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茶女舊見
茶女舊見
“阿嚏!”青黛莫名奇妙打了個寒顫。
躺睡的青黛猛然坐起,握拳捶床榻,暗自悶氣道:“誰罵我呢!準又是玄參那個傻蛋!”
此時恰瞥見,一個身影從窗口浮過。心想,茯苓,這麽晚才回來,看來真是難過美男關吶。
玄參那個狗東西,到底能不能跟楚兄學學。他到底什麽意思,那個眼神到底什麽意思,那個狀态看着就不像平常那樣,是我想的那樣麽。
青黛越想越躁,今晚又是個不眠夜。
卯時,天剛剛亮。
“哐啷——”
“哐——”
“哐啷——”
陣陣刺耳轟鳴聲轟炸小院內。
是林言,一手銅鑼,一手鑼捶,喜笑顏開繞着房間來回捶打。
“啪——”下一秒,毫無預感下眼前忽然被一只破鞋襲擊了過來。正中五官,巧勁用的剛好,直接讓林言在廊道栅欄來了個後翻,半死不死地挂在栅欄上,手中兩件寶貝也不知飛哪去了。
顫着舉起手,艱難道:“我有事要報。”
“咚——”話也說完了,接着從玄參窗口跳出一條完美的抛物線,似長了眼的另一只破鞋好巧不巧套中林言那只舉着的手。
“滾遠點!”順便送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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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酸臭味沒經允許一個勁兒地往林言鼻子裏沖,腦子還未緩過神來,趴着喃喃道:“臭垃圾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嗯?!”好半晌,才擡起頭。第一眼便是瞧見奇葩場景,是童心未泯,還是腦子抽了,眨巴着眼睛看着手上的破鞋,愣了一秒,随後竟然玩了起來。轉着一只破鞋玩的不亦悅乎。
林言轉動身子,撿起腳下“幾枚”石子。舉着鞋兩點一線瞄準窗口,預備起勢,石子時不時從鞋口墜下,誰讓林言裝的冒頭了呢。
“我讓你欺負我,滾你大爺。”罵的暢快,扔的憤力!
手臂懸在半空,這才注意到了手,甩了甩,捏着鼻子嫌棄道:“咦,髒了,徹底髒了。”
一道刺眼的光從頭頂折射豪不客氣地蹿進眼中,擡頭瞅着,“嗯?怎麽飛上去的。”
“嗚嗚嗚——”還在張望自己頭頂那兩件寶貝,誰知方才扔的方向竟然傳來,哭聲?沒必要吧!怎麽這麽嬌氣。
看來以後可以稱玄參為“娘炮”了。想到這林言不禁捧腹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未得意三秒,鑼捶砸了下來,正中後腦,怔愣的“哦”了一聲。
歸子秋出現在窗口,兩指手指捏起破鞋,極其委屈道:“林言哥哥,你想謀殺弟弟,你明說,不用拿一只破鞋來侮辱我。”
兩眼汪汪看着都要梨花帶雨了。剎那間,林言心裏百般揪心,真想給自己一耳光。
對面躺睡的玄參似未醒的狀态,些許虛弱的語氣,道:“可以了。”
做戲做全面,歸子秋還真擡手擦拭眼角。管他有淚沒淚,反正林言也看不清。随後轉身,消失在林言視線。
“哐啷——”愣神地林言被悄然落下銅鑼拉了回來。
低眸看着兩件寶貝,既純真又無邪。
怎麽可能如此表象!下一秒,邪惡的嘴角露了出來——
“哐啷哐啷哐啷——”接連不斷地敲擊,震耳欲聾!
“哐啷哐啷——”專門跑到他們房間門口,做起專項來了。
玄參開了門,伸展懶腰,散漫道:“怎麽,皮癢了。”
随後傳來哼唧唧的聲音,林言好奇朝屋內探頭,嗯???滿頭問號。
還以為有什麽稀奇事兒呢,卻看見一位斷臂少年?
林言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好心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玄參語氣些重,“你說呢。”
林言不好意思道:“我沒想這麽多,本來不是朝子秋的,早知道……”
玄參料到,“早知道換個窗口,讓我感受一下斷臂的滋味,是嗎。”
其實也沒玄參說的那麽重,最多就是腫了些,青一塊紫一塊的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故意吓唬他。甚至可能連一點皮毛都沒挨着,畢竟現在林言身份也不只是楚府的小管家了,還是三大醫館之首了,略微小施伎倆,頗些同情,以後幹什麽事情不是更加方便嗎。
林言看着慘不忍睹的歸子秋,些許心疼,卻忘了停下手下敗壞人情的物件,玄參低眸看了眼,不耐煩溢出屏幕,“還敲呢,大哥。”
林言趕忙背了過去,“不……不敲了。”
林言進入正題,“哦,對了,楚将軍正在廳堂等你們,說是有人拜訪。”
玄參明眸道:“看來真猜對了。”
然後不正經瞥了身後歸子秋一眼,露出別意的笑,“歸子秋,走,見美人了。”
昨天說的那個,美人?所以現在這個慫樣是怎麽回事,只有歸子秋是個大冤種呗。
歸子秋卻道:“我不去。”
玄參又說道歸子秋,“難不成你真以為單純就是讓你看美人吧,看不出來你心思不少啊。”
忽然變得嚴肅,道:“放心,有重要的事。”
此刻,歸子秋、林言擡眸看向玄參,眼神中似嗅到一絲不尋常之意。
三人走着,林言手中的物件是不是碰楚響兒來,玄參注意到了,便道:“這個破東西,不許再出現,知道了嗎!”語氣帶着威脅成分。
林言低語道:“那這不太可能。”
玄參頓了下,側眸給到歸子秋,很順溜吩咐道:“歸子秋,上。”
歸子秋接收,點頭後直接一個青蛙起跳,雙腿夾着林言脖子,雙手極賤的插進林言發中,一通亂拔!
