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爺的女人,輪不到旁人來欺負

第5章 爺的女人,輪不到旁人來欺負

韶雲閣院外。

兩個丫鬟拎了食盒回來,見項沖守在院子外,慌張地低頭見禮。

項沖擡手示意兩人噤聲,靠邊兒站。

院子裏,江四爺等姰暖落了座,這才徐聲開口。

“說到奴大欺主。”

“入駐洪城這兩月來,還沒顧上料理府裏原先那波舊仆。”

“聽說你那日來,被個老奴才欺辱了。”

都過去這麽些天了。

舊事重提,還一副要給她做主的姿态。

姰暖徒生幾分不自在。

他是什麽意思?

她纖秀眉心蹙了蹙,淺粉唇瓣輕抿,微微點了點頭。

這眉目溫順,一臉安分的樣子,真是柔弱可人。

江四爺淡漠的視線落在她面上,随意壓在桌面上的右手,蓋在她那張描字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着。

那枚淺金曜石指戒随着這些微小動作,泛起的內斂流光,在姰暖視線餘光裏晃啊晃。

晃的她心亂。

她不是想太過關注那枚淺金曜石指戒,是它總印入她眼裏。

勾起那晚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爺日理萬機,男人們也不擅長打理府宅庶務,府裏只你一個女眷,你想怎麽處治,随你。”

想怎麽處治,随她?

女眷?

她掀睫,怔怔盯着江四爺看。

這算是對這些日來,他沒再管這件事兒,現在卻又提起,給出的一個解釋?

江四爺瞧出她眼神閃爍心不在焉,略沒耐心地蹙了下眉峰。

“怎麽?這點子小事兒都拿不穩主意?”

他聲腔涼了兩分,“若是連府宅庶務都料理不了,刁奴家仆也不能管束,那留你何用?”

姰暖臉色變了變,收回先前那荒唐的想法。

他那句話哪是解釋?

這語氣,分明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搭在腿上的素手不自覺握緊,啓唇地語聲溫涼。

“四爺将我丢在這兒就不管不問,如今又說我是您的女眷,敢問我以什麽身份,替四爺打理帥府的內務,管束帥府的家仆?”

江四爺眼眸涼漠,“這府裏就你一個女眷,你不管,誰管?”

“難不成你以為進了府,就只管養尊處優,生孩子?”

“天底下哪有那麽美的事兒?”

“我...!”

姰暖瞪着眼,氣到語結。

江四爺眯眼,不為所動。

姰暖長吸口氣,強迫自己穩下情緒,微微颔首。

“原是我太有自知之明,不敢冒然逾越去插手本該正妻才管的府宅內務,既然四爺信得過,您放心,我不會白吃帥府的飯,一定竭盡所能,盡心盡力打理好府宅瑣事。”

這番話,多少有些冷嘲熱諷,暗刺他的意思。

江四爺不是聽不懂。

他眉目疏淡,打量她因忍氣吞聲而起伏不穩地胸脯,不知出于什麽心思,緩下語氣解釋了一句。

“爺的女人,輪不到旁人來欺負,一個老奴才,死不足惜。”

姰暖胸脯一滞,滿眼複雜擡眼看他。

江四爺視線輕飄飄在她腰腹間落了落。

裙裾寬松,也看不出什麽曲線身段兒。

但他腦海裏浮現的畫面,深刻提醒着他,這姑娘的腰軟的不可思議。

眼眸微暗,江四爺喉結輕滾,強自将視線挪到姰暖眉眼上:

“氣大傷身,你還是多描字,能修身養性。”

“放心,等你将孩子平安生下,該給你的都會給你,絕不虧待。”

姰暖坐在原處,先前心口的郁氣,莫名就消煙兒了。

兩人對視了會兒,心思各異。

江四爺漸漸覺得沒趣,幹脆起身離開。

“你繼續描字,爺還有事。”

大步走出院子,一側眼瞧見兩個小丫鬟拎着食盒,傻呆呆幹杵着,莫名就覺得有些礙眼。

“四...四爺...”

