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懷疑

懷疑

黃新建上一秒還跟自己兒子說, 他有希望去《花路》拍綜藝，讓他這段時間對他表姐殷勤些, 下一秒看到律師的警告函直接傻眼了。

娛樂圈的生态一直是混亂畸形的，買營銷、數據造假、下水軍抹黑對家這種操作屢見不鮮，黃新建做起這些也是手到擒來，但被律師甩出證據鏈以及公開警告卻是第一次，而且自己兒子的信息也被扒了出來。

他不明白這中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點預兆都沒有，就這麽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正要找沈連枝商量對策, 冷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門見山、言簡意赅，給他一筆錢，讓他全部攬下來。

她說他不在幕前工作, 可以先承擔下來, 等這事兒過去了, 以後再悄悄給他安排別的工作。

兩人協商好後, 冷姝用沈連枝工作室的官方賬號發布了正式澄清說明。

雖然有部分網友不相信他們這個說辭，但互聯網時代, 信息日新月異, 只要黃新建那邊不再掀起什麽風浪, 他們這事漸漸會被其他新聞蓋過去。

*

在游樂園的第四天，節目組沒有任何安排，嘉賓自由活動。這幾個藝人, 哪怕知名度最低的嚴墨都是有粉絲的，他們出行并不自由，所以與其在外面被當猴子圍觀, 不如在酒店躺屍。

到了下午，節目組忽然通知各位經紀人集合。是經紀人, 不是藝人，有幾個經紀人以為弄錯了，确認了幾遍，确實是經紀人。

到了休息室，秦漪看到有兩位藝人也跟着下來了，是唐蘇跟嚴墨。

秦漪說：“你們可以回房間休息，不過要是想留在這裏，也可以，因為下面這個環節只涉及到經紀人。”

“昨天是讓藝人跟曾經的自己和解，今天是讓經紀人與過去的自己交流。希望每個人通過回顧過去，能更好的活在當下，展望未來。”

秦漪宣讀完今天的活動主題，看謝言昭皺着眉，問她：“謝老師有什麽問題嗎？”

謝言昭：“我想聽人話。”

Advertisement

秦漪：“……”

【哈哈哈哈哈哈，我姐還是一如既然地敢說。】

【姐姐就是我的嘴替！】

【所以今天到底是做什麽？經紀人應該沒有黑粉吧？】

【有的，經紀人的最大黑粉，應該是藝人的粉絲。】

【是，藝人的粉絲天天都在日工作室、罵經紀人。】

【讓藝人粉絲跟經紀人交流嗎？那我還有一點期待了！】

*

秦漪沒有明說他們要見的人是誰，保留了節目的神秘感，就連謝言昭也沒說。但謝言昭不在乎，總歸唐蘇最難的那一關已經過去了，自己要見誰都無所謂。

形式跟昨天的一樣，經紀人“回顧過去”的順序同新組合的藝人保持一致。所以第一個上場的是岳康。

當岳康在餐廳見到嚴白的時候，肉眼可見地受到了驚吓。

【節目組你壞事做盡！請誰不好請嚴白，看把岳康吓的。】

【這人差點把他的職業生涯給終止，這跟看見閻王爺有什麽區別。】

岳康看見嚴白，心裏就犯怵，原因無他，跟彈幕上說的一樣，他差點把自己的職業生涯終止。看見他，岳康就想到自己那躺在病床上的老母。

然後看他張嘴說話，總害怕他要說出什麽癫人癫語。

因為不是飯點，節目組沒有上菜，桌上只有咖啡跟甜品。岳康不愛吃甜的，端着一杯咖啡來回喝，眼睛看東看西，看屋頂看地板，就是不看對面的嚴白。

觀察室裏，攝影師将鏡頭轉到嚴墨臉上，能看到他也很忐忑，還有點尴尬。

【嚴墨：早知道是他來，我就不來了。】

【這兩天是這對嘉賓的受難日。】

【昨天嚴墨被罵哭了，希望岳康能硬氣點，好歹是經紀人。】

【硬氣不了一點，你看他咖啡都喝到第二杯了。】

岳康的第一杯咖啡喝完，叫服務員給他續了一杯。

就在岳康想着，今天晚上可能會睡不着了的時候，對面的人緩緩開口了。

“你跟我弟弟……”

聲音出來的那一刻，岳康手一抖，差點沒端穩杯子。

嚴白“啧”了一聲：“你看你，我還沒說什麽呢，吓成這樣！行了，不說了，喝你的咖啡吧。”

“你……你說吧，我聽着。”岳康做好了思想準備，決定先聽聽他要說什麽。

嚴白嫌棄地瞥着他：“我就想問問，小墨這段時間在節目組裏習不習慣，昨天我看直播裏他哭得很傷心，今天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原來只是想關心嚴墨，岳康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一些。

