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門外隐約可以聽到一聲戲谑的輕笑, 羅浩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桌邊的楚宥炀，“炀哥，景雲初在外面, 你不出去看看嗎？”

楚宥炀語氣不耐，“有什麽好看的。”

羅浩用看渣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她應該都聽到了。”

楚宥炀擰起眉。

聽到就聽到了, 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對景雲初他的态度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 前段時間發現她還挺粘人的，那時候他就想過要不要提前和她斷了關系, 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

本來前幾天她就已經做了些讓他不高興的事情了, 還對自己一句解釋都沒有。

楚宥炀讨厭一切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即便景雲初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他也不喜歡她的舉動和自己想象中的出現偏差。既然是花瓶, 那就一直當一個花瓶好了。

心裏這麽想, 腳上卻已經很誠實地朝着外面走去。

羅浩看了眼他的背影，趕緊跟了出去，卓立也是不閑事大地緊跟其後。

景雲初還沒有離開, 窦存真跑出來的時候撞了她一下, 往她衣服上沾染了一些她不太喜歡的香水味不說, 連薄薄的西裝外套都被她撞出了一點褶皺。

正理着，身後虛掩着的門被人拉開，一道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怎麽在這？”

景雲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和家裏人來吃飯,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她們應該也等急了。”

她不欲和這幾人有更多的交流, 不過才轉身要走，手腕就被身後的人拉住。皺眉回頭時，對上了一雙溫柔含情的桃花眼，那雙眼中竟然還有一絲受傷的情緒。

“雲初，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那些話都是和陳瑤說的，你別當真。”

景雲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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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羅浩和卓立還在後面，她都有點想給楚宥炀一巴掌。

怎麽回事，她看起來就這麽蠢？要是上輩子十八歲的時候，她還真有可能幫着想出一套說辭來把自己給說服了，可現在她都不知道活了多少輩子了。

光是眼前男生這溫柔的眼神，都足夠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指的是什麽話？”她眼神平靜地注視着楚宥炀，聲音也是淡淡的，“是你說我和陳瑤不是一類人，還是葉馨竹就是最好的那句，哪句是假的呢？”

楚宥炀眼神一頓，語氣都好似往下沉了些，“你不信我，是嗎？”

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松開她的手腕，不知道是有氣還是怎麽的，手指竟然還收緊了一些。感受到手上的禁锢，景雲初總算是低頭，在幾人驚詫的目光下掰開了楚宥炀的手指。

撥開他的手後，她退後半步直直地看着他，“楚宥炀，喜歡誰就追誰，沒有人會說你一句不是的。”

“但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楚宥炀眉心一跳。

他目光下沉，緊緊地盯着景雲初的臉。他想在面前女生的臉上看到難過的情緒，可就算是對上那雙好看的杏眸深究，找到的也只是淡然和不在意。

她分明聽到了那些話，卻和自己身後的羅浩幾人一個态度，就好似一開始就知道他是怎麽樣的人一般。又或者是她根本沒有把他喜歡別人這件事放在心上。

楚宥炀胸口一悶，不知道是不甘心還是不爽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付諸東流。

被景雲初掰過的手指隐隐作痛，她手腕的溫度在掌心還沒褪去。

喉頭發緊，他用眼神逼問景雲初，“雲初，你要和我分手？”

楚家養出來的少爺，就算是在感情上也要占據領導位置，哪怕是面對追求過的女孩子也是一副高高在上、你不喜歡我就是你不懂事的作态。

上輩子景雲初就是被他這副樣子給騙了，一邊難過他的若即若離，一邊還要時刻反省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是不是自己的家境配不上眼前的少年。

他眸光沉沉，語氣卻低低的，失落難過的情緒盡顯。

景雲初仔細地看了下他的表情，覺得這人實在是很适合去當演員。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都沒有把渣男的本性暴露出來，一言一語說得好像是她誤會他不要他似的。

景雲初興致索然，再次在心中唾棄自己曾經的眼光。

“楚宥炀，我們在一起過嗎？”

楚宥炀溫和的表情一滞，連他身後的羅浩和卓立都對視一眼，滿眼的不敢置信。

景雲初豎起兩根手指，“我們之間一沒有玫瑰花二沒有正式的表白，連在一起都沒有又哪來的分手這一說？”

這些話，原來都是楚宥炀和她說的。

……

上輩子被葉馨竹的追求者要挾，差點送命以後，大概是良心有點過不去，又或者是怕自己到外面亂說點什麽，事後很多天以後楚宥炀是買東西找過她的。

當時她其實已經冷靜了很多天了，可看到楚宥炀的時候委屈和失望還是将她淹沒，心裏執拗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就好像知道真相以後才能徹底死心一般。

