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嫉妒【二更合一】

40.嫉妒【二更合一】

結婚證一領, 談裕便交代雲想那邊發了公文,現在滿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兩人已經結婚了, 羅意璇是他談裕名正言順的妻子。

誰見到他,第一句都是新婚快樂。

自然, 談裕也很受用, 禮貌地笑笑。

“謝謝。”

談敬斌看着,現在他是徹底沒有任何身份去過問羅意璇的事了, 她嫁做人婦, 成了談太太, 嚴格意義上, 他的弟媳。

坐下的時候, 談裕瞟了一眼談敬斌難看的臉色, 心裏暗爽,目光不自覺來回掃過他。

生意還沒開始談,情緒先掉在地上,怎麽想怎麽不劃算。

這次收購啓航,是雲想在傳媒和電商行業繼續深入發展的重要一環, 而啓航又是新秀公司裏最具發展潛力的, 業內盯着它的可不少。

雲想和星程便是其中兩家實力最雄厚的, 強強聯合, 自然勢在必得。

“三少,關于您提出的, 啓航下一季度合作的部分品牌所提供的獨家機制需要和雨秩共享,我們這邊實現起來确實有困難。”劉德興倒了杯酒, 表現得很是為難的模樣。

雨秩文化是羅家的,也就是羅意璇現在除了105°c之外, 最操心的那家文化産業的小公司。因在家族産業布局中處于邊緣位置,所以規模不大,投入資金也很有限,半死不活的好幾年了,分家之後用以打法了羅意璇和羅意琦姐弟倆。

談裕很早就對雨秩內部進行了了解,現今電商直播行業馬太效應趨勢越來越明顯,競争也越來越激烈。

雨秩的管理不夠嚴謹,內部的準入準出門檻也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各項機制不具備市場競争力的各種劣勢愈加的突出,如果再不做新的調整,發展聯動其他的文化産業,關門是早晚的事。

他是趁着雲想收購啓航的機會,傾斜一部分資源給雨秩,起碼先把電商直播部分的業務盤活,然後再看看羅意璇的意向,謀求相關文化産業的新出路。

“劉總,對啓航這幾年發展的這麽好,擁有了業內這麽多獨家的資源,和合作品牌談機制,加點要求,應該也就是順手的事吧。”談裕心裏清楚得很,拖着雨秩一起,對啓航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話,劉德興這是在跟他談條件,“您也知道,雨秩是我夫人家的,我幫一幫,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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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三少還真是直接。”

劉德興沒想到談裕說得這麽直截了當,一時沒接住。

談裕也不慌,完全也不管談敬斌還在旁邊,往面前的酒杯裏倒滿了酒,舉起來往前遞了遞算是致意。

“劉總,有什麽話,您不妨直說。”說着,談裕一口幹了手裏的酒。

“既然三少,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和您繞彎子,收購價在我們之前商量基礎上再加百分之十,并且頭部主播的合同,甲方上仍然寫我們啓航。”

“這不妥吧,劉總,頭部主播這邊的勞務合同收購之後都要重新拟定。”談敬斌在一邊坐不住了。

收購啓航,看中的就是他們手上的品牌資源和頭部主播的帶貨能力,要是這些資源還被啓航拿在手裏,那收購還有什麽意思。

更何況收購價還要再加百分之十,反正星程是一分錢也不會再多出。

雖然這次收購,開始大家就分工得很明确,雲想只要電商板塊,傳統娛樂産業,圈內藝人的合同才是星程的部分,但談敬斌還是忍不住插上一嘴,心裏是不想叫談裕談成的。

談裕也不急,笑了笑,心裏有數,倒是一點不驚訝劉德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今天來之前他就已經問過法務,對于頭部主播的合同問題,他有大致的規劃,也有應對的對策。

“劉總,您也明白,啓航之所以能值這麽高的收購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些頭部主播,所以如果勞務合同上只寫啓航,那怕是失去了收購的意義,但如果您能接受雲想與啓航雙方共同參與合同,這事還能再談下去,啓航,雲想,雨秩,我們三方合作共贏。”

劉德興陷入了沉思,談敬斌在一邊倒是急得不行,一直用目光打量着對面的談裕,只是談裕置若罔聞,根本不想理會。

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就算星程因此他也無所謂,大不了,雲想自己來。

不過,他賭的就是談敬斌沒這個膽量和權力,星程收購啓航,是韓家的大事。自然,他也沒這個肚量,不會放任到嘴的肥肉跑掉。

“如果您能答應,那麽收購價,可以多加到百分之十五,多出的部分,都有雲想承擔。”談裕見劉德興動搖,借機說出了更誘惑人的條件,長指撚起酒杯,微微轉了轉,留了些時間空間給對方思考。

