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扣你工資
扣你工資
胡卓:“你們怎麽來的這麽慢,嗚嗚嗚嗚,我快餓死了。”
wink和夏江南對視一眼,根本不可能告訴胡卓他們不緊不慢去庭業家裏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晃悠悠的出來。
胡卓說:“光手來的?說了撬門連工具都不帶。”
夏江南說:“閉嘴吧你。”
wink說:“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我們組團盜竊來了,這麽光明正大的。”
袁庭業說:“按門鈴。”
胡卓說:“我按了快兩個小時了。”
袁庭業說:“再按。”
胡卓只好繼續按門鈴,說:“茶茶,你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要撬唔唔唔。”
夏江南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讓鄰居聽見他們還要不要臉了。
胡卓掙脫開,郁悶的說:“那她就是不開——”
話音未落,那扇城牆堡壘打開了。
已經是晚上了,屋裏卻沒開燈,門露出一條黑漆漆的縫,江茶穿着睡衣,外面罩着黑色連帽衫,她幾乎融進了黑暗中,只有露出來的臉慘白慘白,眼睛發紅,頭發淩亂,帽子罩在頭上,孤魂野鬼般幽幽說:“不要打擾我。”
說完就要關門,這次胡卓學精了,立刻把手插/進門縫阻止她。
他本以為會被夾個正着,但預料的疼痛卻沒到來,低頭一看,袁庭業的腳比他更快了一步。
江茶面無表情的看一眼胡卓掰着門的手,又面無表情的低下頭看袁庭業的腳,接着面無表情的擡起頭。
她眉頭一皺,表情陰郁,似乎正在考慮夾斷那只礙事的腳的可能性有多大。
袁庭業收回腳,冷靜的說:“再夾我一下就扣你工資。”
扣?工資?
面前的這個男的,好像真的有扣她錢的能力。
江茶緩緩松開手,門徹底開了。
胡卓探頭,“天都黑了你咋不開燈”,說着就打算進去,他邁開步子,夏江南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頭,“不合适。”
女孩子的家裏,沒邀請別私自進去,況且他們四個人,一個是前男朋友,另外三個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沒一個有資格進的。
像是怕她又逃走,胡卓一把抓住江茶的胳膊,将她從門裏拽到門外,然後擡手把門使勁拍了回去。
防盜門關上的時候發出大聲的‘砰’,江茶的身體震了一下,她機械僵硬的轉身看看緊閉的門,又僵硬的轉過身陰郁的盯着胡卓,聲音沙啞,一個字一個字說:“我沒帶鑰匙。”
胡卓:“......”
其他仨:“......”
袁庭業暗地裏默默甩了甩被夾的腳,犯蠢的是胡卓,丢臉的是他們。
胡卓幹笑,“呃,那個,你說巧不巧正好我有你們這兒的開鎖公司電話,我現在就打。”
電話打過去,開鎖師傅說剛接了三單,讓他們等一會兒。
公攤走廊裏的感應燈滅了,胡卓說哎,燈又亮了,一會兒又滅了,胡卓說哎,燈又又亮了。
隔壁鄰居家的老奶奶拎着紙箱子回來,扭頭直勾勾的瞅着四個英俊的大小夥子,差點一頭磕到門上。
江茶看着幹巴巴站成一排的男人,大腦終于強行開機,她頭疼似的按了按眉心,說:“要不要去樓棟外面等?”
袁庭業帶頭,幾個人迫不及待的邁着長腿出去了。
*
她家小區樓下有一片被綠樹環繞的小廣場,吃過飯的老人會帶着孩子在這裏散步玩耍,周圍有像公園的那種鐵長椅,江茶找了個坐下,胡卓挨着她身邊也坐下。
另外仨人很有眼色,在小廣場上自己找樂子,幾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在拍皮球,他們就蹭過去問小朋友能不能一起玩。
胡卓說:“你們這小區還不錯,就是人有點多,不過也熱鬧,我們家那兒晚上都沒幾個人。”
江茶:“......”
廢話,別墅區和高層能一樣嗎。
沒聊兩句,袁庭業朝他們走了過來,他今天穿了件長款風衣,兩側有口袋,邊走邊把手伸進口袋裏,走到跟前的時候從口袋裏拿了個東西出來,對胡卓說:“給我拿着。”
送完東西就又走了,在陌生小區裏找陌生小朋友拍皮球去了。
江茶和胡卓低頭一看,袁庭業送來的東西是他家毛茸茸的新成員。
胡卓說:“啊!庭業來幫我撬門還帶着貓!”
撬門?江茶眯眼瞥他。
胡卓毫無羞愧,把貓強行塞進江茶手裏,“來拿着,暖暖手。”
小貓軟綿綿熱乎乎的,扒着江茶的手,也許是因為有了家有了底氣,它這會兒一定也不兇了,好奇的看來看去,夾着嗓子奶聲奶氣的咪。
胡卓說:“小開心,你爸給你揣兜裏半天你也不叫一聲。”
江茶:“......”
