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公平
第32章 不公平
【不要長大了。】
“陳焰！”
幾乎是刺痛雙眼的一灘紅，陳豫腿一軟，下意識想把人拽起來，陳焰卻不住地往前倒，他右手痛得要命，使不上力。
“小崽……”
陳豫慌亂地蹲下身，又更像跪在地上，他把陳焰抱到懷裏，所有僞裝出來的冷漠都在這一瞬間被擊潰，陳焰蒼白的嘴唇被血染紅，唇縫間還在往外溢血，護士已經吓得出去找醫生了，他掌心扶着陳焰的臉，額頭上全是冷汗，話都有些說不清：“哪裏疼、小崽，哪裏疼？”
“哥……”
陳焰仰着臉，眼角滑出的眼淚落進鬓角，還在說：“別不要、我……別不要我……哥……”
他哭得傷心，開始認錯：“我知道錯了……”
陳豫撫着他的胸口，幾次張嘴沒能說出話，低頭用臉貼了貼他，哄着他：“氣話，氣話……”
陳豫是很容易妥協的，可陳焰這次沒有在裝可憐。
他把頭往陳豫身上靠了靠，說：“我們可以……少說一點、難聽的話嗎，哥？”
“好……”陳豫點點頭，又說不出話了。
陳焰緊緊抓着他的手。
醫生來了，又給陳焰重新做了檢查，說是身上的傷本來就重，又氣急攻心，人受不了了才會嘔血，要好好靜養。
陳焰睡了一會，一直牽着陳豫的手不放，中途醒來了，拉拉陳豫的手，要陳豫到床上和自己一起睡，陳豫躺上去，兩人都側着身才能睡得下，陳焰把臉埋進陳豫懷裏，失而複得般緊緊抱着陳豫，發出不斷的抽噎聲，不過沒有哭，只是真的受了刺激，會有一段時間的應激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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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豫輕輕摸着他的背，也不敢拍，有傷，另一只手搭着摸他鬓角。
陳焰更緊地把陳豫抱住，抽得厲害還要把臉埋得那麽深，喘不上來氣了被捏着脖子拽起來又死命趴回去，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陳豫身上，或者嵌進陳豫的身體裏，融為一體，不要再分開。
他們幾個月沒見面了，這是他們時間最長的一次冷戰。
兩個人每次冷戰都像是恨不得和對方再也不要見面一樣，恨不得對方在自己的世界裏消失，冷戰的方式卻極為幼稚，一個一賭氣就發了瘋地學，一個一生氣就不肯見面不肯回家。小時候沒有鬧過的脾氣長大了都要鬧一遍。
只是這次兩人都真的傷了心，才鬧到這種地步。
陳焰抽噎了一陣，緩下去之後就又睡着了，手指絞緊了把陳豫的衣服都攥出來一個洞，陳豫沒有對他說過這麽重的話，他真的被吓到，真的害怕。
再醒來就在陳豫懷裏哭，陳豫一直沒睡，摸摸他的頭發不說話，還是他先開口。
其實他們之間一直都是陳豫先低頭，但可憐的話要陳焰先開口。
“哥、抱抱……”
“不是抱着嗎？”陳豫又把他摟緊點。
“你別不要我、哥……”
陳豫不說話，陳焰咬着牙趴在他懷裏又開始抽氣，陳豫就說：“不是你不想要我了嗎。”
也沒有以哥來自稱了，語氣很平淡，并不是在反問，而是在陳述。
“我、我只是想幫到哥，我想，我想長大，想讓哥不要，不要一個人面對、那些……”
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不停抽着氣，陳豫沒忍住，低頭去吻他，幫他順氣。他太久沒和他哥親過了，碰到的一瞬間他就反撲了上去，抓着不放，一抽一抽地和他哥接吻。
“可我是你哥。”陳豫說。
“這些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你懂不懂，小崽？”
他說你懂不懂，以前從沒有過的語氣。
“你現在還很容易受傷，很多東西你都不懂，我不會放你去做的，我不是圈養你，我是愛你，你懂不懂？我是你哥，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是我愛你，才想你不要長大，才把什麽都給你，你怎麽能說是在吸我的血吃我的肉？我是你哥哥，你怎麽能把我愛你才做的事都說成是你在傷害我？”
“我是你哥，我不可以愛你嗎？除了是你哥，我還是你的愛人，我不可以愛你嗎？就算是溺愛，那我不可以嗎？我不可以對你過度保護嗎？”
“從你很小的時候我就這樣保護你了，這是我的本能，難道錯了嗎？”
“就算我要這樣保護你一輩子，你也不能怪我。”
陳豫說：“你不能對我說那樣的話。”
陳焰哭着說：“對不起，哥……”
“我又不是故意要瞞你……”
陳豫的語氣軟下來，像是也知道這件事是他錯了，他說：“你要我怎麽和你開口，我是你哥哥，我還那麽寶貝你，我一出點什麽事你就要哭，一哭還沒停，難道你以為你哭的時候就只有你在傷心嗎？你小的時候我就受不了你哭，這件事你還不清楚嗎，你哪次不是用這招對付我的？那你覺得我要怎麽和你講，你覺得你長大了，但你在哥心裏就是個小孩，一直都是，我只能像愛一個孩子一樣愛你，我只能做到這樣。你為什麽對哥要求那麽高。”
他這麽說的時候，陳焰還是在哭，陳豫根本做不到不把陳焰當成一個小孩。
“可是、我也很愛哥，我也很想保護哥……”
“那等你再長大一點再保護我可以嗎？哥現在不是可以自己解決嗎？要你搶着來幫忙做什麽？哪個做哥哥的會這麽窩囊，還要弟弟來操心自己的事。”
“那你以後可以、和我說嗎？”
“我說了你別哭可以嗎？”
“不要……”
陳豫不說話了。
陳焰流着眼淚：“一點都不公平……只有我在改，哥一點都不改……”
陳豫閉了閉眼：“知道了，我改。”
“真不知道你哪裏長大了。”
陳焰把臉埋進他胸口：“不要長大了。”
“你說一出是一出。”
陳豫說話突然很輕：“哭的時候就不能待在辦公室嗎，全都看見了，真是的。”
陳焰知道他在傷心，抱着他叫了一聲：“哥。”
“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小焰你長不大的因為你有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