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找完周秦,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就此落下。

許言之上樓的時候,訓練室裏早已空無一人。

對于剛剛經歷了分化的Omega來說,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完全達标,甚至超出了一部分,簡言之,他有點累。

順着肌肉記憶摸到宿舍,漆黑一片。

許言之知道宿舍裏有人,因為季珵不可能會考慮到他分化成了Omega主動搬走,屋子裏苦澀的綠茶味兒,更是勾的他腿軟。

他把門關上,正要開燈,就被一道猛力壓在了門板上,許言之被砸的眼冒金星。

“你媽的,放開!”許言之憤怒:“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到處放你的信息素,苦的要死,以前我聞不到就算了,現在還放!”

對季珵信息素的控訴,不是從許言之先開始的。

隊裏的上單林栩和打野趙恒都是Alpha,一個白蘭地一個葡萄酒,除了打比賽的時候,大部分時間裏都看對方很不順眼,他倆吵架不要緊,但是釋放信息素進行魔法攻擊就很過分了,只是在季珵來之前,隊裏除了他倆只剩下言敬是Alpha,所以每次受影響跳腳的,也只有言敬。

之後季珵來了隊裏,林栩和趙恒破天荒的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大團結,美名其曰是對頂級Alpha的聯合對抗,實際上私下裏曾經不止一次的向教練投訴過他到處飛的信息素。

用林栩的話來說就是:壓迫感太足,給隊友跪了不太合适。

後來季珵和許言之搬到了一個宿舍,許言之聞不到信息素,從來也沒多在意,天天帶着能把人熏死的綠茶味出門招搖,卻還亳無知覺。

林栩和趙恒迫于信息素的壓制力不敢造次,卻還是在某個忍無可忍的下午,找到了許言之,可憐巴巴的跟他說:

“隊長,收收味兒吧,要不是你是個Beta,我真懷疑你已經被季珵給糟蹋了。”

許言之被弄的滿臉通紅,但在那以後,俱樂部裏再也沒有發生過信息素外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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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次出門前,許言之都會仔仔細細的給季珵貼上抑制貼,檢查好幾遍,以免他的信息素亂跑。

“走開!”許言之皺着眉去推季珵的胸口。

他的力氣其實不小,183的身高在Beta裏也算很高了,但192的季珵把他圈在牆角,剛剛那兩拳就好像小貓撓癢癢。

季珵不理睬許言之,捉住他作亂的手,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剛剛去見誰了?”

“關你什麽事?”

季珵低頭,在他的脖子靠近後頸腺體的地方嗅了嗅,說:“寒松味兒,難聞死了,以後別帶着其他Alpha的味道回來,我不喜歡。”

“要你......唔。”

季珵用手捂住許言之的嘴,把他罵人的話憋了回去,他輕輕靠着許言之的肩膀:“哥哥,別對我這麽兇,你以前從來不兇我的。”

媽的,怎麽回事,許言之想,這人剛才還惡狠狠的不讓他帶別人的味道回來,現在又在這裏裝什麽?

“也別讓我搬走,教練剛剛找我了,要我搬去和林栩他們住,你知道的,他們一直都不喜歡我,我過去了肯定要排擠我,我就在這裏住不行嗎?”

“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我了,明天我就去跟教練說,我不搬。”

許言之:......

大哥,你把人的嘴捂住,然後跟人家談默認,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他眼睛滴溜溜轉着向季珵表示抗議。

季珵仿佛感覺不到一樣,仍舊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許言之要心軟了。

他這人總是這樣,咋咋呼呼,卻心軟的一塌糊塗,臨時标記的契約關系還沒有消失,他的意念和情緒随時都能被季珵敏銳的捕捉到,所以季珵篤定許言之不會拒絕。

季珵放開了捂着許言之嘴巴的那雙大手,他果然沒再要求季珵搬出去,只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果然是綠茶,Alpha沒一個好東西,”随後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Alpha沒一個好東西,季珵失笑,不知道他是怎麽得到這個結論的,如果全是賭氣,他應該問,那周秦也不是好東西嗎?

