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此時的霍連澤還不是以後那個登頂車壇的霍神,處于人生低點的他銳氣被消磨,也沒有以後的從容不迫。聽到這樣一個天文數字,有點受到驚吓的感覺。他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眼睛掃到蓋着醫院印章的收據,還真是他的名字沒錯。
三秒鐘沒說話,霍連澤又喝了一口水,遲疑着伸手把擋住收據尾部金額的那張紙移開一些,露出來的數字果然嚴臻說的一般無二。他緊抿着唇,故作淡定的再次喝了一口水,但後背已經有些出汗了。
過了半晌才讷讷的說:“我不是有保險嗎?怎麽會花這麽多錢?”
“因為啊,”嚴臻聳了聳肩,笑道:“因為你怕二次手術,所以沒有打鋼板,又怕留後遺症影響職業生涯,所以做了最先進的體外支撐,以及最先進的術後複建方案。這些呢,醫保範圍內的只占百分之二十不到,所以都需要自費。就這樣你當時還挺不滿意的,要不是我能力有限,五百萬也是打不住的。”
霍連澤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畢竟一百四十五萬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完全拿不出來。
白若溪直到此時才微微擡頭,露出适當的驚愕表情,溫溫柔柔的開口道:“那時畢竟嚴小姐和阿澤是戀人關系,你們之間的付出都是相互的,是戀人間對對方關愛的表現,怎麽能用金錢衡量呢?”
“哦?”嚴臻饒有興趣的看向白若溪,“按白小姐的說法,你們倆現在是好朋友關系是不是你們之間也不用金錢衡量?”
白若溪點點頭,純真的眼神看向嚴臻,道:“是的,誰還沒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呢,我相信阿澤只是暫時遇到困難,現在他正是需要朋友支持的時候,我永遠也不會同他計算此時的得失。”
言下之意,如今她幫到了霍連澤,給他找了表哥的迅馳車隊簽約,但這些以後都不會計較。霍連澤有些動容的看向白若溪,心道,還是若若善良單純,從來不是那些世俗女人能比的。
嚴臻又道:“那很好啊,你看我就是這樣計較得失的俗氣女人,怪不得霍Z……非要和我分手。白小姐還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完全不會因為這些俗氣的東西計較。這樣咱們就沒有什麽矛盾了,也不用去争誰為了阿澤付出更多對吧,你就把這一百四十五萬付了吧,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
又是一句皆大歡喜,白若溪有點笑不出來了,讪讪道:“我是完全不介意幫助阿澤負擔這些費用,可是現在我沒有那麽多錢。”
嚴臻伸出食指在眼前掃了掃,笑道:“俗話說,困難再多,沒有解決困難的方法多。去年我也是完全沒有錢,後來我就把房子賣了。據我所知,白小姐在和平花園有一棟房子,現在賣個五六百萬綽綽有餘,還了錢還有剩,這樣就完全沒問題了吧。”嚴臻一副我成全了你們不用謝的表情。
白若溪沒想到這下子出頭,能把戰火引到自己頭上,表哥對她說過,霍連澤雖然出了一次車禍,但是他的身體和狀态完全沒受到影響,回到巅峰只是時間問題,是一只潛力股。但是就算這樣,白若溪也沒有為了他傾家蕩産的想法。
于是白若溪瞬間露出弱小可憐泫然欲泣的表情,瑟縮着說道:“錢都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可那房子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
“哎,”嚴臻假模假樣,面無表情,只語氣誇張道:“我賣的那棟房子也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如今的我好可憐,每天住在租來的四十平小公寓裏吃方便面!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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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連澤額頭青筋直跳,再怎麽樣他也是男主配置,就算此刻處于人生低點,這點驕傲還是有的,他側了側身,微微擋住白若溪,直面嚴臻,道:“若若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你有什麽沖我來,錢我會還給你的,今年十月份的拉力賽,我一定會奪冠,到時候獎金到手,我就還你錢。”
