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獻吻
28.獻吻
很淺很淺的一個吻, 淺到談裕甚至來不及回味,溫熱的唇便已經離開,只徒留淡淡餘熱。
再回過神時, 她又乖乖地坐在他身上,用那雙溫柔眼望着他。
顯然, 他還沒有滿足。
但羅意璇的獻吻已經結束。
"現在可以說了嘛"
雖然只是一個很淺很淺的吻, 羅意璇确是如臨大敵一般。鼓起勇氣,閉着眼, 結束了還羞恥得細微輕喘。
她天真地覺得, 談裕應該會滿足了。
卻連沒高興幾秒, 便被他單手抱起, 一下攬到身下。
她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 但被他禁锢得死死的, 動彈不得。沒什麽力氣,最後放棄了掙紮。
桃花眼盯着他,從與她對視,到游走至鼻梁到鎖骨,再到那片露出的潔白。
修長白皙的手指細細描摹過她的紅唇, 心思游移, 想着如果一會兒吻過之後, 會不會也會染上這嬌豔的紅。
他俯身, 靠在她的耳邊。
未開口,先在吻在了她軟軟的耳朵上, 含着她小小的耳垂,輕咬了一下。
今天沒戴耳飾, 很是方便了他。
緊接着轉移陣地,終于挪到了她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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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 還不夠。"
說着,他嚴絲合縫地貼上了她的唇。
溫潤濕度意直沖口腔,羅意璇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談裕洶湧的吻攪得昏天暗地。
想說的話沒說出口,只留下嗚咽,破碎着被熱吻吞噬。
第三次接吻。
又是和前兩次完全不同的情景。
只是每次都相同的是,談裕永遠吻得那麽深,那麽重,從舌尖到舌根。
直至快要呼吸不回來氧氣,嘴巴和舌頭都酸軟,才舍得片刻休息,卻仍不放開她。
"你……你怎麽這樣啊……"
羅意璇被吻得暈頭轉向,滿眼淚花x,甚至因為缺氧得太久了,猛地睜眼都沒看清眼前人。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口氣有多嬌,有多誘惑。
比今晚在林灣酒店,比剛剛在院門口,比任何适合,都要甜膩,都要動人。
談裕才剛剛恢複一點點的理智又全都作廢,原本是心疼她,想着留個間隙叫她緩緩。
她還有力氣埋怨,那看來還是親得不夠狠。
這樣想着,炙吻又重新席卷而來,這一次手也跟着不老實起來。
只是魚尾裙貼合得太緊,沒有一點縫隙,他只能隔着衣服。
好久……好久……
從唇邊到了脖子。
在雪白的肌膚上,談裕毫不吝惜,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各種印記。
她就像是被他困住的一只小雀兒,怎麽飛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能承受着他的靠近,他的吻。
"現在……現在可以說了嘛。"羅意璇呼吸還亂着上氣不接下氣 ,望着他還是不忘正事。
"下周五,請個假吧。"談裕答非所問,還在她頸間留連。
"幹嘛"
"去領證,等領了證,慢慢都告訴绾绾。"談裕直言。
“為什麽是下周五?”
羅意璇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怎麽突然要領證,而是遲疑日子。
“因為下周五,是個好日子,宜嫁娶。”
最後三個字,談裕是貼着她耳邊說的,頗有幾分耳鬓厮磨的意味。
四月已經快結束,春天都快過去一半。
他們,也該把證領了。
持證上崗,合情合法。
做什麽,才都合理。
活色生香,又是他圖謀喜歡了這麽多年的姑娘。
二十幾歲,身強體壯的,他可不能保證每次鬥都能克制和管好自己。
"神經!"
"你……耍賴!"
羅意璇罵了一句才反應過來。
談裕拉着她在這說了半天,要求一個接一個,正事一句都沒交代,存心在這騙她!
她不僅上當,還被他吊着又是撒嬌又是親他。
簡直是太過分了!
“無恥!壞人!”羅意璇羞憤上頭,口不擇言,一邊喘着氣,一邊羞憤指責。
談裕聽到不惱反而是一臉受用的模樣,捉住她掙紮的手,笑意加深。
“彼此彼此吧,剛才在林灣,你不是也翻臉比翻書還快嗎?”
