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同居

第62章 同居

“不許。”

“不給。”

“不準想。”

夏老師三連結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生子話題。

青天白日,兩個大男人站在校門口讨論能不能生孩子的問題。

真的很神經。

謝星瀾也是口嗨一下,并沒有堅持繼續聊下去。

他今天來找夏衾是有正事兒。

“上回不是說要出來租房嗎,最近你老公賺了點錢,感覺租的起北京的房了。”謝星瀾勾着他肩膀,眉頭一挑,一派少年風流:“今天帶你去看看房?”

好久沒提到租房住的事情,夏衾還以為謝星瀾已經忘記了。

他提過的事,他似乎都會放在心上。

夏衾很喜歡這種被人珍視的感覺。

謝星瀾找的中介很靠譜,一下午帶他們跑了大概五六套房子。

看到是兩個男生租房,也沒露出什麽意外的表情。

這片是大學期,情侶租房、同學一起合租的情況多的是。只是在最後,謝星瀾敲定了只有一間卧室的房間時,中介小哥才多看了他們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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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這就一間卧室。還有些兩間的,要不要再看看?”

潛臺詞是,你兩個大男人,住一間卧室也不嫌擠嗎。

“不用。”謝星瀾道:“就這間。”

最後,在中介小哥詭異的眼神中,簽好合同,押三付一。

兩萬塊說沒就沒。

臨走時,小哥嘀咕:“看着挺有錢的,咋租房這麽摳呢。”

放在以前,小祖宗才不心疼這萬把塊錢。

但如今見到謝星瀾眼睛不眨的就刷了,又聯想到他這大半年來奔波在各大醫院的辛苦背影,忍不住開口:“其實也不用租這麽貴的房子的。”

“不喜歡?”謝星瀾說:“這兒離你們學校近,而且樓下小吃多,購物也方便。”

“不是不是喜歡。”夏衾決定教導他一下:“你現在是自己掙錢了,創業的話哪兒都需要花錢。幹嘛租這麽貴的房子。”

想了想,夏衾嘀咕到:“小一點也挺好的。”

要命了。

金枝玉葉的小祖宗嘴裏能說出這種話,謝星瀾頓時覺得他真是愛慘自己了。

“小一點破一點啊?”謝星瀾道:“也是,出租屋文學也挺好的。”

“出……”夏衾臉色一變,想到陳文欣那番經典發言。

“唰”的紅了一半,狐貍眼橫過來瞪他:“出你個頭。”

謝星瀾就喜歡他瞪人的樣子,被瞪了兩眼心裏還挺美的。

“又被夏老師兇了。”謝星瀾賤兮兮道:“怎麽呢,哥們又爽了。”

夏衾:“……”變态啊!

“別瞪了,一會兒給我瞪硬了。”謝星瀾推着他肩膀出門:“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夏衾:“…………”

這人的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啊。

夏咪抓狂.jpg

“還有啊。”關門前,謝星瀾掐他的臉,姿态親昵:“我賺了錢就是給你花的,花多少我都樂意,明白嗎?”

夏衾:“……哦。”

謝星瀾繼續,低聲的笑:“老婆身上的名牌包,男人的榮耀勳章。”

夏衾:“。”前面就算了,這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不背包。”夏衾平靜開口。

“知道,打個比方。”謝星瀾道:“就想給你買貴的,我都把公主娶回家了,肯定得富養啊。行了,去超市,老公給你買零食吃。”

……賺點兒錢就瞎嘚瑟。

夏衾還是覺得可以勸一下,被摟着推着往門口走,扭頭道:“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省一點花,我用不着這麽貴的……”

“行行行,好好好,都聽你的,夏老師。”謝星瀾點頭:“再說我就親你了啊。”

夏老師終于老實的閉上了嘴。

“真就不給我一點兒機會啊?”謝星瀾逗他。

“……哎呀你真的好煩啊。”夏衾忍不住松口,眼睛完成月牙:“親,親一下,給你親可以了吧。”

謝星瀾終于得償所願,在新家的門口,跟男朋友交換了一個三分鐘的熱吻。

從宿舍搬出來的事情,夏衾沒跟夏妍說。

說了她一定會問她去哪兒住,夏妍現在對當下的婚姻經營的很用心,仿佛真的把他當成了和蔣權的兒子。

自從上次高考擇校的事讓蔣權插過一次手之後,關于自己的事兒,夏妍拿不定主意的,樁樁件件都去問一問蔣權。

夏衾雖然沒有像以前一樣抵觸蔣權,但依然不希望自己和他有太多牽扯。

他們是他們,是一家人。

自己是自己。

謝星瀾找了搬家公司,夏衾的東西不多,一上午就搬完了。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兩人總覺得還缺了點兒什麽。于是下午的時候,他倆去了樓下的超市一趟,把缺的少的日用品都查漏補缺一遍。

