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子妃第四十一天

第四十一章 太子妃第四十一天

面對福盈的挑釁, 裴良玉的确瞧見了,卻半點不在意,只掃了一眼姐弟倆的佩飾, 微微蹙眉。

“小孩子家家的,怎麽淨拿大人的款式給他們。”

聽得裴良玉提起, 齊瑄仔細看了看兒女身上的穿戴:“往年不都是這麽穿的?”

“往年是往年, 今年兩個孩子都大了,可入席用宴, 還能和往年一樣?”

何況, 往年中秋, 東宮可有女主人在?這樣制式的佩飾, 莊重是夠莊重了, 哪兒是孩子合用的。

今日宮宴, 算是家宴,來的都是宮中嫔妃、各家王妃,讓兩個孩子這麽出去,丢的可是她的臉。

裴良玉想了想,叫來青羅囑咐幾句, 又問福盈:“讓雲掌嚴重新替你梳頭可好?”

福盈不說話, 齊瑄便直接替她應了下來。

“爹, ”福盈氣惱的喊了一聲, 又在齊瑄溫和的目光裏嘟着嘴主動下來,叫傅姆抱着坐到了小幾前。

原來還是怕父親。裴良玉稍稍抿唇, 露了幾分笑意。

福盈才拆了頭發,青羅正巧回來, 便先将福盈合用的首飾擺在了小幾上,方便雲裳取用。

福盈頭發長, 須得拆了重新編成辮子,小幾上擱的便是兩條帶小鈴铛的月白色繡花發帶,并一對做成了鈴蘭模樣的貝殼花。

原本福盈還繃着臉,時不時的動一下,說雲裳扯痛她了,卻在看到這些漂亮頭飾後,立刻配合了許多。

裴良玉看在眼裏,又在心裏給福盈後頭添了一筆愛美。

青羅将福盈的發飾擱好,便又到了齊瑄與福瑜身邊,托盤裏,還剩一大一小兩個玉佩,上頭刻的都是月兔,只是小的那塊瞧着更可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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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瑄看着這東西便問:“我也要換?”

裴良玉不說話,只捧着茶盞掃了他一眼,齊瑄便主動替自己和福瑜換下了腰間玉佩。

裴良玉看着福瑜頭上的發帶,還有些不大滿意,可她也沒什麽合用的,便只能将就将就。畢竟中秋宮宴的衣裳,八月前就送到兩個孩子殿中了,她連見都沒見過。

“日後大節要穿的衣裳首飾,都得拿來叫我先看一遍才行。”

姜斤斤在邊上站着,悄悄掃了幾眼,就被齊瑄抓住了。

“看出什麽來了?”

姜斤斤忙堆笑道:“一看就是一家子。”

等福盈打扮好了,一家子便先去了鳳儀宮,齊瑄同皇後見了禮,說過幾句話,便又往紫宸殿而去。他作為太子,要遲些與皇帝同去。

待齊瑄走了,皇後仔細打量了裴良玉與兩個孩子的裝扮,笑道:“你費心了。”

待兩個孩子被帶下去用點心,裴良玉略坐了一會兒,衆妃便齊齊到了,而後不斷有各家王妃、世子夫人前來請安,沒過兩個時辰,便已将空蕩蕩的鳳儀宮正殿坐滿了不少。

因是頭回見到裴良玉,不少王妃、宮嫔都悄悄地打量着她。

“這位就是太子妃吧,”一名郡王妃含笑看向皇後,“觀太子妃品貌,娘娘可是得了位好兒媳。”

“是了是了,”她上首之人立刻接過話頭,“前幾日,我們王爺回來,也很說了太子妃不少好話。”

“這可難得,肅王可不是愛誇人的性子,”皇後輕笑着拉了裴良玉的手,“不過也不是本宮自誇,玉兒這個兒媳好,本宮是極喜歡的。”

賢妃聞言用團扇指了指裴良玉腰間笑道:“娘娘對太子妃的喜歡,妾可早看出來了。這是您的愛物,若不是喜歡得很了,怎麽肯拿出來送人。”

