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從蒙地卡羅回國之後, 霍連澤有些消沉。他帶着天才的光環參加比賽至今，還從沒有過像今天一樣的挫敗感。
嚴臻是什麽時候這麽厲害的，離開他的嚴臻鋒芒畢露, 與從前依賴他的模樣判若兩人，他一時感嘆自己的比賽不應該以這樣的結局收尾，一時又覺得這次賽道情形惡劣, 下一次拉力賽未必不會重新崛起。一時怪嚴臻在他身邊的時候太會僞裝, 一時又覺得如今的嚴臻光芒四射，是白若溪難以企及的。
在他的心裏, 嚴臻與白若溪完整表演了一出紅玫瑰與白玫瑰的默劇。
網絡上更是對他鋪天蓋地的嘲諷, #爽文情節照進現實之嚴臻奪冠，#分手後前女友成了我無法超越的對手, #渣男的罪與罰，#想看霍連澤此刻的表情……他不想看, 又忍不住去看。這結局與他曾千百次設想過的結局沒什麽區別，只是主角換了人。
迅馳俱樂部的宿舍一片淩亂, 衣服堆的到處都是，地下零星散落着幾個空啤酒罐子。白若溪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其實在這次WRC之前，他們倆曾經預想過拿到獎金後的打算。這種世界級的比賽, 獎金比之前他參加的克羅斯拉力賽要高很多, 他們本是打算想要先買一棟房子的, 而如今，第四名的成績能拿到的獎金和俱樂部分完賬還不夠還債的。
理想與現實是有差距的。理想就是通透明亮的大平層, 而現實就是這逼仄淩亂還一股子汗酸味的小宿舍。
“阿澤, ”白若溪一如既往的溫柔, “阿澤你別太難過了，這一次是個意外, 我相信下次比賽你的狀态一定會回來的，誰還沒有失誤的時候呢，對麽？”
霍連澤想着自己的事情，沉默不語。
“阿澤，一時失利并不代表什麽，你振作的點”
“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霍連澤如今沒有心情哄人。
“阿澤，之前你受了那麽重的傷都挺過來了，現在只是拿到第四名，我想信你可以的！”
霍連澤不耐煩了，他皺眉道：“不要一直在我耳邊阿澤阿澤的，你吵得我腦仁疼！”
這語氣着實重了些，白若溪自從和他複合，也沒有受過他一句重話，此刻淚水禁不住流了下來，“阿澤，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霍連澤更加煩躁，語氣不善：“我這不是針對你，我的不高興也和你完全沒有關系，你總不能讓我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還得笑臉相迎的去哄着你吧！我已經夠累了，我的壓力這麽大，現在和你完全沒關系的事，只要你別理我就好，你就讓我自己呆着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白若溪更傷心了，“我只是安慰你，我們是戀人關系，在你失意的時候我安慰你不應該嗎？你這樣有沒有想過對我會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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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在安慰我還是想讓我安慰你？你是老板的妹妹，你是怕我還不上欠你哥的錢嗎？”
白若溪搖頭哭道：“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人！我看錯你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她以前不這樣的，她曾經多麽善解人意，霍連澤想，他在原地迅速權衡利弊，還是咬牙追了出去。白若溪并沒有跑多遠，他就在出去會路過的花壇邊坐着流眼淚。
“若若，是我的錯，”霍連澤攬住她的肩膀道：“是我被網上的言論影響了，所以對你發了脾氣，別生我氣了。”霍連澤有些不快，但還是将她哄了回去。一晚過後，兩人又合好如初。
說是合好如初，但又總覺得哪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
《極熱》最終以三十六億的成績收官，做為嚴臻的第一部電影，它成功的有點出人意料。衆多投資人和導演也看到了她的潛力，各種劇本和廣告的邀約接蹱而來。至秦傳媒此前找到了一個從燦星出來的老牌經紀人沈良初，負責目前公司維一的藝人的工作。
