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朋友
朋友
第二天早上林悅被葉知秋的鬧鐘叫醒的時候神志極其不清楚。她掙紮着看了一眼時間，發出了靈魂質問："今天為什麽這麽早？"
葉知秋扣好校服最上面的扣子，回頭一看，林悅還窩在床上沒起來，整個人都透着大寫的茫然，便道："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又不是提優期間了，進學校的時間當然提前了，你再不起來不光早飯沒空吃連上學都要遲到了。"林悅瞬間清醒了，她迅速換衣服。葉知秋回避不及，掃到了林悅纖細的腰身。她訊速移開視線，心跳有些不明原因地加快。
"我好了．現在還來得及吃早飯嗎？"
"來不及了。"
到了班級。他們班同學正在早讀，有氣無力到一個班的男生讀出了行将就木的感覺，左搖右晃，東倒西歪，一個班的早讀全靠個位數的女生撐起來，和她們一起卡着點到的少說也有半個班。
林悅：……這個班的同學真是在刷新她對學霸的認知這件事上不遺餘力。
好不容易捱完早讀，就該上課了。孫順雷拎着一大沓試卷進了教室，咣的一下往講臺上一扔："你們暑假是來上課還是來度假的啊？你們腦袋裏裝的是腦子嗎？這種試卷均分還沒上一百，一群菜雞。"聽到均分，好幾個人扭頭掃了一眼林悅，速度極快，但葉知秋和林悅都感覺到了．葉知秋捏了捏筆，林悅心裏不好受，但沒有說什麽。看見這一幕，孫順雷更氣了："還看新同學？你們還有臉看她？人林悅考的內容都沒學過，結果人還及格了，理科最差的一門都只少平均分8分，雙語更是全班第一。誰給你們的自信去看她？"
說完這話後，全班都扭頭來看林悅。
"還看？我每天都在被你們氣。感覺和你們對話就是對牛彈琴，哦不，這是侮辱牛。"
林悅：……這老師的嘴好生有趣。
她順手抽了一張餐巾紙，寫了一句話，然後疊了幾下從桌面下塞給了葉知秋。
葉知秋打開一看：［孫老師的嘲諷能力一直這麽強嗎］
她想了想，提筆寫：【對．雷子一直這樣。下午賈浩峰也強。做好心理準備。】，然後還了回去。
林悅一打開，首先注意到的是葉知秋的字。和她的人一樣，是帶着淩厲鋒芒的好看，和她端正秀氣的字一看就不在一個框架內，再看她的內容，居然這麽長一句話？雷子？這不是對警察的別稱嗎：他們私下這麽稱呼老師的？
孫順雷在臺上看着這兩人的互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有你，葉知秋，別以為你考了最高分就好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跳步驟別跳步驟，你還跳。你又不是來不及，省下那時間來幹嗎，趕着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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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十指合扣安靜地垂首聽訓。孫順雷見她今天居然有這态度，氣不禁消了一半。又說了她幾句後，他語重心長地說："以後別跳步驟了啊，聽到沒有葉知秋？"
葉知秋沒有回答。
“葉知秋！"
葉知秋茫然回神，擡頭看向孫順雷。
"……"孫順雷心力交瘁地一擺手："算了我不管你了，你自生自滅吧。"
林悅用一只手死死擰着自己的手臂才讓自己沒笑出聲來。剛剛她居然覺得葉知秋有點可愛。
接下來是物理課，就是葉知秋筆下的賈浩峰教的。賈浩峰高高瘦度，看上去脖子不算太好。他平靜地将試卷放到講臺上，開始了他的評價："我們班這次考的非常好，充分體現了我們班雄厚的實力，只比我預計的平均分低了十五分。"他低頭看了一眼小分明細，繼續："看你們的答題情況，你們連最基礎的知識點都不記得了。那麽想開點。考不上好大學的人多了。"
全班一起接："又不差你一個。"十分熟練．看得出來被罵多罵到免疫了。
上完一個上午的課後，離敲鈴還有一分鐘時，全班都開始有些躁動不安起來。林悅有些困惑。這是為了吃飯嗎？可前也沒見他們這樣啊。正想着，鈴聲響了，全班瞬間就空了。連葉知秋都快走到幾乎小跑地從林悅身邊走過，帶起一陣清涼的風，隐隐有薄荷的冷香。林悅回神，立刻趕上了葉知秋。倆人身高腿長，雖然處在的樓層高，但還是不一會兒就超過了大部分學生。進了食堂，窗口也還沒開始排隊。林悅納悶地問："你們今天為什麽要這麽着急啊？"
葉知秋還沒開口，旁邊齊明和周最擠了過來："因為從今天開始普通班的進來了啊．有人和我們搶飯，不跑快點別說菜，連飯都沒了。"林悅回頭一看，身後是長不見尾的隊伍。
今天有一道玉米燒年糕，葉知秋果斷點了。吃着這道菜，她眼睛有些愉悅地眯了些許。林悅看着，突然開口問："你喜歡吃甜的？"葉知秋看着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悅又說："前天你點了咕咾肉雖然沒吃，但應該只是因為裏面全是沒燒熟的土豆．昨天晚上你拿了份酒釀團子，今天你又點了玉米年糕，都是甜的。"否認不掉了，葉知秋咬着筷子頭，低低地嗯一聲，看得出來并不想承認這一點。林悅看見了，彎了彎眼睛，了然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頓了頓又喊："葉知秋。"
葉知秋擡眼看向她。
"我發現你好可愛啊。"
"……我謝謝你。”
放學後，林悅和葉知秋并肩走在校園的主幹道上。暖黃與冷白的燈光交替，葉知秋周身的氣息略有收束，有了一點點淡淡的柔和。
林悅看了看她，突然開口了："雖然晚上我看不見，但我還是喜歡夜晚。"葉知秋沒有回答．來到宿舍門口了．
“葉知秋，昨晚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們算朋友嗎？"
沉默。
"算．"
"那明天早上幫我帶點早飯呗，朋友？"
"想得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