肅王妃點了點頭:“還是皇後娘娘眼光好,只可惜沒先叫臣婦見着,否則定要和娘娘搶了這個兒媳家去。”

“那你可搶不走,”皇後得意道,“若想搶得玉兒這個兒媳,你得先請動母後做媒去。”

“竟是太後親自說的媒?”肅王妃有些驚訝。

一末位的年輕王妃扯了扯嘴角,擡高了聲音:“到底是太子妃命好。”

這話出來,不少人都向她看了過去。

裴良玉略作思索,便也記起她是誰了。禮郡王之妻王氏,和惠平太子妃正是嫡親的姊妹。

見衆人都看向她,禮郡王妃還故意用團扇遮了遮臉。

“怎麽,臣婦說的不對?太子妃若命格不好,與太子合不成八字,便也沒這段姻緣。何況太子大婚當日,邊關便得了大勝,可見太子妃的命格,是羨煞旁人的。”

“命格一說,虛無缥缈,不想禮郡王妃竟如此篤信。”

裴良玉淡淡道,“至于邊關大勝,禮郡王妃出自穎侯府,祖上也是曾領兵的大将軍,想來該更知道将士們的英勇才是。”

“若定要強加于命理,只怕要叫将士們心寒了。”

“太子妃說的很是,”皇後冷淡的掃了禮郡王妃一眼,“戰場上刀劍無眼,每一場大勝,都是将士們以命相搏。我等身在後方,享盛世太平,才更該感念他們的不易才是。”

“皇後說的是,”肅王妃接了一句,又問禮郡王妃,“王太妃怎麽不曾來?”

禮郡王妃這才說是病了。

有了肅王妃打岔,皇後的刻意忽略,原以為衆女眷該知道什麽不該說了。誰知英王妃突然問起:“怎麽不見皇孫和小郡主。”

裴良玉知道,這也是個和王家有親的:“勞英王妃記挂,福盈福瑜年紀小,才叫了人帶去後殿歇息。”

英王妃點了點頭:“皇孫與郡主年紀小,太子妃很該多關心些。小孩子有時脾氣壞些,未必是有什麽壞心,年紀小不懂事罷了。”

英王妃說着,俨然以過來人的口吻道:“這待前頭的孩子,總要如自己親生的一樣好才行。日日殷勤看顧,親手教養。若得空時,也得教教孩子,不至于忘了生母之恩。”

這……裴良玉心裏惡心之餘,還有些發笑。若只前半句也就罷了,偏生還畫蛇添足的補一補。真當宮裏是你英王府?

“多謝英王妃指點”裴良玉像是沒看見皇後落下的臉色似的,“英王妃是過來人,句句都是金玉良言,本宮必定記在心裏。”

“只是東宮內苑有三司伺候着,皇孫郡主身邊也又無數嬷嬷、宮人時常跟着,還有好幾個師傅輪着教導,父皇母後時常過問着,本宮倒做不到英王妃的境界,只能時常關心關心罷了。”

瞧見英王妃又想開口,裴良玉忙繼續道:“只是英王妃做的這樣好,怎麽前頭大公子二公子都加冠了,卻還未成婚?”

英王妃面上露出了幾分抱怨之意:“都說是成家立業,只是他兩個志向遠大,才拖了下來,臣婦也勸過好幾回,都被拒了。”

裴良玉故意露出驚訝神色:“二公子也就罷了,大公子想來該是世子,怎的也不急?”