“楚宥炀，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那時候的景雲初傷了嗓子，說話時候就像石頭在砂紙上摩擦那樣難聽。可她第一次一點都不顧自己在楚宥炀面前的形象，堅持着問，“你和葉馨竹是怎麽回事，那麽危險的情況你為什麽不救我？！”

楚宥炀把帶來的禮物放在她的床頭，溫柔地哄她，“你嗓子疼就先別說話了，這件事我以後再和你解釋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樣。”

景雲初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那是怎麽樣呢？”

之前她喜歡慘了楚宥炀溫柔的樣子。

她印象裏有錢人家的少爺是怎麽樣的呢？要麽就是卓立那種流連各式各樣的女生之間卻一個都不負責的，要麽是景予楠那般幼稚不谙世事的。楚宥炀是她見過那麽多人中最溫柔最體貼人的，也是他叫她明白什麽叫真正的公子如玉。

但是現在她也是真的恨楚宥炀用溫柔的語氣轉移話題的樣子，分明都已經溫柔地把葉馨竹攬在懷裏了，來看她的時候卻又是一副深情不悔的樣子。說好聽點是溫柔，實際上是他根本不願意回答她的話。

因為不在意，所以用自己最虛僞的一面來敷衍。

因為喜歡葉馨竹，所以在事後假裝耐心的樣子來哄她，是怕她到外面亂說一些葉馨竹的壞話嗎？

景雲初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那麽疲憊的時候，她啞着聲音問，“楚宥炀，你是要和我分手嗎？”

楚宥炀低頭看她，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沒有說話。

他越是沉默，景雲初就越生氣，說話都沒了分寸，“你什麽時候喜歡上葉馨竹的，她知不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t這種行為是小三她知道嗎！要不要臉……”

“景雲初！”

剩下的話是被楚宥炀呵止的，景雲初第二次看到他震怒的表情，第一次是他看到葉馨竹被刀抵着脖子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景雲初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楚宥炀不裝了，用冰冷陌生的目光看着她，“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人只有馨竹一個。”

景雲初的手都在抖，“那我算什麽？”

“算我無聊時候的消遣。”楚宥炀淡淡道：“你問我是不是要分手？雲初，我們在一起過嗎？”

景雲初身子開始發顫。

楚宥炀還在說：“我很早之前和你說過，我要是喜歡一個人我會送她花，會大方地對她表白。可是雲初，我沒有和你确定任何關系。”

說完這些，他甚至不願意在她房間多待一秒。

等他走後很久，景雲初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走不出來。楚宥炀不是沒有送過她花，但是那些花中沒有一朵是浪漫的，只是好看；他也沒有表白過，只要是她問起他們是什麽關系的時候他都會轉移話題，偏偏他說的那些話每句都在讓她誤會他們有關系。

……

“雲初，你在看誰。”

眼前的人突然出聲，景雲初的眸光才慢慢變得有神。只見楚宥炀的俊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

景雲初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看你啊。”

楚宥炀手指微動。

這對話是有些暧昧的，但是從景雲初口中說出來是一點浪漫都沒有，她雖然說在看自己，可方才的眼神分明就是透過自己看到了別人，這個認知讓他十分不開心。

這麽多年還沒有哪個人敢用這種眼神看他，把他當替身似的。

景雲初知道楚宥炀還想再問點什麽，只是她完全沒有繼續交談的興趣。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窗臺，她不疾不徐地道：“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出來太久家裏人會着急，下次有機會再聚吧。”

後面這句是随口加的，也算是和這幾位公子哥客氣客氣。

本就随便一說，站在楚宥炀身後的羅浩卻湊了過來，“下次是什麽時候，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啊雲初，上次你退群以後我都找不到你的微信號了。”

羅浩用試探的眼神看着景雲初，還是景雲初從口袋拿出手機以後，他才樂呵呵地走上前去。

“我掃你我掃你。”

景雲初笑了笑，等同意了羅浩的好友申請後，才轉身離開。從她和羅浩交換聯系方式到走開，竟然是一眼都沒看過楚宥炀，一點兒都不在意是不是在他面前和別人關系親近。

卓立在兩人身後看得津津有味的。

-

上完衛生間回到666包廂的時候，江淮清已經在包廂了，他坐的正是景雲初旁邊的位置。

看到景雲初進來的時候他還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從餐櫃邊拿了條幹淨的毛巾，一邊擦手她一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漫不經心地問：“看我幹什麽，你點菜了嗎？今天我請客，你不用客氣。”

