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敗的彩虹屁
失敗的彩虹屁
晨霧散去,淮惜島露出了全貌,大片綠色的草坪向江水延伸,嶙峋突兀的礁石被江水拍打着,石上,酒店的遮陽傘像憨态可掬的蘑菇,傘下,胡卓正團着紅色的魚餌,袁庭業利落的将釣竿抛向江面。
一旁的空位上,夏江南說:“來一竿?”
江茶搖頭,“我不會,夏總釣吧。”
夏江南說:“想試試嗎?我幫你下竿。”
江茶莞爾,“比起釣魚,我更喜歡吃魚。”
夏江南笑:“行,釣上來的話讓酒店燒了給你吃。”
胡卓酸溜溜的說:“茶茶,我釣上來的也可以給你吃。”
wink說:“那你倒是釣啊。”
胡卓看了看手裏黏糊糊的魚餌,可憐兮兮的說:“庭業庭業,哥!你讓我來一竿。”
袁庭業一動不動坐着,專心致志的盯着江面,冷冷說:“不行。”
夏江南和wink頓時大笑起來。
這兩人笑得開心,那兩個,一個慘兮兮一個冷酷無情,顯然裏面是有故事的。
夏江南笑夠了,一邊串魚餌一邊說:“以前是讓胡卓摸竿的,結果有一次他抛竿的時候沒抛好,把魚鈎抛到了庭業身上,他特蠢,勾住庭業了還不知道,使勁一拽,魚鈎的尖直接把庭業背上剮了一道,都流血了。”
胡卓狡辯,“我不是故意的。”
wink說:“不是因為這事才不讓他摸竿的吧,我怎麽記得是胡卓收竿的時候把自己收到了水裏,差點淹死,還是庭業跳水裏給他救上來的。”
夏江南說:“那都之前了。”
wink說:“那也不對啊,你說是勾住後背,我怎麽記得是勾住了庭業的手指?”
胡卓悻悻說:“你們別說了,我不釣了行了吧。”
夏江南和wink還争論,最後問到袁庭業面前,“你說到底勾哪裏了?”
江茶看着袁庭業,袁庭業冷冷伸出手指,比了個“耶”的手勢。
勾哪裏了?TM的是勾了他兩次,兩次,兩次!
江茶努力憋住笑,太慘了,他們袁總太慘了,她一定要表示同情,堅決不能笑出來。
袁庭業涼涼睨她一眼。
江茶叫道:“啊!魚咬鈎了!”
袁庭業立刻收竿,胡卓手忙腳亂拿起岸邊的抄網去撈魚,魚在水裏拼命掙紮撲騰着水花,兩個人你拽我撈,一通配合,然後魚跑了。
江茶叫:“啊,魚沒了。”
袁庭業:“......”
胡卓啥也沒撈着還滿頭是汗,讪讪說:“再釣一個,庭業你再給她釣一個。”
袁庭業眉間抽了抽,忍無可忍,“老夏!”
夏江南應聲把魚竿塞進wink手裏,走過去拎住胡卓的領子,将他拽一邊玩去,自己接替他的位置,給袁庭業團魚餌、拎着抄網随時準備抄魚。
胡卓返回江茶身邊,嚷嚷說:“真的特難。”
wink笑嘻嘻對江茶說:“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明智?”
江茶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和胡卓分手這事兒,看着垂頭喪氣的胡卓,說:“其實還好。”
江茶從來沒說過胡卓的壞話,獨處的時候沒有,在他的兄弟朋友面前也沒說過,即便連分手,江茶也只說是自己的問題。
胡卓特感動,“還是我家茶茶好”,感慨完又說:“噢,忘了,現在已經不是我家的了,是老夏家的了,看看,真般配,一個叫江南一個叫江茶,站在江邊釣江魚,沒有更般配的了。”
江茶無言以對,拿目光掃了掃袁庭業,又掃了掃夏江南,兩位霸總真的不打算解釋一下嗎,胡卓不知道夏江南是同性戀嗎?
魚漂消失在水面,又有魚咬鈎了。
袁庭業和夏江南才叫配合默契,眨眼之間一條活蹦亂跳的大江魚就被罩着抄網扔到了岸上。
此情此景必須要說點什麽,江茶拍着手捧場:“釣魚需要技巧和策略,不同的環境采用不同的釣法,工作其實也是這樣,不同的任務和情況也要采用不同的方法和思路,今日看袁總和夏總釣魚,我收獲很多。”
夏江南扭頭對袁庭業說:“她這話我咋聽着有點耳熟?”
袁庭業說:“嗯,有點。”
江茶真摯:“我發自內心。”
夏江南說:“我好像在公司某個五十多歲禿頭經理嘴裏聽過這種話。”
袁庭業颔首:“聽過。”
wink哈哈笑起來:“江茶姐姐,你拿錯拍領導馬屁的萬能話術模板了,你拿的是人到中年如何拍領導馬屁,你應該找身為美女如何不動聲色的拍領導馬屁!”
