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71】
韓子包一上午對着自己反反複複檢查了好幾遍，确定沒在身上戴任何監控裝備，才稍稍松了口氣。
聯邦安全局局長陳立世做客家中，考慮到孩子媽身份的特殊性，韓季雲本不想讓韓子包出來打招呼，奈何陳立世主動提起：“我聽小陸說，上回救您的那個年輕人，被僭越領回家了？能不能讓我見見？”
韓子包就這樣見到了陳立世。
這位年過五十的局長比韓子包想象中要親和很多。
說起來他倆算是沒見過面的“老熟人”了。
ASU閑置的肅清名單裏就有這位聯邦安全總局一把手。
算得上是A部的“盟友”。
從他管轄的部門手裏獲取信息，很多時候可以說易如反掌。
當然，他也不是全然無用，有一次在他的帶領下安全局還差點攻破了ASU的防護網。
韓子包對此感到非常遺憾。
如果當時成功了，他或許就可以成為真的“韓子包”，從此無所顧忌地陪在韓僭越身邊，直到生命自然結束的那天。
“年輕人，怎麽我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有點哀怨？”
坐對面的韓子包迅速眨了眨眼：“不好意思，我這人有點藏不住情緒。”
陳立世：“......所以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嗎？”
韓子包偷偷看了眼坐在首端的韓季雲，老爺子懷裏抱着孫子在逗弄，注意力看起來完全不在他們這邊。
“我十分羨慕您的才華，我為沒有這樣的能力而感到難過。”
陳立世細細咀嚼了下，一時間有點分不清對方是在誇他還是罵他。
想起陸維斯對這人的大肆吐槽，陳立世覺得眼前這位眉眼乖順的小夥子是在諷刺他辦事不力。
他不動聲色地笑了下：“如果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你會做些什麽？”
韓子包露出惶恐的樣子：“您真的想聽嗎？”
陳立世微笑：“當然。”
韓子包不客氣道：“我會當場解散安全局。”
陳立世挑了挑眉，示意他說說原因。
“我不想替聯邦養一群廢物......”
咳——
接收到韓季雲警告的眼神時，韓子包立馬收聲，低下頭乖巧地等着挨訓。
但韓季雲沒有說他的不是，反而替他打起掩護：“這孩子近一久都沒睡好，頭腦發昏亂說話，你別放在心上。”
韓子包聽完臉騰地紅了，垂着頭不敢再放肆一句。
這件事韓僭越還沒下班就得知了。
韓季雲嚴肅地和他說了自己枕邊人的“光榮”事跡，三言兩語就将堂堂安全局總局從他家氣走。
韓僭越聽後只淡淡道：“他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韓季雲當場就決定以後韓未希的教養他全權接手，否則被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帶壞了怎麽辦？
韓子包沒了工作對象，這下算是徹底淪為韓僭越的掌中之物了。
這天晚上，不需要再給對方留存體力以應付第二天工作的韓僭越直接化身為永動機。
韓子包無數次懷疑自己或許都不需要發“病”就可以提早登入極樂世界。
秦副院長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韓子包感覺自己離去世真的不遠了。
接通的一瞬，安靜的房間響起秦铮急切的聲音：“怎麽樣？是不是又發病了？在哪裏，我們立刻過來接你。”
好不容易等到罕見病人再次發病的秦铮，只聽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從對面幽幽傳來：“沒......”
意識到不太對勁的秦铮，立馬看了下時間，淩晨一點。
死寂般的沉默過後，秦副院長沖通訊器另一端的人吼道：“你們給我有點分寸！我還指着你做研究呢！讓姓趙的小子悠着點！”
不等韓子包解釋，秦铮就憤憤然挂斷了。
韓子包感覺到了死亡凝視。
緊接着黑暗中傳來韓僭越冷如霜雪的聲音：“我不記仇。”
韓子包：“？”
“因為我報仇很快。”
韓子包：“......”
