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4)
真的是一個麻煩。
“你想讓舅舅幫你這樣……”杜月晟挑着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動作簡直說不出的輕佻。
我隐隐約約的就覺得有些不對,杜月晟到底想表達什麽?我沉默看他,思緒的一會,才說:“不,不是要你殺了他,我只是想讓他懂得什麽是分寸。”
“我也沒說我要殺了他啊。”放下手的杜月晟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早就注意到這件事了,只是想看看你怎麽解決而已。”
我沉默。
他笑着看着我。
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壓力了,我突然擡起眼,直視着他,毫不避忌的問:“這事會很麻煩嗎?”
“不,一點都不麻煩。”杜月晟笑:“我只不過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成熟了而已。”
我的表情塌了下來:“那現在你看到了?”
“沒。”杜月晟搖了搖頭:“一樣還是一個小毛頭。”
我無語。
杜月晟輕笑:“謝震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的,來,叫聲好聽的給舅舅聽聽。”
他的表情讓我有些惡心,我扯了扯嘴角,啥話都沒說,因為我總覺得自己被調侃,不,準确來說,應該是調戲了。
眼見我不說,杜月晟也不惱,只是換了一個手托着下巴看我,依舊笑咪咪:“別怪舅舅沒和你說,和男人玩是可以,但是要做足安全措施,定期體檢。”
我瞪大眼望向杜月晟。
杜月晟托着下巴,依舊笑:“不然,就算你舅舅我是天王老子,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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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耳朵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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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章
誰能告訴我杜月晟到底在說什麽?估計是我的表情太過于驚駭,所以杜月晟那張成熟與俊朗混合在一起的臉蛋笑意更甚。
他說:“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小侄子,全家就你一個男丁,”他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可是一直都在看着。”
我咽了咽一口口水,看着杜月晟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緊張得很。
照例說被人得知了性向不對勁,不應該是受到多方的鄙夷的嗎?怎麽這林朗的舅舅還一點兒驚訝都沒有?還相反的讓我做好措施?
“行了,別一副我做了什麽事兒的表情。”杜月晟突然站了起來,對我說:“舅舅我也不是不開明的人,這些事情我也不是沒看過,不過你也別說舅舅很開明,現在你玩可以,誰年輕沒做過幾件混賬事,但是該結婚生子的時候,你還是得結婚生子去。”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突然往房間內裱起的相框前走去,看着那笑得燦爛的幾十個人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着他就算不用刻意去站直,也是筆直筆直的背影,不由得走上去:“那舅舅的意思是?”
我說:“你也是嗎?”
出口的那瞬間我還覺得我的腦袋真的是被驢踢了。
為什麽我還故意的湊上前壓在他耳邊說?
我甚至能看到他的側臉在這瞬間些微的停頓,他的眼向我看來,微微的瞟了我一眼:“你現在是在挑戰你舅舅嗎?”
我眨了眨眼:“我有嗎?”
杜月晟有些玩味:“你還小呢,哪兒涼快哪兒呆去吧。”
又是小屁孩?如果真的要算靈魂的真實年齡,我和林朗這位舅舅估計也沒差多少歲,所以我不有開口:“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小不小?”
我一定是瘋了。
林朗這舅舅既然大笑了出聲,他向我轉身,鼻尖就這麽對準我的鼻尖,在我呆滞到一瞬間也忘記掉呼吸的時候,他擡手拍了拍我的臉:“毛都沒長齊,別亂發春。”
我的呼吸淩亂了那麽一下,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不過你倒也是風流種。”他放下手,那表情看得我簡直有種羞愧的味道,他說:“對着舅舅也能來興致,倒是不錯啊!”
