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雪影

第70章 雪影

“既然認錯了,那就繼續錯下去,”謝玄拉着她的手,雙目泛紅“我不介意将錯就錯,但你不理我,我實在受不了。”

沈流年看他這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說不心軟是假的,可又怎麽能繼續錯下去?

“睿王殿下,你把那個錦囊還給我吧!那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沈流年指了指他的脖子。

長痛不如短痛,只要不每天戴着那個錦囊,再過一段時日,他肯定就能忘了她了。

謝玄握住脖子上的錦囊,後退半步道:“不能!這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離迅朝花園中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匆匆跑出去,一看就是去搬救兵了。

“殿下,我家主人今日不在,若是拜訪的話,不如改日再來。”離迅走上前,擋在謝玄和沈流年中間。

“阿年!”謝玄隔着侍衛朝沈流年喊話道,“你自己說,要不要跟我走!”

沈流年躲到沈容身後,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總覺他今日有幾分瘋魔了似的:“我不!”

“好,好,你竟如此對我!”謝玄冷笑一聲,也沒有糾纏,就轉身走下了亭子的樓梯,領着侍衛離開了。

沈容看着睿王離開的背影,把沈流年從身後拉出來:“二姐!你又惹禍了啊!你何時惹上的睿王殿下?找死啊!”

“你那張烏鴉嘴就別再說了,我自己已經後悔死了!”沈流年吓得面如土色,“我還不想死呢。”

“就算睿王不殺你,納蘭初也不會手軟!”沈容一臉擔憂地看着她,“大姐姐只是招惹她表姐的男人,就已經快被整死了,你竟敢招惹睿王殿下,那她非把你剁成肉泥啊!”

“呸呸!”沈流年堵上他的嘴,“你不許再說了。我方才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不是?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是傻的嗎?”沈容推開她的手,“你方才沒看見睿王殿下離開時的神情?他根本就不會像你說的那樣橋歸橋、路歸路,依我看……他準是去憋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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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他再敢逼我,我就回仙山去!”沈流年一拂衣袖,抱着兩袋瓜子回屋去了。

睿王府正殿中。

謀士陸清城跽坐在側席上,看上首的俊朗男子拿着一幅畫像看了又看,等得實在不耐煩:“殿下,那畫像看了再久也不會活過來,您若是舍不得沈娘子,屬下有辦法将她請來睿王府。”

睿王擡眸瞥了他一眼,輕蔑道:“此事你不用插手,你替我去一趟東都。”

“殿下放心,東都那邊早就安排好了,想必這兩日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陸清城說道。

謝玄手指拂過畫像上的女子,聲音冰冷:“我不止要謝亨失去帝心。”

陸清城似是明白了什麽:“殿下的意思是……讓商侍郎也去趟東都的渾水?”

謝玄眯眸看了他一眼,并未開口。

“明白了!屬下這就收拾一下去東都!”陸清城一撩衣袍站起來,辭別了睿王。

正殿中又只剩下謝玄一人,小茶爐“嘟嘟”冒着泡。

“進來吧!”謝玄收起手中畫軸,瞥了一眼門口。

雪影走進殿中,低頭禀道:“王爺,貴妃娘娘讓人送了兩個西域舞姬來,要不要看看?”

“送給陸清城吧!”謝玄拿起旁邊的扇子扇着小茶爐。

“是。”雪影走的時候,眼角餘光瞥向男子身邊的畫軸。

睿王不在時,她曾偷偷打開來看過,畫像上是一男一女站在河邊一棵垂柳下,男人一襲淺青色寬袖,墨發如緞,是睿王殿下,女子則是……

是和韻院中的那個女子,好像是商侍郎的夫人。

或許是因為好奇,雪影私下裏曾經去過商侍郎的府邸,偷偷看那位商夫人,覺得她也沒有很特別。

每次看見商夫人的時候,雪影都覺得心裏有種又冷又酸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雪影打發走了那兩個西域舞姬,讓人将她們送給陸謀士,就回到自己房中。

木門“吱吖”一聲關上,光線一暗。

黑衣女子快速走到書桌前,在抽屜裏翻了半天,翻出一本舊得脫了線的記事本。

“若殿下有危險,救他。”

“若殿下有了想要的東西,幫他得到。”

“若殿下有了中意之人,讓那個人也中意他。”

“若有人傷了殿下的心,殺了那個人。”

後面還寫了些瑣事,都是從前雪影每天的記錄,見了什麽人,殺了什麽人,甚至連二皇子每天臨幸了什麽女人都有記錄。

很明顯,這本小冊子是她服下滅心散之前寫的,但雪影已經想不起當時自己為何要寫這些東西,只知道小冊子的最後一頁寫着“若你忘了,從頭開始讀起。”

雪影合上那本破舊的小冊子時,發現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來了,便起身拿濕帕子擦了一把臉。

擦完臉後,天色漸暗,雪影決定再去一趟商侍郎府上。

前幾回她去的時候,一直躲在房頂上,還沒有和那位商夫人說上話,今日她一定要搭上話才行。

剛剛入夜,侍郎府主院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名侍衛,許多鷹衛好像都聚集在一座偏院附近,雪影在樹上觀察了一會兒動靜,終于明白是怎麽回事。

那偏院中也住着一位美人,商侍郎從官署回來,沒有回主院,而是去了偏院,所以大部分鷹衛也跟過去了。

這樣正好,雪影在樹枝和屋頂上快速飛馳了幾步,就落進了主院中一個漆黑角落。

正在花園裏守衛的百裏和花成相視一眼。

“方才好像有什麽東西過去了,一道黑影。”百裏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後。

花成揉了揉眼睛:“我也看到了,可能是只烏鴉,一點聲音都沒有。”

兩人又靜靜聽了一會兒,果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寝殿中也沒有人喊叫,又見幾只雀鳥從屋後的大樹上騰空飛起,便放下心來。

“果然是只鳥。”花成雖這麽說,還是繞到屋後去看了一眼。

雪影早翻身進了窗戶,此刻正站在沈流年面前,匕首抵在她脖頸:“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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