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給自己挖坑

第30章 給自己挖坑

沈臨淵跟着蕭君月一起回了營帳,兩人又很默契的絕口不提昨夜同床共寝的事,也不知是為了避免尴尬,還是刻意忽略掉心底的悸動。

帳內正燒着炭盆,暖氣撲面而來,蕭君月不緊不慢的脫掉了身上沾染了點風雪的狐裘披風,轉身便看見沈臨淵正右手握着左肩,眉頭微皺,似乎有點難受。

“怎麽了?很痛嗎?要不要再叫太醫來看看?”

蕭君月快步走到沈臨淵跟前,言語關切,說完還想伸出手去查看他的傷勢。

“沒什麽大礙,只是剛才不小心碰到了傷口。”

沈臨淵趕忙躲過蕭君月伸來的手,擡頭沖他露出個溫和無害的笑容。

要是早上他沒聽到錢公公提起沈臨淵的傷勢,

或許現在會被沈臨淵這幅模樣所蒙蔽,以為對方真的沒事。

但是現在嘛……還是找鐘太醫來看看,讓他更加安心些。

于是蕭君月轉身就朝門外喊道:“來人!”

候在外面的小太監得令,立即推簾而入,恭聲應道:“奴才在。”

“傳鐘太醫來給世子換藥!”

“不用……”

沈臨淵聽到蕭君月的吩咐,本想拒絕來着,可惜他“了”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蕭君月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最後只好乖乖聽話。

那小太監得令之後便立刻退了下去,片刻功夫便領着鐘太醫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鐘太醫見蕭君月也在這裏,便先行禮問候了一番,然後才将目光移向坐在榻上的沈臨淵身上。

“鐘太醫,你再幫世子檢查一下傷口,最好能用點止疼的藥。”

蕭君月說着便側開身,把位置讓給了鐘太醫。

鐘太醫聽了,心裏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便從藥箱中取出一些藥膏,剪刀、紗布等工具,準備替沈臨淵清理傷口。

沈臨淵知道此時再拒絕已無用,只好當着蕭君月的面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肩膀處的繃帶,只見那裏已經有些微微滲血,傷口顯然有點嚴重。

“世子,您忍耐一下。”

鐘太醫說着就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将沈臨淵左肩上纏繞的繃帶剪斷,露出了裏面還未完全愈合的猙獰傷口。

仔細檢查了一遍傷口的情況後,鐘太醫就拿起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些藥粉撒在了傷口周圍。

“嘶,疼~”

沈臨淵輕呼一聲,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痛苦表情。

見狀,蕭君月立馬上前,一邊輕撫着沈臨淵的肩膀,一邊柔聲安慰:

“忍一忍好不好?待會兒讓鐘太醫給你開點止痛的藥,吃了就不疼了。”

鐘太醫在旁邊聽了,心裏止不住的納悶,昨日,他給世子治傷的時候,因為傷口泡了水,衣服幹了後,已經完全黏在了傷口上,後來被他硬生生撕下的時候,世子連哼都沒哼一聲。

而且他受傷的是左肩胛骨,本應該不能承受重力的,否則不僅會加重傷勢,而且巨痛難忍。

可世子昨日一路将靜王殿下給抱了回來,後來又一直守在床邊,直至殿下退燒了,他才回了自己的營帳讓人處理傷口,整個過程,他除了眉宇間多了絲疲憊之色外,竟無半點痛楚的感覺。

可現在……

鐘太醫想到這裏,不由得再次看了沈臨淵一眼,只見他正小聲地在跟殿下抱怨着什麽,而站在他另一側的靜王殿下,滿臉的心疼和寵溺是騙不了人的。

鐘太醫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這世子爺莫不是将來的靜王妃?

這一念頭剛閃過腦海,鐘太醫便立刻收斂了思緒,專注為沈臨淵包紮傷口,并且叮囑他這幾日千萬不能碰水,明日一早再換藥。

做完這一系列的囑托後,鐘太醫便躬身告辭離開。

蕭君月伸手在沈臨淵的肩胛處輕輕觸碰了一下,“還疼嗎?”

“嗯?”沈臨淵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立馬又變得委屈了起來:

“好疼!哥哥,那個鐘太醫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有仇,下手太狠了,差點沒廢掉我!”

蕭君月:“......”