這句話,他雖是笑着說出口的,但警示的意味絲毫不減,算是無言的在警告他,他并不喜歡她這樣。
将她罩在身下,目光追随。
羅意璇反駁不出來,又氣又急,臉也從剛剛的粉紅色漸漸氤氲成紅色。
她用盡最大的力氣,一把推開了談裕。
“得寸進尺!”
丢下這句話,羅意璇一個人先去了浴室,近乎是落荒而逃。
談裕望着她略有些狼狽的身影,心情轉好了一些。
剛剛和談敬斌落實的收購細節還需要出交代一下,有些精力,便起身去了書房處理正經事。
羅意璇氣急敗壞地沖進浴室,越想越覺得丢臉。
談裕!
他就是個神經病!
“衣冠禽獸!”
嘩嘩的流水聲掩蓋住了她憤恨的小聲抱怨。
鏡子幹淨明亮,她還穿着那件露着肩膀的抹胸魚尾裙,脖子上配套的那條漂亮的絲巾已經被談裕暴力拆掉,現在正可憐兮兮地躺在剛剛他們纏綿過的沙發上。
白色的雪上,墜落了幾多淡粉色的桃花,一點一點的。
羅意璇看清,臉上火熱不減。
洗澡洗了半天,但任憑她用什麽沐浴露,香皂,精油都柔弱不掉那些痕跡。
最後,她幹脆放棄,什麽遮掩也沒做,照舊穿着吊帶絲綢睡裙出來。
反正,是他的“傑作”,她用不着害羞。
從浴室再回到卧室,談裕已經離開去了書房。
中間隔着一整個會客廳和短回廊所以他在書房說什麽,她完全聽不見。
只能透過敞開的半開放木質窗,看見他伏案的身影。
重新戴上眼鏡的男人,桌案上的臺燈光很亮。
他對着電腦,時而張口講話,神色認真,全然不同于跟她相處時的狀态。
院子除了白玉蘭和晚櫻,還栽種了幾棵紅葉碧桃。
四月底,正式花季,在這個玉蘭凋謝,晚櫻還未盛放的時節。
鮮紅如血的花朵開滿枝桠,樹枝茂盛晚宴,伸向窗口,甘願淪為窗邊人的陪襯。
遠遠望去,像是淡漠舒然的一幅畫。
羅意璇不自覺,站在屏風前凝望了很久。
心裏暗暗認可。
談裕這張臉,确實有在風月場上逍遙的資本。
這一點,談家這一輩沒人比得上。
以前在她看來,這可是花心不穩重又愛玩的大雷區,現在竟也覺得順眼,甚至不自覺會把目光往他身上多放幾秒。
倒是以前覺得文質彬彬頗為穩重的談敬斌,今日再見,她只恨自己以前瞎了眼睛。
床頭擺着新的一碗桃膠炖奶,還是溫熱的,應該是剛剛送進來。
羅意璇松了口氣,正好談裕不在,她現在也沒有特別累,剛好可以繼續看文時笙之前推薦的書。
斷了兩天,積攢的狀态又要重新找尋。
學習這件事,羅意璇就沒怎麽拼過命。
不用于羅意宸又有天賦又很努力上進,所以事事拔尖兒。
她是屬于那種仗着有幾分小聰明便不太用功,也能取得個上游成績的那類人。
反正,羅家對她有沒有什麽要求,她幹嘛給自己找不痛快強迫自己。
國際高中,優異的語言成績,全球排名還不錯的大學,英碩畢業。
已經足夠支撐羅家的面子,她完美無缺的一生。
現在,萬事俱休。
她身無長物,才發現原來父兄這麽拼命,如此多年克己守禮不敢行差踏錯半步,到底是因為什麽,到底又意味着什麽。
書看了一頁又一頁。
羅意璇的眼皮都開始打架,談裕那邊卻還沒動靜。
她強撐着,倒不是為了等他。
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太懶,談裕都沒休息,她也不能認輸。
她就是這樣好強的性子。
只可惜,她太困了,鬥志很快燃燒殆盡。
不知不覺放下了書本,就這樣趴在床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談裕忙完再回到卧室準備休息的時候,她已經睡熟。
他察覺到她在休息,放輕腳步,坐在床邊,凝神看着她。
眼鏡被摘掉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他只這樣看着她,心思就開始飄忽。
幹淨光滑的背,之前的砸傷養護得當,現在只有很淺的印記。長發飄散下來,有一點點擋住臉,他自然用手替她撥弄,一下子露出了脖子上的桃花。
瞧見她酣睡的模樣,笑了笑。
這麽大個人了,睡覺還喜歡揪着枕頭邊,小孩子一樣。
臉頰上還染着微微的粉色,摸着還有點潮熱。
眼睛毛長且濃密,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美得嬌貴,美得震顫人心。
