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紀念日（上）new

23  | 22.紀念日（上）new

【22.紀念日（上）new】

十一月末，G市終于挺過了流感高峰，街上恢複了熱鬧。這天周六，朝雲一大早被叫去公司加班，一直忙到傍晚才離開公司。

路過商場，朝雲給楚照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需要買的東西。楚照連聲說不用，興奮地催朝雲快點回家，說話間鍋碗瓢盆叮當響，聲勢浩大得像在廚房打老鼠。

朝雲聽得一頭霧水，懷着“家要被楚照拆了”的擔憂，一路上健步如飛。

剛走出老舊的電梯，家門就主動開了，楚照在門口笑眯眯地張開雙臂：“歡迎回家！”

朝雲糊裏糊塗地走上前，楚照将他抱起來轉了個圈兒，旋轉門似的帶進屋。

餐桌上擺着好幾盤熱菜，衆星拱月似的，中間一個包裝精致的蛋糕盒。廚房裏正煙霧袅袅恍若仙境，油煙機牟足了勁兒嗡嗡轉。朝雲驚訝地環視這副盛況，有點欣慰地咳嗽起來——楚照炒菜終于放油了，但絕對忘了開油煙機，這煙挺嗆人。

廚房門關緊，窗戶開大，只能等煙霧自行散盡。

朝雲琢磨起眼前的蛋糕：“這蛋糕是你買的嗎？”

楚照得意地點點頭：“好看吧小雲，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朝雲掰着手逐個排除：今天不是楚照的生日，不是他的生日，不是交往紀念日，更不是節日……還能有什麽日子呢？

“嘿嘿，猜不出來嗎，”楚照笑眯眯地伸出食指，“今天其實是我們同居一周年的紀念日，我一會兒有東西要送給你。”

朝雲瞬間感到了懊悔。他沒有特地記錄這個日期，沒想到楚照卻這樣重視。兩手交握着，朝雲軟下聲音：“對不起，我把這個日子忘了，沒能給你準備什麽禮物……”

“哎呀沒事的，正好我準備的禮物算雙人份！你去洗洗手，換身舒服的，準備開飯咯！”只用三言兩語，楚照就把朝雲心裏的糾結輕巧地解開了。

朝雲走進卧室，注意到桌子上放着個包裝盒。他緊張起來，心想，這大概就是那個禮物，楚照特意擺在卧室等他發現的。盒子上寫着“雙人使用，任意彎曲”等字樣，盒子透明窗下是一根肉色的軟膠棒狀物，兩頭雕成了相同的陽具形狀。朝雲想到楚照剛剛那句“雙人份”，臉驀地燒起來。

換好衣服回到餐廳，朝雲猶猶豫豫地看向楚照：“我看到你準備的禮物了……今晚要試試那個嗎？”

“啊？禮物明明還在我……”話說到一半，楚照逐漸回過味來，他按住朝雲：“你說清楚點，今晚試什麽？”

“就是那個雙、雙頭……”

親耳聽朝雲說出這個離譜的答案，楚照眼中閃過顫抖的震驚，他有些憤慨又有些想笑：“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怎麽可能在這種日子、送那種東西給你！”

據楚照解釋，那個軟膠玩具是他轉發抽獎意外抽中的，原本目标是某款潤滑劑。今天忙着做飯，拆完快遞就随手擺在卧室了。既然朝雲都開口了，今晚非得試試不可。

朝雲的臉紅得像富士蘋果：“你要教教我用什麽姿勢……”

楚照激動地在朝雲臉上啃了一口：“我一定會讓你舒服的！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要把禮物給你。”

并排坐下，兩人開始享用晚餐。抛開世俗的烹饪标準，今晚這頓簡直是楚照國宴級的發揮，朝雲贊不絕口。

飯後，楚照解開蛋糕盒絲帶，打開盒子，是一個漂亮的六寸蛋糕，奶油上點綴着深紅的玫瑰花瓣。楚照小心翼翼地在中央插上數字蠟燭，用打火機點燃——這只打火機還是房東留下的，說給朝雲點煤氣竈用。

關掉燈，粉色的蠟燭在黑暗裏散發出柔和溫暖的光。

楚照清清嗓子：“我開始唱咯！”他唱的是生日歌的曲子，歌詞從“祝你生日快樂”換成了“同居周年快樂”。朝雲聽了兩句也跟着唱起來，拐帶着楚照一起跑調，簡單四句詞唱得山路十八彎。唱完歌，兩人一起許願，一起吹滅了蠟燭。

楚照沒有起身開燈，黑暗中，他拉住朝雲的左手，手指輕輕撫過手背，将一枚冰涼的戒指戴上了朝雲的無名指。

“小雲，”楚照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一絲哽咽，“謝謝你和我願意和我交往。在學校和你交往的時候，我以為我們畢業後就會分手，從沒想過我們的未來。可是，去年你認真地跟我商量畢業去向，邀請我搬來跟你一起住……我好開心，和你一起的每一天都好開心，和你親熱開心，和你說話開心，和你吃飯也開心。今年過生日，我許願用了很久。你猜我願望清單肯定很長很長，其實你猜錯了，我每年生日只許一個最重要的願望。今年生日，只是從一個增加到兩個，我怕第一個願望被第二個擠掉，就把兩個願望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我希望小雲一直愛我、我希望和小雲一直在一起生活。”

朝雲的心像掉進了碳酸汽水裏，一陣酸澀的緊縮，心房裏冒出數不清的甘甜的氣泡，酥酥麻麻地膨脹，填滿他的整個胸腔。

“真傻，明明一個願望就夠了。我都和你一起生活了，怎麽可能不愛你呢？”朝雲眼眶發熱，摩挲着楚照空蕩蕩的無名指，輕聲問：“你的戒指在哪裏？”

“放在卧室……”楚照嗫嚅着，臉頰滾燙。

“我給你戴。”

餐廳重新亮起來，楚照的耳朵紅得像要滴血，他緊緊拉着朝雲的手，帶他走進卧室。

絨面小盒壓在枕頭下，盒子裏的鉑金戒指造型簡潔，亮晶晶的。朝雲取出這枚戒指，托起楚照的手，在彼此局促的呼吸中，慢慢為他戴進無名指。

朝雲握住楚照的手，以溫存的語調宣布：“現在，請新郎親吻新郎。”然後微微上前，鄭重地、柔軟地吻上了楚照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