要說風流種,我看着那雙丹鳳眼,散發着要命的質感的丹鳳眼。
直言眼前的人才應該是天生的風流種。
不過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林朗這舅舅都奔四了,人人都以為是他眼光太高,哪想到是內有乾坤,在他玩味的表情之下,我只能選擇敗退。
當然,理智上面是那樣說的。
實際上我是拉着他脖子就朝着他嘴巴咬了一口。
杜月晟瞪大眼,随即笑意卻侵染上他的眼:“你想怎麽樣?林朗。”
我笑眯眯的對他說:“這只是一個謝謝而已。”
其實我早就該明白了,為什麽杜月晟總會幫林朗解決事情,為什麽林朗的記憶中,這位舅舅對待他的感覺總會讓人覺得少了一點什麽,又多了一點什麽的原因。
對。
我怎麽會忘記,我曾經看到杜月晟開車來接林朗,杜月晟擁抱住林朗,親昵的在他耳邊說些什麽事兒的事情?
我想,我似乎真的知道了什麽,有關禁忌二字的事情。
謝震到底會是什麽結局我不知道,與滿臉打趣的杜月晟告別的我回到了學校,一切似乎都恢複了正軌,裴元依舊是那樣,但肉眼可見的,大家對待他的态度,明顯與以前不一樣了。
裴元開始變得開朗,變得善談,無論是面對女孩還是男孩也不再用會讓人惡心,不懂掩飾的話語去攀談,反而懂得掩飾,反而懂得在與人交談的時候,多多少少的像是不經意的稱贊別人……
不過那已經不是真實的裴元,那只不過是一個戴上了面具的裴元。
就像我一樣。
我一手托着下巴,看着他,突然有些睡意。
我眯了眯眼。
手機的震動卻将我驚醒,我看着跳出來的信息,不由得挑了挑眉。
是杜月晟。
說實話,自從那一天開始,當那條線主動被我踩過,我和杜月晟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形成這種關系,我看着依靠在車邊抽煙的杜月晟:“今天沒事做?”
“摸魚呢,”他呼出了一口煙,笑眯眯的看我:“想到你就來看看你了。”
我主動走上前,從他的嘴中将他的煙拿過,放到自己的嘴裏咬着:“我媽知道我們的關系估計會殺了我。”
杜月晟盯着我嘴裏面的煙:“沒關系,反正到時候你将錯推在我身上就行了。”
真虧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我順道靠在他的車上,問他:“要去哪裏?”
他側臉看我:“都說摸魚去。”
“嗯?”我挑眉,疑惑。
杜月晟卻突然轉了一個身,直接壓在我的身上,我揚眉,雖然這條路上人煙稀少,但這杜月晟也太大膽了一點兒了吧?
他的手指在我的尾椎骨上輕輕地敲打着,一點一點的,異常緩慢的,趁着我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又将他的煙給奪了回去,他笑眯眯的抽着煙,說:“這煙,給你抽就浪費了。”
這腦回路。
我也不惱,只是表情略微不爽的看着他,他說:“我下個星期就回京去,到時候要是想見面,我——”
可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眼前的杜月晟已經軟了下去,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胖子,接住差點倒在地上暈了過去的杜月晟。
裴元的呼吸非常的淩亂,手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抽來的木板,緊張的看着我:“你沒事吧?”
我張口目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突然沒了聲息的杜月晟卻讓我更為恐懼。
“喂!喂!”我叫着杜月晟,杜月晟那張臉卻慘白的可以,我擡頭看了裴元手中的木板,壓根不厚,可杜月晟既然真的暈了過去。
估計我的臉色真的不太好,裴元立馬解釋:“我看這家夥對你動手動腳的,我以為、我以為、……”
一瞬間他臉色大臊,既然說不下去。
“你有病嗎?!”我想也不想的吼了他,連忙的将倒在地上的杜月晟抱起,也不管裴元還要說什麽的表情,将杜月晟丢進車廂裏面,我就立馬發動汽車離開。
然後在醫院,我終于知道杜月晟為什麽會被裴元那家夥一板子就拍暈的事實。
杜月晟的腦中有一顆沒拿出來的彈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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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放心 元元是CP
☆、三十一章
我腦子都轉不過來了,杜月晟的腦袋裏面有一塊彈片?雖然知道杜月晟從軍過,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他的腦子裏面會有彈片。
早在剛剛我就已經通知了杜倩,雖然我出于做賊心虛的心理曾經猶豫過到底要不要告訴杜倩,但這個時候顯然還是應該告訴杜倩,杜倩聽了之後也沒說什麽話,只是立馬問了我地址就挂了電話。
我站在走廊上等,緊張的看着從ICU中走出來的醫生:“他現在怎麽樣?”我的話差點沒有打踉跄:“錢絕對不是問題!你要保證給他最好的治療!”