季珵當然知道許言之去見的人是周秦,剛剛他們在咖啡廳談話的時候,季珵就站在基地二樓的窗臺邊,雖然看不清人,但周秦離開時,黑色隊服上,金色筆寫下的ID:Qin,太過刺眼。

他對周秦以及周秦和許言之的關系不算了解,只知道他們是曾經的隊友,但周秦太耀眼了,他是聯盟上單選手中最閃耀的一顆星。

最強的操作,最多的榮譽,這讓許言之每次提起他的時候,都是滿眼的雀躍與自豪。

所以季珵很讨厭周秦,讨厭每一個比他更早出現在許言之身邊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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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賽打完,是各戰隊最長的一段假期。

之前和吳飛說了分化的事情要瞞着父母,同時他也是真的擔心他爹媽知道他分化成Omega之後,來俱樂部把他抓回家上學,然後相親結婚生孩子,一條龍服務。

在老一輩人的觀點裏,這似乎就是Omega必備的使命。

許言之不願意,他還想繼續打比賽拿冠軍呢。

除了個別要約會的,隊友大部分都留在了俱樂部了,因為許言之分化這個突發情況,戰隊将他當成了珍稀保護動物。

不可以像以前一樣随便和人交際,不可以太晚了一個人出門,如果實在要出門可以找人陪他,Alpha不合适,就找Beta,反正中單每天閑着也是閑着,正好陪許言之出門。

肖潇不太滿意大家覺得他很閑這件事,就好比如今的游戲現狀,在一局逆風的比賽裏,中路能夠發揮的作用小之又小一樣,這讓所有的中單玩家都覺得很不公平,所以想罵教練的心和想罵策劃是一樣的。

只不過他分的清孰輕孰重,許言之剛剛分化,還不太清楚作為一個O應該有哪些行為準則,雖然他更不知道,但是平日裏愛好沖浪的他,早就在某吧裏翻過了聯盟那些被打上不守O德标簽的人到底做了些什麽。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對Omega确實太過苛刻了,他慶幸分化的不是他。

雖然不回家,但假期和工作日總還是有些區別的。

晚上,許言之下樓去取點的奶茶,一回宿舍,就被撲面而來的信息素嗆得想吐。

季珵坐在宿舍的床上,陰鸷的一雙眼,看得他後背發麻。

許言之罵人的話被憋回了嘴裏,連忙把手裏的另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遞到季珵嘴邊,問他:“喝嗎?”

季珵不說話。

許言之在心裏暗罵:又在發什麽瘋。

但這幾個月照顧季珵形成的肌肉記憶,還是讓他伸手去摸了摸季珵的額頭。

随即,他又松了口氣,不是易感期就好。

Alpha的易感期周期比Omega的發情期周期長的多,季珵的易感期上個月才過,按理來說,确實不應該。

但如果真的是易感期,那許言之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覺了。

季珵轉會到VV戰隊之後,只有過一次易感期,但就這一次,足夠讓許言之心有餘悸至今。

從一開始的死活不打抑制劑,到把整層樓放滿信息素,整個俱樂部的Beta都出動了也摁不住他,一有人上前就撲騰,大家又怕動作太大傷着他的手,最後,是許言之自告奮勇,拿了一支抑制劑和注射器,準備進屋處理這個事情。

言敬和吳飛當然不讓他去。

一個正在易感期的頂級Alpha,鬼知道許言之豎着進去了還能不能豎着出來。

但是許言之想起季珵平日裏沈默寡言、孤僻陰沉的小可憐樣,不忍心他一個人在房間裏艱難而痛苦的熬過易感期,還是選擇了做這個天選拯救者,拿着注射劑就進去了。

臨開門時,林栩和趙恒還反複叮囑他,如果不對勁趕緊出來,Alpha最了解Alpha,他要是真獸.性大發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許言之不以為然:“我一個Beta,他能對我幹什麽?”

林栩扯了扯嘴角,神秘莫測的湊到他耳邊去:“幹你......”

許言之耳紅,認為林栩在妖言惑衆,一把将他推開,進屋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騙誰呢,他又不是沒見過Alpha易感期。

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季珵在許言之進屋以後并沒有什麽太過激的反應,他像一只鴕鳥一樣将自己裹在被子裏,毫無動靜。

許言之輕輕朝季珵床邊靠近,見他閉着眼睛,小聲的說:“他們讓我進來給你打抑制劑。”

季珵還是不動。

許言之晃了晃手裏的抑制劑說:“那我就動手啦?”

沒有回應。

許言之想,這看上去也不是很難嘛,給他胳膊上來一針,自己馬上跑路。

玻璃瓶子被敲碎,針管紮進液體裏抽取抑制劑,過去在NAN戰隊的時候,許言之經常負責給隊友注射抑制劑,個個都聽話的不得了,這個流程對他來說熟悉又輕而易舉。

所以季珵有什麽特別的呢?

被子裏裝睡的人突然有了動靜,等到反應過來時,抑制劑和針筒一起被掀飛打碎在了地上。

許言之被拉進了床上,裹進被子,身上覆着是一個正在易感期,毫無理智可言的Alpha。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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