江淮清：“……”

從謝媽口中聽到她是掙了錢要出來慶祝的時候他就知道，那筆錢就是自己給她轉過去的五十萬。還是第一次聽說從當事人那邊掙了錢還要請客慶祝的。

不過他們關系複雜，倒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從桌上拿過菜單，江淮清的腦袋稍稍往景雲初那邊靠了一些，“楚家那小子，不是什麽正經人。”

景雲初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好好的提這人幹什麽。”

“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江淮清壓着聲音，“據我所知他一直有喜歡的人，和他談感情吃虧的就只有你。”

包廂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了音樂，溫韶華和謝媽都在低頭看手機，兩人沒有注意到這邊，景雲初也就安心地和江淮清說小話。

江淮清和楚宥炀很早之前是認識的，包括楚宥炀私底下的那些事多多少少清楚一些。具體的不是很明白，不過知道他心裏面一直有個白月光。

他不是那種愛八卦的性子，突然和自己說起來這些，景雲初也是頗為意外的。難得聽他說這種話，她心中也升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

“為什麽會吃虧？”她靠着椅背，故作随心的模樣，“要是我就是他放在心上多年沒法忘記的白月光呢？”

江淮清：“……”

“等你死了送去火葬場，這張嘴都能燒上三天三夜。”他拿菜單掩面，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你覺得你身上有一點白月光的影子嗎？月光倒是和你沾邊。”

景雲初：“？？”

聽到楚宥炀說葉馨竹好的時候她沒有一點感覺，現在聽到江淮清說這個她倒是有點惱火了。

擡腿就往江淮清鞋面上來了一腳。

她用的力道不算很大，但事發突然，江淮清還是“嘶”了一聲。

坐在斜對面的溫韶華和謝媽同時擡頭，“怎麽了？”

景雲初溫笑着搖搖頭，“沒事，他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了。”見溫韶華疑惑的視線移到江淮清臉上，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小心點呀，別讓溫姨擔心。”

江淮清：“……嗯。”

溫韶華哪裏不知道這兩人在說話，但是景雲初和江淮清關系好不是一件壞事，她這個做長輩的沒有從中作梗的道理。确定兩人不是在鬧什麽矛盾以後，她才放心地收回視線。

江淮清沉默着把自己的腳從景雲初腳下抽出來。

景雲初不僅沒有感到羞愧，反而還理直氣壯地瞪了他一眼，壓着聲音警告，“你下次再滅自己人威風漲他人氣勢看看，我還踩你。”

江淮清：“……”

他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

楚宥炀那人，放在學校和景雲初面前是溫潤如玉讓人看不出想法，可在他面前還是不夠看，他好歹還虛長楚宥炀幾歲。

小時候溫家和楚家短暫地住在一個大院，他就是那時候知道楚宥炀的擇偶标準的。要好看，要溫柔，說話滴侬軟語的那種女孩子他最喜歡，當然也要優秀。

不是他想要滅景雲初的威風，只是她性格鮮明，哪裏有溫柔的樣子。

坐在對面的謝媽不知道看到什麽，突然興致勃勃地擡起頭來問他們倆，“明天想不想吃包子？皮薄餡多的那種。”

江淮清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在謝媽低頭的時候輕聲對身邊的女生道：“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有白月光的影子。”

景雲初微笑起來，緩緩地伸出自己攥得很緊的手，“或許你現在就想試試包子大的拳頭？”

江淮清沉默着看了眼她的手，表情冷淡地搬着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景雲初是側對着他的，因此也沒有注意到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揚起來的唇角。

*

999包廂，氣氛少見得有些冷凝。

卓立和羅浩在的場，很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今天實在是情況有點特殊。

卓立正拿着手機打電話，語氣還有些不耐，“滴滴吹剛才要送她回去的時候怎麽不答應？指名要我去送，哎喲喂我的大小姐，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們家裏還多了個姓卓的傭人了。”

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卓立不僅不動，還吊兒郎當地把腿擱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你們兩家的司機都還沒被開除，有時間和我掰扯不如快點讓司機來接你們。我哪裏有這麽閑啊，過會還要和炀哥去打臺球……我懶得和你們說，挂了。”

說完，他還真直接挂斷了電話。

羅浩擡頭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怎麽，窦存真的電話？”