“挺好的，能習慣，他在這裏交到了朋友。昨天粉絲确實罵得比較狠，但彈幕上有好多替他說話的，我給他看了之後，他心情好多了。”

【嚴白對這個弟弟還挺好的，在節目上處處維護他，雖然有點無腦。】

【能不好嗎？嚴墨給他寫了那麽多歌。要不是他自己發癫，嚴墨能保他一輩子榮華富貴。】

【所以這次請嚴白幹啥來了？】

【回顧過去啊，嚴白是岳康的第一個藝人，也是帶的時間最久的藝人，确實點題了。】

【雖然但是，岳康未必想回顧這段艱辛歲月吧……】

岳康是從明星助理轉到經紀人的，因為态度好、做事細心肯吃苦，又能跟媒體打好交道，積攢了一定的人脈，從助理成功晉升到了經紀人。

嚴白是他帶的第一個藝人，當時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口水歌手。有嗓子，但沒什麽特色，公司覺得他賺不到什麽大錢，就讓岳康帶他。

一個初出茅廬的歌手加一個不知名經紀人，公司吊車尾的組合，所有人都對他們不抱希望。

嚴白是以翻唱別人歌曲出道的，簽約的第二年，嚴白想出自己的原創歌曲，但是公司的錄音棚一直被其他藝人占着，都不願意讓給他。岳康自掏腰包帶他到外面的商業場所去錄歌，後人兩人一起湊錢将歌做了出來。沒想到那首歌一經發行，橫掃各大音樂榜單，并且一次性拿下五項音樂大獎。

要說那時候，風光是真的挺風光的，像是游戲來到下半場，突然逆風翻盤拿下了勝利的桂冠。

資源跟随獎項而來，兩個人的事業齊頭并進，岳康手底下的藝人逐漸增多，但他的重心還是放在了嚴白身上。

只是一首接一首歌的成功讓嚴白飄了起來，性格也越來越傲慢自大。發現別人抄襲他的歌，不由分說直接上手揍人，後來被報警拘留，事業也半毀。

回想過去，嚴白跟岳康都有些慷慨。命運起伏不定，高山和低谷說不定就是一個轉彎的事。

岳康已經認命了，只求自己能夠有一份安穩的工作，能夠讓他将母親的性命再往後延長，其他的事他也不想了。

嚴墨勸嚴白回到學校學習，改掉心浮氣躁的脾氣，讓自己沉澱一下。

嚴白雖然脾氣爆，但嚴墨說的話，他是聽得進去的。學習了一段時間歸來，看着确實有了一點效果。

【這學校還行啊，嚴白現在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了。】

【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裏跟岳康回憶往事，确實算有進步了。】

【別一天到晚地瞧不起人，他需要多走出去見見世面。】

岳康跟嚴白聊了很久，是他們認識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岳康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跟嚴白坐下來，深入地聊起過去和未來。

因為時間太久，觀察室裏有些嘉賓已經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手機。

下一個人是冷姝，節目組請來的，也是她簽約的第一個藝人。

【所以今天節目組請到的，是這些經紀人的第一個藝人？】

【其他人我理解，可謝言昭呢？她不是職業經紀人啊，統共就唐蘇一個藝人，節目結束，她肯定就回樂團了，節目組該請誰來？】

【會不會把路遠喊過來了？】

【路遠是……？】

【唐蘇以前的經紀人。】

【不知道路遠看到唐蘇現在的口碑逆轉，有沒有後悔跟他解約。】

節目組一開始是打算選擇路遠，但是後來有一個人毛遂自薦。秦漪看了她的資料，認為她的出現應該會讓謝言昭感到驚喜，就把嘉賓人選從路遠換成了那個人。

那個人……謝言昭不認識。

謝言昭看着飯桌對面異常興奮和激動的陌生女人，搜腸刮肚，愣是搜不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連片段式的都搜不到。

而對面的女人正津津樂道地講述她們上學時候的趣事，從內容判斷，她們是中學同學。

如果聊的是大學時候的事，謝言昭說不定還能知道點什麽，但是中學，她是真的接不住話題。

對于女配的中學同學、以及前二十年的經歷，謝言昭一點記憶都沒有。她只能在對面女人一臉期盼地望着自己時，“嗯”或“哦”一聲，算給出一點回應。

對面的女人從高中聊到初中，然後突然問了一句，“小昭，你還記得我們初三那年暑假，一起去參加夏令營活動的事嗎？”

謝言昭的臉上透着茫然。

【看起來，我姐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對面的姐姐好熱情，感覺謝言昭全程都很冷淡，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嗎？】