肅王妃輕笑一聲:“太子妃怕還不知道,英親王還未請封世子。”

“原來是這樣,”裴良玉做出關切模樣,“不過大公子素有才名,又是嫡長子,父皇必然會應允的,王妃若覺得不好說,本宮今日回去,請太子幫着提上一句,也未嘗不可。”

皇後此時方道:“這倒不必,等遲些,本宮與皇上提上一句就是。”

英王妃這才僵着臉道:“多謝皇後,只是……”

“你放心,”皇後面色溫和,“本宮必不會忘了。”

聽得此言,肅王妃直接笑出了聲:“皇後娘娘如此相幫,弟妹有福氣。”

英王妃親生的小兒子才十五,她為何拖着不願意立世子,打量着誰不知道呢。再說她給前頭兩個兒子說的人,那是其他王妃連放到考慮名單上都不肯的,也虧得她能翻出來。

過了一陣,有宮人進來提醒過時辰,內外命婦們方紛紛起身,往用宴的抱霜園去。

裴良玉看了看時辰,還不到去接太後的時候,卻也不想只在殿內與皇後說話,便尋了個看看福盈姐弟的由頭,輕易被皇後放了出來。

裴良玉走出正殿,才松了口氣,就瞧見了廊下還未離開的禮郡王妃。

“太子妃真是好本事,才嫁進宮幾日,便能得皇後娘娘這樣喜歡。”

“禮郡王妃這話,本宮有些聽不明白,母後一向是個慈善人,最是好相處的,本宮又是她兒媳,母後喜歡本宮,又有什麽不對?”

這話裴良玉說的違心,可這是在鳳儀宮,又是面對着挑事的禮郡王妃,她自然得說得越漂亮越好。

“所以說太子妃命好,”禮郡王妃板着臉問,“拿着別人的命格四處宣揚,我還是頭回見着。”

“這就不勞禮郡王妃操心了,”裴良玉想起當初因重新批命而起的種種流言,“雖說本宮不信命,可為什麽兩次批命,一句同樣的話,會在不同的人身上,怕是禮郡王妃該回去問問穎侯才是。”

見禮郡王妃面色凝重,裴良玉輕聲道:“畢竟本宮家裏,和欽天監可沒什麽關系。”

裴良玉和禮郡王妃擦身而過,去了後殿。比起前頭,這裏的确清淨許多,連喧嚣都少了。

後殿的宮人見她來,忙迎了過來:“方才有幾家小公子在,皇孫與郡主也跟着玩了一陣,這會兒正休息着。”

裴良玉進去瞧了瞧,果真瞧見姐弟倆都睡着,想了想,索性吩咐文栀留在此處:“過會兒福盈福瑜醒了,你替他們抿抿頭發。”

因在廊下時被耽擱了一會兒,裴良玉回來的時間恰恰好,皇帝那邊傳了消息,要去長樂宮迎太後了,皇後正準備動身。

“正要派人去叫你。”

“可見兒臣與母後心有靈犀,”裴良玉走近了些,“兒臣去時,兩個孩子都睡下了,想是方才玩得累了。”

皇後點了點頭:“時辰還早,讓他們睡吧。方才聽說你在廊下遇見禮郡王妃了?”

“就知道瞞不過母後,”裴良玉輕描淡寫道,“禮郡王妃也太重命格了些。”

皇後點了點頭:“今日你應對得不錯。”

“不如母後多矣,兒臣還有得學呢。”

裴良玉與皇後在半道上遇見了皇帝和齊瑄,而後便合到一處,同往長樂宮接了太後,方往抱霜園去。

到了抱霜園,人多了不少,禮郡王妃與英王妃也沒再鬧什麽幺蛾子。

不過宴席過半,皇後還是同皇帝說起英王立世子之事。

“英王妃說,兩個孩子想先立業再成家,臣妾便想着,他家老大就是嫡長子,皇上素日也曾誇過的,這做了世子,也算是立業了,異日再挑個好姑娘,英王也就不必擔心了。”

皇帝聽得此言,也笑着同英王舉杯:“嫡長子承嗣,乃是祖制,皇弟如何想的?”

話趕話到嘴邊,又是大庭廣衆之下,英王自然只能說皇帝說的是了。

有促狹的王妃,聽得此言,當場起身恭喜英王妃得償所願。

一旁的衆位王爺雖聽得雲裏霧裏,卻也好似明白了什麽,雖已心照不宣,卻也只當難得糊塗。

倒是齊瑄見狀,猜出什麽,隔着兩個孩子輕聲問裴良玉:“英王妃為難你了?”