滿桌的菜肴,沒人怎麽動筷。頭頂的金色吊燈亮着灼目的光芒,掉落在盛滿白酒的酒杯裏,泛起了點點的光斑。

談判,最講究的就是心态。

談裕很清楚啓航的優勢和劣勢,清楚劉德興這個人到底在乎的是什麽,更x清楚趨利避害是這個社會的本質。

當然,他也明白,加價百分之十五,是多麽不劃算的價格。草拟三方勞務合同,雲想也要跟着承擔一定的風險。

這些,所有的所有,他都知道。

但他還是要談。

因為雨秩是羅家的,是羅意璇的。他知道她很在意,在意那些羅家原本留下來的産業。

即使成為談夫人,大可一輩子富貴榮華,光鮮亮麗,但他亦不願意她一輩子淪為他的附庸。

所以,他一定要為她開一條路。

讓她可以,走下去。

“哈哈哈哈哈,三少還真是疼老婆啊,為自家夫人,這麽舍得下血本。既然您都這麽有誠意了,那我不答應倒顯得不近人情了,那就這麽說定了,也算是我成人之美,送給三少和夫人的新歡賀禮了。喝了這頓酒,明天,我就讓公司法務那邊修改對接新的合同。”

短短的幾分鐘,劉德興完成了利弊權衡,最終說了一番滴水不漏的客套話,答應下來。

“好!那就謝謝劉總了。”

意料之中,談裕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眉毛,将早就準備倒好的酒再次一飲而盡。

整個過程,談敬斌插不上任何話。

畢竟談裕談的本來就是雲想要的板塊,有關于對接給星程的傳統傳媒娛樂板塊只字未改,收購價多加的部分也不用他們承擔,他沒什麽可不滿意的。

今天叫他過來,純粹只是為了尊重他是合作收購夥伴的身份。

但,他依然對談裕能夠談成,很是不爽。

因為這樣的話,羅意璇肯定會很感激談裕。

如果能幫到她的人不是他自己,那麽,他寧願合作達成不了。

劉德興是出了名的能喝,今晚陪着他喝爽,注定是要被灌一肚子的酒。

談裕病還沒好,依然毫不吝惜地一杯接一杯,直至劉德興盡興被秘書攙扶着擡出了包廂。

談裕酒量不差,倒不至于醉,但不舒服得厲害。臉色很差,劉德興走了之後他克制不住地去洗手間吐了一次。

出來之後,便也不打算回去,準備直接離開。

邁進電梯,正準備關門的時候,談敬斌進來了。

安靜下行的電梯箱內,兩個男人并肩面對着電梯門站着。

是骨肉血親,卻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三少還真是大手筆,你這樣做,有經過雲想董事們的同意嗎?”談敬斌意有所指。

“談總,我們雲想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談裕冷漠地回了句。

“你還真是,一點都變。”

談敬斌被談裕戳了痛處,又無可辯駁,現在的他的确和雲想沒什麽關系。

“談總也一樣。”

談裕不是很舒服,懶得和他周旋,默默調整了呼吸,合上眼幾秒鐘。

直到電梯下降到最後幾層的時候,談裕才睜開眼,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談敬斌,你明知道雨秩的死活對她意味着什麽,但你還是為了你那點可憐的私心,希望我談不成,還真是你一慣的利己作風。”

說完這句話,電梯的門開了,談裕沒再多說,前腳剛跨出電梯,後腳談敬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有什麽資格對我們的感情作出評價,她為你親手做過早餐嗎?陪你慶祝過生日嗎?給你親手寫過情書嗎?你們一起通宵等過日出嗎?”

談敬斌近乎是吼出口,底氣十足的模樣。

談裕的腳步在原地停滞,聽到談敬斌的話,當下第一秒的反應,是訝異,然後才是被挑釁的不滿和氣憤。

他站定,大概沉默了幾秒,直至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那一刻猛地轉身,攔住了即将關上的門。

視野逐漸開闊,他擡眼,看向談敬斌,緩緩開口,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壓迫感。

“所以呢?這能代表什麽?你給我搞清楚,現在,她是我的合法妻子。”

說完,談裕緩緩地放下手臂,收回了審視和警告的目光,不想再多糾纏。

轉身未邁開步子前,丢下了最後一句話。

“別怪我沒提醒你,林灣是韓家的地界,你在這大放厥詞,如果叫韓四小姐知道,你怕是再也不用回星程。”