【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了吧，人生的列車，來來往往、上車下車有那麽多人，不可能把每個人都記住，而且感情是會随着時間變淡的。】

【可是，現在好像不是變不變淡的事，是我感覺謝言昭一點都不記得了啊！】

謝言昭這次的反應有些遲疑，對面女人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小昭，你不會什麽都不記得了吧。”

謝言昭沒有反駁，含糊地說了一句：“确實有些記不清了。”

女人惆悵地嘆了一口氣：“突然感覺我有一點自作多情，原先我們倆感情那麽好，沒想到上了大學，你就再沒聯系我了。”

謝言昭不知道怎麽回她，只能保持沉默。

對面女人慢慢吃着面前的芝士蛋糕，同樣沉默着，她回想整個聊天過程中，謝言昭的全部反應都很冷淡。

她天生樂觀，人生這道課題，她參悟得很透，知道有些人注定只能陪自己一段路程。選擇來上這個節目，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将那段友誼撿起來，如果撿不起來，就算了，也不勉強。

她将蛋糕吃完了，最後開玩笑似的跟謝言昭說：“你該不會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了吧？”

她是想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有一個少時的朋友能記住自己的名字，那也不錯了。可是……

謝言昭依舊沉默。

“你沒騙我吧？你真不記得了？！”

【一點都不記得了？啊？？】

【從高中畢業，到現在，該有八九年了吧，不記得很正常啊。】

【普通同學不記得很正常，但這不是普通同學，是從初中一起走到高中的朋友，哪裏正常了！！】

【謝言昭是不是感情淡漠？或者，她倆其實情感輸出跟接受的程度不一樣？】

【就是說那姐姐把謝言昭當成好朋友，但其實謝言昭并沒有？】

【你們這麽一說，我覺得對面那姐姐有點可憐……】

對面的女人是覺得自己有點慘，但是她更懷疑謝言昭生病了。

因為再怎麽樣，她不可能一點都不記得。謝言昭整個狀态更像是失憶了，腦子裏的東西仿佛被挖掉了一塊。

“你記得你之前簽約的那家雜志社嗎？”女人問。

雜志社謝言昭是知道的，書裏寫女配是天才攝影師，初中時就簽約了國內某時尚雜志社。

但是這個“某”，書裏沒寫具體名字啊！！！

而且除了這一句話，其他的信息也沒有，比如初中到底是初幾，在裏面幹了多少年，那家雜志社後面怎麽樣，全都沒寫。

“你真不記得了？！”女人臉色變了變，抓着她的手說：“小昭，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我只是……我只是記憶力不好。”

這個理由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

她能脫譜演奏一場完整的音樂會，說明記憶力超群，非常人能比，怎麽可能把以前的事全部忘光。

最後兩個人的交談以謝言昭說自己累了，要去休息結束。

謝言昭的反常引起了網友不小的反應，也炸出了很多她以前的同學。

【我是謝言昭的高中同學，她這些年确實變了很多。以前沒這麽高冷的，人很可愛很活潑，其實第一次在這檔綜藝上見到她，我還以為認錯了。】

【我是她大學同班同學，我作證，小昭确實變了，而且不是慢慢變的，是大三那年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說自己不會攝影，被俺們老師帶去做心理治療，差點用上腦電治療儀。】

【是，我聽說她還在校外請了專業老師幫自己補課。】

【那時候都說她攝影天賦那麽高，畢業後一定會成為大攝影師，沒想到她後來去讀研了，還是完全不相關的音樂專業。】

【我至今都想不通，怎麽會有人二十多歲覺醒音樂天賦？】

【那個……你們沒發現，她長相也變了嗎？】

被人一提，網友扒出她二十歲之前的照片和現在對比，發現兩張臉差距不小。

單看五官是非常像的，連三庭五眼的比例都一致，但是乍一看，那就是兩個人，神情和氣場完全不一樣。

【好像是眼睛的緣故？她現在眼睛偏長，走勢往上，之前是圓一點的下垂眼。】

【一雙眼睛就能讓人看起來像兩個人？】

【長相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人的眼睛是會長變的嗎？】

【那會兒她都二十歲了，基本不可能吧？】

【所以她整了？】

【比起整容，更可怕的難道不是她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嗎？性格跟天賦完全變了樣。】

【該不會是……換了一個人吧？】

【你們別說了……我聽着有點瘆得慌。】

秦漪原本只是想給謝言昭一個驚喜，畢竟多年不見的好友突然出現在面前，正常人都會很開心的吧。

後續發展卻讓他始料未及，說她整容就算了，居然說她換了一個人，說現在的謝言昭不是真正的謝言昭。

他覺得這件事是自己的責任，晚上看到她跟唐蘇在餐廳吃飯，便過去跟他們商量解決辦法。

“要不然讓謝言昭跟你們父母去做一個DNA比對吧。”

