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貼上抑制貼，就又要趕往比賽場館了。
有時候許言之真的很羨慕杜昊舟，作為一個Beta可以不受發情期或者易感期的困擾，也不用像他這樣，明明很不舒服，還是要粘好抑制貼，強打起精神去比賽。
他真想念當初沒有腺體無憂無慮的快樂時期。
都是季珵，管殺不管埋的王八蛋。
一想到這個許言之的腺體就隐隐作痛。
渾身發熱，為了保持清醒，許言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廁所的洗手池，往臉上澆冷水。
次數過多，澆到他本人都有些麻木了。
第三次出現在洗手池的時候，許言之碰見了周秦。
雖然是比賽日，許言之卻沒有化妝，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周秦望着他，沉默了半晌，從懷裏掏出紙巾遞了過去：“天氣越來越冷，別凍感冒了。”
還沒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周秦就知道是許言之在外面，他的茉莉花味兒太過特別，尤其是裏頭藏着的幾絲令人厭煩的綠茶信息素。
出來看見那狗皮膏藥似的的季珵不在身邊陪着，他倒還有些意外。
只是沒想到許言之的狀态這麽差。
許言之接過紙巾，胡亂擦了擦臉，就要走，茉莉花的味道也随着他的動作蕩漾在空氣中。
周秦很想叫住他，可惜兩人的信息素并不适配，心有餘而力不足，多待一秒只會讓許言之更加難受，除了看着他走，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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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之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上次在酒店，被周秦的信息素刺激的差點昏倒，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聯盟的比賽不會因為誰身體不舒服就叫停，成為Omega之後，許言之越來越明白為什麽這麽多支聯賽隊伍，Omega選手屈指可數。
再堅強的意志力，用于抗衡生理因素的不舒服，也都是困難無比。
比賽還在準備階段，吳飛找工作人員開了兩間休息室，林栩和趙恒以及教練言敬都是Alpha，和許言長時間待在一起，雙方都會受影響。
雖然分開之後，賽前準備和賽後複盤可能會不太方便，但也好過把誰的發情期勾出來。
滿屋子的茉莉花夾雜着綠茶的味道令許言之心虛，他看着一旁和隔壁開視頻的吳飛和杜昊舟，慶幸他們是Beta，可又因為隊友和教練受自己的影響，休息室都進不來而愧疚。
确實是難受，言敬的話從手機裏傳來，把許言之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
這不是他在比賽中遇到的第一次發情期，卻是第一次Alpha不再身邊的發情期。
休息室的門被敲響，吳飛去開門，進來的是沈卻。
沈卻長的好看，探頭探腦的樣子，眉眼生動。
他手裏拿着一盒抑制貼，說道：“在門口就聞到茉莉味兒了，這個抑制貼是我常用的，屏蔽效果比較好，給。”
吳飛接過抑制貼，連聲道謝。
強效抑制貼雖不一定能改善許言之的狀态，卻能最大程度屏蔽信息素的外溢，至少一會兒在場上，能保證隊友不會受影響。
沈卻想的很周到，下一場他們還是對手，雖然常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一點。
“別謝我，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沈卻沖着許言之眨了眨眼，許言之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他跟沈卻沒有那麽深的交情，卻和沈卻的某位隊友關系匪淺。
既然沒辦法臨時标記，讓沈卻來給他送個抑制貼，也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沈卻送完抑制貼還不忙着走，在休息室內掃視一周，好奇的問：“對了，季珵呢？”
一聽見這兩個字，許言之就皺起了眉，頭好像更痛了。
杜昊舟連忙關門趕沈卻出去，沈卻站在門外沒想明白自己哪裏做的不對。
“怎麽了這是？難不成，周秦又有機會了？”
－－－－－－
離開基地以後，季珵徑直去了季家別墅。
他本沒必要去那麽快的，只不過早晚要走，再待在基地，許言之看見他也心煩。
季珵在季家待了一整夜，沒什麽不适的地方，卻一直不住的咳嗽，估摸着許言之又在罵他，且罵的很難聽。
第二天一早還是沒見到季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妥協之後，照例要給的下馬威，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季維才終于姍姍來遲。
彼時，季珵正躺在沙發上看VV戰隊的比賽直播，不知是不是受了發情期的影響，許言之狀态極差，出了好幾次不應該有的失誤。
最後一局，杜昊舟臉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坐在一旁盯着許言之看了好久，許言之卻看着已經黑屏的電腦屏幕，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人的視線。