兩個小丫鬟被他森冷盯了一眼,差點兒腿軟跪下。

江四爺涼涼收回視線,板着臉帶着項沖大步離開。

兩人背影消失在院門外,姰暖收回思緒,沒再琢磨江四爺忽冷忽熱的态度。

她眼下只想讓孩子父母雙全。

其他的,還沒想過那麽多。

——

“四爺要姰...姰夫人管咱府裏的事兒,是不是太草率了?”

“屬下看她年紀小,這肚子裏的胎又月份淺,這要是再被人頂撞了,欺負了,恐怕...”

項沖的顧慮,江四爺不以為然。

“你喊她姰夫人?”

項沖頓了頓,側眼打量江四爺臉色。

“再稱呼‘姑娘’,也不合适吧?”

江四爺眉心動了動。

是不合适。

他沒再糾着這點問,只面無波瀾地說道:

“有人争寵,她或許會吃虧,可爺這後院兒而今就她一個,她肚子裏又揣着金疙瘩,誰敢欺負了她?”

那就是活膩歪了。

不用姰暖下狠手,他也得将那等不長心的刁奴給料理了。

念頭一轉而過。

江四爺拇指輕搓指節,沉下聲交代項沖。

“盯緊了,別讓她這樁事兒走漏了出去,孩子要留住。”

項沖面色一肅。

“四爺放心,那日在場的都是咱們的人,屬下一早叮囑過了,弟兄們都明白,雲寧城那邊絕對不會知道。”

江四爺将人留下時,項沖就明白,這孩子,四爺要。

所以一早就做了周密叮囑。

江四爺淡嗯一聲,沒再多言。

這孩子,他的确沒想不留。

他是那晚事後回府,派項沖去接人,結果落了空。

讓人去查了,才曉得姰暖年紀太小,只有十七歲。

于是也不逼她,耐着性子鋪臺階,等她來,原本時間拖得久,他心思也淡了。

不妨就那麽一夜,會在她肚子裏留下血脈。

事已至此,這麽小的姑娘跟了他,給他延嗣,就更不該再受無辜迫害。

他向來不是重女色的,也絕不憐香惜玉。

但他也并非持強淩弱之輩。

她跟了他,只要心思乖,聽話,他就會護着她。

“怎麽挑的伺候的人?愣頭瓜腦的,一點子眼色都沒有,給她換了!”

項沖,“......”

人是他挑的。

雖然不明白那兩個小丫鬟,怎麽一照面兒就着了四爺的嫌。

但四爺說換,那他還是得給換。

——

于是,姰暖剛用過午膳,項沖就來了。

他将一串鑰匙和一匣子賬本,親自送到‘韶雲閣’交給姰暖。

“姰夫人,洪城剛打下來不久,四爺很忙,咱們跟着跑腿兒,府裏的事兒就顧及不上了。”

“帥府裏眼下這些家仆,還是先前舊政閥跑路前落下的那些。”

“左右都是伺候人的,也就沒費那心思再換。”

“四爺說了,日後帥府裏的事兒,都交給您管,您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不用再過問四爺的意思。”

姰暖正犯惡心,聽言強忍着嘔意點點頭,氣音兒艱難。

“我知道了...”

項沖立在堂屋門外,将東西交給小丫鬟,又說:

“四爺說了,您也給自己挑兩個機靈的留在身邊兒伺候。”

姰暖聽着這句特別囑咐,納悶兒了一瞬,點頭應了。

項沖完成任務,轉身走了。

他折回主院時,杜審已經派完了電報回來,正坐在堂廳裏翹着腿喝茶。

“嗯~,你幹嘛去了?”

項沖瞥他一眼,沒吱聲。

江四爺自裏屋踱步出來,一身靛藍軍裝筆挺,正擡手系領扣,見他回來,面上沒什麽表情地問了句。

“送過去了?”

項沖微垂首,“都交給姰夫人了。”

“嗯,走,難得天晴,下河堤看看排淤進度。”

江四爺說着話兒,腳步不停地往外走。

杜審一雙鳳眼兒瞠大,忙撂下茶盞起身,湊到項沖跟前去。33qxs.m

“你剛喊啥?姰...夫人?”

項沖鼻腔裏‘嗯’了一聲,跟上江四爺步伐走出堂屋。

杜審亦步亦趨,一臉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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