江茶:“......”
被揭穿了。
江茶摸了摸鬓角,只好說:“怪不得我也覺得有點怪,套錯公式了。”
夏江南、袁庭業:“......”
又釣了一會兒,最後幾個人拎着兩條大魚回了酒店,讓廚師一只紅燒一只燒烤。
等午餐,閑聊。
袁庭業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說有個事需要今天開會定一下,就不和他們一起吃飯了,說完看了眼江茶,江茶明白過來,說:“夏總,如果方便的話——”
她雖然是假的女朋友,但總要給夏江南個面子先問他的意見,夏江南站起來說:“我就不跟你見外了,這次謝謝你,你要是不想繼續玩,就讓你們袁總捎你一趟。”
江茶說不敢,“還是我給袁總當司機。”
說歸說鬧歸鬧,笑過鬧過以後,她仍會将自己的位置擺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胡卓一頭霧水:“為什麽說謝?茶茶幫你什麽啦?”
夏江南按住他的肩膀,說:“別問我們,你自己動腦子想吧。”
說走就走,江茶沒什麽好收拾的,當下就跟着袁庭業往酒店的停車場走去。
路上,袁庭業說:“你若是還想玩,可以和夏總一起回。”
江茶說:“不了,收收心,明天還要上班呢。”
袁庭業看她一眼,有這樣的員工還挺欣慰的。
走到半路,碰見了之前在餐廳攔過袁庭業的女人,袁庭業叫對方倩雲。
袁庭業寡言,性格冷冽,在胡卓等人限定的圈子外沒那麽好相處,新聞裏也從沒出現過與他有關的花邊新聞,但他叫面前這位小姐的名字,因此江茶斷定這位小姐與袁庭業的關系應該不一般。
果不其然,鄭倩雲迎上來詢問他要去哪裏,得知他要離島,便提出來與他同行。
袁庭業無可無不可,便一起上了車。
司機和秘書不在,即便江茶是女性,但在身份和地位的絕對差異面前,她順理成章承擔司機的職責。
袁庭業一上車便在膝蓋上打開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鄭倩雲坐在他旁邊,她說得多,袁庭業回的少,于是車子被渡輪運到岸邊時便安靜下來,好像真的只是搭車。
江茶打着右轉燈變車道,無意間瞥到車內後視鏡,在鏡子裏看到了搭乘女士打量的視線,大概是沒想到被江茶看見,鄭倩雲及時收回眼底的輕蔑,沖江茶微微一笑。
江茶盯着前方,心想,雌競并非問題都出現在雌性身上,和擇偶對象也有莫大的關系,若江茶出身世家,無病無災,也願意為了袁庭業這樣的男人,與各路小姐争奇鬥豔,搏一搏人生大事。
飯點離島,到濱江路時是14點半,袁庭業的會議定在15點20分,觀景大道上紅綠燈多,江茶在等燈的時候重新設置了導航,打算繞一點路走高架橋回産業園。
繞到次幹道的單行道上,車和人一下子少了很多,紅燈還沒變燈,身後的車就按了刺耳的喇叭催促,江茶看了下路标,确定沒走錯道,于是沒理會後車,耐心的等幾秒後紅燈變成綠燈才發動。
單行道,中間全實線,後車違規超車超了幾次,因為道路寬度不夠都沒超過,江茶不介意對方超車,但不可能壓線給它讓路,恰巧遇到一段無紅綠燈的人行斑馬線,有行人過路,她便停了下來。
後車只好停車,但從停下來開始就拼命的按着喇叭。
袁庭業盯着筆記本電腦全神貫注的處理工作沒有反應,倒是鄭倩雲皺了皺眉,想說什麽但沒說出口。
行人通過,江茶松開剎車,車剛行駛過斑馬線,後車趁路口車道寬,突然一個猛踩油門沖了出去,對方超車不規範,技術也不怎麽樣,超車還沒結束,後車屁股就擦到了江茶主駕駛的側門,然後直直撞向了路牙邊。
江茶急踩剎車踏板,不得不停了下來。
江茶深吸了一口氣,作為司機最怕的就是給領導開車的時候遇到這種事,不管她有沒有錯,總之領導的車被撞了,領導的事也被耽誤了。
饒是江茶素質好,內心也忍不住問候了一遍對方的祖宗。
鄭倩雲皺眉說了句,“怎麽開車的。”
也不知道是說對方還是說江茶。
江茶解開安全帶,按下雙閃按鈕,冷靜的扭頭說:“袁總,您稍等,我去處理,會盡快解決。”
她下車,對方車裏也出來三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家三口,男的彪形大漢,女的也非常健碩,兒子估計十五六歲,但也很高很胖。
“你會不會開車!”江茶還沒開卡,那男的就先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