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怪物

第14章 怪物

林思則後來花了整整一個禮拜來研究,這個靠窗的位置風景到底哪裏好。

特別是他謝老板說出口的時候,還是個下着雨的黑漆麻烏的夜晚。

請問能看到什麽東西?

難道是……色彩斑斓的黑!

可能大佬眼裏能看到的世界和他們不一樣吧。

晚自習第二節課下課,原本調休的老趙忽然出現在教室後門,殺了所有人一個回馬槍。

班裏的同學吓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原本鬧哄哄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這一刻,每個人苦思冥想寫作業和看書的精彩表演。

都可以納入北電表演課的經典教材中。

趙豔芬女士的臉色沉沉,但好歹不是針對全班。

站在後門,開始閻王點卯:“謝星瀾,林思則。你們倆跟我到辦公室一趟。”

說完,夏衾那倆讨論了一晚上試卷的同桌和前同桌。

被召喚到了辦公室裏。

夏衾的耳朵終于清淨了。

十分鐘之後,林思則一個人單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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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而是依然坐到了夏衾的前面。

夏衾原本在寫數學作業,最後一題算的心煩意亂的,擡起頭看着林思則,語氣不太好:“你怎麽回來了?”

他看了下教室門口:“謝星瀾呢?”

“前同桌,我發現你這個人有點兒雙标啊。你怎麽只關心謝哥不關心我啊?”

“我不是已經被你謝哥繼承了嗎?”夏衾條件反射開口。

林思則:“?”

林思則:“這話怎麽從你嘴裏說出來這麽色情?”

夏衾:“……”

草。好想把自己的嘴縫上。

“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想知道。”夏衾面無表情。

林思則完全無視了他的回答,在那兒自顧自的展開劇情介紹:“老班找我們是為了上周謝哥在校外打架的事情,好像鬧得還有點嚴重,進了派出所。”

夏衾翻閱試卷的手一頓。

趙豔芬找謝星瀾确實是為了這麽一件事。

夏衾還以為這幾天沒有這事兒的動靜,是那警察叔叔網開一面。誰知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謝星瀾如今還是被依法逮捕了。

只剩下自己這個法外狂徒還在逍遙。

林思則在那兒滔滔不絕:“你說我在老班心裏難道就是這麽個不學無術的形象嗎?調查都不調查一下,就認定了那天下午跟謝哥出去打群架的人就是我!”

“我就不能是那種雙休的時候也在參加補習班,提高自己學習成績的乖寶寶嗎?”

“不過你說那天到底是誰跟謝哥在一塊兒啊?草!不是吧,難道我校霸身旁第一小弟的位置要被取代了????”

夏衾:請問這種位置被取代了到底有什麽好可惜的。

“不行!能取代我位置的只有未來的嫂子!!”

還是夏衾:好的,請你去死。

“不過你說錢非凡怎麽這麽賤啊草,我謝哥雖然是校霸,但也是個有原則的校霸,怎麽可能跟外面的混混聯合起來勒索他,他有病吧草!”

“嘴巴一張一合就開始撒謊,就這還有人說他老實,不能因為我們謝哥長了一張渣男的臉,就能被随口造謠吧?”

夏衾眉心一跳,合上桌面的練習冊,然後站起來。

林思則的滔滔不絕被他這個動作打斷:“前同桌,現在是上課時間,你要去哪裏?”

“自首。”

夏衾從教室門口出去。

林思則:……?

他剛說的是解手還是自首?

-

二中晚上的晚自習有三節課。

幾棟教學樓都是燈火通明。

趙豔芬的辦公室在四樓的盡頭。

夏衾在走廊上的時候,還在想那天從謝星瀾手機裏看到的聊天記錄。林思則發給他的,說他再吃一個處分就得被退學了。

好歹同學一場,總不能真的看着這傻逼明年去天上人間挂牌。

況且,夏衾雖然脾氣差,但是明事理。

謝星瀾的那個處分,是為了幫他打架才背上的。

他不想莫名其妙又欠這人一個人情。

“咚咚”,夏衾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開口道:“報告。”

沒等趙豔芬同意,他就推開了門。

一看,辦公室裏面還挺熱鬧。

不僅有老趙和謝星瀾,還有另外一個熟人——錢非凡。

謝星瀾一如既往拽的跟二八五萬似的站在一旁。

錢非凡則是站在他對面,一副怯懦的樣子低着頭。跟謝星瀾據理力争的還有個中年婦女,穿衣打扮乍一看挺闊氣,就是不能細看。

中年婦女道:“我兒子是什麽人我心裏清楚,從小就沒說過一句髒話和重話,怎麽可能幹得出勒索同學的事兒!”