嚴臻嗤笑一聲,心道這人雙标起來還真是沒有道理可說,原身為了給霍渣治一條狗腿傾盡所有也沒得一句好,女主只是介紹一份工作就“為他做得夠多的”,劇情中這對狗男女抛棄原主混在一起後,原主不甘心,幾次三番上門找麻煩,最後倒是成了兩人感情的催化劑,沒人看到原主的付出,只能看到她不停的作死。嚴臻為她不值,這是多想不開啊。
“也不是不行,不過,要是你沒奪冠呢?而且就算奪冠了獎金有個三五十萬也就到頂了,還是不夠啊。”
霍連澤咬了咬牙:“我以後還會參加別的比賽,還有商業活動,頂級車手一年收入幾百萬完全不是問題,我會還你錢的。”
“行,我也不是小氣人,”嚴臻聳了聳肩,“你們倆現在能拿出多少錢來,先還點給我,省的我天天吃方便面。剩下的可以以後再還,不過你在我這裏沒什麽信譽,必須得寫個欠條。”說着又拿出紙筆,還有腮紅大小的一盒印泥,竟是早已準備好了,“正好白小姐也在,你一定也不介意當個證人吧。”
直到逼迫着兩人拿出手機當面轉了五萬塊給自己,然後在一百四十萬的借條上簽了字,按了手印,又被錄了一段視頻做證明,三人才算正式談妥了分手的事。
嚴臻功成身退,毫不留戀地起身,收了東西,哼着歌,步伐輕盈地走了出去,連個眼神都沒留給霍連澤。
霍連澤卻坐在位置上好一會兒沒動彈,此刻竟然完全沒有那種終于分手了的輕松感,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恍惚,直到白若溪拉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看着身邊單純甜美的女孩,霍連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若若那麽善良,不肯介入他的感情生活,不忍心傷害嚴臻,如今總算是和從前一刀兩斷了,他終于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追求若若了。
“若若,”霍連澤溫柔又歉疚地看向白若溪道:“沒想到我剛獲得新生,就欠了債,還害得你拿出私房錢補貼我。”
白若溪體貼安慰道:“阿澤別這麽說,不要提那些不重要的事。而且,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越來越好,用不了多久,就會讓所有認識你的人刮目相看。”
霍連澤窩心極了,果然是自己愛了多年的女孩,她這麽單純,如果沒有自己,一個人在社會上多麽危險。于是感動地說:“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嚴臻并不關心他們的狀況,她拿着新鮮入手的五萬塊錢,開心地穿梭在商場超市,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各種買買買,直到天都黑下來才回到家。
看慣了末世的殘垣斷壁,這裏的一切對于嚴臻來說都是那麽生動和美好。嚴臻每天都出去野餐,其實就是背着些食物,去公園吃,去河邊吃,去郊外吃,去山t頂吃……連郊游帶運動不要太開心,似乎在這樣鮮活的世界中,自己的全身都受到滋潤,感知變得比從前細膩靈敏,精神力好像經過了洗滌,純淨又澎湃。
這麽着開開心心地過了一個星期之後,終于被一通電話拉回俗世。來電顯示的名字叫“程心媛”,是原身在學校一個寝室的室長,也算是她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朋友。說起來,原身的生活中除了霍渣似乎沒剩下什麽了,母親早逝,父親再婚,社交圈一片空白,難怪一副分手了就失去全世界的感覺。
“喂?”嚴臻接通電話。
“榛子,你忙什麽呢?”電話裏傳出來少女元氣滿滿的聲音。
嚴臻聽着這麽有活力的聲音心情也很好,笑着說道:“在家宅着,最近剛和男朋友分了手,要不要出來一起慶祝一下。”
于是沒多久兩個人就面對面坐在了咖啡館。
程心媛有點微胖,小圓臉,笑起來兩腮凹進去一對小酒窩,可可愛愛的樣子。一坐下來就開始叽叽喳喳個不停。
“嘿,快說說怎麽跟那個公主病分手的?讓我也高興高興!”程心媛咬着奶茶的吸管問。
“沒什麽,他前女友回國了。”嚴臻說的波瀾不驚。
“卧槽,這狗渣男!”程心媛噼裏啪啦連續不停罵了三分鐘,才收了速度,對嚴臻安慰道:“你也別太傷心了,有不痛快的盡管跟我說,這渣男就好像虧損的股票,現在抛售了省的虧更多,你應該慶幸有人接盤,這是好事!”
“嗯,好事。”嚴臻沒和她說渣男的黃金低點已經過去了,最爛的時候都是砸在自己手裏的,前女友瞅準時機入手的正是時候,只哈哈一笑,道:“不管以後是漲是跌,我都嫌棄這只渣男股,我們不聊他了。”
程心媛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嚴臻,發現她真的不見郁色,不像是強裝的,這才轉了話題,“那你現在怎麽打算的?已經休學一學期了,再休下去學籍都要休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