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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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連綿的冷雨不知何時停下來。微冷的風吹進屋內。讓原本都在氣頭上的人漸漸都冷靜了下來。
晏時靜靜矗立在原地沒有動, 他父母在他有記憶時就一直在争吵,有時還被打得頭破血流。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打電話叫外婆過來把自己帶走。在她那裏呆上一段時間後,爸媽就會跟沒事人一樣把他帶回家。
直到有一次等了很久, 都沒見到他們。外婆知道瞞不住索性告訴他,父母已經分開了。
晏時那時候不懂什麽是“分開”, 但是不跟父母在一起他認為很好。他厭惡他們無休止的争吵, 互相歇斯底裏的喊叫, 滿屋的東西被摔打的不成樣子。
他跟外婆一起安安穩穩過了十年,等她生病故去後, 自己就再也沒有家了。
直到遇見晴晴,晏時也有了家。所以他迫切想要進入屬于她的全部生活之中。擅作主張進來小區, 沒料到還順理成章的進來看到這麽離譜的一幕。
雖然偶爾會有小摩擦, 但是兩人情緒都屬于穩定性。除了冷戰,從沒有吵過架。每次自己低下身子軟和幾句, 她就忘記那些不愉快。
晏時還是第一次見到晴晴如此生氣的模樣,眼眶紅紅的, 嘟着小臉,還蠻可愛的。
虞晴心中的火苗始終還是在燃燒着一部分,她想冷靜也冷靜不下來。就拉着晏時就往外面走, 卻發現大門不知何時被上了鎖。氣得擡腳就想踹開,鐵門晃得當啷響, 反把自己的腳給弄疼。
虞丞年剛想嘲諷上幾句,就被張媽及時推進屋內。虞晴像是跟鐵門較上了勁,還想再踹上幾腳,被晏時抱着哄道:“好了, 別把腳弄傷了。”
管家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晏時。論長相還真是少有的出色, 難怪晴晴會喜歡。但自己心裏還是更偏向宋聞墨。
他不露聲色, 上前溫言道:“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在家睡吧。”
虞晴也只能就此罷,拉着晏時往屋裏走。
他低聲道:“我也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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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丞年又坐着輪椅出來嘲諷:“你可以試試翻牆出去,187。”
“你不要太過分了。”
虞晴無法忍受她爸拐彎抹角說晏時的不是,他憑什麽受他的奚落。
管家也淡淡掃了他一眼,默默推着輪椅回屋。
虞丞年語氣不屑,低聲道:“這個綽號已經很客氣了好嗎?你想想我的。”
他當年可是被老丈人叫小狗崽子一年多。
管家:那是因為你大晚上天天鑽夫人家狗洞跑去約會。
将虞丞年帶回屋後,管家和虞晴在書房裏面談事。
張奶奶看到晏時覺得新奇,看他身上淋濕了,還熬了一碗湯。圍在他身邊好一陣打量,他有些局促的點頭道:“奶奶好。”
“有什麽要問的都可以問我,晴晴是我從小抱到大的。”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不少人,這孩子一看就可靠。
“那她為什麽要虞總呢?”
晏時跟她在一起時,一直就叫她的英文名字,還以為她只是想跟自己短暫發展。後來才明白原來是名字的問題。
“那都是一個誤會,她原本應該叫虞鐘晴,她媽媽姓鐘,小名叫晴晴。”
晏時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起名的。
“外國人好像都是這麽做的。當時登記的人也聽錯了,原本說的是鐘愛的鐘,但對方以為是總愛的總。後面的一個晴字,因為聲音太小對方直接就沒聽到。我當時也不識字,回家後才發現這個失誤。”
當看到女兒的名字後,因為失去摯愛一蹶不振的男人莫名笑了起來,蒼白的神色也有了些光彩。笑着笑着他就抱着女兒大哭起來。
“別看丞年急赤白臉的樣子,他最疼晴晴了。當初怕仇家找上門,托關系把晴晴送進部隊大院裏面,整整半年都沒有見過面。那時候晴晴剛會走路,看見她爸也不認得是誰,剛要抱她,吓得急忙往家跑。”
晏時腦海裏已經聯想到晴晴小時候的模樣。她一看就是幸福的孩子,在人群中永遠是自信滿滿,讓人難忘。不僅是物質上的充足,精神上也足夠堅韌。
從書房出來後,虞晴神色不太好。帶晏時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洗完澡後,晏時才開始認真打量晴晴的房間,很夢幻的公主風。床邊的帷幔上還有蝴蝶結綁着,輕輕一拉,白色的蕾絲就會遮蓋住床上的場景。
第一次來到她從小生活的地方,晏時不免有些沖動,但還是努力控制住自己。虞晴心裏起了作弄的心思,就想讓他消消火。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退了隔壁的房子嗎?”
“不知道。”
“那房子不太吉利,中間交易過兩回,屋裏都出過事,你才是什麽事?”
