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戰成名
一戰成名
蘇棠自信地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宴席中央,先行了一禮,而後嬌軟道:“妾在這裏祝願王爺與姐妹們歡愉勝意,萬事可期,妾帶來的是一首歌曲《但願人長久》。”
說完,她便沉寂下來,将整個人都融入在這首歌詞的意境中,随即她甜美開嗓,淺吟低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此曲一出,全場都漸漸安靜下來。
便是不怎麽懂詩詞的白芍都聽懂了幾分,沉浸在主子悠揚的歌聲裏,遙望着高空的月亮,思念不知身在何方的家人。
團圓之夜,皓月當空,一曲相思,卻又代表着美好的祝願,令在場諸人都目露嘆服。
不懂的人聽懂了,聽懂的人更是震驚連連,欽佩不已。
遙望向站在宴席中央深情款款唱着“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的蘇棠,雍王捏着酒杯的手不由握緊,眼底的神色也慢慢變得深沉…
這一夜,蘇棠可謂是一曲豔驚四座,在後院衆人心頭印刻下深深的痕跡,她的才華、歌聲連同美貌可謂是一戰成名。
*
接下來的幾天,出乎衆人的意外,雍王并沒有去任何人的院子,而是多在前院辦公。
西小院裏,剛剛吃下一碗赤豆小丸子的蘇棠心滿意足地抹t嘴。
多虧雍王請來了章太醫,給她添了許多食材份例,很多都是她侍妾身份沒有的,她才能在短短幾日養得油光滑亮,豐盈幾分。
在感念老板的時候,蘇棠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她對一旁恭敬站着的白芍問道:“雍王這幾日有去過哪些人的院子?”
白芍聽了,忙将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告訴自家主子:“主子,聽說雍王這幾日都沒有去過後院,別的小院都送了湯水,就咱們小院還沒有行動,您看…”
“再來一碗,端上我們去前院,”蘇棠把喝空的碗遞到白芍手中,心想,不行啊,剛打出的名聲,總要落到實處吧,更何況那男人不常在家,此時不拼何時拼。
接過主人遞來的空碗,白芍先是一愣,而後便是滿眼的喜意,氣勢昂揚道:“好的,主子。”
這邊白芍帶着碗去小廚房找張媽,聽說是要獻給雍王的,張媽神情激動不已,盛了一碗熱乎乎的赤豆小丸子,上頭撒上些許秋日采集來的桂花,又另備了兩三樣小巧的糕點,讓白芍一并提走。
這邊蘇棠在白果與白芷的服侍下換了一身淡粉色綢裙,頭上插上一支銀色蝴蝶簪,外面則是一件厚實的狐裘披風。
待白芍回來,兩人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前院進發了。
出了西小院門,繞過小花園,往南邊行數百米便是前院的後門。
走到跟前,白芍神情有些緊張起來,她小心地問身邊的蘇棠:“主子,您說咱這樣過來,爺會不會生氣呀?”
後院的侍妾們多老老實實待在後院,頂多也就是往前院送一些湯水,不敢逾矩。今天主子這樣大膽往前院來,也不知爺會不會惱怒。
蘇棠拍了拍白芍地手,安撫道:“怕什麽,有我在呢,大不了被說幾句,雍王也不是很兇的主子,你忘了,上次我撞到爺,爺不也沒說什麽嘛。”
說着兩人便來到了前院後門處,蘇棠說明來意,下人們不敢冒犯,一人便回去向大太監陳恭升禀報。
陳恭升本站在門外小心地候着主子,聽說蘇侍妾過來,要為主子送湯水,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便覺得也是一件好事。
為了京城傳來的消息,主子已經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他心裏估摸着主子對這蘇侍妾似乎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遂輕聲敲門,進去後,把這消息說給雍王聽。
雍王本是在翻閱京城近幾個月的消息,聞言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眉心,心裏有些納悶蘇氏為何會過來,但想想女子嬌弱的身姿,還是出聲道:“請她進來。”
陳恭升原本只是試一試,卻沒想到主子立刻便答應讓那蘇侍妾進來,他也有些驚訝了。
但他也是在主子身邊服侍了十幾年的老手,忙鎮定答應下來,轉身恭迎那蘇侍妾進門。
蘇棠內心也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卻沒承想就這樣順順利利的進來了。
*
謝過陳恭升後,她把白芍留在了前院的院子裏。
陳恭升敲了敲門,示意她進去,于是蘇棠便自己一個人拎着食盒推門進入。
進門是一處寬大的空間,正中挂着匾額,她不及細看,左側有一個四折花鳥屏風,右側擺放着案幾、背後則是層疊的紫檀書架。
男人正坐在案幾前,她忙向右側走去。
雍王聞聲望去,身穿狐裘的柔弱女子正艱難拎着一個巨大的食盒向他行禮,他不由蹙了蹙眉,迅速叫起,冷聲問道:“蘇氏,你找爺何事?”
