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
第34章 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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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東的害羞表現大概是。
他不太敢看時晗的臉。
就這有什麽可害羞的？
時晗猜測着他可能的腦回路。
最後得出來一個結論, 他不會是想到了…
時晗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着她大笑驚詫的表情，傅東忍不住低下頭，似乎在想着要怎麽跟她解釋, 不是她想的那樣。
“ 那明天本來要去踩點的, 咱們估計去不了了, 還想着多幫他們踩點地方，然後還能一起拍點照片。” 時晗語氣有點遺憾, “ 那不然就在酒店好好改劇本吧。”
時晗不能太扭腳，坐進出租車的時候有點碰到了頭, 她疼的皺起了臉蛋, 看着還有點可愛。但沒有什麽血色蒼白的臉, 又讓傅東默不作聲只能小心翼翼幫她把腿擡進車裏。
回去的路上都沒怎麽說話，她已經摘掉了幹到難受的隐形眼鏡，下車回酒店的路上真的是讓他背回去的, 至于拐杖酒店有人幫她拿着送到門口。
“ 時小姐, 這是你的拐杖。” 跟着來的是一個普通員工, 估計也不知道時晗受傷要跟趙也講一下, 送完拐杖就離開了。
傅東包攬了她的卸妝，這會一層層擦掉粉底, 她的臉看起來更白了, 蒼白的白。而且因為沒有戴隐形，眼神找不到焦距顯的愣愣的。
“ 被套還沒有整理诶, 你的床上什麽都還沒鋪。” 時晗眨巴眨巴眼睛,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才說的好像有點問題。
傅東從默不作聲看着她, 到聽到她說什麽扭頭看了眼床, 過了會才比劃說他一會自己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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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不用我幫你了嗎？” 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受傷了要乖乖休息, 傅東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 這會她才閉上嘴巴。
直到洗完臉，她自己坐在沙發上用瓶瓶罐罐抹臉，等傅東鋪完他自己的床單被套，再過來幫她的都弄好，才抱着她回床上。
看她睜着眼睛就是不睡的樣子，傅東打手勢讓她睡覺，誰知道她耍賴說自己沒戴隐形看不清他說什麽。
“ ……”
等她被戴上框架眼鏡清晰看到他打手勢說睡覺，又被摘了眼鏡放在床邊櫃子上，時晗終于抿着嘴一臉無語的表情竄進被子裏。
她也是真的腳難受，再加上身體有些疲憊，閉上眼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傅東進進出出拿了好幾瓶水都擰開又恢複放在床頭，就怕她晚上起來喝水找不到水，他再帶着助聽器睡覺，他也不一定聽得到時晗的聲音。
弄完一切，他默默站在床頭，彎腰幫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和垂落的頭發，明明腳已經腫得很明顯了，她還是有興致跟他打鬧一樣開玩笑，連自己受傷了還在想辦法減輕他心裏的負罪感。
如果不是他慢了一步，他肯定能抓住她，不至于還摔一跤讓本就扭過的腳踝又崴一次。
她連跟他說話的聲音都在努力掩飾着疼痛帶來的不舒服，比起小時候她總是哭着讓他也跟着難受，現在她有任何的不舒服都是插科打诨來跳過這個話題。
