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第31章 三十一
三十一
我湊近他的手邊,他也頗有幾分眼力見兒地把煙遞到我的嘴邊來。我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單手摟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尼古丁的味道在我倆的口腔之間散布開來,我卷着他的舌頭,接了一個柔和的吻。
我很自信,祁冰瓯除我以外,沒有同時交往其他的床伴。如同雄性動物都會在自己的領地裏留下氣味一樣,我也能隐隐約約地嗅到,他的身上,只有我一個人的味道。
祁冰瓯這次做的很主動,自己坐在我身上前後動作着。睡褲早就不知道丢去哪兒了,上半身卻還規規整整地穿着睡衣。他抓着我的手往胸前撫去,而我也很配合地隔着睡衣布料捏弄他的乳尖。
他瘦是瘦,可在性方面的體力,也是真的出奇的好。
起初我還能盡量保持不動,看着他自己上下左右地忙活着,性器每一下都進得很深,潤滑做得也很到位,夾得我幾乎立刻就要射精,硬生生給忍住了,簡直就是在考驗我的意志力。我一只手伸到他的睡衣裏玩弄他的乳頭,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光滑的皮膚上偶爾會有一小塊兒疤痕,不算惱人,倒是平添了幾分情趣。
我早就發現了祁冰瓯是個情場老手,他很懂如何讓我倆都感到舒服。我看着他蒼白的皮膚漸漸被染上情欲的潮紅,薄唇微微張着,從我的角度能瞭到一小截舌尖,藏在潔白整齊的齒和粉嫩的唇後若隐若現。
再聯想到他平日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拒人千裏的模樣,我再也按耐不住,下身發狠地搗弄着他,快要将他整個貫穿。
等我們都射出來後,他直接平躺在我的旁邊,好像所有的力氣都消耗完了,胸腔劇烈地起伏着,張大了嘴呼吸。我們做得不算急,但我多少帶點故意整他的心理,故意沒戴套,全射進了他的腸道裏。
祁冰瓯不是個有潔癖的人,或者說他的潔癖并沒有那麽嚴重。但以往的他也不喜歡我射在他的身體裏,少有的那麽幾次內射,他都是做完後立刻去清理,似乎一秒都不想多耽擱,從沒有像今晚這樣,還有閑心躺在那兒放松。
“我媽那天在餐廳碰到你之後,一直想着該怎麽和你說。她怕你覺得尴尬,又怕你覺得她會把這件事告訴祁盛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主動跟你攤牌。那天吵完架,我倆就直接回了姥姥家。她自責了好幾天,老是和我念叨,她再生氣也不該把火發在你身上。”
說實話,在惬意暧昧的賢者時刻說起這種事,是有那麽一點點倒胃口的。不過我沒有打斷他,和他認識一年,我也大致摸清了他的脾性,知道什麽情況下他是真摯嚴肅的,什麽情況下則是在開玩笑的。
我轉身抱住了他,才做完沒多久,他身上還殘留着溫熱,“我沒生她的氣啊,她說的也确實是實話。”
“我媽媽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只是你知道嗎,有時候,一個人并不能活成自己想活成的樣子,她不能只對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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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意識到,袁黎真的不是一個我想象中的惡人。但我并不想承認這一點,還是寧願用一顆邪惡的心去揣度他人,不願改變自己狹隘的觀點,認定這世界上完全沒有好的父母。
“她是你媽,你當然會覺得她好。”
祁冰瓯扭頭看向我:“我懷疑她早就知道你母親是誰了,也知道你的出生,可她還是沒說出來。”
“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我不想看他的眼睛,怕看到裏面碎裂的那一部分,于是低下頭,把臉埋在他的脖間,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幾個紅痕。
“是對誰都沒有好處,可她不想傷害你啊。她認為你沒有錯,就算祁盛傑再怎麽偏心……她也不忍心對你做些什麽。”
後媽這個詞我只在童話故事裏聽過,所以對這個角色也沒什麽概念。當祁冰瓯和我說,袁黎不忍心對我做什麽的時候,我甚至還在心裏暗自嘲笑了一番,她又能對我做什麽呢。要說之前還有些不确定的因素,那麽現在我可以百分百确認,不論到底是誰的錯,只要我和袁黎或祁冰瓯起了矛盾,祁盛傑絕絕對對會站在我這一邊。
我不想再聊袁黎了,我對別人的媽媽沒興趣,聽得再多,也不會改變我對袁黎的看法,反之只會加深我對我自己母親的厭惡和對祁冰瓯的嫉妒。
我斟酌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你們走了以後,祁盛傑回來了一個晚上。我差點……被他親到了。”
祁冰瓯轉了個身,我有些熱了,往後錯了些,和他隔着點距離。
“哦?我還真猜對了呢,當初應該和你打賭才對。”
“你不怕嗎?”我很認真地問他。
無需再多說什麽,祁冰瓯撅起嘴,揚了揚眉毛,不屑地說:“我有什麽好怕的?你不是說了,你答應我的事兒你一定會做到的嗎?只要你能保全我就行了。”
我沒說話,因為我沒想到,祁冰瓯會對我這般信任。我是個小人,但我也不是祁盛傑那種可以厚着臉皮做壞事的混蛋。即使我再怎麽努力掩飾努力遮蓋努力隐藏,我也還是會有內疚、自責、自我厭惡的情緒。我在利用祁冰瓯,這一點想必他也很清楚。我從沒對他說過任何關于自己的事情,他的手上可以說沒有我的任何把柄,只要我想,我随時都可以把他像一顆棄子那樣丢掉。
可他還是選擇相信我,還是選擇将脆弱的肚皮展露給我,選擇和我說那些掏心、卻很有可能被我用來針對他的真心話。
倘若他是個誰都相信的傻白甜,我反倒不會有這麽強烈的負罪感。
但祁冰瓯本質上和我是相同的,我們都是刺猬一樣的存在,随時用尖銳的刺将自己完全包裹起來,排斥任何人的接近,更不允許自己露出任何軟肋。
這樣的他,卻願意對我敞開心扉。除非是我還不夠了解他,或是他演技實在過于爐火純青,不然我實在找不到其他更負面的解釋了。
我不能辜負他對我的信任,我暗暗發誓道。我沒發現,這時的我,在考慮的已經不完全只有我自己的未來了。我還加上了另一個人,另一個我原本意想不到的家夥。
“不要太輕易地相信別人。”
我還是勸了他一句。
祁冰瓯輕笑了一聲,回道:“我長這麽大除了我媽以外,也就信過你一個人。你要是把我騙了,我也不可能再有相信別人的勇氣了。”
他沒有在開玩笑,這讓我的心情更沉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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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