江茶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這次發病的餘威還沒過去,可聽了胡卓的話卻哭笑不得,手指從小貓的腋下穿過将它舉起來,貓的身後是繁星點點的夜色和高層居民樓的燈火,她輕聲說:“......開心,好好活下去。”
胡卓也跑過去跟仨兄弟一起找小朋友玩皮球,玩了一會兒小朋友要回家睡覺了,四個大男人戀戀不舍的說過再見,胡卓跟他的朋友們走了過來。
江茶站起來,拉了拉連帽衫的衣領,反正也穿半天睡衣了,臉早就丢光了,她說:“我請你們吃飯吧。”
胡卓笑嘻嘻說:“好哇,吃什麽?”
江茶說:“附近有一家石鍋魚,聽說味道不錯,要去嘗嘗嗎?”
胡卓說行啊,捅了捅身邊的兄弟們。
wink說:“行,嘗嘗。”
夏江南笑道:“那就讓江小姐破費了。”
袁庭業沒說話也沒意見。
離得不遠,直接走路過去,店裏生意很火熱,一進門就能聞到空氣裏飄着的麻辣鍋底味,大石鍋只能有一種口味,沒法鴛鴦鍋,這就是為什麽江茶說是‘聽說好吃’。
江茶直接點了店裏招牌牛油麻辣鍋底,然後把菜單遞給胡卓,讓他們點菜。
胡卓對兄弟們的口味非常了解,咔咔咔的一頓點,點完招呼老板收菜單上菜的時候袁庭業和夏江南同時咳了一聲。
胡卓頓時心領神會,把菜單重新給江茶,說:“茶茶,你看看有沒有面點小吃主食什麽的,自己點個不辣的。”
*
他們坐的是包間,九人臺的桌子,等候上菜的時候,wink說:“人太少不熱鬧,我叫兩個小美女過來一起玩吧。”
其他人沒意見,江茶也無所謂,wink就當場打了電話。
石鍋魚的魚是生着上桌的,老板先将一盤燒紅的黑石頭倒進鍋裏,然後倒下濃郁的辣湯和辣油,再把生魚片丢進去,接着立刻蓋上木鍋蓋,鍋裏噼裏啪啦滋滋的響一陣子,鮮美的魚肉和紅辣椒的香氣便冒了出來。
等魚肉鍋底熟的時候,wink叫的小美女也到了,兩個女孩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穿多巴胺風格的小裙子,頭發一個是粉色中帶藍,一個是淺藍中帶一抹粉,看起來青春洋溢,風格有點像韓國女團。
聽他們說話,江茶這才知道原來人家不是像,是本來就是國內的一個女團的隊員,而wink則是一個還未官宣的男團隊員。
wink給大家介紹雙胞胎的名字,雙胞胎熱情的打招呼,好奇的看着其他三個男人,但wink卻沒有反向給雙胞胎介紹在座的都是誰。
雙胞胎有點失落,但因為知道wink的身份,能和他吃飯的人不是身份尊貴就是家底豐厚有權有地位,即便自己都沒資格得知其他人的身份,也仍舊願意高高興興的當好調劑飯局的花瓶。
雙胞胎在wink身邊落座,男士們随意的聊着天,她們注意到胡卓旁邊的江茶,一個女孩笑嘻嘻的打量她,然後湊到小姐妹身邊嘀咕,兩個女孩笑成一團,一邊笑一邊用不算友好的目光掃視她。
江茶知道自己這會兒形象不怎麽樣,但也沒辦法,她穿着粉色的臃腫的珊瑚絨睡衣和睡褲,外面套着寬大的黑色連帽衫,即便戴着帽子也能看出來她頭發淩亂,她昨夜一夜未睡,今天又發了燒,眼下發青,臉色應該也不好看。
她和四個容貌英俊、身份顯赫的男人坐在一起,從裏到外都顯得廉價粗鄙。
袁庭業的貓坐在她穿了粉色珊瑚絨的腿上,支起來前肢探着脖子饞兮兮的想爬到桌子上。
江茶逗貓玩,小姐妹見她低着頭,嘀咕的便越發高興。
其實無非就是說她邋裏邋遢的,江茶連死都不怕怎麽會怕別人對她評頭論足,況且青少年時期她住在救助站的時候,聽過的猜測和議論比現在的惡意大多了。
江茶不以為意,卻忽然聽到有人說,“你們兩個在笑什麽?不如說出來讓我們也笑笑。”
說話的人是夏先生,江茶擡起頭,夏江南的聲音沒什麽語氣,但眼神挺冷,雙胞胎立刻噤聲縮了縮脖子。
沒打算等她們回答,說完這句夏江南就又繼續投入和袁庭業的交談中,只在江茶看向他的時候,他微一點頭,于是江茶沖他抿唇回以‘感謝’的客氣禮貌的笑容。
坐在夏江南身邊的袁庭業看完了全程,不動聲色的回答夏江南關于商業合作的問題,然後補了兩個字,“胡卓兒”。
胡卓正站起來掀鍋蓋,用筷子攪裏頭的魚肉,嘴裏發出美滋滋的聲音,嚷嚷着可以開鍋吃飯啦。
夏江南淡定的接住話:“忒不靠譜。”
袁庭業頗有同感,冷酷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