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剛才高主任已經來病房溝通治療方案了, 我和他說就用上次骨折的方案,我有經驗,這種治療方法恢複很好, 恢複之後不留後遺症,也不會影響我的比賽。你能和你表哥說一下讓公司的人下午來交一下手術押金嗎?”
“阿澤……”白若溪欲言又止,“是這樣的阿澤, 公司是有規定的……”
“什麽規定?是要簽約更長的年限才可以嗎?我可以簽啊, 這些都不是問題。”霍連澤急切道。
“不是……”白若溪猶豫着說:“公司的規定是這個等級的傷病只能采用常規的治療方案。”
“常規的治療方案就是打鋼板?這絕對不行,鋼板打進去過幾個月還得再次手術取出, 對我的腿的恢複也很不利, 我是公司頭部車手,為了公司的利益也不能同意這種治療方案啊。”
白若溪的聲音帶着哭腔, “阿澤,你別激動, 我也和表哥說了這個事情,但這是公司規定, 如果為你破了例,以後管理其他員工就會變得更加困難,所以沒有辦法這麽做。”
霍連澤很焦躁, 大腿上的冰袋都沒能阻止他頭上流下來的汗水。“可我也算是何浩的妹夫, 這也不單單是一層老板和員工的關系, 也是親屬關系,這樣也不能幫幫我嗎?”
“我也和表哥說了, 我都說了這些, 可是表哥說, 管理公司最怕公私不分,這樣以後難以服衆, 這個例破不了。”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白若溪的難過。
眼看着讓公司升級治療方案的事沒了可能性,霍連澤又道:“那若若,你幫幫我,這個錢你先幫我墊上,我恢複之後繼續比賽賺錢還給你。”
白若溪哽咽道:“阿澤,我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只是公司一個小營養師,每個月就賺這點固定工資,哪裏有那麽多錢啊。我是最希望你趕緊好起來的人,看着你難過,我比你更難過 ,但是我拿不出這些錢,所以……我真的很自責,阿澤,對不起……”說完這段話,白若溪已經哭了出來,她抽泣的聲音令電話那頭的霍連澤心裏更加煩躁。
“你想想別的辦法呀,出去借一借,或者,我們向你表哥先借錢,之後我再還,就像上次嚴臻要走的那筆錢一樣。”
白若溪哭得說不出話來,電話裏只能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哭聲。
“實在不行,你在和平花園的房子可以先拿出來周轉一下,那房子偏僻,你也不去住。”
“那……那是我媽媽留給我最後的東西,我……我不能賣掉它,否則我的媽媽也不會原諒我的……”
霍連澤着急,聲音者跟着大了起來:“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還能為了個死物就不顧男朋友的死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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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溪哭得更傷心了。
“當初我腿斷了嚴臻也是賣了她媽媽留給她的房子,她都沒有猶豫,連夜跑到外地去辦賣房子的事,連她都能做到的事情,你為什麽就不能幫幫我!”霍連澤吼道。
聽到這話,白若溪也怒了,她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你整天就知道拿我和嚴臻比,你那麽在意她你別和她分手呀,現在三五不時的提起她,吃着盆裏的望着鍋裏的是什麽意思!”
霍連澤狠狠壓住心中的戾氣,沒有去反駁她,聲音低下來說道:“若若,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的,如果我遇到困難,你一定會不計得失的幫我。若若,你這麽善良單純的女孩子,不會因為這些俗物對我不管不顧吧。”那時她當着嚴臻的面說過,不在乎什麽錢不錢的,有了困難的二人本就應該互相幫助,那時他是多麽感動。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卻與如今的結果很不相符。
“如果我有這個能力,我會二話不說就幫你,當初嚴臻來問你要錢,我不是也和你一起還錢的嗎?當初我沒有幫你嗎,現在你要求我能力以外的事,我幫不了你,你就對我不滿,大吼大叫,你和我認識的那個阿澤是一個人嗎?我是不是看錯你了!”白若溪收了哭音,反過來指責他。
霍連澤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沒有能力?你有!最起碼嚴臻都能在我最低谷的時期拿出全部身家幫我度過難關,但你卻不願意!我才是看錯了人,你還趕不上嚴臻!”