卓立懶懶地靠着沙發，嘴上不耐，“還能有誰，你要送她們回去的時候不領情，現在在樓下吵着要我送。這才幾點，把窦存真送回去我爸媽也不會讓我再出來了，那我今晚還不得無聊死。”

羅浩撇撇嘴，不置可否。

窦存真看起來咋咋呼呼的，實際上小女孩的心思也沒怎麽藏住，可惜喜歡的對象是卓立這麽個不是東西的。

羅浩不是很喜歡插手別人的情感問題，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她們倆好歹也是女生。”

卓立輕哼了聲，“那你去送。”

羅浩嘿了聲，“關我屁事，我是不想再伺候那兩位大小姐了。”頓了頓，他又看向自己手機，一副很忙的樣子，“這事免提，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你還能有什麽事啊。”

卓立哼了兩聲，好奇地湊過去看時卻見他正在翻看別人的t朋友圈，再看那頭像，“這不是景雲初嗎？不是你小子真的對景雲初有意思啊？”

話音才落，閉目養神的楚宥炀就擡眸看了過來，神色晦澀。

楚宥炀已經很久沒有在女生身上感受到過這種胸悶氣不順的感覺了。他也算是情場高手，景雲初并不是第一個還沒确定關系就斷掉的女生，但她絕對是第一個讓他心情不好的。

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開始在意，仔細一想或許是因為景雲初的态度轉變太快導致他還沒有适應。

幾天前她還是羞怯的模樣，他說什麽都不會懷疑甚至會努力讨好他，結果這幾天不是冷眼相待就是直白否定他們關系的。這種轉變确實讓人不得不在意。

本來他還想着斷了就斷了，過幾天他可能連景雲初是誰都忘了，但現在羅浩當着他的面和景雲初聯系，他的不爽再次占領心神。

羅浩沒有注意到楚宥炀睜眼，他還笑嘻嘻地和卓立聊天，“看上不行嗎？反正炀哥和她又沒什麽，人家女孩子自己都說了，沒有在一起呢。”

卓立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不膈應？”

“膈應什麽。”羅浩不明所以的，且不說他和景雲初還什麽都沒有，就算是他真的拱了白菜又能怎麽樣，楚宥炀自己不珍惜的人還不準別人喜歡了？他就是見色起意了怎麽了呢，他就是喜歡景雲初上下機車時候風火淩厲的樣子。

“景雲初現在是我的女神了，以後你別當着我的面說我女神不好，小心我——”

話還沒說完，旁邊突然伸出一只腳踹在了他的腿上。

他本是懶攤在沙發上的，那一腳竟然是直接把他踹到了地上，要不是卓立眼疾手快地擋了一下，他現在可能已經滾了好幾圈了。

腿上疼，心裏也是不敢置信，羅浩擡頭狠狠地看了楚宥炀一眼，“你幹什麽。”

卓立臉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收斂，他趕緊站起來把地上的羅浩撈起來，“好了好了，滴滴吹你也少說點話，炀哥心情不好脾氣爆你也是知道的。”

羅浩一把甩開卓立的手，用力地拍着自己褲子上的鞋印。

對上楚宥炀冷淡的表情時，他呵了一聲，“幹什麽，我說錯了嗎？又要喜歡葉馨竹為她守着一顆心，又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又當又立算是讓你給玩明白了。”

“滴滴吹！”卓立在旁邊呵了聲，“這麽多年兄弟，何必為了個女的。”

羅浩嗤了聲，“你也知道那麽多年兄弟，踹我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是兄弟。”

說完，羅浩也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但是身上疼，心裏也煩躁，索性他也不要在這裏留下去。

“累了，以後再約吧，走了。”說完他随手撈起桌上的頭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聽着包廂門被用力甩上，卓立真是頭都大了。他有些不認同的看了楚宥炀一眼，覺得羅浩的脾氣也不是毫無理由。

好歹是兄弟，下腳的時候跟仇人似的。就這還說自己不在意景雲初，光是男人的自尊心怕是都不至于他做到這個地步。

想了想，卓立還是小聲道：“炀哥，滴滴吹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以前小打小鬧，踹幾腳是常有的事，這回怕是真的傷了兄弟的心。

楚宥炀何嘗不知道羅浩生氣了，但他依舊冷着臉沒有接腔。

剛才的那一腳不僅沒能讓他解氣，反而心中郁結更甚，甚至開始想羅浩回到家以後會不會和景雲初說點什麽。

心煩意亂下，他拿起桌上的半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