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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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謝超反問道。
他真的快要被蘇潮給氣暈了，為了她又是罷演，又是抵押別墅籌集兩億資金捧她做女主角，竟然這時候對他說把他當成好兄弟。
謝超閉上眼，揉着眉心，咬着牙，心嘆真是報應。上輩子蘇潮天天守在別院等他，他瞧也不瞧她一眼，如今好了，為她做了那麽多竟是把他當做兄弟。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蘇潮拍着謝超的肩膀，問道。
“沒什麽，昨晚沒睡好。”謝超決定采取緩兵之計，拍戲的時候慢慢攻略下蘇潮的心。
蘇潮長長松了口氣，雙手搓了搓膝蓋。她不是故意裝傻，沒辦法，她不知道如何面對謝超。之前利用他炒作，只是無奈之舉。目的本就不單純，如何能開始一段夢幻的戀愛？蘇潮實在沒有信心開始這一段感情，便閉上眼睛靠在後座上假寐。
車子開得很平穩，蘇潮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擡頭看到謝超正盯着自己，才發現一直靠在謝超的肩膀上，口水把謝超的領口都浸濕了。
蘇潮尴尬地坐直了身子：“我睡了多久了？怎麽天都黑了。”
“沒多久。”謝超挪了挪已經發麻的手臂，“餓了吧？”
蘇潮點了點頭，但是剛睡醒，頭有些暈，下車後沒站穩，身體向右邊跌倒。
謝超眼疾手快，一把将蘇潮拉住。
蘇潮順勢倒在謝超的懷裏，全身仿佛觸電般，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怎麽了？”謝超看着蘇潮，面露擔憂之色。“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
“沒事的，就是起床後習慣的低血糖。”蘇潮從謝超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随着生活助理奔向劇組的食堂。
一路上，蘇潮的心“砰砰”跳個不停，身體滾燙，她快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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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劇組的食堂，蘇潮打了飯，就坐在角落裏大口吃着，坐了一天車，可把她餓壞了。
謝超端着餐盤坐在了蘇潮的對面。
蘇潮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謝超的袖口，她把頭低的快靠近餐盤了，大口吞着飯勺的飯。要不是浪費食物不好，她都想立刻閃人了。不知怎麽回事，現在有些不敢面對謝超。
“對杉杉的劇本滿意嗎？”謝超問道。
蘇潮努力維持着心靈的平靜，但謝超的一句話，讓心中平靜的池水蕩起陣陣漣漪。擡起頭，看着謝超，蘇潮有些恍惚。
露出八顆牙齒微笑的謝超仿佛就像一束溫暖的陽光，射進了蘇潮的心田，驅散了這些日子煩惱的霧霾。她從前只覺得謝超帥，今天才發現謝超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傘，為她遮風擋雨，讓她心安。
“很喜歡。”蘇潮笑道，談起劇本，蘇潮全身放松了很多。
【亂世歌姬】的女主是在民國奮鬥的日本藝妓，一個為了挺入上有社會不惜犧牲一切，周旋在各個男人之間的女人。
“女主被衆多男神追求，是每個女孩子的夢吧？”蘇潮将一塊黃瓜塞入口中，露出了花癡的笑容。
“你的夢想也是這樣？”謝超雖然表面微笑，但是周身散發的冷漠的氣息讓蘇潮打了個寒蟬。
“當然不是。”蘇潮小聲嘀咕着。
“你們在這兒？”熊導演走了過來，“明天就要拍戲了，劇本看得怎樣？”
蘇潮松了一口氣，她之前也在胖嘟嘟的熊導演手下拍過戲，簡直讨厭死了這個導演。別看他外表如熊貓般可愛，可是演員拍戲不認真，會被他當衆罵死的，那感覺就像被人扒光衣服當衆淩遲。
蘇潮正襟危坐，老實答道：“熊導演，我把劇本全部背熟了。”
“很好，可是我總感覺這部電視劇三觀有些不正，女主角竟然是個日本人，我真的好奇怪，拍了那麽多年電視劇，從來沒有一個女主設定成這樣。要不要聯系杉杉改一下？”熊導演摸着下巴疑惑道。
“千萬別！”蘇潮突然站了起來大叫道。
謝超笑道：“你也沒必要這麽崇拜杉杉吧？該劇本是常有的事，再說女主是日本人也太膈應人了吧？”