“別緊張,情況并沒有那麽壞。”他對我說:“所幸的是彈片并沒有移位,不過還是壓迫到神經,所以他才會昏迷。”
“那他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我連忙追問:“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最早今晚吧,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老毛病了。”醫生說:“觀察多一會兒就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他摘下醫用口罩,深呼吸了一口之後才面無表情的看我:“私人意見,最好讓他出國治療。”
我沉默了一會兒:“謝謝,我會和他商量的。”
“那行。”他說:“有事叫我。”
我點了點頭,看着他離去之後,只能呆滞的站在原地等待,畢竟我不能進去病房裏面,忍不住盲目的從口袋裏面摸出煙盒,拿出煙,也不顧到底是不是無煙區,默默地吞吐了起來。
“林朗!”
突然這麽一聲林朗讓我扭頭看過去,卻發現不是杜倩,而是我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人。
裴元匆匆忙忙的趕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他緊張的看着我:“林朗!”
我無語的看着他朝我跑來。
他渾身濕漉漉的,圓潤的臉都是汗水,看起來極為着急,他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人沒事吧?”
“要真有事你就慘了。”我彈了彈煙頭,沒由來得就是一陣心煩,我皺緊眉頭:“你來這裏幹什麽?”
裴元緊張的咽着口水:“很抱歉,我、”這會兒就輪到他結巴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是那種關系,我以為是他在那個你……”
“行了!”我打斷他,揚眉:“現在說抱歉也沒用,能麻煩你給我靜靜嗎?”
反正他就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我喜歡的事,總是腦袋一熱就給我闖禍,雖然我了解他,但如今,我真的不再是他了,我有了一個新的身份,也不能總是處處為他着想。
“走吧。”勉強着維持好語氣,我說。
可裴元卻緊張的看着病房門口,又看向我:“那那那他有事嗎?”
我不太爽的看着他,反問:“你很希望他有事?”
裴元的呼吸一頓:“當然不是!”
“如果你不想蹲牢子,現在就給我滾。”我掐着煙頭,直視他:“滾。”
“可是、可是——”裴元的樣子看起來可真是緊張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了,我看着他真的是越來越的煩,直言問他:“你煩不煩?”
“林朗,我,”緊張到極致他反而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松開皺緊眉,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試圖解釋他到底為什麽這樣做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他,壓着你……”他的臉更加的潮紅:“所以我才會——”
“行了,我知道。”我真心煩躁,語氣也冷了下來,可表情卻諷刺了起來:“那你現在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沒有?他是我男朋友。”
看着他瞪大的眼,我對他說:“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裴元看起來可真是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是我……”
“別再可是我我你你了!”我真的覺得他煩,忍不住爆發:“你他媽到底煩不煩?”我的脾氣再也壓制不住:“你看看你什麽時候做過一件好事?”
“難怪你會被人排擠!”我的表情或許很扭曲,但是我也顧不得那麽多:“我看你啊,就真的是完全沒改變過,”聯想到近日越來越發現的深入的事實,我說:“活該別人現在表面上和你聊得好,還是在背後給你下刀子!”
裴元的臉白了又白:“林朗,我……”
“算了吧,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我說:“反正我看,狗也改不了□的。”我當着他的面踩滅煙頭:“能麻煩你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嗎?”
裴元看着我,咬着下唇,那樣子窩囊到讓看着他的我真是越來越氣,我重申:“能麻煩你滾得遠遠的嗎?”
