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5.他的告白（改）

39  | 15.他的告白（改）

【.】

學校裏翻新了一遍，禮堂內正在做招生宣傳，人們大多數都往禮堂方向走，只有朝雲領着楚照上了教學樓六樓。

“我高中三年都在這間教室上課，課間就去那邊的茶水間發呆，最早是茶水間的，後來教室裏都安了飲水機，就閑置下來了。”

朝雲臉上是懷戀的神色，楚照跟着他來到走廊盡頭小空間，牆上開了扇大窗戶，已經看不到飲水機了，只有一些拖把和桌椅。

“這裏很安靜，我喜歡在這裏吹風，然後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朝雲說到這裏，難為情地笑起來，“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同性戀的時候，心裏很慌張，因為爸媽絕對不會接受這種事。我那時就站在這裏，反複回想我對班上每一個男生和女生的感覺，越想越讨厭自己……”

朝雲習慣性地在窗臺支着胳膊向窗外眺望。楚照不難想象，九年前的某天，朝雲也是站在這裏，第一次向這個世界投以彷徨的目光。

“我意識到，我對班上的一個男生有好感。我越是不去想他，和他有關的一切越是在我大腦裏鬧個不停……”

“停停停，這個我不愛聽，這段跳過！”

朝雲帶着一副“那你昨晚給我講那麽多”的揶揄笑容，把這些瑣事翻篇：“最後，我決心一生單身，遠離每個我可能會喜歡的男生。很沒骨氣吧？但那是我當時能想到的、不傷害任何人的最好出路。”

一陣強風從窗外灌進來，朝雲後退了幾步，發絲淩亂，寬松的外衣随風飛揚，楚照忽然生出一種朝雲要被風吹散了的錯覺，緊張得上前一步關上窗戶。

朝雲對他笑笑：“沒想到我後來還是跟家裏攤牌了。現在想想，說困難也沒那麽困難。”

“小雲，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楚照握住他的手認真說。

朝雲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唔……我正想說這個。楚照，我對家裏出櫃的事和你無關，你不用對我負責，也不必産生負罪感。如果有一天，你對這樣的我感到厭煩了，及時地提分手就好，我不會糾纏。”

去年的才發生的事，怎麽能說和他無關呢？！他明明還記得朝雲在他懷裏失魂落魄的顫抖。心髒像被人用力攥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皺起眉：“你說和我無關……你覺得我會先抛下你？”

“我只是說，如果我們未來要分手，我已經做好了成年人的覺悟。”

楚照忽然覺得朝雲的聲音很冷，他的真心似乎從未傳達給他。原來在朝雲心中，自己只是為了追求肉體刺激才招惹上他的，是那種膩了就換下一個的“浪蕩貨”。

“是不是因為昨晚我說的那些……小雲，你都忘了好不好？我絕對不會因為玩膩了就離開你的，我喜歡你不僅僅是因為身體上合拍，你的性格、你的長相、你說話的方式、你對別人的态度——我全部都喜歡！我想跟你一起住更好更大的房子，去更多更遠的城市……我、我不能跟你分開……”

一旦跟你分開，我就枯萎了、熄滅了、坍塌了、死了。

楚照描述不出心裏那種黑壓壓的感覺，他只能緊緊地抓着朝雲的手，眼眶發紅，難過得喘不上氣。

朝雲怔了片刻，上前将楚照摟進懷裏。他安撫着他的後背，聲音盡可能輕柔：“別哭嘛，我沒有懷疑你的真心。我知道，昨天晚上你能講出那些并不容易，何況還是我逼你說的，我有什麽資格挑剔你呢？是我太自私了，說出的話像免責聲明，只留你一個當壞人。”

“那你、對我究竟是怎麽想的？”楚照不受控地抽噎着，聲音斷斷續續。

朝雲把他從懷裏分開一些，擡起他的下巴，垂眸吻了上去。這個吻不帶任何挑逗的意味，唇瓣貼着唇瓣，像一顆心貼着另一顆心，同頻悸動，共享熱忱。

身後的玻璃窗被風拍得震動不停，一如他們此刻的心跳。朝雲将他摟得很緊，貼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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