就在韓子包在用身體為過去不該存在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同時，熬夜按照李子明的指示來到一座廢棄鋼鐵廠附近的趙安尹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緊了緊身上自帶幹擾信號的特質風衣，矮身和一百米外的王子喬一起鑽進了一片灌木從中。
早上九點，韓子包從睡夢中醒來。
睜眼對上韓僭越沉睡的側顏時，他有點吃驚。
這還是他這久醒來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枕邊酣睡的樣子。
以往等他起床，韓僭越早就上班去了。
韓子包一動不動地趴在他身旁，偷偷欣賞着造物主用盡心血雕琢的這幅作品。
就是這張貌美如花的臉，當初勾得他要死不活。
每天晚上做夢都是他。
有一回他還差點為了他犯“病”。
天知道那會他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
只是無意間在聯邦某位科研人員的個人社交記錄裏看了一眼。
群裏廣為流傳的這張照片拍攝角度很刁鑽，隐約能看出是在一次宴會上。
韓僭越坐在一群年紀與他相差兩輪的老頭中間，淡漠的神情在一衆圓滑世故的巨豪奸商裏顯得格外清冷出塵，仿佛淤泥中綻出的一朵蓮花。
本身就長得出彩，還有襯托，韓子包只一眼就徹底淪陷了。
他無時無刻都在等着組織給他安排任務，以便去看看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後來他如願以償見到他了。
并在當晚将他偷回去睡了一覺。
如果當初不偷的話，會怎麽樣呢？
或許他現在還和以前一樣按部就班地活着。
不會妄想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每天猶如一架機器，沒有思想和感情地轉動，直到報廢的那天。
這種生活想想就可怕。
韓子包不禁打了個冷顫，再讓他做選擇，他還是要“偷”。
“偷看夠了嗎？”
清冷的聲音倏然響起，韓子包下意識閉上眼睛裝睡。
身旁不知什麽時候清醒的人沒聽到回答，幹脆翻了個身，将他壓到身下。
韓子包只好被迫睜開眼，急聲道：“夠了。”
“夠了？”
聽出他語氣裏蘊含的危險，韓子包立馬改口：“不夠，不夠。”
韓僭越不動如山地盯着他：“哪裏不夠？”
本想說夠了的韓子包被他盯得渾身酥麻，直接破罐子破摔道：“夠……？當然是不可能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夠的。”
韓僭越被這個回答取悅到了，他低下頭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好，那我就給你一輩子。”
【72】
餐桌上，韓季雲時不時瞄一眼氣氛明顯和以前不太一樣的兩人。
韓子包默默低着頭啃包子。
表情像極了剛進門不久的小媳婦兒。
而他的好大兒，眼睛就要長在對方身上了。
随便一個動作，都要盯住對方看兩秒。
韓季雲懷疑，他要是沒帶着韓未希坐在這裏，韓僭越大概就要對不起他的名字了。
飯後，韓季雲打算說教兩句，剛開了個頭：“你們——”
那頭韓僭越已經迫不及待拽起小媳婦兒的手，那架勢也不知道是要趕去上班還是上床。
韓季雲：“......”
韓僭越耐心地原地等了兩秒，沒等來後文，他看向韓季雲：“父親？”
韓季雲：“——快滾！”
韓子包：“.......”
韓僭越言聽計從，立馬牽着孩子媽滾了。
韓未希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他爸夥同他媽抛下他出門去了。
韓季雲對上他委屈巴巴的小臉，嚴肅道：“他們是因為不聽話才被爺爺追出去的。希希最乖，不要學他們。”
被韓季雲當做反面教材的夫夫兩人這會正在去往第一集團的路上。
沒有韓未希在，韓子包去了公司以後作用是什麽不言而喻。
他依偎在韓僭越身邊，輕輕嘆了口氣。
韓僭越垂眸看他一眼，柔聲問：“怎麽了？”
韓子包：“老板，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韓僭越：“......我有就行了。”
韓子包：“”
說是這麽說，去到公司韓僭越根本沒有時間展示他到底還有多少滴。
大大小小的會一個接一個。
最要緊的還是隐藏在廢棄鋼廠下的軍工廠，昨晚疑似有人在上面勘察過。
第一集團是沒想到軍方會把飛船的流水生産線設置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讓他們的工程師每次過去都得坐上半小時的輕軌。
也由此可見，這個廠極為隐蔽。
去往鋼鐵廠的路年久失修，表面上沒有可以直通這裏的道路。
所以一旦有新的足跡出現很容易被機器人捕捉到。
然而監控調出來後竟看不出留下足跡的是人是鬼，畫面裏只有風輕輕吹動灌木叢使其左右擺動像人推動的樣子。
如果真的只是肉眼所見的這樣，那萬事大吉，要是相反，那他們這回遇到的對手就棘手得多。
以前也不是沒有偷窺科研技術的團夥，但最終都被繩之以法，有的還沒行動就已經被逮捕。
總而言之，都在可控範圍內。
這回對方明顯有高超的手段，而且留下的足跡似乎還在刻意引導着他們往錯誤的方向判斷。
韓子包中午做好飯等韓僭越回來，遲遲不見人，他忍不住給他發了條訊息：回來吃我嗎？
韓僭越秒回：嗯。
韓子包剛要回那我等你，突然發現自己打錯字了，他連忙發過去：是飯，打錯了。
韓僭越過了一會兒才回：都吃，等我。
就在他對着屏幕欲哭無淚的時候，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他接通，對面傳來趙安尹的聲音：“出來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