“那你就去找嚴臻來幫你!我們分手!”白若溪哭喊着挂斷了電話,霍連澤再想打過去卻再也打不通了。
他突然明白過來,不是什麽公司制度,不是什麽母親留下的房子,不是公私不分,這些理由都不是,他們只是想要放棄他了。
霍連澤将頭埋在手心裏,痛苦地想着,上次他骨折的時候嚴臻是怎麽做的?她沒有哭,甚至沒有表現出那種急切的關心,她只是連夜坐車去了三百公裏外的家鄉,托人賣掉了她媽媽留給她的房子。回來之後又跑出去找人周轉房子賣出去之前臨時需要的費用,她忙到自己在病房裏看到她的時間都很少,為此還對她不怎麽滿意,覺得她不夠關心他。
而現在,白若溪很關心他,對他噓寒問暖,他受傷她哭得比誰都傷心,他以為她這麽心疼他,什麽都會為他做。但沒想到的是,白若溪的關心完全表現在嘴上,她說得比唱得好聽,但讓她拿出任何切實利益都是不可能的。
自己為什麽會那麽蠢呢?為了一個只會說好聽的的女人,去和為了自己不顧一切的女孩分手,這簡直蠢到家了。他以前常常聽女人說一句話:看一個男人對你好不好,要看他懇不懇為你花錢。這句話在男人身上也一樣适用,應該說看一個人對你好不好,要看他願不願意為你花錢。
如果嚴臻還是他女朋友,如今的她比以前富有,拿出這點錢一定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吧。
懊惱和悔恨包圍着霍連澤,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白若溪引誘他,而他只是沒有經得住誘惑而已,所以如果他回頭,嚴臻會原諒他嗎?
已經三午三點了,高主任再次走進病房,“你們公司的人來給你交了五萬塊錢押金,說按公司規定只能給你做常規治療,如果你有別的想法,可以自己補交押金。如果沒有意見,我們就按照常規方法給你做手術。”
“先等等,”霍連澤好像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拿起電話給嚴臻打了過去。但電話裏的聲音表明,他已經被拉黑了。霍連澤扒拉着他亂糟糟的頭發,咬了咬牙向高主任借了電話打給嚴臻。
“哪位?”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熟悉又陌生。
“是我……”霍連澤嗫喏着回道。
“你是誰?”她竟是已經聽不出自己的聲音了嗎?
“是我,霍連澤。看到你奪冠的消息了,恭喜你。”
嚴臻有些不耐煩:“你有什麽事快說,沒事我挂了。”
“等等……我,我又骨折了,”霍連澤一咬牙,幹脆直接說出來,“我現在在醫院裏,手術需要一筆錢,你能不能先借給我,我給你寫借條,回頭連本帶利還給你。”
“不能,”嚴臻回答得毫不猶豫,“你做為一個和我完全沒有關系的陌生人,找我借錢不合适,而且,從上一次和你的金錢糾紛來看,你這人信譽也不行,你還是找你那個純真善良的女朋友吧。”
她說完就挂了電話,完全不給霍連澤繼續說話的機會。霍連澤氣得想要摔了手機,幸好被高主任及時制止,否則還得賠上別人手機的錢。
高主任嘆了口氣,無奈道:“其實現在的技術,就算做常規的手術,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差距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大,只是要經過一個二次手術而已,你別緊張。”
霍連澤還能怎麽辦,他的公司只肯給他交這些錢,他的女朋友一聽說他需要錢t就幹脆的和他分了手,前女友好像不認識他一樣,除了接受他還能怎麽辦。
看着手術同意書上那些手術事故發生的可能性,那些可怕的後遺症告知,他還是無奈地簽了字,接受這屬于自己的命運。
此時的嚴臻的秦川在家裏看電影。秦川坐在沙發上,嚴臻沒形象地橫躺着,頭枕着秦川的大腿。
“霍連澤打來的?”秦川看似漫不經心地問,眼睛卻很在意的瞅着她的表情。
“嗯,又骨折了,來借錢的。”
“他出事俱樂部會負責他的治療費用的。”疾風的車手但凡受傷,他必定是負責到底的,料想迅馳就算不想給他治也不敢這麽做,監管就能罰死他,除非不想幹了。所以,打電話來幹嘛?
“想做更先進的治療呗,之前不就是因為做體外支撐才欠了我一百多萬嗎?”
秦川看起來沒什麽表情,語氣卻有點酸溜溜的,“這錢你也真舍得給他花。”他知道那時的嚴臻沒有收入,散盡家財才湊了錢出來幫他,這麽一想,簡直要酸死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