蘇棠卻并不害怕,她擡首望向坐在正中椅子上的高冷男人,柔聲解釋道:“妾今日喝了一碗甜湯,味道極佳,思及爺近日操勞,惦念不已,遂帶來與爺嘗嘗。”
屋子裏光照不甚明亮,但蘇棠的身上卻似乎自帶柔光,她白皙細嫩的臉龐此時還帶着幾分緋紅,說出的話卻直白莽撞到讓男人心跳漏了一拍。
這…這個小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竟然如此大膽!對一個男子這樣獻殷勤,她的父親在家沒有好好教過她嗎?
他剛想開口訓斥蘇氏,不想,女子卻仿佛有些累了,把那對比自己身姿,過分巨大的食盒輕輕放置在地面。
而後,便擡起纖纖玉手去解身上的狐裘披風,頃刻間,披風便緩緩滑落在地,女子便只着一件粉色輕薄綢裙站立在他的面前,腰肢盈盈一握。
“你!”雍王被她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女子卻好似毫無察覺,自己在一個男子面前,這樣寬衣解帶的行為有多麽失禮。
蘇棠又拎起地面的食盒,漸漸靠近有些繃不住高冷神情的男人。
“爺,您幾日都沒有來看妾,妾想念您了,”話語雖輕,卻在男人的腦海裏炸出了一朵朵煙花。
蘇棠已走到男人身旁咫尺的距離,男人似乎能嗅到女孩身上萦繞着的絲絲甜香,輕盈而誘人。
見他冷淡不語,蘇棠沒有氣餒,而是徑直打開食盒,從裏面端出一碗甜品與三道糕點。
她撒嬌道:“爺可否看在我辛苦拎來的份上,品嘗一二,”又把勒出幾道紅痕的手掌心拿給他看。
雍王被她的大膽行徑迷惑住,不自覺地便點了點頭,在女人的蠱惑下,端起那碗溫熱的甜湯。
看到他伸手去舀碗裏的赤豆小丸子品嘗,蘇棠狡黠一笑。
待男人品嘗了幾口,又為他夾了一塊牛舌餅,這是蘇棠命後廚的張媽做的,甜鹹可口,深受丫鬟們的好評,不知男人會不會喜歡。
看到面前這陌生的橢圓形糕點,雍王一愣,這是什麽,但蘇棠只拿那秋水般的眸子期待地望向他,他便自覺吃了下去。
初入口中便是陌生的滋味,似帶着幾分甜,但甜中又透着鹹,香脆酥軟,層次豐富,令男子一口便有些喜歡上了,他沒有明說,但是卻把這一盤裏的三塊都吃幹淨了。
又問蘇棠:“這是什麽糕點,我還是第一次嘗到這個味道。”
“這是牛舌餅,妾也是在書上看過,來到王府後,讓後院小廚房嘗試做出來的,爺要是喜歡,妾就把配方寫給您。”
“嗯,”雍王勞累了幾天,突然在這樣一個下午,妾室帶甜湯和糕點來看他,他覺得這種感覺似乎也不差。
見他似乎有些疲倦,蘇棠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口:“爺,妾在家裏時學過一些按摩手法,不如為您按按,解解乏吧。”
秦靖川有些好笑,“你如此柔弱,拎着食盒過來手上就有了紅印子,如何能為我按摩。”
蘇棠拿眼瞪他,“爺可不要瞧不起人。”
說完便伸手扶住男人的額頭,就去為他按摩眼睛與眉心。
男人再次震驚于她的大膽,很快又被她的熱情團團纏繞住。
蘇棠在現代訊息發達,她本身又是職場人,眼睛、肩背、腰部經常這疼那痛的,誰還沒接觸過中醫理療、艾灸拔罐、經絡按摩,誰還不懂一點中醫穴位知識?
她一上手,男人便覺有幾分專業,手法輕柔卻又直指要害,他酸脹的部位都被好好揉捏一遍,片刻她松開小手,他頓覺眼前一亮,舒爽很多。
蘇棠邀功般地說:“爺,我按摩得好不好?”
秦靖川輕笑着點頭,被她這機靈又活潑的模樣弄得愉悅起來。
“那我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兒?”不等雍王反應過來,她就接着道:“冬天好冷,人家想要俢一個炕。”
雍王神色詫異,他本以為女人是要得寸進尺,想讨他的寵,卻未曾想,女子是要一個叫做“炕”的東西。
“妾在書上看到過,極北的地方家裏睡覺的床下會用泥土或磚塊壘砌,連通煙囪,冬天可以燒火取暖。”
說完,蘇棠又用期待的眼神瞅着男人,“爺就為我修建一個,好不好嘛~”
雍王心內吃驚,他似乎有些冤枉女子了,她怕是體弱,冬日極冷,才會開口求他建一個可以燒火的床。
細細思忖女子提出的“炕”,似乎可行性很高,男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慎重。若是真的可行,那麽或許可以在百姓中推行,冬日豈不是可以減少許多凍死的人數。
想着想着,男子立刻對門外喊道:“陳恭升。”
下一刻,就聽到推門的聲音,陳恭升匆忙進來,跪下道:“奴才在。”
“你去把府上的工匠叫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