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超愛
第38章 他超愛
“秀恩愛?”謝星瀾細品了一下這個詞。
真的是。
真的是非常有感覺啊!
愛,怎麽了,兄弟的愛不是愛嗎?
他兄弟超愛。
林思則見上鋪那個死戀愛腦終于消停了,準備翻過身繼續睡覺。
謝星瀾又開始敲他床鋪,“咚咚咚”的非常響,林思則:“……”
第一次有了想要大義滅親弑父的心。
“不對啊。”謝星瀾又問:“但是你衾哥給我發的表情包都是打我的,這叫什麽秀恩愛?”
“啊對對對,不是秀恩愛,是他讨厭你,恨你,想打死你,好嗎,爹,你滿意了嗎?我可以睡覺了嗎?”
爹不滿意。
爹甚至還有點兒不爽。
“怎麽說話呢你?”謝星瀾也是一會兒一個想法,皺眉道:“明顯就是很恩愛啊。”
林思則:“……”行,可以,你說什麽是什麽。
剛才是誰說這不是秀恩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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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是親罵是愛,他怎麽只打我不打你?”謝星瀾品鑒了一下,做出完美答案:“他超愛。”
林思則已經開始生無可戀的給夏衾發消息。
[衾總,你什麽時候回西城。]
[我覺得你再不回來我要被我爹折磨瘋了。]
[你能不能回來直接打死他(手動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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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衾是起床的時候看到林思則的消息的。
回了對方一個“?”之後,就懶得再看手機了。
今天就是夏妍的婚禮,現場有的忙。
淩晨四點鐘,別墅裏面的造型團隊就已經進進出出的布置環境。
價值百萬的攝像機和團隊準備就緒,預備記錄下新娘最美麗的時刻。
夏衾覺得自己的人生也是非常魔幻。
沒想到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婚禮,新娘竟然是自己親媽。
微博也熱熱鬧鬧的。
從早上六點開始,#夏妍婚禮#的話題就居高臨下。
婚禮主場在盛京酒店的宴會廳,寸土寸金的地段,占地面積都有一兩千平方。
可見婚禮的豪華程度。
因為蔣權身份的緣故,來往的也是些名流精英,不乏出現只能在新聞上見過幾面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夏妍還有一些在娛樂圈認識的老朋友,如今也是內娛的影帝影後。夏妍落魄的那幾年,夏衾沒見過這些人。
如今她嫁給了蔣權,他們又跟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這場婚禮跟夏衾的關系不大。
他找了個安靜偏僻的角落坐着,等待着漫長的流程結束。
即便如此,夏衾的存在感也挺高的。
為了符合今天婚禮的場合,他難得穿了件小西裝,線條流暢的勾勒腰身。摘了那副笨重的黑框眼鏡之後,肖像夏妍的那一面就發揮的淋漓盡致。
矜貴的往位置上一坐,就有好幾撥長相類似經紀人的,來打聽他的名字。
夏衾被騷擾的煩不勝煩,正打算換個地方坐。
一道溫柔卻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從身側響起:“抱歉,他是我弟弟,暫時不打算簽約經紀人。”
遞名片的地中海不死心,還想再努力一下。
一擡眼,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心裏瞬間咯噔一聲,連忙開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原來是小蔣總的弟弟。我說怎麽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是、是像他母親。”
說完之後,忙不疊的滾了。
蔣知時順勢坐在夏衾身邊,只是他剛坐下,夏衾就站起身要走。
“怎麽,不認識我了?”
蔣知時心情不惱,輕聲問候。
夏衾也沒什麽表情,但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
這小少爺現在心情非常不爽。
“你不是去美國了嗎?”
“是啊。”蔣知時道:“多虧了你母親,老頭子為了讨她歡心,把我連夜送到美國去了。”
“見到哥哥不開心嗎?”
“你要是死在美國我會更開心。”
“說話可真難聽。”蔣知時笑了聲,那不寒而栗的黏膩的視線重新攀上他:“我在美國可是天天想着你呢,衾衾。”
夏衾瞳孔縮了一下,被惡心的渾身不适。
下一秒,他拽着蔣知時的領子,音色發寒。
“你他媽再叫一句試試看?”
