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第22章 二十二
二十二
“我還以為你不需要我這個司機了呢。”我發動了汽車,想來想去,還是冷笑着嘲諷了他一句。
祁冰瓯從書包裏拿出一盒煙,他最近煙瘾似乎重了不少,身上的煙味就連高檔的香水也蓋不住。
“難道不是你有活動在先嗎?”
這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倒像是我做錯了什麽一樣。
“你的意思是,以後不需要我來接你了?我不接你是不是也不需要和你說,直接不來就行?”
天氣開始轉涼,祁冰瓯極為罕見地主動升起了車窗戶,只留了那麽一條細細的縫,方便他抖煙灰。
“別生氣嘛,不至于吧,哥?”他斜睨着我,語氣像是在撒嬌,也像是在抱怨,“我的确沒考慮周到,但你以後有事的話就不用來接我了,我也是怕麻煩到你。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嘛,我能理解。”
這話聽起來很刺耳,說不上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他要和我保持距離的感覺。青春期的小孩真難搞,我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麽。倒是有質問他的沖動,讓他把一切說清楚。可再細想一下,他有什麽好對我解釋的呢?我們的關系本來就建立在利益之上,肉體為輔,連最基礎的情誼都沒有。
我和他只需要再撐一段時日,等雙方的目的都達成了,自然就可以分道揚镳了。
想到這,我沒再說什麽,簡單地回了句行。
自從那次演出之後,我在學校的人氣迅速高漲了起來。原本只是因為排練需要而待了幾天的音樂社,最後也還是成為了其中的一名社員。
和第一學期的情況完全相反,現在我的身邊時時刻刻都圍滿了人,大部分時間是韓肖潇和她的幾個朋友,偶爾也會有些陌生面孔,估摸着是為了接近我,故意讨好韓肖潇來的。我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其實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怕生,也沒有那麽那麽的讨厭社交。
之前之所以會有那樣的想法,大概是一種出于心底的害怕吧。雖然現在這份未知的害怕仍然存在,但似乎比以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可能是發現并不是所有家夥都像我的父母那樣令人厭惡吧。
另一個經常來找我的就是夏秋思。盡管和他說了很多遍,我并不是他的學長,但他還是依然堅持不懈地稱呼我為銷焚學長,我也就懶得再去糾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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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思是個很單純的人,以至于一開始,我甚至有點懷疑,他的單純是不是裝出來的。直到和他慢慢熟絡以後才發現,他的性格本就是如此。和祁冰瓯這樣的人混久了,我都快忘了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到底該是什麽樣的了。
生活漸漸變得多姿多彩起來,祁冰瓯不再是我生活的重心,這讓我大大地松了口氣。我很怕自己對任何人或事産生依賴,我極度讨厭那種患得患失的失落感。
我還是每天送他上學,不過放學的話就得看情況了。有時候社團有活動,或者韓肖潇夏秋思他們叫我出去聚會,時間太晚,我就會提前和他說,讓他自己回家。祁盛傑和袁黎那邊不知道這件事,我們瞞得緊,一是省得長篇大論的解釋,二是怕露出什麽馬腳。
我和祁冰瓯的關系似乎變了,又好像一切如常。我們還是每周做一次或兩次愛,不會在對方的卧室過夜,繼續在祁盛傑和袁黎面前演戲,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來。
這樣平凡但有序的日子一直過到了冬天,祁冰瓯的十七歲生日快到了。我總是有種他和我的生日弄反了的錯覺,仿佛他才應該生在春暖花開的三四月,而我才該是那個出生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初,最寒冷最陰暗時期的人。
我沒過過生日,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我甚至不清楚我到底是哪天來到這個世界的。我的到來是一個巨大的恥辱,所有人都巴不得忘到腦後,沒有人願意把這樣一個日子記在心裏。
雖然這幾年祁冰瓯和祁盛傑的關系鬧得很僵,但我能想象到,祁冰瓯剛出生那會兒,祁盛傑和袁黎對他賦予了多麽大的期望,而他的誕生又讓這兩個家族的多少人松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知道我媽和我的存在的人,他們可能死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被祁盛傑名正言順地接回來,成為他的第一繼承人吧。
祁冰瓯和我不一樣,從出生起就不一樣。只是不曉得是老天爺憐惜我,還是祁盛傑終于遭了報應,将祁冰瓯本該擁有的一片光明前途打斷,白白送到了我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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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提示:開車時請盡量不要吸煙
(雖然看上去很酷但其實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