別的太醫他不知道,但鐘太醫作為太醫院的院首,醫術自然是不必懷疑的,而且自己中毒以後,一直都是由他在照顧,人雖然沉默寡言了點,但對患者還是極有耐心的。

沈臨淵這明顯就是在借傷跟自己撒嬌呢!不過這次他堅決不能心軟,要不然這家夥以後還是不會珍惜自己的身體,于是故意繃着一張道:

“哦?還知道疼呢?以後還敢不敢随便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沈臨淵看着蕭君月故作生氣的樣子,連忙讨饒,“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哥哥你知道嗎?昨日……”

沈臨淵繪聲繪色地将昨日鐘太醫是怎麽給他治傷的詳細講述了一遍,最後還一臉難過的樣子:

“要不是昨夜有哥哥陪着我睡覺,我可能會疼得一夜都睡不着呢!”

蕭君月聽沈臨淵突然提起昨日一起睡覺的事,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于是趕忙解釋道:

“昨天半夜你的确睡得不太安穩,于是我就起來給你點了支安神香,也許是那香起了作用,所以才讓你睡得踏實些了吧!”

沈臨淵聽了蕭君月的解釋,眼睛瞪得溜圓,一副想要生氣又不知該往哪兒發洩的郁悶表情,“哥哥出行都随身攜帶安神香的麽?”

蕭君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好在沈臨淵沒往別的地方想,所以他只能裝傻充楞道:

“也許是宮人準備行李的時候順便捎帶的吧,可能是怕我換了環境會睡不習慣。”

沈臨淵聽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什麽安神香能讓自己睡得那麽熟?

蕭君月見沈臨淵似乎有點不太相信他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頭,趕緊轉移話題道:

“臨淵,此次冬狩可能會提前結束,雲廷旌我們應該打算怎麽辦?”

“既然他已經被革職了,那要不要幹脆……”

沈臨淵說着,突然停止了話語,然後若有深意地看了蕭君月一眼。

蕭君月自然明白沈臨淵的意思,雲廷旌如今已然失勢,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他,正好可以一起嫁禍給解逸之,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徹底解決了雲廷旌這個麻煩,而且也能讓解逸之再也無法回頭了!

想到這裏,蕭君月輕輕點了點頭,但随後又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勾唇一笑道:

“不,不能讓他就那麽幹脆的死了,萬一将來對我們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呢?暫且先留着吧!”

“嗯,那就按哥哥的意思做!”

沈臨淵點頭同意,然後擡眸看向蕭君月,突然道;“哥哥,你昨夜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蕭君月聽了,好笑的看着沈臨淵,“這故事你從小聽到大,我估計你都會背了,再說了,你昨夜後來不是睡着了麽,不是我不說的!”

蕭君月說完,便想給自己倒一杯熱茶,這時他才發現,營帳內的一切物品竟然都已經換成了新的,就連地毯、茶具都換成了新的,這奢侈的程度,讓他都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沈臨淵見蕭君月盯着矮桌上的茶杯出神,便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便笑着解釋了一句:

“哥哥不必在意這些,母親曾說過對自己未來的……”

沈臨淵說着見蕭君月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差點把心裏最真實的想法給說出來了,于是連忙改口道:

“對自己未來的兄長,自當應該盡心盡力!盡心盡力!”

蕭君月聽着沈臨淵那別扭的後半句,也沒拆穿他,還為了化解他的尴尬,再次轉移話題道:

“對了,我已經向皇上請旨徹查刺客一事,你怎麽看?”

沈臨淵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臉色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們本來就是沖着你來的,如今你還主動攬下此事,豈不是置自己于更加危險的境地?”

蕭君月見沈臨淵這般緊張,不禁輕笑了一聲,“放心吧!不是還有你沈統領保護我嗎?”

沈臨淵聽了蕭君月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當然會保護你,只是……沈統領?是什麽意思?”

“皇上已經決定封你為羽林軍左統領,協助本王一起徹查此事,所以本王的安全,可就全托付給沈統領了!”

蕭君月說完,還煞有介事地輕輕拍了拍沈臨淵的右肩膀。

沈臨淵聽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有點激動道:

“這麽說,以後我就可以天天跟在靜王殿下身邊了?”

蕭君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還順便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沈臨淵見蕭君月突然不吭聲,以為他是不同意自己的提議,于是連忙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我們現在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據點在哪,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一旦他們知道殿下在徹查他們,那到時候勢必狗急跳牆,會對殿下不利,所以臨淵一定要貼身保護殿下才是。”

蕭君月聽了沈臨淵很有道理的一番解釋,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坑挖的簡直深不見底,爬都爬不出來的那種,于是只好認命的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也就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而是聊起了其他的話題。

直到營帳外有侍衛來報,說是皇上取消了冬狩圍獵,準備即刻啓程回朝,蕭君月與沈臨淵這才停止了讨論。

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期待和興奮,羽林軍日後已然是蕭君月的天下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朝堂上的那些老家夥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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