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虛假的真相

嚴格說起

PanPan

來, 姚珹和靳尋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雖然來往不算密切,但也不是陌生人。

因兩家在生意上的聯系, 兩家小輩也要時常走動, 長輩們還開過玩笑說,可惜都是男孩,不然可以結個娃娃親。

娃娃親一說并非戲言, 其實靳家一直都想促成此事, 靳尋也不是沒有在姚岚身上花過心思, 條件也都是明擺着的,可惜姚岚的主卻不是誰都能做的。

尤其當姚岚展現出天分和能力之後, 多少名單送到她手裏, 她最終卻選了個無權無勢的普通男人訂婚。

不過說穿了,大家也都懂為什麽,普通人好操縱, 女孩子在性別上是吃點虧, 總會被男人以“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來當借口, 好一腳将她踢出局。

話說回來, 姚珹并不意外靳尋會猜到他,就算不用腦子,用排除法,也會想到這一層。

再說姚家的教育擺在這裏, 有病人,但沒有廢人。

靳尋也算是直接, 沒有揣着明白裝糊塗, 更沒有拐彎抹角找他人來試探, 股權這事兒拖不得, 靳尋要盡快拿回去,就得開門見山。

姚珹笑道:“從小到大,你就屬這次最直接。”

靳尋也在笑:“不直接不行啊,再猶豫幾天,就來不及了。”

幾秒的沉默,直到雙方都收了笑。

姚珹:“三倍價格。”

Advertisement

靳尋:“成交。”

姚珹卻說話大喘氣:“至于額外的補償麽——我要黎湘。”

靳尋怔住了。

靳尋會猶豫是應該的,卻不知是舍不得,還是因為疑惑姚珹的動機。

開口時,靳尋這樣說道:“她有自己的想法,你想要,就去追求,與我無關。”

姚珹沒接話。

靳尋聽到他的輕笑聲,似乎是笑他的欲蓋彌彰。

靳尋又道:“我們是有過一段情,但那是過去的事,如果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以後不要再找她——沒問題。”

真是狡猾啊。

姚珹說:“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演過了就沒意思了。不管是棋子,還是傀儡,她竟然有讓你抓在手裏十二年的價值,這一點你怎麽遮掩都沒用。顧左右言它,只能說明你在緊張。”

是的,彼此知根知底,也深知對方的處事風格。

自小到大,他們都保持着和平相處,極少發生利益分歧,也從未有過正面沖突,這是一種共識。

靳尋用完就甩,翻臉不認人的性格,姚珹也都看在眼裏。

所以到了這一刻,無論靳尋如何遮掩,姚珹已然抓到重點,斷不會因為靳尋的否認而推翻。

靳尋只好改了口風:“給我點時間,我需要考慮。”

“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姚珹依然在笑,“不用了,這事兒就當我沒提。至于其它的補償,你舍得拿出來的,我都看不上。”

很快,電話切斷。

電話兩頭的男人同時收了笑,一個掃過手裏的照片,另一個則盯着昏暗的室內。

果然,黎湘身上有些秘密,和靳尋有關。

但她自己未必知道。

這下,兩個男人的心境都開始發生變化。

一個緊張,一個等着看好戲。

然而姚珹剛放下照片,這時手機就響了。

是司機老張。

這個時間,一定是有重要事。

姚珹接起問:“怎麽了?”

只聽張叔說:“人跟丢了。”

姚珹一頓,沒接話,只是靠進椅背,擰起眉。

張叔又道:“人已經在找了,很快會有消息。”

姚珹沒有責問,而是說:“除了找人之外,十二年前林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繼續查,越詳細越好。”

張叔:“是,明白。”

……

……

深夜,林新。

這裏是臨近春城的城郊,開車邁進春城地界不過二十分鐘。

四周有山,也有水,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黑壓壓的樹影、田地。

附近住家很少,天黑後安靜得不可思議。

再往前不到一公裏的地方,便是林新監獄。

此時土路的盡頭停着一輛休旅車,幾個人影圍着車子轉。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人點了支煙,扔到休旅車後面的地上,随即朝其他人招呼了一聲,幾人走向後面的另一輛車。

休旅車很快燃燒起來。

這時從不遠處駛來一輛藍色車,車子快速剎停,跳下來一個身手矯健的男人。

男人拿着工具快速沖向着火車輛,先撬開副駕駛座的門,從座位上連拖帶拽的弄下來一個人。

人還沒有完全昏迷,氣若游絲地對男人說了些什麽,似乎還在往後看。

男人将救下來的人放在一旁,正準備再次跑向着火車輛。

然而就在轉身的瞬間,身後響起“轟”的一聲。

休旅車爆炸了。

火光瞬間淹沒車身,一團團火焰洶湧地朝着天上沖。

……

……

同一天晚上。

黎湘又一次夢到了十二年前。

先是雨夜,心裏充滿了絕望。

她們三個人抱在一起,頭互相抵着,安慰着彼此,充滿了僥幸的言辭。

然後她被推了出去,去找靳尋。

她去了那棟別墅。

那個地方,就是此後十二年噩夢的開始、起點。

她恍惚地離開,再次見到她們。

她們慶幸着,她卻開心不起來。

夢裏的辛念和戚晚,面貌是模糊的,劇情也和真實情況有些出入,更像是黎湘心裏的某種投射。

相較現實,夢中的辛念更天真,更果斷。

辛念說:“我的名字是辛念,信念的諧音。做人就是要這樣,要時刻保持着信念,要堅定。”