這種換新房和逛超市的行為,挺像剛結婚的小夫夫。

夏衾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心跳就快了幾分。想到從今晚就要住在一起同居,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刺激着他的大腦。

謝星瀾的做事風格和他吊兒郎當的性格具有很強的反差。

光看臉,是個人見他第一面都要說他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海王,換對象肯定比換衣服還快。

要渣起來,一定能讓對方恨得、哭得撕心裂肺。

事實上,謝星瀾其實挺居家适用的。

會做飯,普通的家具維修也會,逛超市還能知道貨比三家,整個人安全可靠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反觀夏衾就不行了,正所謂家裏有一個靠譜的,那勢必另一個就會格外不靠譜。

泡面和速食是夏老師的最愛,各種小零食也是要不離手的。

吃不了多少,但是什麽都想吃一點。

家務不幹,只幹點兒風花雪月的事情。

看看書,曬曬太陽,偶爾澆死一兩朵花,撐死幾條金魚,養的鳥飛出去三天,第四天才着急忙慌的拽着謝星瀾滿小區的找……

學習是很好的。

但獨立生活的能力幾乎為零。

你說他很好養活,确實是不挑食。

說他不好養活,又金貴的更什麽似的,比伺候祖宗還難。

這一點,林思則包括闫曼——他們到現在都很佩服謝星瀾。

神人吶。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受得了夏衾那破脾氣。

滿滿當當的買了一購物車,謝星瀾提着購物袋把東西放車後備箱。

他高三暑假就把駕照考出來了,夏衾是開學的時候考的。

只是後者不喜歡開車,跟男朋友出來,都是能賴副駕駛就賴副駕駛。

第一次看到謝星瀾開車的時候,夏衾還有點兒新奇。

手機至今為止都存着那時候拍的照片。

男生手臂的經脈明顯,單手放在方向盤上,極具年輕的力量感。

一起長大的好處就有這個。

凡事的第一次,他都能和他一同經歷。

這份共同的回憶,死亡都帶不走。

到了家,謝星瀾先去做飯了。

夏衾無所事事,只好在廚房瞎轉悠,時不時的問一句:“需要我幫忙嗎?”

“看見那邊的遙控器沒。”謝星瀾指了一下:“打開電視,調到少兒頻道,自己挑幾個動畫片看去吧。”

夏衾:“?”莫名其妙被鄙視了。

“別把我說得什麽都不會。”夏衾倔起來了,挽着袖子,清清瘦瘦的挨過來,大言不慚的指揮:“做飯而已,有什麽難的?把螃蟹拿過來。”

十分鐘之後,被螃蟹夾了一拇指血的夏老師終于再一次老實了。

貼着創口貼,安安靜靜又非常乖巧的坐在沙發上,點了個無聊的熱門綜藝,假裝覺得很有意思的看了起來。

心裏的思緒卻是飛了十萬八千裏遠,懊悔萬分——順帶覺得有點兒丢人。

以後要一起過日子,哪有自己這種什麽都不會的。

下次,夏衾在心中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學會做飯。

吃完飯,又洗了澡。

轉眼間,時間來到十點鐘。

平時這個點兒,夏衾會看會兒書或者打一會兒游戲。

謝星瀾已經進衛生間洗澡了,夏衾坐在床上,感覺怎麽躺都不對。

想了想,他又坐在房間的沙發椅上面,挑了一本《紅與黑》,看了半天,一目十行,什麽都沒看進去。

“咔噠”一聲,衛生間門被打開。

謝星瀾擦着頭發出來,上半身什麽也沒穿。

夏衾陡然一驚,像聽見家裏動靜的貓,準備炸毛。發現出來的是自己的鏟屎官,又安定下來,平靜的合上書:“你洗好了?”

“我吵到你了?”看他沒看書,謝星瀾問了句。

“哦。沒有。”夏衾道:“已經看完了,準備睡了。”

“頭發。”謝星瀾招手,讓他過來。

夏衾今晚有點心不在焉,被他一喊乖乖走過來,謝星瀾摸了一把,半幹不濕的:“吹幹了再睡。”

他走到謝星瀾面前,才猛地驚醒,面無表情的說:“你穿件衣服!”