趙豔芬勸道:“錢非凡媽媽,這事兒我們校方也在調查,但是您不能一上來就平白無故的指認咱們學校縱容校園霸淩……”

“校園霸淩?這還不是校園霸淩?!他成績就考這麽點兒分,能是什麽好東西?!”

“錢非凡媽媽!”趙豔芬猛地站起來:“您說話注意點分寸。”

中年婦女一看班主任幫着謝星瀾,火也一下起來了,道:“謝星瀾是吧,家長群裏面誰沒聽過你的大名,啊?他是不是就是高一就打老師的那個學生?這種人渣你們不開除留在學校裏面幹什麽啊?!”

“當然是幹你屁事啊。”

夏衾的聲音冒出來,辦公室忽然安靜了一瞬。

謝星瀾聽到這聲音有點詫異,原本是單手插兜誰也不愛,站得沒個正形。這會兒是站直了身體,看了過來。

安靜了片刻之後,中年婦女炸了:“你這個學生怎麽回事,在學校裏就說髒話?”

“不然呢。”夏衾擡眼:“髒話說出來了心才會幹淨,不像有些人。”

夏衾一走進來,錢非凡就抖得厲害。

頭也埋的更低了,心虛地根本不敢看他一眼。

夏衾冷冷道,“從小就沒說過一句髒話重話,所以心是髒的。”

要不是場景不對,謝星瀾真想給夏衾鼓掌。

好獨特的思路,好有想法。

氣死人不償命啊這哥們。

中年婦女反應過來夏衾是在用她剛才說的話罵她,頓時炸了:“趙老師,貴校就是這麽教學生的?”

趙豔芬也回神過來,扶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夏衾怎麽會跑到辦公室裏面來??

夏衾不僅跑到辦公室來了,還站在了錢非凡面前。

他的神情不鹹不淡,就問了一句:“錢非凡,你跟趙老師怎麽說的。謝星瀾和校外的混混聯手,勒索你的錢財,是不是。”

錢非凡握着拳,低着頭。

夏衾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就是格外的陰冷

眼皮都沒擡一下,繼續:“你當着我的面,再說一遍試試?”

錢非凡已經腿軟的不行,一副随時都能暈倒在地上的模樣。

“我、我、我……”

他真的害怕的不行。

錢非凡沒想到事情會鬧大,他只是害怕夏衾會跟班主任說,說他把他騙出去,讓他被校外小混混勒索的事情。

錢非凡成績一直還可以,這是他讀高中犯的唯一一次錯。

一旦有了記過處分,就會影響他高三的保送。

所以錢非凡才會趕在夏衾之前,先跟趙老師說是謝星瀾威脅他。

反正謝星瀾身上的處分那麽多,又不差這一個。成績那麽差,保送這事兒也根本輪不上他。

就算,就算是退學了。

他們家那麽有錢,肯定能給他找到後路。

一個聲名狼藉的校霸和老實的學生,任誰都會相信他的。

而且那條小路上面也沒有監控。

但是他沒想到夏衾會站出來替謝星瀾說話。

……班裏面不都是在傳他們倆關系不好的嗎??

現在這一副有難同當的架勢是什麽可怕的場面??

錢非凡支支吾吾,一直不敢說話,心虛的模樣立刻引起了趙豔芬的注意。

他媽媽估計也察覺到這裏面有什麽不對,立刻轉移話題:“你什麽意思?我兒子都被你們吓壞了!”

