安靜不惹事的學生，怎麽能犯這種錯誤呢！”
早戀？
沈棠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萦繞在心頭的不解更濃了幾分。
她什麽時候早戀了？
“老師，我沒有早戀，是不是誤會了？”沈棠猜測是班主任誤會了，連忙解釋。
“你還敢說沒有！”班主任這會又有些生氣了，她只覺得這個學生怎麽還能狡辯，她站起來，“跟我去教導處！我倒要看看，證據擺到面前了，你還能狡辯什麽！”
說完，班主任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沈棠表情無奈，但也只好跟上班主任的腳步。
-
教務處。
沈棠跟在班主任身後走進教導處時，發現裏邊只有教導主任一個人。
這倒是讓她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麽樣的證據，竟然能誤會成她早戀。
教導主任看見沈棠走進來，迎了上去，表情滿是痛心，說：“沈棠啊沈棠！你可是高一的尖子生啊！怎麽能幹出早戀這種違反校紀校規的事呢！”
沈棠知道教導主任是誤會了，連忙解釋：“主任，我真的沒有早戀。我平時和男生接觸不多，有也是學習上讨論讨論問題，哪裏會早戀呢。”
雖然沈棠平時內向得不行，但大家都這樣誤會了，她再不積極解釋，怕是要被蓋上早戀這個戳了。
可教導主任是個相信自己眼睛和證據，極其固執的人，哪裏會因為沈棠幾句話就改變看法。
他看着辯解的沈棠，搖了搖頭，表情更為痛心，說：“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狡辯！虧我以前還跟你們老師誇你，說沈棠這個學生聽話，成績也十分拔尖，是高一年級裏較為亮眼的好苗子！”
沈棠見教導主任不信，也有些着急，又說：“主任，您真的是誤會了！我真的，真的沒有早戀！”
這樣蒼白的辯駁，在教導主任眼中就是狡辯。
可沈棠也不知道教導主任想說她和誰早戀，也不知道教導主任拿出了什麽證據。
她也無從下手去做什麽實質性的解釋。
教導主任見沈棠不願意承認，轉身到桌子上拿了一張紙條，遞給沈棠，指着那張紙條說：“你自己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寫的紙條！都親手織圍巾送人了，還敢狡辯呢！”
這紙條……不是她給陸雲骁的嗎？
她記得，這紙條是好好放在紙袋子裏的，怎麽會在主任手裏？
還這樣誤會了。
沈棠震驚地看着紙條，還沒說什麽呢，就聽見教導處的門被人打開的動靜。
她轉頭看去，正好看見陸雲骁面色不善地走進來。
教導主任一看見陸雲骁就頭疼。
這人學習好，家境好，偶爾家裏還能給學校捐棟樓，也不太惹什麽大事。
但就是不服管！
“陸雲骁！你怎麽拖到現在才來？平時總打籃球不學習我就不管你了，你竟然還敢早戀！這可是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的事情！你是壓根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嗎！”教導主任看向陸雲骁，滿臉嚴肅地質問。
“早戀？”
陸雲骁皺眉，朝教導主任的方向走了兩步。
“誰造的謠？”
教導主任一聽，火冒三丈了。
心說陸雲骁這小子果然是個刺頭，來到了教導處，竟然還敢這樣不知悔改，一進來就先說是造謠，壓根就沒有悔過之心。
“還敢狡辯！我這裏可是證據确鑿！”教導主任看了一眼沈棠，朝陸雲骁揚了揚下巴，“把紙條給他看。”
沈棠猶豫着把紙條遞給陸雲骁，忍不住去看他的反應。
而陸雲骁一接到紙條，看清這就是他筆袋裏丢的紙條後，面露怒意，沒忍住問：“哪個孫子偷的？”
聽見這話，沈棠愣了一下，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呆呆地想，原來陸雲骁還會說髒話。
見陸雲骁看到紙條後第一反應竟然是質疑誰偷的紙條，竟然是罵人，而不是反思自己的錯誤，教導主任氣得人都要暈過去了。
沈棠見狀，連忙向教導主任解釋：“主任，其實是這樣的。是陸雲骁幫過我，我為了謝謝他，給她買東西，他怕我破費沒收，我這才拿家裏剩下的毛線織了圍巾給他。”
教導主任看了沈棠一眼，滿臉都是懷疑，他說：“這樣拙劣的借口，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陸雲骁盯着手上的紙條，問：“這紙條是誰拿來的？”
沈棠心裏有些着急，想讓陸雲骁先向教導主任解釋清楚，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好一些。
而且，她也怕加深教導主任的誤會，因為一次催促解釋，讓教導主任真以為他們在談戀愛。
一旁的班主任也是扶額，心說你小子真是油鹽不進，非得揪着那紙條不放，也不趕快把早戀的事解釋清楚，真影響他們班沈棠學習。
教導主任一聽，氣得瞪着陸雲骁說：“你還想報複舉報你這種違規違紀行為的好同學嗎！”
陸雲骁冷笑，說：“好同學？偷東西的好同學嗎？你抓早戀是你的事，弄清楚誰偷我東西是我的事。”
從前陸雲骁很少被叫到教導處來，所以教導主任也是第一次和陸雲骁這樣對上。
一時間，教導主任被氣得不行，緩了口氣才說：“叫家長！必須叫家長！”
一旁的九班班主任見狀，猶豫着說：“主任，我們沈棠平時挺乖的，剛也沒怎麽樣，就不用了吧？”
教導主任氣昏了頭，喊道：“都叫！能跟陸雲骁混到一塊的，能有多乖！”
陸雲骁見教導主任這麽說，皺眉問：“主任這是罵誰呢？”
好在四班的班主任及時趕到，拉住了陸雲骁，說：“你也控制一下情緒，不要跟主任這麽沖！”
沈棠覺得還是得勸一勸，就說：“畢竟是主任，你……你也稍微注意點。”
陸雲骁看了沈棠一眼，閉嘴緩了口氣，站到旁邊去，不再看教導主任那邊。
但即便不說話了，陸雲骁臉上那表情，還是明晃晃寫滿了，我不高興。
雙方班主任離開教導處，去打電話把各自的家長叫過來。
四班的班主任先進來，說：“陸雲骁的家長有些忙，估計得晚一點到。”
九班的班主任晚一步進來，說：“沈棠的媽媽就在宣傳部上班，離咱們學校很近，馬上就到。”
班主任分別給家長打完電話後，教導處也安靜下來。
教導主任沒打算再給他們做工作，只等着家長過來，給家長做做工作。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沈棠越來越不安。
她聽見孔詩蘭在附近的時候，就覺得今天怕是不能好好處理這件事。
孔詩蘭比今天的教導主任還要……不聽人解釋。
到時候該怎麽讓孔詩蘭相信，她沒有早戀呢。
沈棠苦惱地想。
“沒有就是沒有，你別擔心。”陸雲骁見沈棠表情擔憂，小聲安慰。
“謝謝你還來安慰我。”沈棠笑笑，表情染上幾分自責，“都怪我，沒事寫什麽紙條，不然怎麽會讓人抓住機會亂說。”
陸雲骁聽見這話，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就看見孔詩蘭快步沖進教導處。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孔詩蘭直接狠狠扇了沈棠一巴掌，把她扇得摔倒在地。
“你這個不自愛的東西！竟然敢早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