時晗的性格很奇怪，她好像情緒不太會受到影響，可以從難過突然跳脫出來，又可以從快樂跳到更快樂。
他有的時候捉摸不透她的情緒，但好像不需要琢磨透她的情緒，她再多變也都只在自己的世界裏，從來不會影響到別人。
甚至有的時候發現其他人情緒不好的時候，還會主動關心每一個人，雖然不一定會給什麽建議，但至少她的關注讓大家有能夠訴說的地方。
她一般只聽，什麽安慰也沒有。
就像他一樣，也只能用聽的，說不了什麽安慰的話。
他從小沉默寡言，那是他出生沒到幾歲父母就都離世了，在加上失去了聽力，他就是哭到嗓子啞也不知道自己在說話。
時間久了他就不想說話了，即便後面有助聽器他也不想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親戚也不願意收養他，最多只一起攢錢給他買了第一個助聽器。
但微弱能聽到的全都是不好的話，直到他看到福利院外冒雨玩水的時晗，他還在想怎麽會有人被丢了還能玩的這麽開心？
後來才知道她是福利院院長的外孫女，因為父母都太忙了，每次放假都放到福利院呆着。
她跟福利院的孩子玩不來，好幾個孩子覺得她在搶院長的關愛，總是私下排擠她。
但這樣懵懵懂懂跑到雨裏蹦着踩水玩也是少見。
她是第一個看到他不會有臭臉的小孩，知道他聽不見也會湊在助聽器邊上對着他說話，從扯着嗓子在他耳邊大喊，到知道他沒有扭開助聽器，嗓子都啞了的她也只會慶幸還好是沒有打開，不是真的聽不見。
那一刻傅東才開始思考，如果想要一直在她的身邊留着，他需要做出什麽樣人生選擇才能一直在她的身邊，直到他初中的時候和時晗一起參加了新時光作文大賽。
他拿着獲獎的作文，看到周圍人驚嘆和認可的眼神，第一次不用在別人眼裏看到同情。
從那時候開始他不斷的寫不斷的寫，從B組一直往前寫，直到連續幾年獲得比賽的第一名。
終于有什麽能包裹着他的脆弱和無力，讓他能夠一直在時晗的身邊，他不需要接受太多的社會幫助，他自己就能站在她的身邊。
平等的，永久的，站在她身邊。
比起她對他的很多包容，傅東覺得自己做的還遠遠不夠。
……
晚上，時晗因為翻身壓到自己的腳而疼醒。
她轉頭看着窗戶外，有點蒙蒙亮的天。
她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自己的腳趾，但還是不敢動腳腕，她躺在床上有點無奈的閉眼又睜眼，滿腦子都是她當是為什麽會踩空？
但很快又因為口渴想要下地找水喝，她扶着床剛坐起來就看到了床頭的那幾瓶水，她想了想拿了一瓶想要擰開。
比想象中輕松的力就直接擰開了。
她沒有先喝，反而是把每一瓶都拿起來用很小的勁試了試，最後試的那瓶也是打開的。
她看着手裏被打開的，猜想着應該是傅東準備的，便喝了下去，最後又順着被窩躺了回去。
直到大約七八點的時候，她才醒來，這會坐在床上她的腦袋暈暈沉沉的。
本來是閉着眼睛想要下地，腳還沒落地，就被抱在懷裏。
她擡眼看着是傅東，又倒到他懷裏斜着頭，等她被放在廁所門口，她才扶着洗手臺，關上門自己解決。
等她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沖水洗手，就是推開門看着他沒有帶助聽器，忍不住拍拍他後，又被抱回去放回床上。
時晗也沒有躺回去睡，她就坐在那，頭頂着傅東，雙手抱着他不讓走，等她這樣快睡着的時候，門口響起敲門的聲音。
很快，熟悉的聲音在門口喊起來。
“ 嗯？有人叫我？” 時晗的睡意消減，他拍了拍傅東，果然還是沒有帶助聽器，她只能打手語說有人敲門。
傅東點點頭，沒有做其他事情，連忙走出去開門，等趙也的身影在屋裏出現的時候，時晗才緩緩清醒起來。
“ 天！ 我說你怎麽今天不去找我，你這腳腫得這麽厲害啊！” 随着趙也的聲音，黃安瑜跟着進來的時候也忍不住驚呼，只有黃達被傅東攔在外面。
時晗穿的睡衣，空調開得有點低，她腳趾套着襪子腿蓋着被子露在外面，時不時還要被傅東上手捏捏腳趾。
她悄悄擡着腿想要躲着，但最後被傅東按住膝蓋，随後幫她把要掉下來的襪子又套了套。
