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年

再次連輸五局後,張浔遇終于恢複了清醒:“要不然還是別打了吧。”

“怎麽可以呢,我怎麽能讓張浔遇姐姐一個孤獨寂寞無助的練英雄呢。”這句話說的比她還要茶。

張浔遇尬笑兩聲:“你不是沒吃飯嗎?趕緊去吃吧。”

“突然間就不餓了。”黎年不是被氣飽的,她本來就不怎麽餓。

“那你接下來準備幹什麽?”

“當然是陪我親愛的張浔遇姐姐玩游戲了,讓你不再孤單寂寞無助。”黎年還沒忘記這茬。

“別這樣,我錯了。”張浔遇有些欲哭無淚,反正及時認錯總是對的。

“你怎麽會有錯呢,錯的都是我,是我……”

“停。”張浔遇打斷了她的發言:“別這樣好嗎,你聽不聽歌?”

“你給我唱嗎?”黎年問。

“行我給你唱。”張浔遇把手機放到床上,從櫃子裏到處那把吉他,上面有很厚的一層灰。

她坐在床邊,拉開拉鏈:“這吉他還是我初中的時候買的,我是初一的時候學的,大二回來過年的時候彈過一次,後面就一直放在櫃子裏,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彈,音準嗎。”

吉他上面貼着一張鈴蘭花的貼紙,當時在學校門口的商店買的,現在顏色早就已經褪去。

“聽什麽歌?”

“随便。”黎年聽的歌很雜,只要是她覺得好聽的歌都會收藏。

Advertisement

“給你唱一首我高考前那場晚會唱的歌。”張浔遇彈了兩個音。

“你們高考前還有晚會?”黎年問。

“有啊,氣球,彩帶,蛋糕,鮮花掌聲,還有各種表演和吶喊,現在想想這個挺讓人懷念的,不過那些學習的苦日子就沒有什麽好懷念了。”

高考前的晚上,天氣很悶,讓人窒息。

校園裏的梧桐樹枝繁葉茂,樹葉綠的發亮。

蟬鳴聲混合着風扇轉動的聲音。

當時學校裏只有重點班能開空調。

那天晚上,教室裏是漆黑的,只有電腦屏幕亮起。

張浔遇拿着從音樂老師那裏借的吉他,走上臺唱了這首歌。

表演結束後,掌聲不斷。

班主任自費買的蛋糕和鮮花。

花有些蔫了,蛋糕也沒吃幾樓全糊在臉上身上了。

秦文欣站在窗戶前:“張浔遇和我一定會金榜題名。”

張浔遇到現在還記得那個晚上。

張浔遇開始彈奏,她很長時間沒有彈吉他,有些生疏,然後漸入佳境。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好聽嗎?”

“好聽,我現在還挺好奇你的歌單的。”

“一起聽?”張浔遇把吉他放好,拍了拍手,拿起手機點開音樂平臺。

“我這些歌聽了很多年了。”

黎年加入了一起聽歌。

第一首歌是rnb,暧昧缱绻。

然後下一首就切換到了DJ版歌曲。

轉變的有些太突然了:“這跨度還挺大的。”

張浔遇笑了笑:“當時這首歌超級火。”

張浔遇把自己的歌單分享給了她。

程遇和張登的檢查報告今天全出來了,一驚一乍的。

張浔遇走過去拿起一張看了看:“血脂高,媽,你現在得多吃蔬菜了。”

程遇拿過單子,指了指上面的名字:“這是你爸的,我哪有血脂高,以後你爸只能吃青菜。”

張浔遇把這些單子挨個看了一遍:“挺健康的,但是你倆可不能随便買保健品,現在被騙的人可多了去了,你們兩個可不能上當。”

“怎麽可能上當,你爸之前買的五大盒那個什麽溶液還在櫃子裏待着呢,你問問他還敢買嗎。我當時一看那個盒子我就知道那是三無産品不管用的,本來沒病的,喝兩口說不定病就來了,好在他還沒有那麽糊塗,就花了一千多,沒往裏投錢,不然我們都流落街頭了,哪還能過的這麽舒服。”

張登自知理虧,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程遇拍了拍他:“怎麽了生氣了?”

張浔遇把檢查單都收拾好:“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就你上大學那年發生的事,咱們小區正門的那個地方,一堆人堵過道裏支起個小攤,賣保健品,拿着大喇叭天天重複,說是延年益壽治百病。而且咱們小區老年人多啊,都惜命,就買了挺多的。”

張浔遇找了個文件袋,把檢查單裝進去:“真沒底線,還騙老年人的錢。”

“老年人的錢才好騙,他們有閑錢,還不怎麽防備人。”程遇嘆了一口氣,“他們這些人的兒女也不在身邊,沒人勸他們,這些人年紀上去了,糊塗也是常有的事。”

張浔遇起身,把袋子放到抽屜裏:“唉,你們那個溶液趕緊的剪開倒了,然後把這些東西扔了,眼不見心不煩。”

張登:“現在也看不見,早不知道放哪裏去了。”

“你不舍的扔吧,家裏就這麽大,要是真想找肯定能找到。”程遇回他。

“什麽叫我不想找,我現在就去找。”張登起身往卧室走去。

張浔遇不好奇這個溶液,她只在乎他們有沒有喝,身體有沒有問題。

看到檢查結果後她也就放心了。

程遇站在門口:“等哪天你也約個全身檢查,身體還是很重要的。”

張浔遇好幾年才極不情願的去一次,但是還是說:“好。”

第二天早上,張浔遇起的早,她打算去這附近的公園走一圈。

她不打算空腹跑步,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随便找了地方坐。

剛吃了一口包子,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争吵。

她走過去,一個相親角,到處都是照片以及學歷身高體重薪資大學的标注。

“就你兒子那樣的,我女兒還配不上?你兒子都三十八歲了,半截身體入土了,還想找年輕的,他能行嗎?還能尿出來嗎?”

