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游戲
第28章 游戲
“今天,我們坐在這裏,是為了慶祝我們共同的朋友——林思則——林思則同學的生日!”
站起來發言的是毛飛。
他端着一瓶椰奶,高高的舉着,試圖調動氣氛。
林思則盯着水杯已經被吓得不行了,連忙站起來握住他的手,道:“飛,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的臺詞很有問題啊。”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下一秒你就要把椰汁倒我頭上了!”
水星工廠的轟趴館今天挺熱鬧。
聽到謝星瀾他們要來,杜晟給他們留了一間大包廂,沙發茶幾長桌,還有幾臺顯示屏和游戲機,應有盡有。
杜晟就是這家轟趴店的老板,很年輕,比他們大不了幾歲。
林思則一來就喊他“哥”,沒過一會兒就跟杜晟打成了一片。
“你們是小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想吃什麽自己拿,不用客氣。”
“好勒哥!保證不跟你客氣!”林思則拍拍胸脯,然後嘿嘿問道:“晟哥,你們這兒有沒有酒啊?”
“還想喝酒啊?都沒成年呢吧。”杜晟看了眼謝星瀾。
“能喝不?”他問了一聲。
林思則瞬間把眼神放到謝星瀾身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狗腿。
“先說好,喝醉了我不照顧。”謝星瀾道。
Advertisement
“好好好!”林思則一躍而起:“那就先來一箱啤酒再說!”
啤酒很快就被端上來了,除了女生,其他的男的基本一人發了一瓶。
發到夏衾這裏,夏衾伸手去接,結果沒接到。
啤酒半路被謝星瀾給拿走了。
“老師是這樣,我們家子涵不喝。”
夏子涵:?
你他媽。
“誰告訴你我不喝?”夏衾覺得很離譜。
謝星瀾瞥了一眼他的腳踝,語氣難得正經:“腿好了嗎,你就喝酒。”
“我是喝酒。”夏衾有點無語道:“又不是拿啤酒來泡腳。”
“還我。”他伸手去搶:“啧。別搞啊。”
謝星瀾沒說話。
夏衾還以為自己剛才那句話語氣有點兒重。
說到底謝星瀾不讓他喝酒好像也是為了他好,他大概有那麽一秒鐘破天荒的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過分了。
結果就聽到他同桌震驚的語氣:“你的這個思路非常的刁鑽啊,哥們。說的我差點兒都要被說服了,但你還是不能喝。”
謝星瀾慢條斯理地拿走他的啤酒,讓後怼了罐椰奶過來。
夏衾:“……”
算了,酒和椰奶都一樣,都是冰的。
夏衾只是需要捧着一個東西,陷入自己的沉思。
因為從剛才起,他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麽自己不想聽到謝星瀾是朋友的這種回答呢?
在這一刻,他恍然大悟了。
因為誰都不想和傻逼做朋友。
沒錯。
因為,謝星瀾是個傻逼。
想不通一個問題,就把問題歸因在對方身上。
這也是夏大少爺的拿手好戲。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的心情不錯,使喚謝星瀾把椰奶倒進杯子裏之後,就惬意的坐在沙發上噸噸噸。
轟趴館裏面能玩的項目很多,林思則過個生日幾乎把大半個班的人都叫來了。
人一多,他就容易照顧不好所有人,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還聚在一起玩。後面就自由活動了,三三倆倆的結隊,在轟趴館選擇自己想玩的項目。
包廂裏瞬間就只剩下七八個人,平時玩得比較好的那一批。
林思則、王冬、毛飛、陳文欣、嚴莎莎……還有夏衾跟謝星瀾。
林思則一杯酒下肚,腦子已經被沖的有點兒暈了,很興奮的提議道:“玩不玩兒桌游?咱們這兒人剛好!”
“什麽桌游?”王冬平時沒事兒就愛往轟趴跑,會的游戲也是信手拈來:“阿瓦隆,大富翁,血染鐘樓?狼人殺還是德國心髒病?”
