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舞娘

舞娘

“你,在幹嘛”紀宸霖眯了眯眼眸。

雲小言臉紅到發燙,聲音悶在枕頭裏: “不是說要上藥嗎上吧。”

饒是見多識廣如紀宸霖,此刻也思索了幾秒,才勉強理解了少年的意思。

他反問道: “哪裏疼”

雲小言在床上愣着,見男人始終沒有動作,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從一旁扯來被子,蓋住了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膚,然後将整張臉埋進了枕頭裏,裝傻作什麽都不知道。

紀宸霖不怒反笑地彎下腰,隔着被子拍了拍少年挺翹的雙丘,道: “你在想什麽”

雲小言下意識側身遠離男人滾燙的手掌,悶紅的小臉終于露了出來,支吾道: “我……不是你把安全套丢一地的嘛……你還抱我去洗澡。”

說完,他就捂住了臉。

紀宸霖默然地看着害羞的少年。

以前是他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将雲小言和網戀的男朋友聯系起來。而現在得知了真相後,他不得不承認,兩人相像得簡直都快把正确答案寫在他面前了。

回憶起少年細膩的肌膚觸感,以及白皙纖細的身材,紀宸霖莫名覺得喉間發澀。

他聲音喑啞道: “雲小言,你想多了。”

被點了大名的少年更覺羞恥,吱都不敢吱聲。

“你昨天喝多了,腿軟摔了幾跤,身上留下了一些印子。”

難怪……難怪渾身就像散架了一樣,他以為是被人弄了,沒想到是自己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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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言還沒心想完,作為遮羞布的被子就被男人給掀開了,露出一張漂亮紅潤的小臉,額上的碎發被汗沾濕,乖巧地貼在皮膚上。

“幹,幹嘛”雲小言心虛道。

“別躲了,昨晚給你洗澡都看光了。”紀宸霖淡淡道。

“看,看……”雲小言做不到像紀宸霖那樣,在當事人面前說出如此直白羞恥的話。

“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紀宸霖像說着魔咒一樣不斷地催促着。

“不是……”雲小言快哭了, “那你到底為什麽突然反悔,不跟我離婚啊”

他死也要死個明白。

“因為,昨晚的你很可愛,我很喜歡,所以不想放手了。”紀宸霖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道。

雲小言終于死心了。

既然情況已經壞到了不能再壞的地步了,他也懶得再裝了,腿一蹬,雙臂一張開,俨然就是趴在床上的一灘爛泥,耍無賴道: “我要阿姨給我上藥。”

他不能在離婚大計上徹頭徹尾的輸了之後,還丢這種人。

紀宸霖沉默片刻,還是妥協了,他将藥膏放在床頭,丢下一句: “好好休息,別想其他的,也別再哭了。”

雲小言嘟了嘟嘴,沒有反駁。

就算他是愛哭鼻子的笑哭包又怎樣,他又不要紀宸霖的喜歡。

紀宸霖走後不久,阿姨就進來了。

“要阿姨上藥”自然是個把紀宸霖打發走的幌子,雲小言也不好意思在阿姨面前露出那些看起來就很瑟情的傷痕。

讓阿姨去休息區的沙發上小坐一會兒後,雲小言終于從被子下鑽了出來。

他的睡褲還松垮垮地卡在膝彎處,一想起剛才都鬧出了什麽烏龍,雲小言就覺得……非常社死。

除了膝蓋有些青紫外,他的腰部,手臂還有臉上都只是一些紅腫,并不算重,只是由于他實在是易留痕的體質,才看起無端殘破。

雲小言手取了點藥膏,剛碰到膝蓋的傷,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眼裏又再次蒙上了一層淚。

鬼使神差的,他的腦海中冒出了紀宸霖的那句“別再哭了”。

男人的聲音難得無奈,低沉的嗓音比平日裏多了幾分柔和,就好像……真的在哄他一樣。

雲小言被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幻想給驚到。出神之中,眼眸也自動将淚水給收了回去。

給身上能看得見的傷痕都擦完藥之後,雲小言讓阿姨離開了房間,自己重新拿起了手機,想要弄清楚昨晚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讓他眼前一亮的是,雨林居然回了他的無病呻吟——

【最愛的雨林哥哥:開玩笑的。我這段時間有些事,我們的見面推遲到兩個月後吧。】

雲小言頓時破涕為笑,像個小傻子一樣滿足地打字。

【Cloud:兩個月後是什麽時間呀】

【最愛的雨林哥哥:就在你學校放暑假的那一天。】

雲小言看了眼日歷——7月2日暑假開始。

如果兩個月後只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像是在客套的時間的話,那這個具體的日期則是一計定心劑。

