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年後的事情提前了
19.
李裕、黃佑義、和許家琛三人在廢棄的倉庫裏看着她。我獨自一人在小區房裏。
現在是晚上,我沒有開燈。
屋裏很黑。
我随便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側頭望向窗外。
窗外沒有熟悉的老樹,只有萬家燈火和高樓大廈。
我:你出來吧。
以為:何必要生氣呢。
以為說話的語調帶着調笑的口吻,這讓我一下生起氣。
我:你要離開我了!
以為:不哦,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我:不,你會走,你會喜歡上其他人,你會使用我的身體,取代我。
以為嘆了口氣:我不會取代你的,我就是你啊。
他的聲音帶着引誘從黑暗中沖進我腦海。
以為繼續道:你忘了我存在的意義嗎?
我喃喃自語:你存在的意義?
以為:是啊。還記得小時候父母吵架,你一人躲在房間裏害怕着,你希望有人可以陪你、保護你。
我用手捂住了臉。
以為:還記得你想要一個人可以在黑暗中讓你安心入睡;想要反抗醉酒的父親;哦對了,還記得那個抛棄你的母親嗎。
我反駁:母親沒有抛棄我,她回來了。
以為:是啊,她回來了。可你還記得她為什麽會回來嗎?那都是因為我啊!她覺得你有病,她覺得她也有責任,她覺得她應該要陪着你。可這些讓她覺得的東西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啊。
他笑了起來,一聲一聲,笑聲擴大,耳邊仿佛都是他的回音。
我痛苦的抱住頭。
別說了!我不想聽!不想不想不想!
以為:那就睡吧。
20.
自從以為開始使用我的身體後我便很久沒有入夢了。
這次我聽到他的聲音,他叫我睡吧,我便真的睡了。
【睡吧、睡吧、唱起搖籃曲、進入夢鄉。
睡吧、睡吧、忘掉不開心、來到虛無。
睡吧、睡吧、我在夢中等着你呢。】
他真的在夢中等着我。
黑紅兩色的座椅在最高處,撲克牌中的黑桃King被裝飾在牆壁上。不見烏鴉,卻不見烏鴉叫聲斷絕。四周圓柱上的蠟燭發着暗黃色的亮度。
壓抑是我唯一感受到的。
呼吸漸漸急促,心跳越發加快。
穿着黑色鬥篷的以為坐在鷹的背上。
他站了起來,腳尖輕點穩穩的落在椅子上。
我看着這一幕,想起那日精神病院中的大火。
大火那天我在體內沉睡着,是以為主導着這個身體。
他高坐在上方,俯視着我。
我想到他身邊。
這個念頭一出來,我就感覺身體不受自己控制,飛了起來。
他伸出手,我把手放在他掌心,他微笑着,牢牢握住,再一拽,我就坐在他的身邊。
我仰頭看他,他鬥篷的帽檐遮住了眼睛,投下陰影在鼻子嘴巴。我只看到他弧度優美的的下巴和精致的喉結。
他微揚起下巴,我看到他的嘴角上揚。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把下巴靠在我頭頂。
我們兩個緊緊靠在一起。
我感到很舒服。
靈魂二合為一的感覺。
的确是這樣。
以為是我的另一個靈魂。
21.
外頭微亮。
我看了眼時間,才淩晨五點多。
起的很早,我卻一點也不困。
我睡的很充實,充實到有現在想下樓跑上幾圈的沖動。
我換了個衣服,洗漱,然後就在房間裏做仰卧起坐,随後再拉伸筋骨。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六點半了。
這個時間,早點攤都還沒出來。我尋思着再找些什麽事做。
然而還沒想好,電話就響了。
“喂。”我接聽電話。
“506。”黃佑義道出這三個數字就挂了電話。
那是一個廢棄倉庫的門牌號。
我抱着摩托車頭盔跑出去,小區樓前停着個黑色摩托車,我把胸前的紅線取了下來,那上面挂着4把鑰匙。
我用銀色那把鑰匙發動了摩托車。
風掠過我,吹起我的發絲,我一心二用,一邊看着道路一邊順着思緒。
原本的打算是昨天晚上八點左右就打電話勒索總理,讓他們只讓有一個人帶着錢過來。然後今天早上十點在流量大的商場碰面。黃佑義在506守着總理孫女,李裕裝做是和他們碰面的人,然後許家琛發揮他多年來做扒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動作順走裝着錢的箱子,我故意上前撞一下過來碰面的那個人,趁這個機會李裕開車逃走。
如果昨天晚上打電話的計劃沒有出差錯的話,那麽今天就不會這麽早叫我過來。
但是如果出差錯,會是什麽地方出差錯呢?
我開着摩托車,突然感覺不對勁。
太順利了,行駛到506的這段路程實在太順利了。居然一路綠燈。
我下意氏就想轉頭,轉念一想,前方三百米有一個早餐攤,到那裏停下。
我把車停好,點了個炒面和一碗湯。
坐了沒一會兒,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過來,這就是為什麽我在這裏停下的原因,這早餐攤的旁邊是一所小學。
小學生背着書包迎着朝陽,稚氣的臉上有着困意。他們和父母揮手告別,就各自找到自己的朋友一同進入學校。
我買了一個豆漿,把吸管插進去懶懶的靠在學校大門旁看着他們。
我沒想好要怎麽聯系李裕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擺脫那些躲在暗處的人。我皺起眉,嘆了口氣。
似乎有人在看着我?
我感受到了一個目光。
我轉頭看去,愣了一會兒。
齊十二?
他向我走來,我不知道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七年後的事情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