晏時背後一涼,他最怕鬼故事,月光下的面容依舊冷靜,但手臂已經微微收緊,死死環着她的腰。
“我不想知道。”
她戳了戳男人的堅實的胸膛,低聲道:“害怕了。”
“沒有。”
男人的大手直接從她的腰間探了進去。
“嗯?幹嘛。”
“沒事。”
“這裏沒有那個。”
男人不知從哪裏變出一盒拿了出來,難得給她過生日,自然是準備的要充足一點。
虞晴嬌嫩的臉蛋蹭了蹭他的下巴,看他今天無緣無故被她爸嘲笑,親昵道::“你輕一點啊。”
然後男人的吻就封住她的紅唇,晚風吹起帷幔,露出男人的拱起的蜜色後背,月光灑在凹進去的脊柱上。
行到一半,虞晴才想起大事,推開身前的人,暗罵道:“糟糕,”
“怎麽了?”
男人大汗淋漓,胸膛劇烈起伏,喘着氣。
周音的禮物她不知道忘到哪裏了,但是很快就想到那也沒事,也沒有人知道這是自己的東西。
而某個客廳內,幾人正對着禮物裏的東西發呆。
宋知硯好奇的看着袋裏的東西:“我們車上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隊友季禮肯定道:“這是虞總拿過來的。”
“她拿這個幹什麽用?。”
桌上的東西一端是類似項圈的東西,上面還挂着一個小巧的銀鈴铛,然後是一段長長的銀鏈子,後面是類似手柄的東西。
他靈光一閃:“我知道這是做什麽了。”
隔日,虞晴剛進公司大門,就被吓了一大跳。她看見自己誤以為丢失的東西竟然出現在了她的貓貓身上。
橘貓明顯很不喜歡脖子上的累贅,使勁掙脫了很久都沒弄開。
“姐,你東西昨天拿到車上,我就帶到公司來了。太子爺帶上這個還蠻合适的,溜他出去溜達還能防止他亂跑。”宋知硯正擺弄着鈴铛玩。
Joe一眼就認出這是什麽東西,白皙的面皮微微泛紅。
虞總喜歡這種東西嗎?
她強裝鎮定把貓貓奪回自己懷裏,趁還沒有更多人發現,迅速讓Joe處理掉。
她下回絕對不能收周音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臨到年末虞晴要應對各種報表,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虞丞年給打電話讓她回家吃飯也視而不見。
在虞晴的印象裏,即使她爸有過任何過錯,也是死不承認。總會以吃飯的由頭向她表示一些軟弱。這次兩人明顯都犟的很。虞晴已經把對方的聯系方式統統拉黑。兩人唯一的聯系方式是靠宋知硯。
“姐,爸說周末吃飯。”
“沒空,你要去的話給我打包一點湯回來。”
電話那端的人冷聲道:“你告訴她不來的話,就不能打包。”
“随便。”
宋知硯也疲于應對二人的争吵,直接當起了啞巴。
但是虞晴是真沒有空,年底好不容易給公司的男團接下幾個廣告,勉強讓公司的收益好看了一些。省得去總公司開會時被人挑刺。還沒喘一口氣,劇組裏的白笙就給急吼吼地打電話訴苦。
“虞總,這戲我不拍了。”
“怎麽了?”
她了解白笙的脾氣,在圈裏面沉浮這麽多年,早就收斂很多。
“鄭蔓她可真有本事,買通了導演和編劇。不僅搞出雙劇本,還有好幾張飛頁,戲份快跟我一樣多,這是想搞雙女主嗎?”
“我知道了。”
虞晴将手機挂掉後,不慌不忙吩咐Joe安排行程。
而此時劇組裏的沈執心情很好,在保姆車裏抱着鄭曼,任由她乖順地喂自己葡萄。
“你其實不用這麽做的,更改劇本實在太明顯。播出的效果也不太好。”鄭蔓為這部劇做了很多的努力,能跟白笙合作她也很興奮,期待以後能成像她那樣的演員。
沈執毫不在意道說:“播不出來也無所謂。”
鄭蔓面上的笑容一滞,她以為男人安排她進組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好的立足娛樂圈。
但是依舊軟語撒嬌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想惹她生氣,看虞總急呼呼過來罵我的樣子,一定很有趣。”沈執想到這裏愉悅地眯起眼睛。
“那我呢,這個劇我準備了很久。”
“你真以為你能成為什麽大明星,拍戲圖個樂子就行了,錢我有的是。”
“成為演員是我的夢想。”
鄭曼也是因此才願意陪着他演戲。即使對沈執抱有期望,她內心還是非常現實。自己如果一旦沒有需要被他利用的地方,就會被利索甩開。
“夢想?哼,所以夢想只能是夢想。”
沈執對鄭蔓的話語嗤之以鼻,手指暧昧地輕輕摩擦着她的臉頰。如果要是眼睛更像她一些就好了。
眼前的人還真是天真,以為自己捧着她進劇組就能變成大明星。現實是很殘酷的,圈裏面的富二代有不少人,可出頭的又有幾個。今天劇組的事只要被媒體爆出來,她以後的星途基本就算沒有了。
不過那也沒什麽,反正她再怎麽努力也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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