裴元終于轉身離開。
我翻了一個白眼,雙手環肩靠在牆壁邊半合起眼。
我也弄不懂我自己到底在氣什麽了。
杜月晟終于穩定了下來,被轉入了單人病房,這讓我的心終于松了下來,我給杜倩打了一個電話,卻發現她現在既然是關機狀态,這讓我皺狠眉頭,杜倩該不會也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我不由得又打了一個電話給老太太,老太太聽不清楚我的話,便讓喬姨聽電話,我問喬姨我媽去哪裏了,喬姨想了想說太太昨天晚上就出差了,我哦了一聲說沒事兒就挂機了,估計這會兒杜倩正坐飛機回來,所以才沒有開手機。
眼見護士離開,我才轉身推門而入,杜月晟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旁邊的心電儀有規律的跳動着,看着他蒼白的臉,我不由得伸出了手指去摸了摸他的臉,是有溫度的,這讓我不由得緩了一口氣。
我不是沒面對過死亡,但是要說前一刻還和我溫存親昵的人突然就這樣走了,我可接受不了,真的,看着這張臉,我的手不受控制的移到了他的唇上。
病房突然被打開,我驚詫的收回手,以為是杜倩,往後看,驚慌感收去,瞬間被憤怒取代,我看着突然出現的裴元:“你怎麽還沒走?!”
裴元手裏面拿着一份飯盒:“很晚了……我看你還沒有吃飯吧?”
我直視着他,他推門而入,不言不語的将飯盒放在一邊之後就快速的離開了,看着那個飯盒,我撇開了視線,看着杜月晟的臉,嘆了一口氣。
你可真的是要醒來啊。
畢竟我知道如果不是我,杜月晟壓根不用受這樣的危險。
杜倩是來了,她說她剛剛下直升飛機就立馬趕過來了,陪同的還有一位我不認識的女性,杜倩的表情僵硬,看着我:“你舅舅怎麽了?腦裏面的彈片有沒有移位?”
我一怔,杜倩果然知道杜月晟的情況,我琢磨着用詞:“沒有移位…醫生說舅舅……”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掐斷了我的話:“別問你家的小子了,問問醫生吧。”
于是她風風火火就出去了,只剩下我和杜倩站在病房裏面。
“媽,她是?”我疑惑的看着離去的女人。
“藍丹,你媽媽我的小學同學。”杜倩說,然後心疼的往躺在病床的杜月晟:“我都說讓他快點做手術,可他就是一直拖着。”
我沒說話。
藍丹帶着醫生回來了,顯然對于杜月晟的病情極度清楚的杜倩從頭到尾将杜月晟到底是怎麽樣在出任務的時候中彈,一直沒有将子彈取出來,有時候會無緣無故昏迷的事情一點一點的道出,就等着醫生給下對策。
他們的談話我沒聽清楚,我就只是看着杜月晟的臉,看看他到底什麽時候能醒來。
杜月晟是醒了,他張眼的第一時間就與杜倩的眼對上,杜倩緩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可終于醒了。”
“倩倩?”他的喉嚨有些幹啞。
“渴了?我給你倒水。”杜倩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終于和他對上眼,這家夥卻又突然笑眯眯的将眼眯了起來,我不由得皺緊眉頭:“你怎麽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
“就是啊,你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藍丹也開口了,我疑惑的看向這個女人。
眼見到藍丹,這個時候輪到杜月晟皺眉了。
我眯了眯眼,卻發現杜月晟的視線又回到我的身上,朝我笑眯眯:“我這不是沒事嗎?”
“真有事你讓我找誰哭去?”杜倩将他扶了起來,将水杯遞給他,我連忙上前幫了一把手,杜月晟看着杜倩:“放心,我侄子的那一頓喜酒都沒有喝,我怎麽可能會走。”
“呸,就你這烏鴉嘴!”
他們的談話繼續着,我默默地觀察着,我看着藍丹的視線一直看着杜月晟,不由得思索這女人該不會是喜歡杜月晟。
我的想法終究得到了驗證,杜月晟不願意做手術,幾度勸說的杜倩無能為力,杜月晟又打發她離開,說她應該還有事情,別再這裏耽誤了,他自己會照顧自己。
藍丹見縫插針:“我倒是沒事,不如我留在這裏照顧你吧?”