對面那個人憋的臉都紅了,想上去打她。

另一個人也沒慣着,直接上去打她:“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一個月工資兩千八,沒車沒房,還要求女方必須生兩個孩子,你有錢養嗎?是你兒子養還是你養?你要是那麽喜歡養孩子,就和你對象再生一個。”

張浔遇不禁在心裏感嘆:“這攻擊力真不是一般是能比的,相當強。”

兩個人撕扯了一會兒,終于停下,互相呸了一口離開。

這場鬧劇才終于結束。

張浔遇把塑料袋扔到這附近的垃圾桶裏,準備離開。

突然有一個人抓了她的手:“小姑娘你多大了?有沒有男朋友,在哪裏工作?”

張浔遇想抽出手,但是沒抽動:“阿姨,我沒學歷,還是無業游民,天天啃老,你願意養我嗎?”

那個阿姨還是沒有松手:“瞎說什麽呢。”她另一只手點開手機相冊,“你看看,這是我兒子,985畢業生,很優秀的,31,一個月工資八千,以後還有升職機會,在國企工作,身高182,你看看喜歡嗎?”

“你兒子很優秀,但是我不太喜歡,你再看看別人吧。”

那個阿姨也沒強人所難,松開手:“行吧小姑娘,你要是想找對象的話,可以來這裏找我,我給你介紹。”

張浔遇轉了轉手腕:“好的阿姨。”

黎年站在她後面的樹下,目睹了全程,笑了一聲。

張浔遇轉頭看過去:“你怎麽在這兒?跟蹤我?”

黎年保持着剛才的動作沒有動:“我都跟了你一路了,你一點都沒注意到?沒帶眼鏡?”

“帶了,隐形眼鏡。”張浔遇後知後覺,“我說怎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原來是你跟着我。”

黎年走過去:“真是巧了,你說我怎麽在樓下吃早餐都能遇到你,咱們兩個有些太有緣分了,接下來準備幹嘛?”

“鍛煉身體。”就四個字,言簡意赅。

“晨跑嗎?我坐在這裏等你。”她又看向了征婚啓事:“要不要找對象,我把你照片挂上去,再給你包裝一下。”

“先不跑了。”張浔遇指了指自己,“我?算了,這個不太适合我,我反對這種類型的相親,我當年找工作都沒有把簡歷到處投。而且我這種類型的,他們會覺得我很奇怪,而且我不喜歡他們你知道嗎?我要是想找早去結婚了,還是想自己遇到喜歡的。”

現在她已經遇到了,所以她不用再去尋找。

“你不奇怪,超級酷。不過說的也是,大家都那麽年輕,有什麽好着急的,而且不找另一半又會怎樣。”

“就是說啊。”張浔遇換了個話題,“最近這段時間你爸媽有沒有再來找你?”

黎年搖頭:“沒有,估計是被怼怕了,所以也不敢再回來了,這樣也好。”

“說的也是,喝水嗎?”張浔遇剛才喝了豆漿并不渴,“給你買瓶。”

公園外有賣水的地方,她從貨架上拿了兩瓶礦泉水,“你好,結賬。”

那個男士說了句好。

黎年也跟了進來:“過會兒準備去哪裏?我好不容易雙休了一次,一定要放松一下。”

“聽你的啊,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那個男士猛地擡頭:“年年。”

黎年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愣:“你…”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是爸爸啊,讓我回家好不好。”

張浔遇剛開始是懵的,現在也搞清楚具體情況了,她站在黎年前面隔開他們兩個:“你有家嗎?還回去,臉挺大的。早幹嘛去了,以前房價低的時候不努力工作去買,抛棄了孩子拿了你父母的錢到處潇灑,現在老了連一塊磚也買不起了,還你想回家,回你的老鼠洞待着吧。”

“我哪有爸爸,我爸早死了,這位陌生人不要随便亂認女兒,你要是想的話可以多捐點錢給福利院的孩子,積攢點功德,都負數了。”黎年不想理她。

“你下輩子也做不成人了,所以好好珍惜剩下的時光吧。”

張浔遇拉住黎年的手出去:“你爸?比我想的還差勁。”

“找了份工作,不用啃老了。”黎年回頭看了一眼。

“不一定,說不定幹不了兩天又回去求和了。”張浔遇還挺了解這些人的,“希望他別找開鎖的。”

“開鎖的人能随便開嗎?”黎年沒找過開鎖的,所以她不了解。

“分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