夏衾:……
在講什麽外星語言。
除了狼人殺聽明白了,其他真是聽不懂一點。
作為一個社交孤兒,夏衾可以說是基本沒有參與過什麽多人游戲。
這種不管是團建還是聚會必玩的桌游,實屬是夏老師的知識盲區。
他比較要面子,雖然沒有聽懂,但是可以裝的很懂。
時不時還配合的微微點頭。
謝星瀾看了他一眼,靠在沙發上聲音懶散,非常嚣張啊:“就你們那個智商,會玩兒嗎?菜跟不會玩有什麽區別?”
“謝哥你這就過分了,誰跟你玩不菜啊!”
謝星瀾這人是個游戲高手,學習的智商仿佛都點在游戲上面了。
燒腦的邏輯推理游戲簡直是他的舒适區,林思則最害怕和他一起玩。牛逼就算了,關鍵是運氣還很好。
“玩簡單的。”謝星瀾道。
“阿瓦隆?”
“換。”
“那就只有狼人殺了。”王冬小心翼翼的開口:“謝哥!這個應該簡單了吧,再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了!”
确實。
在場的人基本都玩過狼人殺。
就連夏衾,在聽到這個游戲的時候,握着椰汁杯的手松了松。
眼神微微擡了一下,終于是有點兒感興趣的樣子。
“那就這個。”謝星瀾收回視線,直接拍板。
“行!咱們一共八個人,我做法官吧。玩兒最基本的配置,那些花裏胡哨的角色都不要了。雙狼可以不?”林思則率先舉手:“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衆人看着他,他看着謝星瀾,很虔誠道:“親愛的父親大人,您,這游戲,您不能參與。”
謝星瀾挑眉。
林思則不是排擠謝星瀾啊,他可沒這個膽子排擠校霸。
主要是謝星瀾玩兒游戲太強了,有他參與的游戲,會直接變成高玩中的高玩局,其他人根本玩兒不了一點,只有他血虐的份。
“不玩兒,我還有事。”謝星瀾開口。
林思則松了口氣。
夏衾頓了下:“你有什麽事?”
他還挺好奇謝星瀾玩游戲到底有多強來着?
“非常重要的事情。”謝星瀾一本正經的嚴肅。
夏衾被他這态度吓了一跳,放輕了聲音:“……有這麽重要?”
“嗯。”謝星瀾懶洋洋道:“我有個祖宗要伺候。”
“……你帶牌位來了?”小嘴也是抹了毒。
沒說參加生日宴的時候能帶家屬啊。
謝星瀾:“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長得像不像牌位。”
夏衾:“……”
-
祖宗顯靈了,指名道姓要吃免費區的零食,還要喝杯奶茶。
謝星瀾拿了個碟子站起來,直接往零食區去了。
林思則已經開始給大家科普狼人殺的游戲規則,夏衾聽得十分認真。
經常玩這個游戲的嚴莎莎對游戲科普沒興趣,倒是注意到謝星瀾離開了座位。
雖然趙巧告白失敗了,但是嚴莎莎并不讨厭謝星瀾,因為傳聞中很可怕的校霸在拒絕女生的時候,禮貌且分寸,挑不出他的錯處。
唯一要說有點兒錯的,就錯在他不喜歡她。
她坐的離夏衾挺近的,所以剛才的對話聽了一耳朵。
原本以為這是他們男生之間互相插科打诨的陰陽怪氣,結果沒想到謝星瀾真站起來去給夏衾拿零食去了。
這把她給震驚到了。
“我擦,難怪謝星瀾一直沒女朋友,這他媽什麽操作,注孤生啊!”嚴莎莎吐槽了一句,為好友鳴不平:“這根本不是我巧的魅力問題,是這個死直男完全不開竅,跟自己兄弟和右手過一輩子去吧。”
說着,還轉過頭跟陳文欣吐槽:“是吧蚊子,而且你不覺得很無語嗎?夏衾的腳崴了一下應該早就好了,現在搞得跟學神好像摔斷腿了一樣!”