裴良玉看了一眼偷聽的兩個孩子,将英王妃的話換了種說法:“說了幾句惡心話,撺掇着我借親自養育的名頭,插手福盈福瑜的教養。”

“不是我說,東宮這麽多伺候的下人、師者,哪一個不比我懂如何照顧孩子?”

裴良玉這話出口,齊瑄大致猜到英王妃說的什麽話了。不過按英王妃的為人與親緣,怕還是想惡心裴良玉的多些。

“你放心,英王世子的事,孤管定了。”

裴良玉含笑低頭,正看見福瑜悄悄夾了一小塊點心往自己碗裏放,他手上力道不足,還險些落在外頭。

福盈偏頭瞧見,歪頭茫然的看了福瑜一眼,也舀了一大勺她最讨厭的青菜放到裴良玉碗中。

齊瑄好容易才壓住臉色。先誇了福瑜一句,才同福盈道:“明兒中午,只許用炒青菜。”

這一晚的宮宴,除了英王妃和福瑜外,大抵都還算滿意。

裴良玉作為太子妃,也沒什麽可指摘的。尤其東宮一家子相似的佩飾,和福盈福瑜為裴良玉夾菜的舉動,都讓衆皇親對裴良玉評價甚好。

待到宮宴過後,回到東宮,歇了一日,裴良玉便将處置那兩個多嘴宮女的事提到了當前。

“既是有人吐了程司閨身邊的女史出來,便先把那女史一并拿了。”

給錢掌正傳話的人出去,青羅小心問道:“殿下,這會兒應是司閨司理事之時,讓錢掌正将那女史帶來,只怕會打草驚蛇。”

“要的就是打草驚蛇,”裴良玉點了點手邊冊子,半點不在意,“抓人若不大張旗鼓的抓,還有什麽意思。”

“你讓人盯着司閨司,兩個司閨有什麽舉動,及時來回。”

“是。”

裴良玉在長平殿中又坐了一陣,錢掌正才領着一幹人浩浩蕩蕩的來了。

“奴婢參見殿下。”

“起吧,”裴良玉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底下跪着的幾個人,示意錢掌正将事情一一說來。

“禀殿下,這二人,便是郡主傅姆抓到的宮女,經審訊,二人已承認,是有人故意告訴她們朝堂之事,并在郡主平日玩耍之處做出談論姿态。”

裴良玉微微颔首,看向底下兩個顫抖的末等宮女,面上沒半分同情:“是誰指使你們的?”

“禀、禀殿下,”一個宮女伏在地上,“是程女史,都是程女史教奴婢們這麽說的,也是程女史帶奴婢們在那裏等郡主的,都是程女史,是程女史,奴婢只是個粗使宮女,不敢得罪程女史,才、才,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錢掌正見了,忙代裴良玉開口問:“程女史,你可認罪?”

“禀殿下,奴婢無罪,如何認罪,”程女史面上看着,倒是很有幾分鎮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兩個宮女許是為了脫罪,随意攀扯,也猶未可知。”

“一個說有罪,一個說無罪,有意思,”裴良玉看向先前說話的宮女,“你可有證據?”

“奴、奴婢有,”另一名粗使宮女開口道,“程女史來尋奴婢時,曾随手賞了奴婢一根花釵。”

“殿下明鑒,奴婢平日手松,看底下小宮女可憐,偶然把用舊了的花釵送出去,也不是什麽稀罕事,這宮女分明是借奴婢的善意栽贓陷害啊殿下!”

程女史說的情真意切,若非裴良玉早查清了事情真相,怕也要被她蒙混過去。

“大膽,”錢掌正看裴良玉蹙眉,忙站出來,“殿下并沒發話,誰許你開口了?”

裴良玉想了想,問程女史:“你既說是栽贓陷害,那她二人被抓之時,你在何處?”

“奴婢自是在司閨司理事。”

“從未離開過?”

“自然。”

“可有人證?”

“有的,”程女史答得毫不遲疑,“奴婢是與程司閨同在一處。”

裴良玉點了點頭:“那麽程司閨那日,可出過門?”

