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血書

第67章 血書

就連鷹衛裏面武功最高的高手,都不能做到空手禦舟還絲毫不晃呢。

沈流年也站在船頭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師父說,修仙成功與否跟仙術高低沒關系。他的仙術已經出神入化,可就是……境界還差了那麽一點點。”

一日不舍下他死去的妻兒,他就一日不能登仙。

謝知言修了這麽多年的無情道,就是為了徹底看淡塵緣,只可惜忘記過去對他來說太難了,即便是死過一回,他仍舊用着妻子的名字,每當有人喚他都會想起從前的妻子吧?

“少夫人,江上風大,咱們也進去吧。”離迅提醒道。

沈流年點頭:“你們大人還不回來,這是打算留在永王府過夜了?”

離迅尴尬道:“這……不可能吧。”

約莫到了亥時,沈流年都開始打哈欠了,商沉才返回游船上,也沒什麽心思再游河了,就命人将船開去碼頭。

“你二師兄來過了?”

“嗯,是真的二師兄,”沈流年說道,“他還帶我放了河燈呢,船頭那些河燈全都放完了。”

“抱歉,阿年,”商沉将她的手放進懷中,“我方才有事耽擱了,本來答應了帶你放河燈的……可你姐姐一直昏迷,直到方才醒過來,醫者才說度過了難關。”

“她沒事吧?”沈流年問。

“血是止住了,”商沉說道,“不過醫者說,她這輩子恐怕子嗣艱難,不會再有孩子了。”

沈流年沒說話,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按理說沈千蘭害了她,如今她遭了報應,自己應該開心才對,可沈流年卻發現自己的心情一點也不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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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蘭這種人,慣會把自己的不幸轉嫁到別人身上,這回她遇到這麽大的事,肯定不會乖乖認命的。

“你怎麽了?”商沉見她沒說話,問道,“為你姐姐難過?”

沈流年抽回手道:“倒不是為她難過,不過有點擔心罷了。”

“擔心什麽?”

“沒什麽,”沈流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煩躁地問,“怎麽還沒到碼頭?我要回去睡覺了,困死了!”

幾天後,她擔心的事情果然成了真。

沈千蘭的身子在醫者料理下漸漸康複,可她在永王府徹底失了寵。

永王是不去她房裏了,連鐘氏都懶得動手殺她,但原本側妃的待遇是沒了,鐘氏讓她搬到一個偏院裏,和其他的小妾住在一起。

沈千蘭心高氣傲,哪裏會甘心和那些低賤的歌姬舞姬住在一個院子裏,開始怨天尤人地哭鬧,那院子裏的小妾和丫鬟們知道她如今失了寵,可勁兒地欺負她。

這天她給商沉寫了一封血書送來,那信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內侍拿來的,正巧商沉不在府裏,沈流年接了信,順道看了一眼,可真是觸目驚心,寫的都是她每日受的非人虐待,比話本子上寫的還慘。

“你們側妃娘娘這麽慘,永王殿下不管麽?”沈流年問。

雖說沈千蘭失去了生育能力,可她還是永王府的側妃啊,搞出人命來就不好了啊,況且永王正在争儲的重要時候,府裏側妃若是被虐待死,被禦史參一本也夠他受的。

“王爺他被陛下派去東都赈災了,昨日剛離開上京,”那內侍回答道,“如今王府裏是王妃娘娘做主,又有納蘭姑娘坐鎮,納蘭姑娘放出話來,整出人命來她擔着,那些姬妾們便沒了顧忌。”

從前沈千蘭在永王府的人緣就不好,許多地位低于她的姬妾都受過她的氣,如今風水輪流轉,她們當然不會放過報複的機會。

“永王去東都了?”沈流年想了想,“那邊出了什麽事?”

“少夫人您還不知道?是水災,”內侍說道,“災民流離失所,陛下派永王殿下去修河堤,赈災民。”

從前赈災的活兒都是大皇子在做,如今大皇子死了,這吃力不讨好的活兒按理說應該睿王去做,可不知怎麽竟落到永王頭上了。

“行了,我知道了,等侍郎大人回來,我會将這信交給他的。”沈流年說罷就擺擺手。

“是。”內侍低頭退下,臨走前又說了句,“少夫人千萬別忘了,我們家側妃娘娘還等着救命呢。”

“嗯,你放心吧。”

商沉回來的時候愁眉緊鎖,英俊的眉宇間隐隐有怒氣。

“為朝中的事煩心?”沈流年主動為他解下肩上的披肩,挂在旁邊衣架上。

“東都水患,陛下本來有意派睿王去赈災,可永王竟不跟我商量,自告奮勇搶了這差事!”商沉走到窗前的軟榻上坐下,兀自倒了杯茶。

“永王應該也是想做點事情讓陛下看到,他比睿王年幼,若能有點政績,登上儲君之位就名正言順了。”沈流年認真起來,分析朝局也不在話下。

如今的局面,睿王手裏的籌碼遠比永王要多,背後還有姚家和納蘭家的支持,永王若再不做點什麽,這儲君之位就要拱手讓人了。

歷來赈災都是最容易出政績的事情,不過是帶着國庫裏的錢去撒,又沒什麽難的,所以也難怪永王會自告奮勇挑起這擔子。

“你想的太簡單了,東都不比其他地方,睿王曾在那裏經營多年,若我沒有猜錯,只怕他早已布下了羅網,張着口袋等着永王往裏跳,”商沉皺了皺眉,捏緊了手中茶盞,“我早就提醒過他,莫要輕舉妄動,以不變應萬變,可今日上朝時我才知道他昨日竟是瞞着我起程去東都了!”

“既然永王已經走了,你擔心也沒用,”沈流年指着桌案上的鎮紙說道,“這兒還有件事,只怕你看了會更心煩。”

“何事?”商沉疑惑地從鎮紙下邊抽出一封暗紅色的書信,邊讀邊眉梢猛跳。

“今日有永王府的內侍偷偷來送這封信,說沈千蘭讓你去救她,”沈流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信沒封口,我就打開看了,不是有意要看你的信。”

“無妨,看了就看了。”商沉看完信,把信又壓回鎮紙下邊,“她是永王側妃,我也愛莫能助,難不成讓我為了這事兒沖到永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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