蔣知時微笑着,任由他扯拽。
動靜不小,周圍的人目光或多或少的投射過來。
繼兄弟在婚禮上不合,大動幹戈,可是一條大新聞。
夏衾攥緊了他的領子,最後松手,聲音冷冷。
“我不想在婚禮上跟你打架,識相點兒就趕緊滾回美國。”
“還是這麽心軟。”蔣知時喃喃道:“以後會吃虧的。”
蔣知時忽然像個兄長似的關切問候。
“衾衾,在新的學校過得怎麽樣?沒有交男朋友吧?”
“……”
蔣知時微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走的太近。”
“你要是腦子有病,就在美國找個醫院好好看看,實在不行可以去死。”夏衾扯出一個笑:“別總是出來瘋言瘋語的。”
忍着給他一拳的沖動,夏衾面無表情,抓起衣服就走了。
走了很遠,蔣知時的視線都沒有從他身上離開。
這種難以表述的窒息感簡直沒誰了。
“操。”
夏衾爆了句粗口。
知道蔣知時這個人是神經病,但是沒想到他這個病情最近是越來越嚴重了。
夏衾也是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死變态,好歹他也算是他一個戶口本上的弟弟,哪有人對自己弟弟做出這種事情的?
他還記得自己一開始對蔣知時的印象挺好的。
夏妍剛跟蔣權在一起的時候,夏衾甚至想過要跟他們緩和一下關系。
對于這個冒出來的便宜哥哥,也稱得上是較為尊敬。
直到有一次周五放學,游醒不知道從哪兒搞了輛摩托車,非要違法載人。夏衾珍愛生命,一開始死活不肯坐他後座,最後被磨的受不了了,才勉強纡尊降貴的坐了幾分鐘。
機車沿着小區的路開進別墅,一停下,夏衾就連忙跳車了。
游醒感到很挫敗:“不是啊,衾哥,我看起來就那麽不靠譜嗎?”
夏衾講了個冷笑話:“我命由我不由天。”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家門口笑作一氣。
準确來說,是游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夏衾只是勾了勾唇角。
蔣知時就是這時候從別墅裏出來的,聲音溫溫柔柔:“放學了嗎?小衾,這是你朋友?”
後來,夏衾忘了那件事是怎麽發生的。
蔣知時給他端了杯牛奶,他一直有喝牛奶的習慣,所以當時并沒覺得奇怪。
直到五分鐘之後,夏衾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發軟,幾乎要暈倒在沙發上。
渾身都熱得不行。
蔣知時就是這樣坐過來,用一個讓他感到危險的神情,輕佻地挑了一下他的頭發:“哥哥真讨厭你對別的男人笑。”
夏衾:……?
到這時候,夏衾其實都是沒反應過來的。
他之前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性取向。
等到蔣知時試圖解開他校服扣子的時候,夏衾的大腦有一根弦崩斷了。現在想想,應該是那種三觀炸裂,世界崩塌的離譜震撼感。
天吶。
我他媽真是遇到純正變态了:)
仔細想想那時候自己好像才上高一。
上個月過了才滿的十五歲。
然後他就把蔣知時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夏衾當時肯定是下了死勁兒的,不知道這傻逼給他放了多少迷幻藥,沒過一會兒他自己也快不行了。
好在這時候夏妍跟蔣權回來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兩人也是臉色煞白。
再之後,夏衾因為藥物的影響,對這段記憶的回憶都是碎片化的。
一會兒是夏妍抱着他嚎啕大哭,一會兒是蔣權對蔣知時拳打腳踢。
還有即使渾身都是血跡,也依然朝着他投來的那一眼偏執陰郁的目光,是笑着的,帶着血。
又過了幾天,夏衾以為這件事最後的處理結果,應該是他們母子倆搬出去。
但夏妍告訴他,蔣知時已經被蔣權送出國了,讓他不用擔心。
沒有要和蔣權分開的意思。
夏衾回想起來,自己應該是抓緊了天鵝絨的被子。
有些話堵在嘴裏,大概說出來也是嘶啞的聲音。
不能和蔣權分開嗎?
不能就只有我們兩個一起過嗎?
如果你一定要依靠一個男人,不能等我長大嗎?
