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謝你
第9章 謝謝你
吃完飯以後梁霄陪路澤一起走到了地鐵站,路澤雙手插在兜裏,朝梁霄笑了笑,“今天謝了,不用送了,以後不辦業務可以找你聊天吧?”
路澤問得很大方,完全沒別的意思,梁霄說:“可以。”
路澤忽然走近兩步,伸出一只手在梁霄面前打了個響指,“可以就好,霄哥,你絕對是我交過最酷的朋友。”
他說完又後退兩步,給梁霄留下句“走了”就下了樓梯。
梁霄站在原地,盯着路澤離開的方向看了兩秒,不明白為什麽路澤一直說他酷,也不知道他倆怎麽就成朋友了。 路澤剛一回宿舍就被孫卓宇和毛鑫堵在了門口,路澤關了門靠在門板上,“幹嘛?抓小偷呢?”
面前的倆人上下打量他,毛鑫說:“我倆以為你是喝多了才沒回來呢,沒喝多?”
路澤啧了啧,一手搭一個肩膀推開他倆,走中間擠了過去,“放心吧,好着呢。”
“不生氣了?”孫卓宇問。
“不郁悶了?”毛鑫問。
“這麽快就想開了?”孫卓宇又問。
路澤脫了外套,無奈地說:“我也沒想不開啊。”
孫卓宇和毛鑫對視一眼,明顯都從對方眼裏看了震驚,這種事兒這麽快就能想開?
“不是,澤啊,你別逞強,”孫卓宇從後面搭住他的肩膀,“沒想開就沒想開,在我倆面前不用掩飾。”
路澤奇怪地看着他,“你怎麽回事兒?分個手有什麽想不開的。”
孫卓宇見他這樣,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是十分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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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澤看向毛鑫,“毛毛,他怎麽了?怎麽這麽奇怪?”
毛鑫也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路澤滿臉的莫名其妙,幹脆不管他倆了,他重新洗了個澡,又把髒衣服髒床單都洗了,晾好以後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徐老板給他發了條消息:[小帥哥,明天給你寄點水果]
路澤懶洋洋地回複:[是不是又是家裏吃不完的?]
徐老板:[真聰明,我特意多放了幾根香蕉,給你女朋友吃]
路澤就知道她要說這個,很淡定地回道:[沒女朋友了,你給老帥哥吃吧]
對面過了半天才回:[這個女朋友你不是挺喜歡的嗎?怎麽又分了?]
路澤:[我喜歡有什麽用,人家又不喜歡我]
徐老板非常冷漠地回了一個字:[哦]
路澤啧了啧,沒過一會兒對面又說:[我都包好了,懶得拆了呀,你分給別的同學吃吧]
路澤輕輕地嘆了口氣,本來他以為自己笑那一通已經不郁悶了,現在看來只是沒那麽憋屈了,郁悶還是郁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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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澤一進教室就知道全院應該都已經知道他和韓靜分手了,視線全都悄悄地落在他身上,路澤像往常一樣,直接走到倒數幾排坐下。
幸虧他和韓靜只是一個院的不是一個班的,不然這課都不用上了,還沒八卦有意思。
毛鑫小聲在他耳邊說:“這幫人八卦一個比一個積極,昨天那節大課你沒來,就有人說你是受不了分手的刺激,不想見韓靜。”
路澤點點頭,“比我想象的好點兒,我還以為會傳成我在宿舍痛哭流涕喝酒喝到酒精中毒去醫院洗胃呢。”
孫卓宇在旁邊憋不住笑了,“不至于不至于,沒那麽誇張,最多說你深夜買醉還沒清醒。”
一上午的專業課路澤都沒聽進去,也不是故意不想聽,就是注意力集中不了,總走神兒。
中午吃飯的時候碰到幾個關系不錯的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把他團團圍住了,“澤哥,怎麽回事兒?你和韓靜真分手了?”
路澤低頭啃雞腿,“還能假分?”
“不是,你倆這也太突然了,前兩天不還好好的嗎?”
“是啊,而且你對韓靜多好啊?她幹嘛和你分手?”
路澤繼續啃雞腿,“我和她分的手。”
“我操,為啥啊?”