“穿什麽?”謝星瀾道:“等下還不是要脫?”

這話就說的有點暧昧。

夏衾的話頭一下被堵住,要說什麽也忘了。

嘴唇上下開合,最後稀裏糊塗的讓人抓着吹幹了頭發。

夏衾本來是有點緊張的,但是謝老板的吹頭發技術太高明了。

以前給他吹頭發,夏衾還老抱怨他下手沒輕沒重,燙他耳朵。春去冬來一年,謝星瀾的技術也是被鍛煉出來了,換了個三四千的吹風機,技術娴熟的能直接去樓下洗頭店應聘個經理級別的。

熱風一吹,夏衾就有點犯困。

今天又是搬家又是買菜做飯的,過日子比讀書還累。

吹完,他已經迷糊的不行。

兩眼一閉就是找枕頭,什麽緊張、期待又忐忑的情緒被扔到了九天雲外。

夏老師現在只想倒頭就睡。

閉着眼不知道過了多久,卧室裏的燈忽然熄滅了。

柔軟的床鋪塌陷下去,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睡的夏衾頭一次感覺到如此微妙的變化。

——有個人在上他的床。

他登時就睡意全無,黑暗中瞪大了那雙狐貍眼,要是看得見,應該是圓形的。

夏衾沒轉頭,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開始僵硬。

他跟謝星瀾其實滿打滿算從高二談到現在,有快兩年的光景。

但談的不是時候,繁重的學業壓得他們喘不過氣,高考之後又是大學,時間趕着他們往前走,轉眼就到了現在。

親是親過無數次了,鬧出火也有過,各自解決。

正兒八經的睡一張床,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夏衾緊張的手心裏都開始發汗。

下一秒,他就感覺上床的那個人挨了過來,胸膛是滾燙的,摟着他的腰把他往懷裏一塞,是個抱得嚴嚴實實的姿勢。

“你睡了?”謝星瀾在他耳邊問。

灼熱的呼吸聲掃過,夏衾“嗯”了一聲後又改口:“沒。沒睡着。”

“我也睡不着。”謝星瀾跟了一句:“有點兒緊張。”

夏衾後背貼着他胸口,對方的心跳聲也很快,“咚咚咚”的,震耳欲聾。

看來是沒有說假話。

沉默了一會兒,夏衾忽然開口:“你不是不穿衣服嗎?怎麽又穿上了。”

“剛才思考了一下。”謝星瀾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道:“覺得,做這事兒還是有點儀式感比較好。”

做什麽事兒?

話說到這裏,已是心知肚明。

夏衾聽到他的呼吸聲已經沉重幾分。

眼一閉,牙一咬,心一橫,他在謝星瀾懷裏轉了個身。

這個舉動如同默認了什麽一般,兩人繃着的弦齊齊斷了。

“吧嗒”一聲,男生打開燈。

夏衾被光晃得眯了下眼睛,視線裏明晃晃一片。

謝星瀾果然很有儀式感。

他習慣拽領口直接脫短袖,俊美的臉此刻染上了一點兒邪肆。身材好的也是沒話說,肌肉厚度剛好,薄的漂亮,迸發着年輕的力量。

烏黑的頭發被衣服蹭亂了,又野又欲的。

夏衾其實很少被他的臉蛋釣到,但不得不承認,人是視覺動物。

男朋友長這麽帥,真的很難對他不心動。

【小情侶貼貼=v=】

新手上路,難免青澀莽撞,沒有章法。

手忙腳亂是常态,多少快樂是沒感覺到的,更多的是心靈層面上的滿足。

徹底得到這個人,或者說,這個人徹底變成自己的了。

謝星瀾的動作不算多兇,多少收着了。

可惜小祖宗這幾年被他養得細皮嫩肉,收着也不見他輕松。

後半夜北京下起暴雨,窗外樹影憧憧,被狂風卷的搖晃。

夏衾的雙眼也像被暴雨水洗過一樣清亮,眼睫和眸子都是水潤潤的,直直的盯着他,再疼也不想錯眼。

謝星瀾試圖讓他翻過身的時候,遭到他強烈的抗拒。

“不要。”夏衾喘着氣道:“我要看着你。”