“不用了,朗朗會照顧我的。”杜月晟想也不想的看着我:“而且,都是大男人的,也比較方便。”他反問:“不是嗎?”
無奈之下我點了點頭,得到杜月晟更為濃烈的笑臉。
于是在杜倩千囑咐萬囑咐之中,我接手杜月晟的日常生活照顧,眼見杜倩與藍丹終于離去,他大緩出了一口氣:“女人就是麻煩。”
“你為什麽不做手術?”
“你覺得呢?”杜月晟突然看我,那笑意簡直沒落下來過。
我卻覺得他的笑容越來越的虛假,我問他:“是賭不起嗎?”
他又笑了起來,這會兒笑意卻熏染他的眸子,如星一般閃爍,他突然連名帶姓叫喚我的名字:“林朗。”
“嗯?”我看他。
他低下頭,嗓音低沉:“沒什麽。”
我卻能感受到他壓抑不住的笑意。
☆、三十二章
雖說是讓我照顧杜月晟,但實際上杜月晟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而且沒多久,就已經有人來将他接回去了。
臨行之前他還笑眯眯的看着我說回頭見。
我真心無奈他,但還是忍不住那個建議:“如果有必要,還是出國去将彈片取出來吧。”
他揚眉:“你怎麽好的不學,就學你媽的壞毛病。”
對此,我只是說:“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他一愣,撇過臉:“今天的風可真大。”
我:“……”
杜月晟見我的表情估計是樂了,他拍了拍我肩膀:“行了,舅舅走了呀,別太想舅舅了呀。”
我無奈,眼見他上車離去,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思緒之下還是回到家裏,陪老太太吃了一個飯之後,才慢悠悠的開着車回到了學校。
不過就在我将鑰匙插入鑰匙孔的時候,立馬突然響起殺豬一般的叫聲,楚耀的聲音回蕩着:“等等,林朗!!你給老子等一下!!”
我的嘴角完全塌了下來。
這又是搞什麽?
不過我鑰匙倒是卡在鑰匙孔裏面,也沒着急取出,只是雙手環臂,等待着楚耀的開門,畢竟腳趾頭都能想得出楚耀或許又在和曲上銘做什麽。
而且我也不着急,打開突然收到的短信,發現是杜月晟發來的消息:差點忘記了,謝震的事我剛剛找人處理好了,另,有沒有想舅舅啊?
我無奈,随手給他發了兩個字,便将手機丢回口袋裏面。
楚耀氣呼呼的打開了門:“你回來了。”他問我:“怎麽那麽早?”
我看着他滿身的斑斑點點,揚眉:“難道我的宿舍我不能回來嗎?”
估計是我這一句話的火氣有些氣焰,楚耀呆滞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給我側了一下身,問:“怎麽了?火氣那麽大?”
我注意到浴室裏面的燈光,嘆了一口氣:“沒什麽。”
“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能讓你說。”楚耀略微遺憾的盯着浴室,又轉而看我:“反正你有事,和我說就是了。”
我沒說話,只是将全身的重量放在椅子上。
“不過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胖子這幾天都沒有來上課。”
我一愣,扭頭看他:“怎麽了?”
“你不知道?”楚耀疑惑的看我,一會兒倒是做出一個打趣的表情:“你不是很在意那個胖子的嗎?”
我是在意另一個我,但是我怎麽知道這幾天胖子為什麽沒來上課,要知道我這幾天都和杜月晟待在一起了,怎麽會注意這些?
“你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問:“他沒來上課的事情。”
“我不清楚咯,反正就是沒來上課……”
我揚眉,還打算細問一下,可是我突然間聽到的卻不是曲上銘的聲音,而是一個女聲,她的聲音有些顫抖:“Dazzle,能麻煩你将我衣服拿來一下嗎?”
我往楚耀看去,楚耀朝我尴尬的笑,然後從地上撩起一件白襯衫,往浴室走去,他走回來看我:“要不要也來一發?”
