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血腥的家法
第26章 好血腥的家法
“這就是我商家祖傳家法,”商沉指着離迅手裏的托盤向她耐心介紹,“這裏只有兩樣,還有一樣刑杖太大,托盤裏放不下。”
沈流年快速添完了香油,擦擦手,擡頭看了一眼托盤裏的東西,頭一件看起來很普通,只有幾支線香而已。
“這香是做什麽用的?”
“跪香,雙手捧香跪在卵石上,直到十支線香燒完才可起來。”商沉看見小丫頭抖得更厲害了,頗覺解氣,狹長鳳眸微微眯起,“這第二件家法呢,你肯定沒見過,它叫雪如意,是冬天用的。”
“怎麽用?”沈流年瑟縮着眼神看去,所謂的雪如意像個紡錘,只是紡錘一頭紮滿了銀針。
“大雪天讓受刑之人趴在雪地上,用雪如意捶打背部,直到鮮血滲出,蓋上一層白雪,再接着捶打,再用白雪覆蓋,直到周身白雪全部染紅。”商沉說罷。
沈流年整個人呆住,額頭滲出絲絲冷汗。
原來不是雪如意,是血如意啊……好血腥的家法,她這是嫁了個魔鬼啊!
看她吓呆的樣子,商沉緩了緩語氣道:“不過這都是犯了大錯的人才用得上,我今日就是給你看看,免得将來犯下大錯,又說我沒有提醒你。”
“還有個刑杖沒說呢。”沈流年喪氣地垂着腦袋。
她犯的那些錯不提就罷了,一提就沒命。
“刑杖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像你姨娘受的杖刑,”商沉擺擺手,讓離迅把家法收起來,“好了,今日就到這裏吧。”
“像我姨娘一樣……”沈流年重複着這句話,忽覺自己和姨娘的命運一樣悲慘,忍不住“哇”的哭出聲來。
“你哭什麽?!”商沉左右看看,趕緊蹲下去堵她的嘴,“夜深人靜的,你是想把父親母親都吵醒?”
“我害怕,哭都不能哭?”沈流年越說越傷心,臉上涕淚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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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沉為了不讓她發出太大的聲響,只好把人按進懷裏:“別哭了!”
祠堂門外風雨大作,屋內燈火搖曳,兩人面對面跪坐着,沈流年臉貼着商沉的衣襟,哭聲小了些,不一會兒眼淚就把商沉的前襟打濕。
離迅收拾好了幾件家法,出來正看見他家主人把少夫人攏在懷裏,還拿自己的衣服給她擦着眼淚鼻涕,心裏大呼新鮮。
起初世子爺明明是想給少夫人一個下馬威的,怎麽結尾竟然是這種畫風呢?
沈流年哭了約莫半炷香的工夫,商沉終于不耐:“別再用我衣服擦鼻涕了!”
沈流年擡起淚眼,弱小無助地看着他:“那我用什麽擦?”
“我……我管你用什麽?!”商沉狠下心站起來,嫌棄地一振衣袍,“哭完了就自己回鎏光院去,我今夜不過去!”
“知道了。”沈流年本來也沒想讓他去,趕緊行了禮就低頭退出祠堂。
大門輕輕合上。
“離迅!”祠堂裏安靜下來,商沉喚了一聲。
一個身影麻利地從殿後跑出來:“世子爺,我在!”
“外邊可下雨了?”
“風大,還未下雨,”離迅轉了轉眼眸,恍然大悟道,“世子爺可是想派人送送少夫人?”
方才他們把少夫人“押”來祠堂,連個丫鬟也沒讓她帶上,眼下天黑了,她一個人走夜路想想也不大合适。
商沉皺了皺眉:“派個暗衛遠遠看着就行。”
“是。”離迅出門學着蟋蟀叫,喊了個鬼面下來,交代了兩句,那鬼面侍衛便踩着樹枝和屋檐飛走了。
“噠-噠-噠-噠”祠堂內,響起了有規律的木魚聲。
商沉盤腿坐到蒲團上,邊敲木魚,邊低頭看着自己濕透的衣襟,一臉無奈:“派去跟蹤馬車的人可回來了?”
“回來了!”離迅說罷,又學了聲鳥叫,門口有兩個鬼面人應聲而落。
“大人,屬下方才跟着少夫人去了西郊一座別院,”一個鬼面人抱拳說道,“那宅院裏住着一位神仙公子。”
敲木魚的聲音驟停。
“砰!”鬼面人的額頭被木魚砸了個正着。
“想好了再說話,什麽神仙公子?”商沉挑眉,語氣裏殺氣浮現。
“屬下說錯了,是……是個娘娘腔面首!”那鬼面人捂住額頭道。
“對對,是個娘娘腔!”另一名鬼面侍衛也附和道。
商沉思忖半晌,又問道:“少夫人去了他屋裏?”
“去了,”見商沉臉色變了,鬼面侍衛又急忙補充道,“不過只有片刻工夫,兩人就結伴出來了,去了江邊集市!”
“江邊集市?”商沉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沈流年給那個男人買了什麽?”
“倒是沒買東西,不過屬下看見……他們去見了一位畫師,取回來兩個卷軸,”鬼面侍衛回答道,“接着兩人就一人拿着一個卷軸分開了。”
商沉瞥了一眼站在鬼面人身後的離迅:“方才少夫人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畫?”
“好像沒有啊!”離迅撓着頭使勁想,“哦哦,我想起來了!少夫人進屋之前,好像塞了個什麽東西給七寶!接着七寶就拿着走了……”
“你找個機會,悄悄潛進七寶房裏,把那畫軸偷來,”商沉陰着臉色,眼神裏雲封霧繞,“記住,別打草驚蛇。”
“是!”
翌日。
沈流年這一夜幾乎沒合眼,一來是在祠堂裏受了驚吓,二來是想着商沉和紫絮在她睡榻上幹過見不得人的事,雖然鋪蓋早就換過了,她還是別扭得睡不着。
“蓮玉!”
“奴婢在。”
沈流年掀開簾子道:“回頭你找崔管事問問,換個新的睡榻要多少錢?”
“小姐!這睡榻是三年前您大婚時定做的,”蓮玉搖搖頭道,“換了不吉利的!”
“不換才不吉利!”沈流年嘆了口氣,她又不能把商沉幹的缺德事告訴蓮玉,只能随口扯了個理由,“總之這個睡榻不舒服,你找崔管事來看看,實在不行換個床板也行。”
“知道了。”蓮玉點頭應了,又服侍沈流年梳洗。
沈流年正在用早膳,忽聽見外邊乒乒乓乓的一陣響動,正想差人去問問,就見錢嬷嬷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