換來的,是謝星瀾愈發深沉的眼眸,和更用力的擁抱。

結束的時候是兩點半,他不敢太折騰夏衾,洗了個澡就把人卷回了床上,結結實實的抱好。

第二天謝星瀾又起了個大早,先檢查了一下夏衾的身體,沒發燒,就是使用過度了,買藥塗上就好。

夏衾醒來的時候渾身都在痛,酸痛,脹痛,但勉強能忍受。

有氣無力的吃了幾口粥,小祖宗倒頭就睡。

休息到下午,他才勉強緩過精神氣來。

如此表現,謝星瀾不由感慨:“寶貝,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真的很強。”

夏衾:“……”你不用覺得,你就是。

“死開點兒。”夏衾拔那啥無情,有點無語地推開他。

謝老板死不開一點兒。

初體驗之後,這人變得比以前更戀愛腦了。

接下來兩天夏衾都沒課,謝星瀾放着他那創業項目不做,連着幾天都圍着夏衾打轉。以前只是來接他下課,現在恨不得坐在他身邊陪他上課。

教室裏落在他男朋友身上那些不懷好意的觊觎眼神,他看了就想把這些人的眼珠子全摳下來打包扔海裏。

他守在夏衾身邊,像條張揚的惡龍。

只不過,守着的不是金銀財寶,是個渾身都是王子病的小王子。

就這麽圍着他打轉了幾天,黏的夏衾的新鮮感過了,開始有點兒煩了。

第五天的時候,夏老師忍無可忍。

關了卧室的門,讓他滾到沙發上去睡。

謝星瀾那顆躁動的心也沒有平靜下來,見縫插針的為自己争取合法男友的利益。

這個勁頭到了大一放寒假的時候,終于收斂了一點。

起因是謝星瀾一直着手的那個人工智能的項目有大進展,合夥的學長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人脈,是北京一家知名私人醫院的董事長,說是對他們的智能系統有點興趣。

謝老板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個養家糊口的重任,只能忍痛從夏衾身邊離開,回歸到自己的賺錢事業裏面。

男人,只有會賺錢,老婆才不會輕易跑路。

學長姓汪,謝星瀾沒大沒小叫他狗哥。

狗哥約那董事長晚上在酒店裏吃飯,規格挺高。

一頓飯吃下來,謝星瀾和他相談甚歡,合作基本上也沒什麽大問題。

夏衾發微信問他在哪兒,謝星瀾說自己喝酒了。

男朋友到底心軟,雖然最近略顯煩他,但消息秒回:[地址,我開車接你。]

謝星瀾收起手機,狗哥看了眼,秒懂:“又跟你對象聊天呢?”

謝星瀾有對象的事兒,不是秘密。

但他們沒見過夏衾,只知道眼前這大帥比,是個十足的妻奴,三句離不開自己的對象。

能拿下這種帥哥,想都知道手機那頭的人,絕壁是個大美人。

“啊。”謝星瀾點頭承認。

飯局結束,狗哥找人送許董回去,三人乘電梯到酒店大堂。

路過一間包廂的時候,意外陡生。

包廂裏,忽地跑出來了一個年輕的男孩,慌慌張張,不小心撞到了謝星瀾。

謝星瀾出于禮貌,扶了他一把,只單單抓着手臂,分寸感十足。

男孩擡起頭,看到他的臉愣了一下,“唰”的紅了臉:“抱歉。”

下一秒,包廂門又出來一個年輕的男人。

男孩回頭看到他,紅着的臉變成白的。

年輕男孩看着謝星瀾,低聲哀求道:“幫幫我!”

這是遇到事兒了。

沒等謝星瀾開口說話,後來從包廂裏出來的年輕男人語氣溫和:“清清,你打算去哪兒?又生哥哥的氣了嗎。”

“清清”這個疊字叫法,不由讓謝星瀾聯想到夏衾。

但這只是一個非常荒謬且突兀的念頭,猝不及防的冒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錯愕。

仔細看,這男孩的某個角度,也頗有些神似夏衾。

“過來。”年輕男人說。

這個叫清清的男生渾身抖了一下,慢慢地走了過去。

許董喝多了,這會兒回過神,仔細打量了一下年輕男人。

在謝星瀾和狗哥都一頭霧水的時候,許董已經上前握住那年輕男人的手,熱情洋溢:“我說看着這麽眼熟,原來是小蔣總。”

“怎麽回國這麽大的事兒,也沒跟我們這些老朋友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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