“我對蹭炮沒興趣。”我瞄了他一眼:“再說,我也不喜歡二手貨。”
最後看着這□的女孩兒穿回一件大襯衫往外走之後,我扭頭看楚耀。
楚耀抓着頭發,尴尬的笑,咬着煙:“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和曲銘說。”
我眯眼。
“別這樣看我,我知道是我錯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楚耀向上看:“那家夥和我吵架了,還當着我的面抱女人。”
聽到這些話,我嘆了一口氣:“我也沒說你有錯。”
“去喝一杯不?”楚耀突然朝我提議。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一拍即合,兩人立馬出去。
又是那家酒吧,不過今天我卻沒有看到柯謙,說實話,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這個将我當成他前情人存在的男人了,就是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我最後還是看到了柯謙,當流暢動聽的鋼琴聲響起,我就看到坐在鋼琴上彈奏着的柯謙。
那雙在黑白琴鍵上彈奏的手真是如同精靈一般。
楚耀喝得少,可他似乎像是醉了一樣:“這家夥,應該有中央八級的水平了。”
我瞟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我小時候,我媽就想我當鋼琴小王子啊哈哈哈,”他哈哈的笑着:“倒是你,取了個這名字,倒是沒見你有點音樂細胞啊,哈哈哈——”
我啧了一聲:“哥還需要賣藝麽?”
“噗——”他一口酒就噴了出來,然後狂咳嗽,顯然嗆得不輕。
我注意到柯謙與我對視的眼,他朝我笑了笑,我舉了舉酒杯,回了他一個微笑,柯謙低下頭,一下子旋律就變了,原本歡快的節奏突然變成暧昧的藍調。
似乎注意到我和柯謙的互動,楚耀突然說:“你怎麽貌似處處都有牆頭啊?”他趴在桌子上:“這麽厲害,不如教教我,要怎麽搞定曲銘那王八蛋?”
我真心對楚耀無語,看着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我只不過是和小妹妹去吃個飯看個電影而已嘛,他既然就生氣了。”
我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臉頰,揚眉看他:“那不是你先錯嗎?”
“哪有。”楚耀白了我一眼:“我以前也是這樣,他也沒生我氣。”
“那是因為以前你們沒有确認關系吧。”我低笑,舔了舔唇:“是不是?”
楚耀一愣:“你他媽的說的我像是背叛他一樣。”
“你自己覺得呢?”我聳肩:“反正我是這樣的,沒确認關系之前怎麽搞都可以,不過要真的是找到了一個想好好過一輩子的人,收斂一點吧,楚耀。”
“哎喲,沒想到你還是個好男人啊林少。”似乎被我刺激到,楚耀的語氣酸溜溜了起來:“不過反正我是覺得我完全沒有錯。”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我覺得你會這樣想,應該是曲銘還不是你想過一輩子的對象。”
“哪有!”他突然暴走的站起來,讓我詫異的看他。
他連忙坐下:“他媽的我哪兒不想和他過一輩子了,但是他什麽都掩着藏着不說,我問他高興不高興,他就只會說高興。”
“你能發現這點怎麽就是想不透徹呢?”
“你管得着。”
“那你又問我?”
“……”楚耀突然沉默:“我他媽就是個腦殘,行了沒?”
我低聲的嗤笑了他一聲,算是默認。
他盯着我,那目光簡直像是燃燒着濃濃的烈火一樣,可他的語氣還是無奈:“那你知不知道該怎麽哄回生氣的人?”
我聳肩:“只有別人哄我,哪有我哄別人的時候?”
“你狠!我就是白問!”
我笑,不過最後我還是沒和柯謙有任何接觸,就拉着楚耀回去了。
第二日,我終于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裴元到底是怎麽回事,而裴元請病假的事情終于讓我感到不對勁,我嘗試去聯系裴元,卻發現他的手機關機,這讓我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轉而又将裴元父母的手機號打上去,但卻遲遲都沒有按下撥打鍵。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顧慮什麽,不過我總算想起來我還有一個可以和裴元聯系的人,就是徐慧敏。
徐慧敏接電話的速度不快,不過也總算是接電話了。
我直言問他知不知道裴元在哪兒。
徐慧敏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還在住院。”
“怎麽回事?”我的內心一個壓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謝震?”