我會……
我會賺很多錢。
我很快就能長大的。
我真的。
他低下頭,最後輕輕的點了點,聽到自己說:“我知道了,媽。”
回憶戛然而止。
夏衾仔細想想,他其實并不怪夏妍。
畢竟對方有自己的人生,總不能因為有了個孩子之後,就全都圍着孩子打轉吧。她還那麽漂亮年輕,再要一個也不是不行。
至少,從夏妍今後的長遠規劃來看,夏衾覺得自己并不能算得上是唯一。
随着婚禮的繼續,小祖宗眼前的一瓶香槟都快見底了。
他再一次試圖把香槟倒杯子裏的時候,瓶底是空的。
夏衾:?
夏衾轉頭看着身旁的一個侍應生,神情不爽:“你喝我酒了?”
從剛才到現在眼睜睜看着二少把一瓶酒喝完的侍應生:“……”
去西城一趟,小少爺也是染上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愛好。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教他喝酒的!!!
侍應生是蔣家自己養的工作人員,對夏衾也是很熟悉。
自家二少,又是個沒成年的小孩,上面吩咐過,多少得照看着點兒二少。
他就一轉頭的功夫,小祖宗就喝上了。
夏衾頤指氣使:“再給我拿一瓶。”
“二少,這款香槟的後勁很大,再喝會醉的。”侍應生微微彎腰勸他。
“我沒醉。”夏衾腦子清醒的很:“算了。不喝了。”
夏衾拿起手機開始騷擾謝星瀾。
先發一串表情包過去,然後理直氣壯的打字:[我喝多了!!!]
三個感嘆號。
看來确實喝了不少。
謝星瀾仿佛是上課玩手機,幾乎秒回:[?]
夏衾改成發語音:“接我回學校。”
謝星瀾:[你回西城了?]
夏衾:“……沒有。在北京。”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發了個黃豆流汗的表情。
謝星瀾:[不是,哥們兒你這有點離譜了,要不您看看西城離北京有多遠呢?]
一千六百公裏,他坐火箭過來接他回學校是吧。
“我管你呢。”夏衾嘟囔:“快點兒來接我回去。”
謝星瀾發了六個點:[……]
謝星瀾語音打過來了:“地址發過來。”
夏衾接上電話,聲音略顯遲鈍:“幹什麽?不是嫌遠嗎。”
“給你外賣點個解酒藥。”謝星瀾有點兒無奈了:“喝了多少啊你。”
夏衾竟然還真的給他發了地址。
“我還要喝奶茶,趕緊的點。”
命令起來也是毫不客氣。
“行,你是我祖宗。”
謝星瀾那頭像是在付錢還是什麽聲音,不太像在教室裏。
對面背景音嘈雜,聽起來車水馬龍。
有師傅一樣的角色操着京片兒口音:“得嘞就這兒,盛京酒店,您是支付寶還是微信?”
“師傅,附近哪兒有奶茶店嗎?”
“買給女朋友啊?”
“不是。我債主。”
笑得挺縱容的。
司機師傅愣了下:……那他媽不就是女朋友嗎?嘿。
夏衾腦袋放空了會兒,聽到這兒,猛地回神:“誰是你債主?”
“你。”謝星瀾回他:“我發現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夏衾:“。”
“欸,債主。”謝星瀾的聲音在電話裏傳來,說不出的好聽:“下樓。”
“幹什麽。”夏衾抱着空掉的香槟酒瓶。
“不是要喝奶茶嗎。”謝星瀾道:“給你外賣送來了。”
夏衾心想,少爺随口說說的,才不要跑下去拿。
腿會累斷掉,不喝了。
“不去。”夏衾道:“太累了。”
“真不下來啊?”謝星瀾嘆了口氣,語氣散漫:“說實話外賣員還挺帥的,不看你可能就虧了。”
夏衾遲鈍的大腦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麽,兩三步走到宴客廳的落地窗。
他視力一向不好,但這回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
北京的深秋,酒店門口的梧桐葉落了一地。
上一秒說自己還在西城的某個大帥比。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擡頭看了眼。
那人在樓下随意的揮了下手,手機裏也傳來了聲音,低沉松弛。
“看見了沒,哥們是不是超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