【Cloud:那我們就訂好了7月2號吧,到時候我去找你】

【最愛的雨林哥哥:好。】

雲小言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

他現在最緊要的目标就是弄清昨晚和紀宸霖之間發生了什麽,才導致了男人變臉般突然反悔,不願意跟他離婚了。

首當其沖被他質問的人就是安修傑。

自從那通電話後,一直站在他這邊的安修傑就在開始了瘋狂輸出,賽博揍紀宸霖。

雲小言尴尬地咳了一聲。

【Cloud:其實吧……】

【Cloud:昨晚是我記錯了,紀宸霖沒把我怎麽樣】

【AAA建材批發安總:哈你踏馬的……虧我罵得這麽真情實感】

眼見着安修傑的火力下一秒就要瞄準他了,雲小言緊急打斷了對方施法。

【Cloud:現在的問題就是,紀宸霖不願意跟我離婚了】

【AAA建材批發安總:為什麽】

【Cloud:我也想問啊喂,但我喝斷片了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昨晚我怎麽就跟紀宸霖搞在一起了,你知道不】

【AAA建材批發安總:呃,那個什麽……昨晚你喝多了走不動路,我打電話讓他來接你的】

雲小言雙眸睜大,萬萬沒想到導致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安修傑。

他給對方發了一串點點點,外加幾個問號,成功讓安修傑瞬間滑跪了。

但“內讧”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雲小言簡單收拾了一下卧房,強忍着心中的尴尬,還是在晚飯之前下了樓。

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絕望,紀宸霖依舊端坐在客廳沙發上,處理着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

雲小言小步小步走了過去,遠遠地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離紀宸霖八丈遠。

紀宸霖瞥了眼瑟縮在角落中的少年,道: “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嗎值得你這樣避着”

“……沒有啦。”雲小言哪裏敢說是。

紀宸霖點了點頭,拍了下自己身旁的位置: “坐過來。”

雲小言這下懂了什麽叫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不自己打自己臉,只能一點一點挪了過去。

“最近英語學的怎麽樣”

雲小言想起自己完全沒準備的英語六級考試,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太好。”

紀宸霖“嗯”一聲,将一沓純英文的文件放在了他面前: “看看正好複習一下。”

雲小言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那粉商業感極強的英文文件,想了解一下紀宸霖平日裏都看的什麽東西。但一行行掃下來,他發現……自己只認識句子裏面的虛詞。

雲小言: “……”

身旁的男人工作時一絲不茍,目不轉睛,雲小言不好打斷他,只能硬着頭皮,假裝理解地看着手中的天書,滿頭都是問號和今晚吃些什麽。

十五分鐘後,紀宸霖放下了手裏的文書,擡眸看向他。

雲小言心跳如鼓噪,莫名有種要被老師提問了的錯覺。

幸運的是,在紀宸霖開口之前,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由于其手機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所以雲小言也看清了通話人姓名——紀美華。

一看就是個女孩子的名字,而且還姓紀……難不成是紀家人很奇怪。

而身旁的男人也皺緊了眉頭,顯然并不對這通電話有什麽期待。

紀宸霖本想起身到陽臺去接電話,但在注意到少年眼中的好奇後,他猶豫了一下,幹脆直接點了接通與免提,一邊從少年手中接過純英文文件,一目十行地掃視着,一邊“喂”了聲。

“哥,你最近有空嗎”少女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焦急, “伯父今天體檢狀況很不好,醫生說他的癌症又惡化了。他想見見你。”

紀宸霖将文件翻至下頁,一點也不顧及情面地道: “見我做什麽我又不是神醫。”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少女道, “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心裏也會好受點,是不是”

“如果我沒記錯,他還有個更親的親生兒子。”紀宸霖的聲音冷得像冰塊。

“這,這……”少女被他怼懵了,半天說不出一句所以然來。

紀宸霖轉頭看向雲小言道: “你覺得該去一趟嗎”

“我”雲小言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不知道這個世紀難題怎麽被抛到自己這邊來了。

眼見着電話那頭的少女倏地屏息凝神,聽着他的下文,雲小言只能選擇了一種體面的說法: “呃,我覺得吧,父親生病了,最好還是得去看一眼的,當然,如果你……”

不等他如果下去,紀宸霖就先拿起手機,開口道: “行,就按他說的,下周末我和他一起過去。”

雲小言: “”

為什麽是他們倆他又不是紀宸霖他爸的親兒子……

不是他反應,紀宸霖就已經确認了具體的時間點,挂斷了電話,重新看向了他,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流暢到……雲小言都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挖坑給他跳了。

“哥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突然反悔了呀……”雲小言試探性地問道。

豈止是反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原本對他疏遠至極,冷淡至極,而現在,他都要從男人身上品出一絲寵溺的味道了。

“沒什麽。”紀宸霖道, “你喝多了,在卧房裏上演大鬧天宮,還走不穩路,我就照顧了一下你。”

雲小言更加困惑了。

按照紀宸霖的描述,昨晚應該混亂且不美觀,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會春心萌動的場景。

紀宸霖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轉移話題道: “我看你之前一直好奇我家的情況,正好這次帶你去看看。”

雲小言懵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紀宸霖是在解釋帶他去看父親的事。

他确實好奇,但他們倆現在這種鬧着離婚的狀況,感覺也不太适合做這種看父母的事情啊。

“其實也沒什麽有趣的。”

對于從前向來避之不談的過往,紀宸霖卻悠悠地開了口: “我生母曾經是個舞娘,已經車禍去世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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