這邊黃安瑜注意到了，也就收回自己想要過去幫時晗提襪子的手，轉而跟她說話，“ 那你還是休養一下你的腳吧，踩點我們去，然後整理整理圖片的時候咱們一起看，劇本剛好你能改一改 。”
黃安瑜說完的時候，眼看傅東小心翼翼整理襪子太墨跡，連忙把傅東拉到一邊，她上手給整理好了襪子。
“ 還有，你能不能不要自己脫襪子，腳背涼的一批。” 黃安瑜走之前看時晗盯着腳丫的眼神忍不住叮囑她。
時晗能怎麽辦，她只能先點點頭，原諒黃安瑜突然偷襲她腳丫。
朋友來的快走得也快，沒有她這個人形翻譯器，傅東也就跟着留在酒店了，眼看着人都離開了，不喜歡套襪子的時晗忍不住想要把襪子脫掉，然而看着走進來的傅東還是停下了自己的手。
她把手藏進被子裏，臉上笑的像是被抓包後的慌張，她抓了抓身下的床單，她感受到傅東的關注和細心，突然有點道不清緣由的情緒。
“那你早上起的很早嗎？”這會清醒了的時晗才想起來早上的事情，問完之後意識到什麽後，她偷偷移開眼神。
“沒有很早。”傅東其實沒有怎麽睡，但是他黑眼圈怎麽熬夜都不明顯，所以也看不太出來他的疲憊。
“我看你就是根本沒睡吧。” 時晗比劃着自己的猜測，他永遠都是做了什麽事情也不會說，被問了也只是順着對方的猜測來回答，不是特別必要的時候，基本不會解釋。
傅東像是被說中一樣，忍不住眼神悄悄從她臉上移到她身邊的窗簾，臺燈，被子，沙發上，視線在她身邊游離，但就是不會去看她的眼睛接下來比劃的話。
時晗哪裏看不懂他，而且這會他又沒帶助聽器，他眼睛不看她的手語，那就完全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不過她自然有辦法，就看她掀開被子就要直接下地，擡腿的速度不要太明顯，傅東這會反而很快反應過來，伸手就把她的腿捏住放回去，這會還幫她蓋好被子，再乖乖站到床前。
看着他這樣，時晗的眼底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微微顫動，她看着坐在床邊還不忘幫她壓被子的傅東，突然就笑了出來。
注意到她的笑，傅東微微扭頭看她，緊繃的下颌線擋不住緊張而滾動的喉結，視線看到她的笑容，直到她什麽意思的傅東忍不住緩慢移開自己的臉。
他還在思考要不要回去帶上助聽器，還是繼續坐在這壓着被子阻止她亂下地到處跑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擁抱打斷了他的思緒。
時晗的手繞過他的胳膊抱着他，臉頰緊緊貼在他的後背。
她只是逗一逗傅東，她也不需要知道那麽清楚，他不願意說的話，就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再說好了。
或者這樣讓他用自己的方法，他也不會感到太過抱歉，即便她崴腳完全是因為她自己喜歡到處跑。
拍了拍他的後背，再放開他準備從另外一邊下床去刷牙洗臉的時晗被轉身單腿膝蓋放在床邊的傅東抱在懷裏。
從在他的懷裏，到他彎下腰輕輕把腦袋放在她的肩頸邊，再到他輕輕捧着她的臉用口型說着對不起，随後他的唇就親吻過她的額頭和眼角。
時晗被他突然地吻弄到疑惑，還有感受到的并不難發現的歉意，是她覺得無需給到但願意接受的歉意。
随後他又把頭放在臉側輕輕地蹭了蹭，直到他高挺鼻梁在她臉側蹭過，就像是小時候他摔倒了，時晗的手繪輕輕撫摸着他的臉，告訴他痛都會飛走。
這是一個如同兒時的擁抱，有留戀，有溫柔，還有不舍得松手的，像是抓緊的回憶。
時晗反而有點迷茫的歪着頭。
她顯然有點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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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注意安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