“你瘋……”唐蘇差點要罵人，但良好的素養讓他把後面的話硬生生憋住了，“她是我親姐，網友莫名其妙質疑，我憑什麽要證明給他們看啊！他們愛說什麽說什麽，我管不着他們。”

DNA鑒定代表了不信任和不尊重，這種東西太傷感情，唐蘇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秦漪：“可是現在說什麽的都有，網上的風向已經有點控制不住了。既然我們有辦法制止，為什麽選擇不呢？我讓你們去做鑒定，不是質疑你們之間的血緣關系，只是希望能讓謝言昭少一點麻煩。”

唐蘇瞥他一眼，“這麻煩不就是你帶來的嗎？”

“所以我現在在想辦法啊！而我讓你們去做鑒定，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管用的一個辦法。”秦漪望向謝言昭，“謝言昭，你認同吧？”

謝言昭沒應聲。

從跟她的中學同學見完面，她就一直沒說過話。

唐蘇以為謝言昭生氣了，在桌子底下踢了秦漪一腳，并朝他擠眉弄眼，暗示他說錯話了，快道歉。

秦漪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反而覺得他們不知變通。

“你們自己想想吧，想通了，就叫你們父母寄根頭發來。但我得提醒你們，要快點做決定，別猶豫，不然錯過了最佳澄清時間。”

危機公關有個法則，是黃金24小時。超過24小時，随着公衆的關注度下降，後續惡化，聲譽也随之下降，到時候再想解決問題，效果大打折扣。

而想要證明謝言昭是原本的謝言昭，只能通過她和父母的DNA 對比，像她跟唐蘇如果去做鑒定，相似度可能不到50%，所以他們得快點做決定，因為頭發寄到這裏也是需要花時間的。

秦漪說話，唐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看謝言昭心情不好，送她到房間，并在她房間坐了一會兒，想法設法地哄她開心。

他說自己出道後，公司給他找了造型師，做了全面包裝，顏值帥了八個度不止，也有人懷疑他整容了。

“他們說姐姐整容了，代表姐姐變漂亮了！而且媽也說你越長越漂亮了。”

唐蘇說完後，謝言昭仍舊像是在發呆，他蹲下去，晃了晃她的膝蓋。

“姐姐，你別胡思亂想。我知道你之前的記憶力不好，所以記不住那些事情很正常。網上那些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管他們說什麽。我知道你是我的姐姐就可以了！”唐蘇張開雙臂，攔腰抱住她：“你永遠是我最親最好的姐姐！”

聽到最後一句，謝言昭的眼皮抖動了一下，看着抱住自己的唐蘇，她輕聲問：“你是因為我是你的姐姐，才對我這麽好的嗎？”

“嗯？什麽？”唐蘇沒聽明白。

“如果我不是你的姐姐……你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唐蘇愣住了，松開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姐姐，從我降臨在在這個世上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姐姐了。”

謝言昭垂下眼睫，遮住眼裏複雜的情緒，而後搖了搖頭，“我今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那……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睡。”唐蘇起身離開，同時囑咐她一句：“別胡思亂想啊姐姐，要是心裏難受，你就喊我過來，我陪你聊聊天。”

唐蘇離開後，一室靜谧。

謝言昭感覺自己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她本來就不是唐蘇的姐姐，可是唐蘇回避了她的問題，在那一刻她明白自己是失落的。她心裏有期盼，希望他說，即便她不是自己的姐姐，也會對她好。

但怎麽可能呢，唐蘇對她好，都是基于她這個姐姐的身份。刨除這一層關系，他們之間什麽都不是。

就在謝言昭心緒紊亂時，她接到了下午那個女人的電話。

沒有指責也沒有追問她為什麽不記得自己，是很關心的語氣，問她要不要去看下醫生。

她是真的覺得她生病了，謝言昭想，或許她跟女配在中學時，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謝言昭回答她：“我會去醫院的，謝謝你的關心。”她頓了頓，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上這個節目是自己報的名，還是有人聯系到你。”

對面回：“嗯，是有人聯系到我。”

*

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了唐蘇的預料。

唐廷半夜給他打電話，說謝瑜在家已經哭了半宿，被網友給氣的。

她看到網上好多人诋毀謝言昭，說她整容，還說她被替換掉包了。

網友打着關心的名義，謝瑜卻被傷害得不輕。争又争不過，吵也吵不贏，氣得睡不着，半夜坐在床上哭。

他們都想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事情。

唐蘇心說，難不成真要去做DNA對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