這一回,程女史想了許久:“奴婢記不大清了,許是有的。”

“既是你與程司閨同在一屋,那日可有人來尋過她?”

程女史答得更慢了些:“奴婢埋首于文書間,實在不曾注意。”

裴良玉輕笑一聲,示意錢掌正傳了證人進來。

首先是一名宮女,說曾往程司閨處送東西,并沒見着程女史,而後是一名小黃門,說曾在綴錦院附近的園子見過程女史。

裴良玉放緩了語速,語氣卻淩厲了幾分:“你不是說,你從未離開過司閨司?”

“奴、奴婢,”程女史面上帶了幾分慌亂,“奴婢日日忙着,許是将哪一日記混了也是有的,是,奴婢就是記混了。奴婢那日是出去過的。”

“那你去園子做什麽,綴錦院離三司,可遠着呢。”

裴良玉見程女史額上起了汗珠,往桌上用力一拍,霍然起身:“還敢狡辯!”

程女史冷不丁被裴良玉一下,慌亂着癱在地上。

“錢掌正,”裴良玉板着臉道,“帶下去,問出是誰給她傳的消息。朝堂上的事,連本宮都不清楚,她一個小小宮婢,又是怎麽知道的。”

錢掌正忙領着人出去,怕裴良玉等得久了,也不敢回掌正司,就在廊下審了起來。

青羅趕上前,捧起裴良玉的手細看,果然已經紅了:“殿下您要吓她,砸東西也行,何必用自己的手拍,若是腫了可怎麽是好。”

裴良玉也覺得稍稍有些疼,可在青羅面前,自是不肯認的:“她嘴這麽硬,若不吓一吓,怎麽肯說,只是要她甘願吐露背後之人,怕還得費些功夫。”

“殿下若想得知背後之人,奴婢倒有個法子。”

裴良玉擡頭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立在青羅身後,與雲裳相熟的二等宮女秋娴。

裴良玉收回手,端坐于殿中:“哦?說來聽聽。”

“是,”秋娴應了一聲,“程女史與程司閨乃是嫡親的姑侄,因一司女史需三四人同住,程女史便借口為程司閨守夜,搬到了程司閨住處,姑侄二人幾乎日日都在一處。”

“是以程女史方才撒謊時,頭一個想到的,便是程司閨。殿下可遣人去與程司閨對視,如今程女史已經招認,若程司閨也撒了謊……”

裴良玉聞言輕笑一聲:“本宮知道了。”

秋娴欠身一禮,沒再繼續往下說。

“既是你想出來的法子,不如就由你領人去問程司閨,”裴良玉意有所指道,“到底是母後欽封的女官,待她客氣些。”

等秋娴出去,青羅才疑惑的問:“殿下是想讓程司閨去尋皇後娘娘?”

見裴良玉沒有否認,青羅才道:“秋娴她,能領會殿下的意思嗎。”

“能不能領會,再等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裴良玉自打那日聽了雲裳的話,就對這秋娴很有幾分好奇。

只是她才進宮,貿然打聽一個宮女從前在掖庭的事,難免惹人生疑,加之秋娴連日來也勤勤懇懇,并沒出頭,她也就暫且按下了。

今日秋娴自己主動站了出來,倒是個讓裴良玉考量她能不能用的好時機。

也就過了半個時辰,秋娴匆匆回來禀報:“殿下,奴婢只問了程司閨幾句話,她便惱了起來,還說要往長樂宮面見皇後娘娘。”

“那她可去了?”

瞥見裴良玉面上笑意,秋娴安心許多:“已經去了。”

“是兩位司閨都去了?”

“只有程司閨,奴婢去司閨司時,徐司閨一直不曾露面。”

“有人去就成,讓程女史先簽字畫押,”裴良玉滿意道,“你與青羅随本宮往鳳儀宮去一趟,到了母後面前,只用實話實說就是。”

裴良玉親手将桌上冊子抱在懷裏,也不換了身上衣裳,徑直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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