沈良初三十六七歲年紀，是曾經帶出過影後的大經紀，只是由于曾在燦星因為與老板t理念不合吵過一架，之後的待遇一落千丈，手上的藝人也被安排到別的經紀人手下，最後落得慘淡離場。他提前将發來的有合作意向的廣告品牌都篩選了一遍再報給嚴臻，嚴臻挑了兩個口碑品質都很好的國貨品牌接了。
“沈哥，我還上着學，不想把工作排得太滿，劇本的話你先幫我看看吧，有好角色的話就接下來，電影或者電視劇都可以，如果沒有合适的也不必免強。”嚴臻對經紀人這麽說，實際上，她可想着有更多的時間享受生活，心裏懶散的很，錢夠花就行，多少是多啊。
“你就放心吧，秦總來找我的時候就和我說了，咱們公司不以賺錢為目的，随你高興，什麽都聽你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公司和藝人，如今的女明星為了紅，哪個不是攪盡腦汁，偏偏這位，從公司到藝人全是躺平型。
“對了，你出去比賽之前陳江夏導演發過來的那個劇本《長鋒劍》我看了，劇情很好，導演也不錯，在投過來的這些本子裏算是最好的。風險在于現在的武俠市場比較慘淡，後期投資跟不上的話很容易上不了星，只能當做網劇播。”
“那倒無所謂，我也挺喜歡這個劇本的，沒什麽磨磨唧唧的感情戲，劇情節奏也夠緊湊。不過你去談的話，片酬記得多要一些就行。”這是還記得這導演DISS她的事呢。
沈良初比了個OK的手勢，“那別的本子我先推了，這個拍完再說。”
嚴臻的電話鈴響了，是陳晴打來的，一接通，她有活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榛子！你猜怎麽着，你出國比賽那會兒國內不是總有營銷號黑你嗎？你知道是誰幹的不？”
“不知道呀，是誰呢？”雖然只有李晨怡一個人會找她麻煩，但嚴臻裝模作樣的逗了一下小妹妹。
“還是李晨怡！這傻玩意還沒完沒了了，總是找你麻煩是怎麽回事。”
“這不是好事嗎，”嚴臻安慰她，“你想想，當紅的頂流們是不是總是有人黑，小糊豆就沒有這種煩惱。”
“話是這麽說，但她還真是霸道，就見不得別人出頭。”自從《極熱》殺青後，陳晴看李晨怡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對了，我昨天看有營銷號爆料說李晨怡和燦星的老板徐燦有一腿，然後沒過多久就被删了，看着好像是真的呢，可惜被公關掉了。”陳晴頗為惋惜。
“其實她人也不錯，雖然目的可能不太單純，但結果是好的，抑揚頓挫的節奏控制得非常完美，給我省了一大筆宣傳費，等下次遇到她我得當面謝謝她。”其實嚴臻覺得李晨怡并不知道她去蒙地卡羅參加拉力賽的事情，這背後必定有白若溪的小動作，不過這點小打小鬧的，她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陳晴想了想當面謝謝她的場景，她覺得李晨怡也許會氣暈過去。
安排完工作的事情，嚴臻就高高興興的帶着秦川去海南度假了，離開學還有幾天，不能浪費了美好的時光。風景很美，秦川很帥，嚴臻樂不思蜀。
有人歡喜有人愁，與嚴臻的輕松惬意相比，陳江夏過得可以說是愁雲慘淡了。就在與沈良初确定了嚴臻出演女主角後，資方突然發難了，燦星的負責人直接說明，這部劇如果用嚴臻做女主角，他們就要撤資，女主必須是內定的——燦星的一姐李晨怡。
對于看了三遍《極熱》的陳導來說，李晨怡和嚴臻的演技他看得很清楚。李晨怡不管是外型還是氣質，都是适合柔弱型的角色，對于《長鋒劍》中英姿飒爽的女俠紀淩白，她是完全沒有他想要的那種感覺，可以說完全不沾邊。更何況劇中大量的武打動作，要求之高，還真不是一般人演得來的。
陳江夏很糾結，他太看好嚴臻了，但如果堅持定了嚴臻，他就連劇都沒了。思來想去，陳江夏決定讓李晨怡來試一下戲，如果能演出八成紀淩白的感覺來，他就咬咬牙認了，總比劇沒了強吧。可一場試戲走下來，陳江夏絕望了。李晨怡的臺詞溫柔有餘，力道不足，武打動作軟棉無力，看着沒有任何女俠的感覺，倒像是舞劍的舞娘。
這還怎麽忍？本來陳江夏就是那種有點一根筋的人，不然也不會看着網上撕B也上去摻和一把。這麽多年來，他的才華在娛樂圈幾乎是公認的，但就是沒人投他的片子，這和他的犟脾氣脫不了幹系。所以幹脆投資也不要了，拍不出他心目中的樣子還不如不拍，被投資方整來整去的，誰知道最後能拍出個什麽四不像來！
于是逍遙在外的嚴臻和秦川一回來，就被沈良初叫到了公司。
沈良初開門見山道：“陳導那邊的武俠遇到點困難，可能沒有辦法如期開機了。或者說，還不知道能不能開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