“對。”她的話不多。
“他在哪裏?”
哪想到徐慧敏既然突然說:“這就不用麻煩你了。”
我聽得出她的聲音對我有抗拒,可我卻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抗拒我,但是我也不勉強她,只是問她:“那他還好吧?”
“還好。”徐慧敏的聲音出奇的冷淡:“如果沒事兒,我就先挂了。”
我皺眉:“你到底怎麽了?”
“都是因為我,行了吧?”徐慧敏這樣說完,既然挂了我的電話。
但有我想知道,至少是林朗這幅軀體想知道的事情,怎麽會不知道,對方一個電話,和我說:“查到裴元的入院記錄了,在……”
他和我報了一個醫院的名字,我說了一聲謝謝就挂了電話,開車直赴醫院的住院部,可沒想到我趕到的時候,對方和我說裴元在剛剛就已經辦理了離院手續。
這到底在搞什麽?
☆、三十三章
裴元似乎從我的視線裏面完全消失了,真的,那種感覺非常的奇特,至少我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感覺,像是缺了一塊什麽東西一樣。
随便找了一家便利電話店,我走了進去,然後直接撥打下裴元父母的電話,沒多久那邊接通了,對方說:“喂?”
我沉默。
估計是我太久沒開口,他再次開口問:“你好,請問你是?”
我沉默,最終還是将電話蓋上,呼出了一口氣。
算了,還活着就好。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裴元會消失那麽久,但是從新任的輔導員口中得知裴元是安全的,大概下個學期會回來上課之後,我也釋然了。
而這段時間,我也開始慢慢的熟悉杜倩的外貿公司的業務,有時候會陪杜倩出去在飯局上走一個流程。
其中杜倩問我想要在哪裏有房子,說給我一個方便。
我一開始還迷糊,但是在她三番四次的提起女孩兒就想到杜倩估計想到我的年齡夠了,要是想将女孩兒帶回家過夜,也不好往自己的家,便給我買一套新窩,讓我方便。
這媽可是開明的不能再開明了。
雖然她還是說如果想要将你真的喜歡女孩子帶回家,奶奶一定不會讨厭的。
要知道老太太的眼光可是高,而且林朗就是她唯一一個孫子,找的對象自然也要經過她多重挑選,畢竟她如今有事沒事兒就找她以前在部隊還沒有死去的姐妹們聯系,問問她們家有沒有未出閨的閨女,有的話,她家這裏還有一個寶貝孫子,人品妥妥的,只差沒有将我吹得如同飛翔于空的龍。
雖然杜倩多次的阻攔她說現在不是你們那個時代,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自由戀愛,但是老太太還是不聽,死命都給我找了一個說是門當戶對的,先去對對眼,戀愛個兩三年,然後成家立業。
我求救的看向于杜倩,杜倩無奈的看向我,攤手表示壓根不能幫我。
我嘆了一口氣,老太太委屈的看我:“我想見見我的曾孫,朗朗。”
人上了年紀還真的是返老還童,老太太人老心卻不老:“你看我都那麽大歲數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命可以活了,朗朗就給老太婆我一個面子,去看看呗。”
“媽!”杜倩抓着她的手:“不止曾孫,你曾孫的兒子你也能看見。”
老太太突然就笑起來了:“那我不是成了老妖婆了嗎?”
“媽!”真心又無奈又可笑的杜倩。
我真心無奈,老太太抓住我的手就開始說對方是保險集團的千金,什麽什麽的,她奶奶還是她那個時候在後勤部的好姐妹。
說到最後,我還只能妥協于老太太的要求:“嗯。”
于是我看到了徐慧敏。
那瞬間我和她都瞪大眼,別提有多搞笑了,大眼瞪小眼就跟着家長落座,雖然全程都是兩個牙好的老太太在那兒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