謝星瀾聞言,嗤笑了一聲,懶洋洋道:“哎。菜,真菜。”

“孬種。”

他說。

錢非凡媽媽直接炸了,當場就要發作。

趙豔芬連忙阻止道:“好了都!都少說兩句。”

“錢非凡家長,錢非凡和謝星瀾都是我的學生,我作為他們的班主任,不會偏袒任何一方。這件事情,我們校方會調查清楚真相,然後嚴肅處理,給雙方家長一個交代。”

“今晚已經很晚了,您帶錢非凡先回去吧。”

沒一會兒,錢非凡和他媽媽就離開了。

謝星瀾見狀,也是準備拔腿:“豔子,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也先走了。”

“你走個屁!”趙豔芬被他氣得不輕:“我看你就是想氣死我。”

謝星瀾立刻又狗腿的滾回去:“您消消氣,我也不知道這事兒能被您發現啊!”

“被我發現,被我發現都算你小子走運!”趙豔芬從辦公桌裏拿出一張派出所的回執,拍在桌上:“這東西要是到了政教處,你今天就收拾包袱滾出學校吧!”

“還有這種好事?”謝星瀾一驚。

夏衾:“……”

趙豔芬看起來完全習慣謝星瀾的說話風格,喝了口降火的菊花茶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跟我老實交代。”

“勒索他這事兒我不信,你家裏的情況我知道。你打他了?”

謝星瀾還好不是那種有嘴不說的酷哥。

一看有告狀機會,長了嘴就是要叭叭亂說,口才之好,把那天的鬥毆的場景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謝星瀾說得輕輕松松,吊兒郎當的,趙豔芬的神情卻越來越嚴肅。

到最後,趙老師開口:“謝星瀾,你知道你自己不能再背處分了吧?”

“啊。知道。”謝星瀾答得随意,看上去也不怎麽在乎。

趙豔芬忽然把派出所的回執拿在手裏晃了下:“這東西放我這裏,暫時不會交給政教處。”

趙老師繼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期中考試必須進步五十名,否則你就等着吃處分吧。”

謝星瀾剛想說要不你還是直接把這個東西給政教處吧。

指望他期中考試進步五十名,不如指望國足踢進世界杯四強。

只是沒說話,腰被同桌捅了一下。

謝星瀾暗“草”了一聲,在辦公室都差點兒叫出聲。

心說同桌你他媽也太滅絕人性了吧,男人的腰子是能随便捅的嗎?最近對你是有點兒太好了,要不出去打一架?

夏衾那雙狐貍眼就瞥了過來,不鹹不淡的瞪。

做了個口型:少說兩句,傻逼。

傻逼被瞪了一眼,莫名其妙閉了嘴。

怪了。

剛才的滋味兒很奇妙啊,哥們這輩子沒感受過。

有點兒說不出來什麽感覺。

下一秒,謝星瀾又莫名其妙湊過去,低聲道:“要不你再瞪我一眼?”

夏衾離譜的樂了:“有病趕緊治。”

“今晚的事兒就到這裏了,你們倆趕緊回去吧。”

趙豔芬給他倆進行了一通教育洗禮之後,宣布了退朝。

本來還想再說謝星瀾幾句,看他也心不在焉的。

退學那把利劍一直拴在頭上,也從來沒見他當回事兒。

趙豔芬知道他家有錢,有權。

但她同時也知道,謝星瀾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樣,過得沒心沒肺。

她是看着謝星瀾從初中到高中的,那時候她還是附中的老師,教初中語文。

初二家訪的時候,趙豔芬敲開了謝宅的大門,然後看到只有14歲的謝星瀾,被他父親從階梯上推進院裏的人工池塘。

用推已經是輕的形容了,成年男人的力度,簡直是把那孩子摔進去的。

十一月的天,少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肩胛骨瘦的突出,脊骨筆直。

泡在刺骨的池水裏,臉色蒼白如雪。

額頭是被煙灰缸砸出來的血,他抹了把臉,陰沉沉地盯着臺階上的男人。

“轟隆”一聲,季節裏反常的雷電劃破天空。

暴雨傾盆而至。

他父親審視他,只說了兩個字:“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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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少年不為人知的過去(啊不是

陽光開朗大男孩的陰暗面(什麽,這下謝哥真是迷人的危險了(并不

以及謝哥,你真變态啊!喜歡老婆兇自己是吧,實不相瞞!我也喜歡!(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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