其實也不是非要着急領證,是因為祭祖在即,談家的各位長輩都在,方便一次性直接宣布她的身份和存在。
剛好在寫上白珞靈名字的同時,也可以把她的名字寫進去。
他已經等不及了。
等不及看着自己名字旁邊妻子的那一欄,寫上她的名字。
看了許久,也想了許久,專注又到有些洩氣。
他心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她對他,還沒有半分感情。
坐在她身邊,他禁不住想起了許多。
想八年前的那個春天,想明媚跳脫的少女。
想無人問津的時光,想卑微落魄的自己。
想剛剛她面對談敬斌的情緒欺負,想她剛剛的主動獻吻。
其實,她最會撒嬌,最會吃醋,最會嬌軟又溫柔。
但如若沒有任何前提,她從不對他如此,寧願冷漠平靜。
就像今晚,吹着冷風的廊下。
他們之間隔着的,永遠是看不見的遙遠星河。
“绾......”
她睡着的時候,他反倒是叫不出親昵的稱呼。
就像是無人時,直面自己內心,他也會覺得自己卑劣過分。
處心積慮地算計,才把她留在身邊。
“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試着喜歡我,試着愛我,好不好?”
很輕很輕,商量的口吻,懇請的語氣。
但即使是這樣,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時候,才能說出來。
就好像真的當面承認,會擊碎他那可憐的自尊心,也怕他心愛的小貓咪會因為太過害怕而應激躲起來。
說完,連自己都嘲諷矯情。
笑自己可憐,笑自己諸多妄想。
八年的苦心孤詣,八年的日夜兼程。
得到與得不到,時至今日,他也分不清了。
就像是白晝裏看了一場煙火。
早就迷失了。
輕柔的一個吻落在,落在她頸間。
沒什麽欲望的色彩,沒有占有的渴望,只是親吻了一下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不曾驚醒夢中熟睡的x人。
領證的事,談裕既然提了,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況且,這也是他們早在年初,在麗茲酒店就說好的。
羅意璇也沒準備出爾反爾。
剛好第二天晚上無事,羅意璇家裏那邊的親戚,她試着叫了一圈,沒想到那些前段日子還對她避而不及的親戚們又都一起有了時間,通知得這麽倉促,居然還能約成一頓晚飯。
婚姻大事,總是要長輩們壓一壓,走過場的事。
羅意璇從下午就開始準備,提前打扮,總歸是要得體的好。
談裕白天有事要忙,所以沒回老宅,叫了丁芃文來接她。
晚餐定在了亦采軒。
她最喜歡的,羅家人都知道。
還是她二叔做得主。
到亦采軒門口的時候,談裕已經到了。
從那輛勞斯拉斯幻影上邁步下來,徑直朝她走來。
平日裏,他大多是正裝,尤其偏愛赫蘭謝瑞和kiting的定制款。
面料多是軟羊絨或者法蘭絨,灰色黑色米色居多。
只要在順園和家裏人用餐的時候才會換上休閑飄逸些的,例如那件她印象深刻的白色新中式西裝。
今天,倒是,格外不一樣。
Kiting的卡其色絲絨西裝外套,外面穿着一件相近顏色的大衣,意式手工皮鞋,穿着西裝襪。
還帶着眼鏡,整個人被着裝剪裁修飾得格外利落幹練,但暖色又很好地綜合掉了他身上的冷感,不會給人淩厲兇悍的感覺。
手腕上照舊是一只表。
就連羅意璇一時都沒認出來。
想了好一會兒,才驚覺是喬治丹尼爾的定制款。
聽說喬治先生一生只做了六十三塊手表,這款,看着像是黑色宇宙。
先生的收山之作。
緊張,緊張得不能呼吸。
羅意璇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即将要面對親人,以新的身份。
全然沒有了昨天的神氣。
就在她,心慌到有些氣促的時候,她的手被緊緊的握住。
擡眼,她望見了目視前方,堅定挺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