路澤剛想開口,一擡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站在窗口打飯的韓靜和邱寧。
衆人看他不說話,也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路澤耳邊傳來了各種吸氣聲以及壓着聲音的“我操”。
“這是什麽狗血場景……”
“她看到澤哥了嗎?”
“好像沒有吧……”
他們不知道韓靜和邱寧的事,就是單純覺得路澤剛一出現就遇到前任很狗血。
路澤的目光一直盯在她倆身上,明明知道不應該看還是忍不住想看,邱寧指着一道菜和韓靜說着什麽,韓靜笑了一下,又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路澤猛地低下頭,把沒啃完的雞腿往嘴裏一塞,再用力一拽,骨頭都直接被他拽斷了。
路澤端着盤子站起來說:“走了。”
沒過一會兒孫卓宇和毛鑫從後面追上來,“哪去?”
“拿快遞。”路澤說。
“用幫忙不?”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路澤在驿站看到自己的快遞後就有點兒後悔,沒想到徐晶晶給他寄了這麽大一箱水果。
他彎腰搬了一下,挺沉的,但也不至于拿不動,于是他一個人抱着一個大箱子往外走。
沒想到剛走出十幾米就遇到了蔣義傑,路澤喊了一嗓子,“傑哥!”
蔣義傑吓了一跳,小跑着過來幫他托了一下,“靠,這什麽?怎麽這麽沉?”
“水果,我媽寄的。”
都沒用路澤多說,蔣義傑就非常上道地幫他一起往宿舍搬,“阿姨知道你失戀了特意讓你補身體的?”
“屁,”路澤說,“她是特意給韓靜吃的,沒想到我居然失戀了,還挺不高興的呢。”
蔣義傑樂了半天,路澤瞥了他一眼他才勉強收住了笑,清了清嗓子說:“我發現你們院真挺能八卦的,也可能是你和韓靜太出名了,反正今天都傳到我這兒來了。”
“傳到哪個版本了?”路澤問。
蔣義傑回想了一下,盡量還原地說道:“就是你和韓靜分手了,她甩的你,你特別傷心痛苦,一蹶不振,借酒消愁,卧床不起……”
路澤的眉毛緊緊擰在一塊兒,“這種話有人信?”
“後面的是有點兒誇張,”蔣義傑說,“但是傷心痛苦一蹶不振還是有很多人信的,畢竟那些女生都覺得你非常喜歡韓靜,對她非常好,肯定接受不了突然分手的打擊。”
路澤本來沒覺得這種謠言能有幾個人信,但是就他搬着箱子往宿舍走的路上,就接受了不少同情的目光,甚至還有比較外向的女生特意跑到他面前說“加油”。
路澤的臉色越來越黑,在路過超市門口又一次遇到韓靜和邱寧時黑到了極點。
這次韓靜看見他了,和邱寧說了兩句什麽就朝他走了過來。
路澤停住腳步,韓靜也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停住了,看着他的臉色有些猶豫地說:“路澤……我聽別人說你生病了……”
路澤立刻打斷她,“沒有,好着呢。”
韓靜又仔細打量了他一下,明顯不太相信,有一種因為他的生病而非常愧疚的感覺,嘴唇開開合合半天都沒想好要怎麽說。
路澤很讨厭她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面色冰冷地打斷她,“你不用愧疚,也不用信那些,我沒多喜歡你,不至于一蹶不振。”
韓靜有些意外地愣了愣,片刻後松了口氣說:“真的嗎?”
“嗯,”路澤點了下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總之就是非常順暢地直接把話說出了口,“謝謝你啊,要不是和你分了手,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同性戀,咱倆就算扯平了吧,沒有誰對不起誰。”
韓靜瞪大了眼睛,滿眼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周圍裝作不經意路過實際都在悄悄豎着耳朵的吃瓜群衆也全都目瞪口呆了。
路澤在心裏笑了笑。
他寧願有人罵他是gay是渣男,也不願意讓人覺得他和韓靜分個手就半死不活的,更不願意韓靜來可憐他。
何況那本來就是謠言!謠言!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路澤就抱着大箱子,非常潇灑地擦着韓靜的肩膀,頭也不回地走了。
把蔣義傑都給忘在了後邊兒,怪不得這箱子突然又變沉了。
但是……真男人從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