辛念還說:“以後如果你真的成了大明星,不要叫郗晨,叫li xiang吧,理想的諧音。我堅定信念,你堅守理想。”

黎湘笑了。

很快畫面一轉,黎湘被拉入一片黑暗。

這裏沒有雨,四周是溫暖的,仿佛還有點淡淡的香味。

黑暗中亮起一點光亮,黎湘朝着光源走去。

随即她就在光源中看到正坐在沙發上的辛念,她目光冰冷,隐隐還有些慌亂。

黎湘走過去,在辛念對面坐下。

辛念開口了:“放我走。”

黎湘回道:“不可能。”

辛念反問:“你還想怎麽威脅我,我媽已經不在了。”

黎湘笑道:“你不是還有個男朋友麽?”

辛念臉色大變,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然後,辛念說:“有本事你就連我一起幹掉,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黎湘來不及回話,畫面再次旋轉起來。

待停下時,她看到了病房深處,背對着她坐在光影中母親蒼老的背影。

母親瘋了,嘴裏時常念叨着一些話。

它們斷斷續續,首尾不相連,乍一聽毫無邏輯。

她的手骨瘦如柴,她的眼神呆滞木讷,黎湘只是站在那裏看着她。

醒來時,枕頭和臉都是濕的。

黎湘用手蓋住眼睛,側過身。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做這個夢,是因為這幾天的焦慮加上生病的原因,勾起內心深處最不能觸碰的東西,還是她的良心和心魔正在較量?

她在床上都躺了十分鐘,眼淚一直停不下來。

起床後眼睛有些浮腫,先做了眼膜,喝了咖啡,這才強打精神出門。

這一天的黎湘話額外少,路上都是楊隽在說話。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先是《遠山》的片約基本上已經談妥,在商議合同流程。

當然,這本就在預料之中,劇方不傻,黎湘都表示願意自降身價且幫忙找投資了,難不成還将“金主爸爸”往外推麽?

除此之外還有那部高價片約,條件好到做夢都會笑醒,更不要說接踵而至的一系列廣告代言。

楊隽還說,公司找人給她看了來年運勢,說是只有一個小坎兒,一旦邁過去了未來十年都會順風順水,大紅大紫。

而且她命中帶財,不止旺自己,也會旺身邊人,過去十年只是小刀初試,未來十年才開始走大運。

得了貴言,老板樂得合不攏嘴,還說會再找高人求教,看如何給黎湘的八字繼續加持,旺上加旺。

然而等楊隽眉飛色舞地描述完,黎湘依然一個笑容都沒有,還有點心不在焉。

楊隽這才醒過悶兒,問:“湘姐,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黎湘掃過楊隽,只是搖頭。

她不只是心情低落,而且情緒上也有障礙,有點提不起勁兒。

可她心裏裝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說。

片刻的沉默,黎湘問:“楊隽,你和你爸媽的關系怎麽樣?”

楊隽一怔:“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會有點拌嘴。”

黎湘:“那他們身體呢,都好麽?”

楊隽:“我爸有點小毛病,我媽還行。”

黎湘繼續問:“生活裏的朋友呢,都還聯系麽?”

楊隽:“這兩年聯系的少了,現在來往的都是圈內認識的,也就有幾個老同學還偶爾聊一下微信。”

黎湘扯了下唇角,不再言語。

……

後面一整天的戲,只能說是勉強拍完。

雖然導演什麽都沒說。

黎湘自己也不滿意,主動去找導演談了一次,提出補拍。

但這樣做不僅會影響拍攝進度,也會給整個劇組帶來額外的工作量。

雙方經過協商,最終決定将其中幾場戲重來一次。

下戲後,黎湘回到車上。

今天約好了去看郗望,公司臨時換了一輛車,以免被記者跟蹤。

司機将車開上路,楊隽一邊刷手機一邊對黎湘說:“湘姐,你先睡會兒,等快到了我叫你。”

黎湘卻沒閉眼,掃過他的手機界面,問:“在看什麽?”

楊隽說:“哦,林新那邊又出事了,這麽個小地方,事兒還挺多的……”

話落,楊隽将手機轉向黎湘:“昨兒半夜發生的,好像是司機在車裏睡覺,車爆炸了,都麽及來得及逃出來。”

黎湘皺着眉掃過現場殘骸。

這條消息已經上了林新的社會新聞頭條,媒體方面也流出一些照片,都是白天拍攝的,現場除了大片灰燼痕跡,只剩下一點車身骨架。

據說車內還找到一具燒焦的男性屍體。

黎湘沒心思關注這些,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不一會兒便閉上眼。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

同類推薦