季珵很擔心許言之的狀态，不管是比賽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季維回家看見季珵還在關心比賽，有些不悅，但他也知道季珵願意回來已經是自己費勁心思後最好的結果，其他的強求不來，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季珵關了直播，看見季維之後的第一句話是：“我住哪兒？”
季維訝異：“陳叔沒給你安排嗎？”
“你叫我回來，是為了住那間客房的？”季珵并不想跟他客套，兩人之間也并不是什麽和諧的關系。
住客房是客人，有自己的房間才是家裏人，就好比季南徊，即便他不再，他的房間也沒人敢動。
季珵其實不在意這些，他也沒把季家人當家裏人，只是故意給季維找事。
季維沉默了半晌，說道：“你住三樓靠裏那間。”
季珵拿着行李正打算往樓上挪，季維又說：“樓下，是你哥常住那間，擺設格局都是一模一樣的。”
一模一樣的。
季珵覺得很好笑，他如今也能用上跟季南徊一樣的東西了。
可是有什麽用呢？他早就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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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季維帶他去了一趟公司。
意料之中，想要代替季南徊，總不能一直在別墅裏待着吧。
在沒弄明白季維究竟想幹什麽之前，季珵也不好直接跟他對着來，也只好扮演一個無法反抗的乖兒子，就是演久了自己有點兒犯惡心。
季維親自帶着季珵去公司，季珵跟在身後，神情冷漠，滿臉不屑。
兩人的奇怪組合難免引人側目，只不過還想着在這裏吃口飯，大家也都不敢說什麽。
季南徊的辦公室，在大樓的最頂層。
近來季南徊總是在醫院，辦公室內卻一塵不染，看得出來每天都有專人打掃。
辦公室外，季南徊的助理魏濤有些手足無措。
之前在醫院，季珵見過幾次魏濤，他來給季南徊送文件，是個做事情很認真負責的人。
只是季維想讓季珵頂季南徊的職位，魏濤的位置，也要一起跟着換一換了。
一切的臨時變動，季維早已全部安排好，他對魏濤說：“這段時間，你去項目部幫忙，人事調令馬上會下來，你先收拾東西。”
魏濤雖然意外，但也并不很驚訝，之前去醫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季珵的身份，兩人打過照面，季珵雖然年輕，眼神裏的氣勢卻咄咄逼人。
他曾設想過這位季家二少和季南徊争鬥的場面，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魏濤知道季南徊和季珵的關系不好，在收拾東西滾蛋之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季總那邊......”
“他已經知道了。”季維的決定不容置疑。
雖然這幾年，公司明面上的掌權人是季南徊，但實際上季維才是幕後的主導者。
這種小事，他自然說一不二。
一朝天子一朝臣，魏濤沒有再費口舌，帶着東西去了項目部。
季維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季珵和季家的關系，但能空降做到那個位置，又姓季的人是什麽身份，不言而喻。
季南徊的病不是什麽秘密，現如今看着在恢複了，卻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複發，老季總想要另選接班人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他和季南徊到底是親父子，這樣的選擇，難免讓人覺得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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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珵在季維的公司裏融入的并不快。
一來是他自己沒什麽争權奪位的心思，二來則是董事會的那幫老東西早就對季南徊心服口服，猛然把公司的實際負責人換成他，太過兒戲，任誰也不會服氣。
再說，長了眼睛和腦子的人，也不可能對一個空閑時間全在關注電競比賽的人服氣。
當然，季維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真的把這麽大的企業交給季珵霍霍。
聽王宇說，他最近來公司的頻率比以往季南徊在時高兩三倍，想來也是擔心季珵把他多年的家業給毀了。
王宇是季維給季珵找的助理，說是助理，更像老師。
季珵對管理公司的事情不怎麽上心，但無奈腦子好使，随便學學，也得心應手。
季維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只是他自己不太滿意。
每天下了班回家看見季維就煩，不給他找點麻煩，他恐怕還真就以為能和自己父慈子孝了。
年輕時享受聯姻帶來的商業利益和信息素選擇的露水之緣，老了還想要榨幹兩個兒子的利用價值。
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