不過,這個姿勢玄參是否熟悉,畢竟自己好像也受過此罪。
半晌後,林言才放棄掙紮,求饒道:“錯了!錯了!錯了還不成麽!”
歸子秋跳下來,一手奪過兩件物件,兩只手各拿一個,掉在眼前,打量一眼,輕輕晃了晃,應該是沒見過此物件,掂量着,毫不在意道:“那便扔了算了。”随手一扔,似爆發的火箭“嗖”一下朝天邊飛去,消失不見。
只留林言獨自難受,哭喪着,“你知道它的價值對我來說多大嗎!”
“呃……多大。”歸子秋還有意聽林言說的話。
“二百五十銅幣!”林言喊道。
一旁的玄參撓了撓頭,“呃……”
私語道:“你好像也不差這點錢。”
玄參教訓道:“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哼哼唧唧算什麽樣子。”
林言指着歸子秋,道:“他哭,你怎麽不說他。”
這……
好像沒法反駁。林言這時候腦子挺好的,只能說挺好的,直接讓玄參不知如何回應。一旁的歸子秋愣了愣,指着自己,連他自己都好像也在思考那個問題。
玄參岔開話題,“你家将軍……急嗎。”
仿佛觸碰某個按鈕,情緒忽然轉正道:“急!很急!”
歸子秋低語道:“呃……腦殘。”
林言聽到了,送給歸子秋一個殺氣凜然地眼梢。
歸子秋瞬間被其眼神退了神氣,心虛推着林言,“沒,沒事。”
推了半天,紋絲不動,林言眼神一直圍繞着歸子秋。
歸子秋這個時候哪敢再直視林言,能躲就躲,惹這麽多事幹嘛,人家現在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簡單解解嘴瘾就行了。
硬是強拉強拽才把林言這座大石軟化,“趕緊走吧,你家楚将軍該着急了。”
來到廳堂,看見了“女子”此刻正坐在茯苓身旁。
林言屁颠屁颠來到楚天辭身後,悄聲道:“将軍,人到了。”
楚天辭沒長眼還是怎麽,這也要告知……
楚天辭也很寵,嘴角微微上揚,“知道了。”
玄參向前走了一步,道:“茶鋪女子既然到了,總該向我們坦言相待了吧。”
女子低眸笑了笑,“那是自然。”
“王府之女,王卿。”
玄參聽見這個名字,笑了一下,看其神色,想必早已猜到。
王卿?王府?是那個王府嗎?歸子秋看着王卿,卻蹙起了眉。
心中有疑惑,但還是不敢确認。
歸子秋來學堂之前,一直都在王府做所謂的“石像化身”,但從未見過王府中的一人,而此時卻陰差陽錯的見到了。她自然不識歸子秋,而歸子秋卻早有耳聞王府之女的英勇傳聞。
民間一直流傳這麽一句話:朝堂之上,若王府之女為男子,早已稱霸為王,任帝君。
可偏偏卻為女子,曾名聲傳揚之時,卻是卿女歇王府名譽隐居之期。
王卿從腰間拿出一只金色袋子,遞向玄參,“你的?”語氣很是溫柔。
金色……的袋子?這不是楚天辭在商貿之地給茯苓的麽?怎麽成玄參的了?
吃裏扒外的家夥,連師傅的錢都敢偷!
不需茯苓用眼神秒殺,楚天辭就夠了!
楚天辭看了眼錢袋,又看向玄參,嘴角甚至是微微勾起的,眉眼也盡顯淺淺笑意,“很眼熟啊。”
這語氣雖說溫柔了些,但不必這麽溫柔吧。怎麽莫名有種畫皮的感覺呢!
玄參随即并起三指,急切求辯解,“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楚天辭陰陽怪氣道:“不用。既然王卿姑娘讓你收下,哪能錯她人意願。”
青黛突然出現,來到玄參身旁,手臂下意識放到玄參肩膀上。還未知境況,但感知有些沉默,懵然扯着嘴角,道:“今天怎麽這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