坐在回京郊的車上,他疲憊地合上眼,腦子卻一刻也停不下來地運轉。

他真替羅意璇感到悲哀,她要死要活地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為了自己的一點蠅頭小利,為了他作為男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可以完全不管她的前途。

有些人的愛,就像是水中月,在不發生任何事的時候,無暇寶貴。但倘若真的迎來風雨,頃刻就支離破碎。

這麽個自私無恥,事事只考慮自己的小人,談裕實在不明白,羅意璇喜歡他什麽,喜歡到如此的用心,如此的投入。

而他,掏心掏肺,不惜一切代價地為她周全,卻依然還是難以得到她的半點青睐。

十指沾陽春水的她,親手做的早餐是什麽滋味?她一字一句手寫的情書會是什麽內容?用心策劃的生日該有多驚喜?兩個人熬夜通宵在海邊等日出日落又是如何的浪漫?

談裕不知道,甚至不敢去想。

他們尚且是情侶,便一起做了這麽多事。而她已經嫁給他,他們是夫妻,是要陪伴着彼此共度一生的人,她卻連中秋是他的生日,都不全然不清楚。

和為談敬斌做的那些比起來,她對他那點好,簡直是微乎其微。

而他就因為這麽一點點好,心心念念了八年,恨不得把所有都給她。

簡直,可笑至極。

這一刻,他突然嫉妒得發狂,也失望難過到了頂點。心就像像是掏了洞,疼得厲害,早沒了剛剛攔住電梯,警告對方的氣勢。

原來,她不是天生冷漠,她好好地愛一個人的時候,也是事無巨細,處處盡心。

只是,不是對他罷了。

睜開眼,談裕低下頭,瞟見了指間的戒指。眼裏的眸光流轉,黯淡了幾分。

他摩挲着戒圈,不知所想。

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喝到他才剛養了幾天的胃又開始翻滾着疼起來,像是快要把血肉之軀給生生撕扯開一般。

心裏和生理上雙重沖擊,但他依舊只是靜默着,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丁芃文坐在前面,知道他今晚喝了酒,藥也吃不成了,只能倒了熱水給他遞過去。

“三少,加價百分之十五的事怕是瞞不了老爺子。”

談裕沒說話,他本來也沒想瞞着。

“祭祖的事剛罰您跪過祠堂,膝蓋的傷還沒好呢,這可好了,說不定明天繼續跪。”丁芃文見他不說話,忍不住發了句牢騷提醒。

“行了,我有數,關于收購啓航的所有事,不許叫她知道。”談裕斂了斂神色,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重新合上眼。

“是是是。”丁芃文不情不願地答應。

又玩做好事不留名這一套,真是奇怪。

回京郊的這一路,談裕再沒睜開過眼 。

羅意璇和文時笙聊了一晚上關于工作和雨秩的事,樂在其中,完全沒注意時間。

策劃案文時笙提了修改意見,關于雨秩的轉型升級他也給了自己見解。

這頓飯吃的簡直是“意義非凡”,羅意璇感覺自己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和書本上那些又是全然不一樣的。

結束晚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實在是太晚了。”出于禮貌,文時笙提出來。

“不用了不用了,地鐵很方便。”

“這個點,去京郊的地鐵早就過了最後一班了吧。”文時笙笑笑,真誠建議,“走吧,回去省點時間,抓緊休息,明天上班不是還要改策劃案呢嘛。”

“沒關系,我可以叫車回去,京郊太遠了,很麻煩。”

“不用那麽客氣,你是嘉嘉最好的朋友,我也拿你當妹妹。和嘉嘉一樣,叫我二哥就行,以前不都是這麽叫的嘛,走吧。”文時笙沒什麽其他心思,只單純禮儀到位,待人溫和。

已經過了晚高峰了,高架橋上車并不多,文時笙開得很快,但很穩。

羅意璇很自覺,只是坐在後面,并沒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其實她心裏是很感激文時笙的,畢竟錦上添花人人都會,雪中送炭最是難得。

以她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文時笙還能念在文紫嘉的面子上給她建議,指導她關于管理上的經營之道,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

路上,他們随口聊了幾句。

“對了,還沒恭喜你呢,新婚快樂啊。”文時笙捏着方向盤祝福,“等你和三少辦婚禮,叫嘉嘉一并把新婚禮物帶過去。”

“好,謝謝二哥。”羅意璇含糊其辭,不好意思地笑笑,“聽嘉x嘉說,關于未來的二嫂,文叔叔和沈阿姨有滿意的人選了,是周家的小女兒?”