“你發現沒,學神說要什麽他就去幹什麽,怎麽感覺跟我爸對我媽似的?像個老婆奴一樣,怪裏怪氣。”
嚴莎莎跟機關槍似的吐槽,為自己的好友鳴不平。
但她發現陳文欣居然沒有回複,忍不住道:“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沒什麽。”陳文欣的臉微微泛紅,眼鏡的白光反了一下:“我覺得你說的很好,你是怎麽嗑到不是,是看出、看出老婆奴這個細節的呢,你能不能再說兩句給我聽聽?”
嚴莎莎:…………啊?
學委,是我不懂你們學霸了!
謝星瀾回來的時候,包廂裏面已經吵翻天了。
八個人吵出了八百個人的效果,玩得不知道是哪門子狼人殺,感覺已經把哥幾個全都玩成了狼人。
嗷嗷叫。
推門一看,狼人殺的牌扔在一邊。
這群人果然換了個游戲玩。
桌面上擺着一個造型很奇怪的白色機器,謝星瀾放下碟子,問道:“這是什麽?”
“心跳測試儀,謝老板,你想不想來玩!”林思則顯然已經喝高了,出去那麽一會兒,現在臉紅的像猴子屁股。
“有點兒東西,說來你爹聽一耳朵。”
謝星瀾坐下的時候就把碟子和零食放在夏衾面前了。
“答案就是——不心動挑戰!當當當!”林思則手舞足蹈的解釋:“狼人殺我們都覺得玩膩了,然後晟哥給我們拿了這個心跳測試儀,我操,這多好玩兒!經過投票決定,玩牌不如玩同學,所以現在我們就在互相當對方的玩具!”
什麽亂七八糟的。
經過林思則颠三倒四的解釋,謝星瀾終于明白他們這個新游戲是怎麽玩兒的了。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人都把手放到心跳測試儀上面,然後互相做讓對方心跳加速的事情——不管是撩還是吓人還是純搞笑,只要自己的心跳比對方低,那就贏了。
老少皆宜的游戲。
更重要的是,它比起狼人殺帶着一點兒暧昧的性質。
在躁動的青春期,可以說是直接點燃了整個包廂的氣氛。
“來不來來不來,來一把呗爹!”
林思則喝酒壯膽,現在膽子大的不行,連謝星瀾都敢招惹,試圖把自己野爹也變成玩具。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些原本走了很遠的女生又默默地走了回來。
眼神中閃爍着一點點期待。
“行啊。”謝星瀾覺得這個玩法挺有意思的,他大馬金刀的一坐:“來吧。你爹現在強的可怕。”
是真的強的可怕。
不帶一點兒吹牛的。
玩了三四把之後,林思則發現了。
不管是故意抛媚眼膈應謝星瀾,還是耍寶逗樂,還是企圖恐吓。
謝星瀾的手放在那個心跳測試儀上,穩得一批,永遠是102的數字,仿佛機器壞掉了一樣。
“不可能啊!!”林思則挫敗:“一點兒都沒變!老板,您這麽年輕的……就水泥封心啊?”
謝大佬搖頭嘆氣,十分嚣張:“哎,就是菜,菜。沒有一個能打的。”
“我草我不信!”林思則徹底喝懵了,轉頭狂搖人,聲嘶力竭:“夏哥,衾總!媽——救救我!還能不能管管我爸了!”
謝星瀾心說你打不過就告狀這什麽臭毛病啊給你慣的——
燈光下,夏衾看過來一眼。
出來玩兒,沒戴他那副土的掉渣的黑框眼鏡,眸子裏星星點點的。
被林思則這麽一喊,還有點兒懵。
“滴”的一聲。
手心裏忽然傳來震感。
102。
123。
140。
“诶?”林思則回過頭,發現心跳測試儀動了,怼着一張大臉暈乎乎去看:“這玩意兒原來沒壞啊?诶嘿嘿嘿嘿嘿——謝老板,你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