“做人要有信！當初我們求着杉杉寫劇本，也承諾了一個字不改，現在亂改的話，豈不是背信棄義？”蘇潮正色道。
謝超看着蘇潮大義凜然的樣子，想起了上輩子蘇潮大罵蠻人，守護自己的樣子。突然間有些熱淚盈眶。
“這不是商量嗎？如果你堅持這樣，到時候審核無法通過，投資兩個億，你能負責嗎？”熊導演冷冷道，聲音平靜，卻蘊含着不可辯駁的高壓，壓得蘇潮喘不過氣。
“我可以負責，就聽蘇潮的。杉杉的劇本一個字不改。”謝超起身走到蘇潮的身邊，“你努力拍戲就夠，其他的事情，我來擔着。”
蘇潮點了點頭，她不敢再呆下去，怕失态哭出來。連忙拿着生活助理給的門卡，向自己的酒店房間走去。
刷開房間的門，華菘早已經在房內等她了。蘇潮關上門，蹲在地上哭了出來。
“怎麽了？蘇潮，你怎麽和謝超在車上呆那麽久？他不會對你坐了什麽吧？”華菘搖着蘇潮的肩膀問道。
“不，不是，”蘇潮搖着頭，“他什麽也沒做，我就是靠在他的肩膀睡着了。”
“那你哭什麽？
蘇潮深吸了一口氣，她撲在華菘的懷裏：“菘菘，我真的好後悔，不該借着謝超的名聲炒作的，如今我的心充滿愧疚。”
“為什麽愧疚？是因為他對你太好了嗎？”華菘問道。
蘇潮點了點頭。
華菘嘆了口氣：“娛樂圈哪有什麽真愛，不過是聲色犬馬的魚水之歡，記住！蘇潮，你還要賺兩千萬替爸爸還債，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啊！”
“我知道，我知道。”蘇潮抱着雙臂蹲在地上，淚水一顆一顆地滴下來。
一整晚，蘇潮是迷糊的。哭得太狠，腦袋都有些缺氧，洗漱之後便早早躺到了床上。第二天還有繁重的拍攝任務，臺詞已經背好，她不敢亂想，心裏默數着山羊，終于睡着了。
第二天蘇潮早早地起床，來到了化妝師。日本藝伎的妝容十分複雜，雪白如紙的臉龐配上鮮紅的嘴唇，頭發上還要擦上各種各樣的扇子。
【亂世歌姬】是采用倒敘的手法拍攝的，
第一集是最後一幕，然後是女主的回憶，從她十六歲逃離日本時展開。
蘇潮的藝伎妝容藝伎畫好，搖着紙扇，踩着木屐，低頭淺笑，頗有一代藝伎風範。
謝超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帶着黑帽子，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冷殺手的感覺，酷勁十足。
熊導演走到謝超和蘇潮之間，鄭重道：“這是這部戲的大結局，但是放在
第一集播！所以一定要拍的盡善盡美，才能吸引觀衆看下去。”
蘇潮點了點頭。
“蘇潮，你扮演的是一個不擇手段，擠入上流社會的藝伎，你始終要記住一點，男人就是你的玩物，是你的踏腳石！”熊導演盯着蘇潮的眼睛說道。
“可是，在這一幕，謝超為了救我，被子彈打穿了胸膛倒在血泊中去世，這時候我還是冷血無情嗎？”蘇潮皺着眉頭問。
熊導演閉上眼，想了會：“你覺得呢？”
“我也不清楚，現在有些混亂，直接開拍吧，或許那一瞬間我就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應對男主的死。”
“咔！”随着導演一聲令下，【天命歌姬】開拍。
漫天的雪花從空中飄下，蘇潮踩着木屐，撐着紙扇來到江邊，望着結了冰的湖面，嘆了口氣。
“你要一直留在上海灘？”謝超隔着蘇潮大約有兩米的距離，看着遠方，問道。
“你自己回日本吧，這些年謝謝你的照顧。”蘇潮轉身決絕離去。
“自己小心。”謝超輕聲道。
蘇潮的身影停了一瞬，便繼續撐着傘快步離開。
謝超轉身，發現一個槍口對着蘇潮。立刻沖了上去，将蘇潮撲倒在地。
槍聲響起，蘇潮感到溫熱的血液從背上透了下來，她強忍着淚水，沒有說話。
此時，不遠處響起的槍戰的聲音，響徹夜空。
“別，別動。”謝超顫抖着聲音小聲道。
蘇潮捏緊拳頭，一言不語。
不一會兒，槍戰的聲音停了下來。一個穿着深藍色西裝的男子走到蘇潮面前，将她拖了起來。
“那個救你的男人認識嗎？”
蘇潮彈了彈身上的積雪，搖了搖頭：“走吧，我餓了。”
男子摟着蘇潮緩緩走上汽車。
謝超看着蘇潮的背影，微笑着流下了眼淚。
“咔！”熊導演，喊道，“蘇潮，謝超為了救你而死，你就這麽面無表情，沒有難過嗎？一個一直默默守護着你的人，在生命的而最後一刻犧牲了自己，你竟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女主是鐵石心腸的，而且身邊就是她用盡手段得到的男子，她不可能回頭看謝超，”蘇潮冷靜分析道，“估計後期杉杉會在最後一集的劇本補充說明，咱們就按照杉杉的劇本拍吧。”
熊導演只能無奈點頭。
“覺得怎樣 ？”謝超爬起來問道。
“超級爽，我喜歡扮演邪惡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