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屍橫遍野不外乎如此。
熟悉的一張張面孔倒地,七竅暗紅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地板上。
何玲飄到夏溪然身旁,無措的跪在地上,了無生氣的模樣實在将她吓壞了。
然然。
憤怒一時間幾乎快要将她掩埋,她要弄死那個人為然然報仇,誰也不能動她最喜歡的然然。
屋裏的氣體無意識的朝着何玲身上湧去,眸光逐漸變紅,身體幾乎快要顯形。
‘砰’的一聲,重物砸在她頭頂,眼神對視。
郁瑾只看了她一眼。
長長的紅指甲縮了回去,眼神立刻變得清明。
黑化值:90%……0%
她怕怕,她不敢。
直播鏡頭出現這一幕時,瘋了不少人。
【啊啊啊!】
【救命!吓死我了,他們不會真的死了吧!七竅流血,臉上也瞧不出一點兒的生氣。】
【這節目組有點兒東西,做的這麽的真實,粉了粉了。】
【要是現在的電視劇也能這麽認真,還怕出不了好片嗎?】
【所以到底真的假的?】
【你們難道沒看見地上躺了個郁瑾,邊上還站了個嗎?一模一樣的臉,好滲人啊!】
【雕塑吧!某館還放着我家那位的呢!一比一還原幾乎看不出真假】
極端的揣測讓他們猶如走在百米懸崖的鋼絲上,所有人此刻都注視着屏幕,唯恐錯過一點兒。
就在他們全神貫注時,郁瑾的操作讓他們愣在原地。
大廳,躺了滿地不知死活的人的地面,她不知從何處搬了個搖椅,堂而皇之躺了下去。
觀衆:……
一股人所看不見的黑氣出現在郁瑾的手裏,經過她的擺弄,那種老式賣五元錢一個的棉花糖很快就做好了。
郁瑾悠閑的撕了一塊兒下來,放進嘴裏。
棉花糖的味道似乎不錯,她接連嘗了幾口。
【所以她棉花糖是那裏來的?】
【樓上現在是關注這個的時候嗎?】
【你躺哪兒做什麽?!趕緊起來,那麽大一群人躺地上,你不着急啊!好歹給他們蓋個被子別着涼了!】
【起來!趕緊起來!】
【算我求你好嗎?郁瑾你去快去看看啊!】
觀衆是如何急的上蹿下跳,郁瑾是半點兒也不在意。
餘光輕飄飄移向地面躺着的人,沉寂千年的古井,任風吹,憑地動也掀不起半分漣漪。
等她将手裏的棉花糖吃到一半,幼童順着她的膝蓋往上爬,臉上的淚痕尚未消散,瞧着多了幾分紅潤,比起以前那副死相好了很多。
慢慢的幼童也意識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娘親。
他的娘親早就……
躺椅還挺大,完全還容納的下一個小的。
就在他爬的有些吃力,險些從縫隙處摔下去,一只手将他提了起來。
幼童看了郁瑾一眼,緊緊抓住她的衣袖。
求求你。
他想要救娘親,不想要她那麽痛苦。
郁瑾注視着他渴求的目光。
身體留在他死的哪一年,他再也無法長大,困在了稚嫩的年紀。在這不見天日的老宅中,滞留了數不清的歲月。
無法像其他的孩童一般,擁有幸福的童年,青澀的少年,逐夢的青年……
何玲老實站在郁瑾身後,雖然她也很可憐小孩兒,但她不敢造次。
只也露出渴求的目光,可憐巴巴的望着郁瑾。
求求大佬,救救他們。
跟在郁瑾身邊這幾個月,雖說沒有将她性子摸全,但也有兩三分了解的,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還是很好說話的。
郁瑾雖然看着冷情,實際比着看着更加冷情。
他們估計是沒救了!何玲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眼裏悲涼的望着大廳。
忽然後脊一股涼意升起,讓她身體不由得顫抖,連大氣都不敢喘,緊緊的捏住搖椅後背,似乎越來越近了,她緊張的四處打量。
【後面,那是什麽??】
【節目組這是要上天嗎?連威亞都用上了?】
【這不會是鬼吧?】
【這服化道具也是挺絕的,甩了多少個民國片啊!各位導演都照着這個來,想看】
立刻有人@了導演。
【+1】
【+1】
那句‘不會是鬼吧?’被淹沒在彈幕中。
原本倒地的人,忽然騰空而起,立地一米左右,原本那張與郁瑾一模一樣的臉似乎換了個面皮,變得陌生。
美麗動人的臉,卻白的如牆皮,一張殷紅到極致嘴唇,十足的妖異,眸子猩紅,如同鮮血。
詭異與美交織,視覺上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令人感到恐懼的美……
媽媽。
幼童看了女人一眼,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上前去。
郁瑾拉住了他。
女人目光望向他們有一瞬間的停滞,而後又死死的盯着郁瑾,一陣風在密閉的大廳裏刮起,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郁瑾拿手擋了擋。
“南歌已經死了,你為什麽沒死呢?”
聲音兇狠,似乎想要将郁瑾撕碎。
郁瑾放下手,回答的很認真,“你也知道,死的是南歌,而我不是南歌!”
她眸光将大廳四處瞟了瞟,沒瞧見她想要找的人,眉頭難得蹙了起來。
“不!”女人搖頭,“南歌該死!你也該死!”
倒地的人,在這一刻全部站了起來,他們目光空洞,失了魂般,麻木的朝着郁瑾的方向走來。
“何必呢?”
郁瑾望向她,有些不解。
已經困住自己百年,不痛苦嗎?
她難解的眼神,刺傷了女人。
也就在那一刻女人忽然暴起,身上的旗袍變得紅豔,頭發瘋漲,很快便長大腳踝處,袖口處紅指甲在生長着,幾乎能夠着膝蓋,平白而起的風,讓發絲飛揚,衣袂翻飛,妖冶而驚悚。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鬼!!】
【啊啊啊啊!】
屏幕若是能發聲,怕房頂都能掀跑。
【郁瑾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跑啊!】
【郁瑾快跑!】
【快報警,救命】
無論直播間吵得多歡,郁瑾依舊站在那裏,絲毫沒有動,觀衆越看越驚險,心都跳到嗓子眼兒裏了。
待到人群逐漸接近時,郁瑾伸手虛空一握。
站着的人群立刻倒了下去,肉眼所看不見的黑氣,朝着她奔湧而來。
女人憤怒不已,朝着樓梯口的人揮了揮手。
這麽玄的一幕,觀衆還以為是自己花眼了,甚至有的還不相信,只覺得這是導演的劇本,只為了捧紅郁瑾。
直到……
二樓,郁瑾方才沒有找到的人正站在那裏。
女人臉上這才露出愉悅的笑容,“南歌該死,周正懷也該死。”
夏溪然翻過二樓的欄杆,站在沒有防護的露臺,而露臺下立着尖端被削的極細的鋼筋。
一只腳踩在空氣中,另一只腳只要再往前一步,身體就會被樓下的鋼筋刺穿。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