說起這個,文時笙臉上倒也沒多高興,只淡漠地點點頭。

生在這樣的人家,婚姻大事,反正也不是他能随心而來的,父母和爺爺選誰,就是是誰吧。

“嗯,還沒正式見面,她要明年才從國外回來。”

“以前在英國的時候,有華人聚會,我見過她一次,是個特別漂亮的姑娘,二哥真是好福氣。”

文時笙聽了羅意璇的話,只笑了笑,沒再回答。

漂亮與否,他也不是很在意,只要家裏滿意,日子能相敬如賓,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車子一路平穩地開到了佘山莊園門口,并不能進去,便停下了。

羅意璇和文時笙隔着車門道別,才沒等開口,就被同樣停在門口準備進去的那輛路虎吸引了視線。

那是談裕有時候不想太高調的時候,才會坐的車。

果不其然,沒幾秒,談裕就從車上下來。

文時笙見狀,也下了車。

“這麽晚回來啊,加班嗎?”談裕收起疲态,走過去,靠近羅意璇握住了她的手。

“嗯,聊了點工作的事,最後一班地鐵沒有了,所以就麻煩二哥送我回來。”羅意璇不太适應溫柔的談裕,不自然地回答。

“是嘛,下次我叫人去接你。”談裕也不惱,一副完全體貼的樣子,轉身和文時笙道謝,“真是麻煩你了。”

“沒關系,既然三少已經回來了,我先走了。”文時笙禮貌周全,很快道別。

等文時笙的車消失在視線裏,羅意璇才回過神,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有些燙。

“你又發燒了?”

談裕沒答,松開了她的手,兀自回到車上。羅意璇不明就裏,跟着他。

直到到了楓丹白露樓下,他也沒再開口。

剛才在車裏,羅意璇已經聞見了酒味,默認他是喝多了,累得不想說話,所以也不吭聲,到了樓下,她便想着趕緊回自己的房間。

電梯很寬敞,只有他們兩個人。

并不擠,一起去到三樓,很快。

羅意璇原本以為下了電梯,就各回各的卧室了,沒想到談裕跟着她回了她的房間,進門衣服都沒換,直接躺在了他床上。

“哎!于媽剛換的新床單,你都沒洗澡呢!”羅意璇不滿。

他現在滿身的酒氣,睡在她床上幹嘛。

“你要是累得話,你回自己房間啊,就在隔壁,很近!”說着,她不滿地想要拉他起來,拽着他的胳膊。

本來喝多了酒,就難受得不行,被她這樣一搖晃,簡直要了命了。

頭疼得快要炸了,渾身發冷,胃疼得鬧心。

“別晃我。”談裕別開她手,實在是忍不住,快步跑進了洗手間。

緊接着,羅意璇聽到了嘔吐的聲音,好一會兒,是嘩嘩的流水聲。

她愣住,沒想到談裕這麽不适,坐在床邊,有些手足無措。

吐過之後,胃徹底空了。

談裕扶着牆壁,呼吸都紊亂了,緩了好久,才沒有眼前一黑的暈眩感。

談裕再出來的時候,臉色差得讓人害怕,也沒再回她的床上,只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漠

轉身離開,去了自己的主卧。

她到底有沒有良心,他為了她喝酒喝到胃疼。她倒好,和別的男人吃晚飯,還滿面榮光。

還嫌棄他有酒氣,不讓他睡她的床。

強撐着,他去洗了澡,随手裹了件浴袍,再出來的時候,有隐約的敲門聲。

“談裕,你睡了嗎?”她在門口小聲地試探。

“進來。”談裕應了一聲。

沒兩秒,羅意璇端着一杯檸檬水進來,走到他面前,放在桌上。

“于媽泡的檸檬水,給你。”說罷,她就準備離開。

在她心裏,這就算為剛剛的事彌補了。

還沒跨出一步,就被他拽住了手腕,一把扯到了懷裏。

“你......你不是難受嘛,睡覺呀。”羅意璇不滿,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

談裕不答,只看着她,越來越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桃花眼,眼尾的那顆小痣,還有他那雙像是深淵一樣的眸子。

他抱着她,越來越緊,把她禁锢在懷裏,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很疼!”羅意璇被他看得心慌,吓得呼吸都快忘記,屏息看着他。

即使洗了澡,他身上還是有濃烈的酒氣,混雜着沐浴露的味道,攪合得她只發暈。她迫切地想要從他懷裏逃離,在他看來卻更是添了一把火。

“你會做早餐?”

“啊?”

“會寫情書?會織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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